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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1 / 1)

她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殿下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殿下了呢?”他见她笑脸,怔了一怔,不为所动:“本王问你看什么?”明珠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转变,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候,恍惚间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两手捧脸,她光是目光热切:“我看殿下,当然是因为殿下好看。”他眼帘微动,却未作声。顾明珠笑意更浓:“虽然殿下说想要我过府中当个丫头,但是若光是丫头,殿下就这般袒护,明珠还是受宠若惊,殿下这样的人,在明珠眼里,真是惊为天人的,我爹还夸殿下来着,说殿下温良纯善,是一顶一的好人呢!”他脸色当即缓了几分,见她目光,别开了眼去:“让徐大夫拿些药来,耳上还有红肿,既然入了相府,自然该是娇气一些。”实际上他成年之后,从不啰嗦。他想做什么直接就做了,反而少年时候,霸道之余,还带了些许细心的可爱。不由地心中微暖,是她的殿下。今生身份不同,她可不必迁就他了,明珠忍不住唇边笑意,点头应下,正好徐春城也给赵汣正好了骨,出了内室了。打一顿也就罢了,不能太过伤人,她连忙起身,迎上前了:“爹,怎么样了?”徐春城毕竟是个大夫,见得多了:“无事,养几个月也就好了。”说话间,他也看见了明珠的耳垂,自言自语地说是得拿点药来擦擦。明珠在自己耳垂上摸了一把,是有点疼,跟着他脚步,才一转身的功夫门口又有动静。药铺的门被人推开,一人白衣似雪,双手拢于袖内,这就走了进来:“先生今日怎没去府上换药?都这个时候了……”话未说完,抬眼看见卫瑾,顿时笑了:“原来殿下和明珠也在呢!”明珠连忙上前见礼,见他温润,也自然是一脸笑意:“七公子来得不巧,我爹这会儿收了病患,所以才迟了些。”来人正是谢七,他救徐春城性命,明珠怎不另眼相待。谢七一听已收病患了,更是欢颜:“这么快就有病患登门,看来先生命中有运,药铺易主是命中注定的事,合该如此。”不过笑颜才露,窗边人已是站起身来。卫瑾手中还拿着茶碗呢,走了明珠身侧来,随手将茶碗塞了她手里,抬眼间对上谢七含笑的眼,神色淡漠,到底撞了他肩头,一句话都懒得说,径直走了出去。明珠连忙将茶碗递给了身后的养父,对谢七抱歉地一欠身,追了出来。门前停着明王府的马车,卫瑾站在车前,正要上车。春生随侍在旁,明珠提着裙边,快步走了他面前去:“殿下这就走了?”他侧身而立,目光浅浅:“不然呢?”不然呢?明珠初回相府,万万没有想到,因为有人出言不逊,第一个出面的还是他,她心中一动,打开了腰侧的锦袋,顺手一摸,摸出了一个打好的络子来。这就递到了他的面前来:“多谢殿下袒护之意,这个送与殿下。”她看着他,脸有点热。他也看着她,可并未去接。顾明珠忽觉冒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送他东西,这般模样的,的确不妥……她懊悔不已,顿有退意,可手一动,刚要缩回,卫瑾已是抓住了络子的一角。她下意识想要收回,他手下用力,已是将东西拿过了去。“既是诚心相谢,那本王就勉为其难,收下了。”第48章 温良无害送走了卫瑾, 明珠再回药铺当中, 谢七已经将换过的药包递给了徐春城。二人一旁说着话, 她连忙上前, 亲自给他们倒了茶,谢七带来的老大夫给徐春城看了, 虽然服药不久,效果甚微,但是看他脉象,心肺稍强, 让人欣慰。谢七坐了一旁,看见明珠笑意浅浅:“三殿下走了?”她点头, 将茶碗送了他的面前。他伸手接过,拿起来细看了看:“这不会是刚才三殿下才放你手里的那个?”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直白地打趣,顾明珠耳根发热, 只当听不懂他言语当中的调侃,一笑而过:“当然不是了,药铺里面的水碗可有的是。”谢七也是含笑,轻轻颔首,不置可否,抬眼看着明珠:“今日可听说一件事, 不知道真假,明珠你说你到京中寻亲,却不想寻的是相府的亲?顾大人有意设宴为你正名,他说你是他遗失在外十年的女儿, 可有此事?”明珠没有否认,大大方方应下了:“因缘巧合,我却是相府中人,我爹一心为我,是有这么回事。”她点点笑意,在他面前落落大方,完全没有乡野村姑的模样。从一开始见面,谢七就觉得她奇怪,年岁不大,但是却不似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他目光浅浅,将茶碗推开了些:“如此真好,明珠小姐寻到双亲,以后也是相府掌上明珠,就是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是相府千金,大体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向来温润,令人不舍防备。明珠回眸看了眼养父,如今也没什么好祈求的了:“我爹的病若能治好,明珠此生再无别求,只愿他平安喜乐,日后好好孝顺他。”谢七失笑,却是摇了摇头:“先生为人良善,必定一生平安喜乐,谢某是问你有什么打算,你自己,明珠小姐你身处相府,该不会不知道,这两日大皇子二皇子走动得勤了,是有何目的,你对此可有什么想法?”他白衣似雪,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总是这般温润,言语间似不经意,但却有别有深意,明珠并非真正小儿少女,定定看了他片刻,这才轻笑出声。“七公子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明珠虽然才回相府,但也知道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那些事自有爹娘来想,我不想那么多的。”谢七笑意更浓:“看看,分明明白了,还要装糊涂,谢七哪一句说了婚事了,明珠你玲珑之心,想必明白我的意思。”明珠不愿与他打哑谜,上前一步,直白道:“我当然明白七公主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七公子是为了谁来问的?”谢七拿起了茶碗来,低下了眼帘:“谁也不为,不过是谢府上也有适婚男儿,想为他与相府讨一纸婚书,只怕明珠小姐别有他意,不愿强人所难,所以来问。”她指尖还在桌前,此时看着他顿时语塞:“谢……谢府?谁?”话音才落,谢七已是抬眸,四目相对时候,又见他眼中笑意,其中星星点点,可都是她的影子,只不过是压低了声音,悄悄与她说道:“明珠小姐难道不知,谢七乃是谢府独子?眼下虽然还未公开,但是很多人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了,就算你现在推脱也好,不理会也罢,但是顾大人不可能放任,谢七不过是借由先认识你,想先行一步而已。不知明珠小姐,可有此意?”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七公子可别拿明珠打趣了,我才回府中,年岁也小,暂时并未想过婚嫁。”谢七定定地看着她,也不以为意,声音还低着:“不急的,就是遇见了,想先问问,若是明珠没有东宫之心,那谢七还有机会。”明珠连忙称是,表明心意,绝无东宫之心。现在她才回相府,没想到各路人都对相府千金另眼相待,其中不乏谢七之流,不知怎的,她非但高兴不起来,忽然多了些身不由已的失落。若是因为身份,才能得来的姻缘,不要也罢。她打起精神来,又给谢七续了点茶:“明珠惶恐,公子在京中可是甚有名气的,谁人不知公子,明珠可不敢高攀,省的多少姑娘家背地里戳我脊梁骨。”口舌之争,谢七向来不弱:“高攀?明珠这般,莫非是说明珠如今身处相府,所以是谢七高攀了?”顾明珠只得叹气,甘拜下风,重新倒了茶,拿了过来,与他赔罪,只说无此意。谢七一笑而过,有意无意地又提及了那两位皇子来,明珠对此不感兴趣,自然不怎在意的。老大夫给徐春城重新配了药,看着他服下才做纪录离开。明珠父女送了谢七与老大夫出门,这会儿功夫赵家也来车接赵汣了,几个小厮连忙将人抬了车上去,一动不都不敢乱动的。赵怡宁在内堂听得清楚,知道卫瑾和谢七都与明珠有些干系,也不敢再小看,恭恭敬敬地谢过了,连忙回府去报信去了。恍惚过了这么一大天,明珠也是累了,徐春城才喝了药,发了点汗,心口直发热。他叫了娇杏过来换茶,好半晌人才在后院过来。可叫父女二人都呆了一呆。从前在相府时候,娇杏一身青衣,妙龄少女毫不起眼的,此时才出来一天,她特意穿了桃粉襦裙,大冷的天,胸口微束,露了一点雪白肌肤。她描眉作妆,眉目含情,朱唇一点红,乍看一眼,差点没认出她来。明珠前世在卫瑾身边,也见惯了各种丫鬟模样,自然猜出她的心思,她偷眼瞧着养父的脸色,他一怔之下,随即别开了眼去了。徐春城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好歹是养了一回闺女,像娇杏这样的丫头在他眼里,其实都是孩子,他连忙让她去换茶,正揉着发汗的心口难受,药铺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先探头看见他了:“徐大夫,我和我娘来看你来了。”竟然是小石头,明珠顿笑,招手让他进来,很快,跟了儿子身后的顾永娇也走了进来。她才去庙上为亡夫祈灵回来,此时还红着眼睛。一进门,徐春城看见她了,连忙站了起来。在他的心目当中,顾永娇就是顾家的大小姐,人家身份娇贵,此时刚丧了夫,更应该由着她些。赶紧叫了一声娇杏:“给大小姐也倒碗茶来!”娇杏没想到药铺当中,有这么多人,连忙低头下去了。顾永娇心力交瘁,也没看见她脸色,牵了儿子的手,这才走了过来:“徐大夫,麻烦您帮小石头再瞧瞧,今日在庙上,多是亡灵超度,怕是再冲撞了他,我实在是忘了这件事,这会儿懊恼也来不及了。”徐春城连忙应下,叫了小石头过去,还好没什么事,顾永娇也只这么稍作片刻,抬眼看着这药铺也像模像样的,想着即便是他也有事做了,而自己寄人篱下还不如他了,心里难受得紧,拉着儿子就要走了。明珠也要回府了,连忙起身,说要一起回去。姑侄同坐一车,顾永娇当着别人的面,从来不哭的,这会儿上了车了,在侄女面前一时没忍住,搂着小石头哭了起来。明珠当然是好生安慰,回到相府了,连忙让人送了她们回院里去。夕阳西下,她也累了一天了,要回去歇下。可五儿过来迎她了,听她一说,说顾景文那院里还没消停,两位皇子还未离去,她顿时站了一站。即便是谢七不提醒她,她也能看出来了,眼下争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五儿问她可要过去看看,她当然拒绝了,只悄悄回了自己的院中,不叫人说,赶紧歇下了。顾景文从药铺回来,向两位皇子解释了下,一听说赵汣是祸从口出,因为说人家府上小姐的浑话,才被卫瑾打了一顿的,那两个也都各有心事。不过多坐了一个时辰,让人去问了,明珠也未回来,到了晚上可再留不得了,自然是谈笑风生,相携离去。顾景文送走了两位皇子,才是松了口气。他今日心情也是大起大落,先有公主醉酒,说什么露水夫妻的,他拒绝了之后,高乐公主拂袖而去,可他顾不上了,赶紧去了药铺,否则迟了府上也不好交代。这会儿宾客走干净了,心也还提着,连忙叫人备车,趁着夜色赶到了明王府。卫瑾早就回来了,此时沐浴一番,正披着长发在换衣,春生将顾景文迎了进去,关上房门就命人守着了。顾景文进门就自顾着给自己倒了茶水,连续喝了两碗了,才等得少年一身白衣过来。卫瑾此时身无长物,穿着白色中衣,此时因为烛火柔和,看起来竟无一丝的戾气,反倒像个美少年了。顾景文放下茶碗,直捶着自己肩头:“我的殿下呀,你看看你那两位皇兄,近日可都有动作了呀!尤其大皇子殿下,政绩自不必说,在公主的诗社之上,还弄了什么文以名道,就连皇上都再三夸奖。他这分明是在收买人心,储君之争,看他那样子,可是势在必得呢!”卫瑾才走过来,嗯了声,似不以为意。近日,大皇子一派文武都有动作,顾景文见卫瑾模样,只是叹气:“我瞧着殿下真是一点争斗之意都无,真是枉费了我一番苦心了……”话未说完,卫瑾已是坐了下来,他卷着自己袖口,露出两手来,低下了眼帘:“谁说没有,不是说你爹嫁女儿,以东宫为聘么!”是,他是说过,嫁女儿,必定要嫁太子的。顾景文眼皮一跳,蓦地抬眼,可对面少年,目光浅浅,还看着自己双手,真真是个温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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