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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街唱大戏(1 / 2)

孔家有只娶妻不纳妾的祖训, 没儿子哪怕在旁支同族过继嗣子也绝不能坏了规矩。

据说好像是祖上曾被小妾祸害过, 具体因为什么不清楚,只知道差点家破人亡全体死绝,孔家家主从此视小妾如猛虎, 便立此规矩警示后人。

孔家嫡枝几代的当家人都是一夫一妻的婚姻模式,因此孔家人丁并不兴旺。孔庆荣的祖父母也比较开明,反正已经有了嫡孙, 孔家也有了继承人, 儿子儿媳生不生的, 他们就不干涉强求了。

“哎!其实那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糟,马上讨饶卖乖说尽了好话,最后也没逃过一顿好打。”他的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听到孔家那不纳妾的规矩,贾政眼神闪了闪,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萌生了一个念头, 却暗自压下不提。

又聊到孔老爷子一场大病早早就去世了, 老太太自那以后身子也不大好,喜欢上了吃斋念佛,说是要诚心积福,争取下辈子再续前缘。

孔尚书爱妻如命, 对孔庆荣这个害他爱妻险些丧命的儿子更是一百二十分的不待见, 见到他就横眉冷对,各种看不顺眼。好在孔父很忙,白天忙上朝处理政务, 晚上忙着黏糊夫人增进感情,真没那么多时间去关注儿子如何,年岁一到就被直接打包送去书院读书去了。

没曾想后来居然还考了个秀才回来,算是意外的惊喜。孔尚书一看,得,既然是个会读书的那就继续考吧,有了功名后再谋一差事,日后也好顶立门户、养家糊口,总不能蒙受祖荫享乐挥霍一辈子,毕竟若是单靠他的俸禄还真养不起这败家儿子。

这事说起来孔庆荣也是满腹的辛酸无奈,这要换成别人家,就凭他是独子的身份,怎么还不得过着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舒心日子。偏偏在孔家,他就如同一根杂草坚韧不屈地生长着,要不是他神经够宽够大,懂得自我疏导自我安慰,这会还指不定可怜成什么样子了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话过后,两人便要起身离开了。

忽闻楼下一阵喧闹呵骂,还夹杂着甩鞭的啪啪声。

两人对视一眼,好奇心顿起,来到窗户边向下看,只见楼下街面上围了一群人,地上七歪八扭趴着几个小厮装扮的人,一个手持长鞭的红衣姑娘正死死地踩在一个玉面华服公子的背上,丝毫不顾他的挣扎叫嚣。

红衣女子身后不远处站着个衣着朴素的俏丽姑娘,臂弯处挎着一个竹篮,篮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此刻正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子微微颤抖着。

贾政定睛一瞧,乐了。被踩在地上起不来的那不正是混小子贾珍吗。挺长时间没关注他了,没想到一见面场面就整的这么劲爆。挥鞭子那个红衣女子居然也是老熟人,石家小妹—石静怡。显然孔庆荣也认了出来,玩味地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起了热闹。

被踩在脚下的贾珍各种不服,嘴里不停地叫骂:“你个多管闲事的臭娘们,快放开爷,知道爷是谁吗?就敢坏爷的好事,小心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八蛋,跟谁称爷呢!我看你就是欠揍。”说着又狠踹了两脚,还觉得不解气,“我管你是谁,当街耍流氓就不行,赶紧给这位姑娘道歉,赔偿损失,不然……哼哼,姑奶奶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或者你很想去衙门走一趟?”

还不得贾珍表态,那姑娘先急了,瞪圆了眼睛慌乱摆手道:“不用不用,不用去衙门。这位公子其实也没做什么,我也没什么损失,不如、不如就这样算了吧。这位姑娘,多谢您仗义出手,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放过这位公子吧。您这下手也太狠了些,公子额头都出血了,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到。”

石静怡一噎,转头看向那个姑娘,眼里带着难以置信。这可是为了她出头啊,怎么到头来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呢。

刚才离老远就看到这坏小子领着几个下人堵住她拽着竹篮不让走,色迷迷的眼神往她高耸的胸脯上直瞅,眼珠子都快脱眶而出沾到姑娘胸脯上,咸猪手就要摸到脸上去了。她自己不也一边挣扎一边叫着“不要,不要”吗,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会错了意?其实她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这一刻石静怡有些后悔,刚才她冲动了,不该一看到流氓调戏女子的戏码就脑袋一热,强出头替人打抱不平,结果人家不但还不领情,反倒还倒打一耙怪上了她。也是,或许人家还乐不得呢。

脸沉如水,心情莫名变得很坏,也没了心思再同地上的猪头多计较,抬脚收起鞭子就朝人群外走去,路过那女子身边还气愤地“哼”了一声以显示对其言行的不屑不耻。

心中郁愤,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以后要是再多管这种闲事,她就是猪。

姑娘见打抱不平的人终于走了,马上上前去扶贾珍,嘴里还关切地问:“公子伤得可严重?呀,额头都破皮出血了,小女子带公子去前面的医馆上点药吧,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贾珍见女魔头走了,嘴里骂骂咧咧说了几句:“臭娘们你给爷等着”,“别让爷再碰见你,不然要你好看。”之类的话。

就着姑娘的手,顺势爬了起来,一把抓住姑娘柔软的小手,顺势摸了上去。那浮夸的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哎呦哎呦,我这浑身上下哪哪都疼,这会竟有些头晕了。”说着整个身子就朝姑娘身上靠过去,毛呼呼的脑袋还不忘在姑娘的脖颈处蹭了蹭,揩油吃豆腐动作及其熟练,一点不含糊。

这时几个趴在装尸体小厮也爬了起来,舔着脸凑上前表达关怀之情,刚刚大爷被揍他们几个都没帮上忙,实在是那女魔头太厉害,他们也怕挨揍啊。“大爷,您这是哪里疼?要不要紧?”

“没看都出血了吗,能不严重吗?赶紧回府请太医吧。”

“不能留疤吧?这要是被太太知道了……对,太医那里有祛疤膏。大爷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吧。”

贾珍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又眯着眼睛装头晕,下人们马上心领神会,大爷又装模作样糊弄人了,这套路他们熟的很,纷纷闭嘴不语,任由大爷发挥。还动手哄走了周围想看好戏的路人,打扰了他们家大爷的好事,这群刁民担待得起吗?

太医?姑娘听到这个词后眼睛更亮了几分。之前看这位公子年纪轻轻,长了副好模样,一身富贵装扮件件不似凡品,仅腰间佩戴的玉佩看着就价值不菲。这会又听闻能请得动太医,那更不是普通的大户人家能做到的事。

女子心思急转,眼神闪了闪,身子朝着贾珍贴了贴,脸上一片温柔小意,关切的表情又加重三分。

贾珍适时开口,“姑娘费心了,我这头晕的厉害,不知可否劳烦姑娘送在下回府?”

女子状似很为难地思考了一会,然后又一脸的不安愧疚。“哎,都怪我不好,让公子蒙受这等无妄之灾,小女子愿意照顾公子直到完全康复,还请公子允许我将功补过,否则我心实在难安。”

她只略微矜持了一下,能搭上这么位出身容貌皆不差的公子,做妾她也心甘情缘。她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兄嫂过活,其实兄嫂待她不差,只是普通百姓的日子终究还是清苦了一些。仗着有几分姿色,不甘心嫁个平头百姓过着朝不保夕的平淡日子,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不抓紧岂不可惜。

贾珍大喜,“好好,那咱们这就走吧。”心中得意,兴奋地眯了眯眼,暗自嘀咕这姑娘还挺好上手的嘛。不安分的爪子也趁势放在了女子的腰间,来回摩挲着。

他压根就没打算将人带回府去,见姑娘前凸后撅的身材不错,只想着将人骗上手玩一玩就算了,至于带回去做小妾就算了,这姑娘顶多算是有些姿色,这样模样标准的府里一抓一大把,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想起前儿不久在柳树胡同里置办的一个小院子,打定主意,就将人带到那儿去。

楼上的贾政围观了全程,都气笑了。

孔庆荣瞥了他一眼,好奇地问:“怎么,认识?”

“呵呵,何止是认识,还熟的很呐!宁国府的大公子贾珍,我堂侄子。他老子去外地赴任了,临行将他托付给我家老爷管教。最近朝堂事多,老爷忙的脚不沾地,便被这小子钻了空子跑出来。不过能耐见长,都敢当街勾搭姑娘了。”

孔庆荣笑:“有点意思!你这个当二叔的,就没打算管管?”

贾政真想让贾珍当街光腚秀一段,又一想,这样不行,毕竟荣宁两府一脉相承,贾姓近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丢不起那个人。

伸手拿起桌上装花生豆的盘子,比照刚刚孔庆荣那样拈起一颗颗花生豆就朝贾政砸去。有精神力辅助瞄准,每颗都没落空,全砸在贾政额头的伤口上。

“哎呦,谁,哪个鳖孙敢打爷?”贾珍捂着额头疼的直叫唤,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骂声未落,被砸的频率变得更狠更快了,咬牙切齿的贾珍四下张望,心下发狠,非得将这个背后伤人的鳖孙抓出来打折腿不可,不然出不来心头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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