第55章 打工人的第五十五份工作：你是你，你……赶在姬十方爆发之前, 宁执开口用“你炖的汤是不是快要好了”为借口，成功开了他和慈音佛子。姬十方真的很不想就这么放过慈音，因为他从没有一刻觉得上辈子的他和这辈子的他是同一个。甚至包括戮至魔尊也是这么想的，他曾与当时玄义寺的高僧论道, 高僧对第一次踏入寺门说的不是“你来了”, 而是“你又来了。”因为高僧认为, 在很多很多年前, 大概是在上古的时候，两人也曾发生过这样的对话。那个时候的玄义寺还只是的前身广济寺，庙宇不大，香火不盛，只有一项秘术闻名世。而如今……“我还是我, 你还是你, 我们又见面了。”戮至魔尊却摇摇头，嗤之以鼻：“你是不是你我不知道, 我反正肯定不是我了。”每一次轮回转世，他就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他, 他的人生境遇、长成环境以及亲朋好友都变了, 他又怎么可能不变呢？他每一辈子的追求都不一样。好比在戮至魔尊的那辈子，他一统了南域，振兴了圣门，但在姬十方的这辈子, 他对南域的死活真的是一点也不关心。高僧却说：“或许旅途的过程有所改变，但目的地是一定的。”当年的戮至魔尊没办法反问高僧, 因为戮至魔尊的上辈子，也统一了南域。但如换做这辈子的姬十方在场，他一定会问高僧, 戮至魔尊追求的是版图的统一，我追求的只有道君，目的地怎么就一样了呢？可惜，在他有了这么好的回答后，当年的玄义寺高僧已经不在人世了。总之，姬十方很不喜欢在别人口中听到宁执期和别人扯上关系，哪怕那个别人是他的前世也一样。但……姬十方看出了宁执期在把他支开时眼中的意，慈音和华阳马上就要离开了，而且是为了他才去选择支援妖王的，宁执期不想把事情在后闹的很难看。姬十方只能离开，顺便在传音威胁了一下慈音，让他记得他曾答应过他什么。姬十方一走，慈音属嘴遁道人的那一面就原形毕『露』，他说：“你看，我就是说吧，我有办法让姬十方走的心甘情愿，而且完全不会发现我们在瞒着他。”宁执『揉』了『揉』的阳『穴』，哭不得，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道：“下次我们别用这招了好吗？”“因为你舍不得让姬十方生气。”cp大手很会抠糖。“因为他不会再上当了。”宁执人则给出了一个更加现实的答案。但慈音根不吃他这一套，只不过看在彼此是朋友的面子上，他没有质疑要去戳破宁执已经摇摇欲坠的窗户纸：“所以呢？你让我瞒着姬十方来找你，到底什么事？”虽然是慈音佛子主来找宁执，但事实上，却是宁执先在传音上联系了慈音佛子，表示他们需要谈谈，并意强调了不要告诉姬十方。但慈音当时却表示很难办，因为宁执和姬十方就像是连婴一样，时刻不在一起。直至慈音又说，他有了一个“好”主意。虽然主意未必真的好，不过倒是立竿见影，支开了姬十方。宁执终有了机会和慈音说正事，却反而有些踟蹰，不知道该如何和好友开口。一直到慈音提醒他，姬十方不可能被支开很久，他很快就回来，宁执这才迫时间的压力，直说了他的意：“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和华阳这次离开，总有种不好的预。”宁执越来越擅长抓住那稍纵即逝的预了，其中之一告诉他，戮至魔尊是关键；其中之二告诉他，慈音此行凶多吉少。宁执也说不上来他这个乌鸦嘴的觉是哪里来的，可他就是很不安。来想去，宁执还是决定和慈音说一下。慈音没有着急反驳宁执，不只是因为他知道道君和道的紧密联系，也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也产生了这种不好的预。每一次在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慈音总会做噩梦。不是那种能够预知未来、明确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梦，就是杂『乱』章的噩梦，就像是一种来自命运的提示。在告诉他，你接下来要遇到很不好的事情了哦。至到底是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提前告诉你。命运就是这么恶劣。慈音唯一能够知道的是这种预没有一次是不准的，且大多数时候都要伴随着他人的死亡。从他的家人一夜惨死，到他穿上袈裟之前的那在林中被妖兽追杀，林林总总，在他每一次即将要遇到糟糕的事之前，他总要一遍又一遍的重温这些往事。因为他的噩梦往往是过去片段的不断闪回，年岁渐长，往事不断叠加，让他夜夜不得安宁。不管他念多少遍佛经，也不管他敲打多少木鱼，他都没有办法消除这些往事在他心里造成的阴影。慈音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事，因为他不想把这种惶恐与消极带给别人，所以他只能自己消化，他以为他能够消化的，但是就在他上一次闭死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厉害。他根消化不了，所以他才选择了上问道，不是排解压力，是想自己在死前不留遗憾。结反而阴差阳错的突破了。但那些阴影始终都在，没有一丝丝的改变。别是近，往事再一次开始如影随形，出现在了他每一次打坐之间。修士不需要睡眠，别是到了慈音佛子这个境界之后，所以他的噩梦会在他打坐的时候来纠缠他，让他的始终静不下来。因为……他即将遇到的不好之事能有多不好，往往会取决他梦到了多少糟心往事。这一回是所有。他清晰的回忆起了一切。一开始，他看到的是他全家被杀的那个夜晚。已经变得冰冷的鲜血，带着如蛇一样滑腻寒凉的触，没过了他的脚掌。他一辈子都法忘记那种觉，哪怕他当时还小，小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应该有记忆。他也确实不应该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直、一直记得那一。一轮清冷的圆月，高高的挂在飞檐之上，该早早闭眼、能够熟睡一整夜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大半夜突然醒了过来。在一片黑暗里，他措的发现，他的身边既没有照顾他的第55章 打工人的第五十五份工作：你是你，你……婢女，也没有阿娘。他对着一片寂静的黑暗喊了好几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这实在反常了，他不得不抓着随身的小毯子，从床上蹦了下去，甚至忘记了穿上自己的软布鞋。他只是就这么□□着脚踝，走在了自家光滑的地板上，他一边叫着“阿娘”，一边朝前院走起。但这一的晚上实在是诡异了，家里比的安静，也比的漆黑。他一路走来，一个婢女道童都没有遇到，挂在长廊两旁的灯笼也都没有了亮光，平日里们总会亮如昼。他害怕极了，走着走着就不自觉的奔跑了起来，手上还不忘拽着他的小毯子。一直到他穿过后院的角门，从偏门来到了前厅，看到了家里人就这样七扭八歪的“睡”在地上。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阿娘明明说过的，好孩子不能躺在地上，也不能不用毯子盖住肚子，这样会着凉的。可是论他怎么叫他们站起来，都没有人听他的。他困『惑』极了，也委屈极了，从没有人这样对他过。他只能继续向前，寻找他的爹娘，让他们为他做主。但是当他发现爹娘也这么“睡”在前厅的柱子下时，他不期而然对上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准确的说，是他被这双红『色』眼睛的主人给抓到了。“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小可爱。”哪怕他在那个年纪根还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他已经能的开始害怕，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捏紧了他的小毯子。“你在想什么？”红眼睛的主人问他。“我、我才不怕你。”他记得他是这么回答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对对方吼出了声。他当时觉得自己厉害极了，长大之后才意识到这样的虚张声势不会吓到任何人，只会让人发。那人也确实了。他当时真的很不能理解，你什么呢？他说的都是真的啊，他阿娘对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害怕，因为你可是银龙后的血脉。他不是龙，只是觉醒了银龙血脉，但已经足够他成为全世界后一条龙。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爹娘就对他给予厚望，他们一再告诉他，你该为自己的血脉而到骄傲，你注定要搅风雨，成为一个大人物。全下就没有该你让害怕的存在！可是在那一刻，面对那样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他还是害怕了，害怕到连哭都哭不出来。他辜负他爹娘的期待，他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勇敢的人。他……他害怕死亡。那是长大之后的他才明的道理，在他还不知道什么叫死去的时候，他就先学会了惧怕。他不想死，他不想让任何死。可惜，他既阻止不了父母的死亡，也避免不了别人的。每一次不好的事情降临，慈音都要回顾一遍这个深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夜晚，一例外。即将面对的事情越糟糕，往事变会越清晰。他从头到尾梦到小时候的这个梦的那一回，也是他人生重要的转折点之一。他被恐怖的妖兽追杀，在林间疲奔命，差点死去。可那个时候的他依旧弱小，根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样的凶兽。直至他被人所救，凶兽终还是死了，可救他的人也因此受了重伤，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他不断的求着对方活过来，但是没有用，就像是他小时候想让家里的人不要“睡”在地上一样，他力改变任何事。反倒是对方在安慰他：“生死有命，世事常，这不是你的错。”“不，这怎么能不是我的错呢？”如对方不救他，对方根不会死。他们就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他为什么要救他呢？他根不值得他这么做。“不管被那个妖兽追杀的是谁，我都一定会去救。不只是你，你明吗？我注定会死在这一晚。不管你会不会遇到我。所以，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竹林间，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那人在濒死之前都是那么的平静，脸上挂着安详的容，“人这一辈子都在修行，生是一场修行，死亡亦然。”“死亡怎么会是一场修行呢？”慈音永远理解不了，“除非你能变成鬼修。”“不，我不会变成鬼修，因为我还有来世。”对方修的是转世轮回之道，他相信的就是这样一套东西，他不会因为死亡就转变自己的信仰。“没有人有来世。”慈音当年也是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哪怕修真界确实有转世重生，他也不相信转世的那个人还是曾经的那个人了。“有的，”对方明明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却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话多，他知道自己救不回来了，所以很高兴在人生的后，能有人陪在他的身边，陪他走完这后一程，“你知道南域的戮至魔尊吗？”“嗯？”“他修的就是十世轮回之术。”他会在经历十次得『荡』起伏的人生后，洗去满身的孽障，成就圣人之位，就像是佛经里讲的那样。“我可没听说戮至魔尊还是个佛修。”“他当然不是佛修，但谁说只有佛修才能够修习这些佛家术法的呢？你不觉得‘姬九阴’这个名字很奇怪吗？因为戮至魔尊已经是他的第九世了啊，他马上就要得到他的大圆满。而我才开始我的第一世。我很高兴我第一世的死亡，是以救了一个好人而作为结尾。”“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呢？不，我坏极了。”对方却了：“没有一个人坏人会陪我说道现在，也没有一个人坏人说自己是坏人。”更没有一个坏人会因为别人所救而如此悲伤。“不，你不会死在这里的！”慈音虽然当时只有一个人，但救了他的人身上有求救符。慈音没有离开的原因，就是觉得折返浪费时间，竹林里也不断的有妖兽出没，他怕意外发生。所以不如在原地等着救兵直线而来。救兵马上就要来了。但对方却已经气若游丝，他明明说了那么多话的，却像是回光返照般：“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未来，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很好的。也希望你一切都好。”他连死前的后一句话，都充满了温柔和畏，从没有一刻，他为救了他却牺牲了自己而后悔，哪怕他们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救兵来了，他却死了。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同门也是。慈音抱着对方的尸第55章 打工人的第五十五份工作：你是你，你……首，被他同门的环绕下席地而坐，他们开始为他念起了往生之经。连上少见悲伤，只有满满的祝福，仿佛他不是死了，只是开启了另外一段全新的人生。慈音论如何都想不明，怎么会有人不害怕死亡呢？一直到旭日东升，当阳光铺洒在了慈音的身上，他才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他穿上袈裟，出了家，开始了他的修行，一如那人的遗言，他会成为一个好人，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因为这是一个陌生人用自己的生命为他换来的。也是在那一晚，慈音『迷』上了佛经，『迷』上了魔尊。不是爱情的那种『迷』，就是想要去研究，去了解。在调查过程中，他又知道了道君，然后产生了道君和魔尊很般配的脑洞。不对，说回现在。慈音近又一次开始频繁在打坐的时候看到这些往事，一会儿是自己小时候，一会儿又是在林中被救。他发现他好像根没有改变，不论他做了多少好事，念了多少佛经，又或者写了多少与魔尊轮回转世有关的故事，他还是那个他，害怕死亡，畏惧鲜血。在他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冲着他尖叫，快跑。妖王与你何干？宁执又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要去蹚这一滩浑水？这一回说不定你真的会死，再不会有人救你。可慈音佛子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打点行囊，像没事人一样和好友开着玩，甚至连问道上的全新连载都没有放下。哪怕是在听到道君和他说，这一趟旅程不好之后，他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心中的害怕。他只是在沉默了一会儿道：“别找借口，我知道你只是想跟着我们一起离开玉京，但是姬十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宁执看着眼前的佛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道：“对啊，我真的在玉京带腻了，就带上我吧，我很有用的。说句不要脸的话，整个大陆上还有谁会比我更厉害呢？我就是你们大的倚仗，我可以让你们在这里横行忌。”“也是我们有可能被雷劈的引雷针。”慈音和姬十方一样，一点也不想让宁执去冒险，“需要我提醒你，华阳也快到极限了吗？”华阳老祖也快飞升了，虽然还没有到那一步。但很显然，一旦有人在华阳身边被劈，华阳很容易就会被道锁定一并连累。毕竟修为境界的评估，从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值，有的只是一个上下浮、因人而异的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带着你一起的。”慈音狠心拒绝了宁执。“那带上我的傀儡呢？”宁执并不打算放弃，因为他的预真的很强烈，这一趟接应妖王的旅程不会轻松，在他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战力花板之后，他就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他也知道提出自己直接离开玉京不现实，那只是他漫要价的价，现在才是他坐地还钱的钱，“我的还在书院，我只是用傀儡和你们一起上路。”“你的神识可以『操』控傀儡到哪一步？”慈音想要以距离遥远拒绝宁执。但很显然佛子还是对道君的力量一所知。“你没听过那个传说吗？整个北域都是我的『射』程范围。”魔修至今不敢踏入北域，就是因为他们很清楚，道君可以一击必中。宁执觉得，千里杀人，和用神识『操』控紫瑶傀儡应该差不多。就差那么一点，宁执就要说服慈音了。直至慈音突然意识到：“如傀儡真的万一失，那你为什么不让其他教习这么做呢？”像宁执这样神识强到覆盖整个北域的教习确实没有，但慈音佛子和华阳老祖并不会离开长洲，而神识范围能够覆盖长洲的教习，还是有的，且不只一个。就慈音所知，鬼王涂山章就是其中之一。他当年因为兄长的死而走火入魔，在鬼岛大开杀戒的时候，鬼岛的鬼修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出鬼岛。鬼岛的面积，可要比长洲大的多。宁执一时间没能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他只能说：“因为我不相信他们，没有人比我更厉害。”“不，如我不了解你，我说不定还会相信你。但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不相信他们，是你也不确定用傀儡离开玉京，会不会连累。”神识离开身，也就表了会陷入非常虚弱的状态。当神识都被劈没了之后，留下一个虚弱的又有什么用呢？慈音这辈子大的噩梦之一，就是有人因他而死，一遍又一遍，他不可能同意的：“我是不会带你走的，放弃吧。”慈音佛子看上去是好说话的那一个，但实际上，他才是固执的那个，“我不可能让你去冒险，没有人会。包括妖王，你信不信，你现在和他传音说你准备以身犯险去救他，他只会说，他不配？”虽然妖王孔单鸣一直蛮不服气宁执这个道君的，但其实在他心里，他也很清楚道君对北域的重要『性』。一个简单的例子，在孔单鸣是大陆第一的时候，南域对北域的打压可一直没有停下过。只有道君，可以让南域如此害怕。“没有人比你更重要。”宁执还是不愿意放弃，他又退了一步：“那让姬十方去帮你们，总可以吧？”宁执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姬十方的能力，“他其实并没有别病弱，且看上去并不会被雷劈。”虽然宁执也不知道姬十方为什么可以这样。慈音佛子这回倒是没有再一口回绝了，如按照他当年所知的事，姬十方很可能是魔尊的第十世转世。这一世是他的大圆满，他一定会飞升成功，病灾。唯一让慈音疑『惑』的只有：“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提议让姬十方来帮忙呢？”“因为他很担心我，不愿意离我远。”姬十方始终觉得，宁执不就会陷入昏『迷』，身边又没有人守着，这样缺乏安全了。别是在近有一个不知道目的的黑影，在到处活之后，姬十方根不可能放心宁执一个人，“我会说服他，不用担心我。”慈音反倒是犹豫了：“我觉得他说的还挺对的。”“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入睡。我可以和你们传音。就这么决定了，姬十方和你们一起。”然后，就在慈音出发的那一，他得到了一个之前宁执参与比赛时的双生子傀儡。根不清楚这是姬是还是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