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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凤矜(2 / 2)

陈虚把裴御之的原话告诉他:“那真巧,裴御之也一直觉得,近日在云霄附近作乱的妖魔是你们凤族的难民。”

凤矜:“难民?”

陈虚巴不得这两人互掐:“他说你执政,鸟族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很正常,入个魔也能理解。”

空气一瞬间冰冷,凤矜笑得寒气森森:“他在哪?”

陈虚本想带他去天堑峰,忽然想起,不对,裴御之有跟他说过的,今天会和一个外峰弟子在上阳峰比试。这样欺负人的事,陈虚都为他感到害躁,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凤矜道:“你不说,我也找的到他。”

陈虚心里叹口气,认真道:“云霄不是经天院。你们要是打起来伤及无辜,我就算告到经天院师祖和凤老那里,也不会饶了你们。”他惯是这样老妈子的性格。

凤矜了解,又恢复那富贵闲人般的气质:“放心。只要他不惹我。”

他屈尊纡贵从千里外来云霄,可不是为了来找麻烦的,当然,也不是为了帮裴御之解决麻烦。查探他的修为才是目的。下一次天试,第一他拿定了。

陈虚凉凉道:“他惹不惹你重要吗。”

反正你一点就炸。

凤矜对着陈虚一笑,现在还是脾气挺好的一代新帝。

快到上阳峰时,凤矜肩膀上的红鸟突然炸毛了,叽叽叽暴躁起来,扇着翅膀想要往前飞,但它好吃懒做惯了,又把自己养成了个球,比天堑峰那小黄鸟还没用,飞得一上一下,憨态可掬。

凤矜不忍直视,手指揪起它的的尾巴,挑眉,“你急什么?”

红鸟小翅膀四处乱指,瞪圆眼。

凤矜了悟笑了:“哦,仇人见面。”

上阳峰紫竹林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

遥看,如同紫色的雾。

凤矜问:“他在上阳峰干什么?”

陈虚想了想,斟酌了一个好听的说法:“检验门下弟子功力。”

凤矜想,这倒是个看他如今修为的好机会。

肖晨在擂台上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在裴景走上去之前,许镜悄咪咪塞给他一颗糖。裴景低头,诶嘿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

许镜忧心忡忡:“在云岚山脉就发现了,你喜欢吃甜的东西。上回在集市多买了点,今天就给你带过来了,别担心,放轻松。”裴景手指剥开糖纸,将糖粒抛入嘴里,笑:“你真的不去下注?这可是暴富的机会,到时候别后悔哦。”许镜嘴角一扯:“你赶紧上去吧。”

没有战鼓雷雷,但肖晨往那一站,加上台下人山人海,无数双看戏的眼,一下子气氛也变的紧张起来。

肖晨身材魁梧了不少,衣衫无风自动,嘴角咧着得意的笑。对比起他这兴致勃勃地样子,裴景的上场就显得非常普通了。甚至不如当年迎晖峰,抱着牌子“但求一败”的风采。

嘴里嚼着糖,慢条斯理挽着衣袖,露出光洁的手腕。

少年穿着简单粗糙的灰褐葛衣,不知道是图方便还是皮糙肉厚习惯了,张一鸣惯常的打扮就是这样。头发也简简单单,随手折根长草就捆起。寻常人这样装扮可能寒碜,但偏他长此以往这样,众人都快觉得这是一种隐世天才的扮相了。

肖晨最看不惯他这悠闲散漫的样子,咬牙切齿:“我看你还能轻松到几时!”

裴景嘴里是甜的,于是心情也很好:“当然是轻松到当爹了。为了照顾你,我不用武器。”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擂台下的众人都愣了。

“张一鸣那么狂妄的?”

迎晖峰的人道:“他一直都那么狂妄。”

有人说:“不不,我觉得他是在装样子,这样就不会输的太难看。”

“有道理!我觉得就是这样。”

“殊不知这样更可笑。”

许镜愁眉苦脸叹口气。

肖晨气得直接抽出剑,横刺向前,“你装什么装!今日就是我手下败将!”

裴景把糖吃完了,在肖晨刺过来的一瞬间,出手。

抬起头,上阳峰的空气刹那凝结。

紫竹林结霜,空气中的水元素在颤抖,僵硬,天地间风都被禁锢在一处。

众人不明所以。

本来以为的刀光剑影,你刺我躲,你退我砍的打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黯然失色。

肖晨的这一剑甚至没有刺出去,手脚都冰冷,他呲目欲裂,但心中的怒火和愤怒更甚!张一鸣个贱人个混蛋!害了他那么多次,这一回,众目睽睽之下,他还要出丑吗!

丹田内那沉睡的青色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他整个人周围都泛着一层蓝绿色的光。火焰驱散寒冷,肖晨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瞬间混乱苍白,然后脑海里,是双青色的鸟眼,无情无欲。

“啊——!”他突然仰天长啸。然后眼里漫上青色的丝,分布在眼白上,格外恐怖。

众人提心吊胆:“他获得的机缘尽然如此强大。”

裴景就等着他激出体内的青火。

别人看不见,但裴景确实能看的清楚,肖晨现在已经陷入了魔怔,眼里布满杀意,像个疯子。

“受死吧——!”他骤然凌空,面色扭曲至极,手握长剑,锋芒凝火,直刺裴景的喉咙。

裴景仰头,唇角的笑也隐去,伸出手,一团冰蓝色浩瀚的灵力融合。

汇聚天地元素,然后结成一杆枪。

在肖晨面目狰狞朝他杀来时。

裴景的长枪一指,却是穿过肖晨的头顶,直刺那背后一片虚无的天空。

这一幕看的下面的人都张大嘴,目录惊恐。

张一鸣在干什么!

许镜别过头,不想看到太惨的一幕,但又猛地反映过来——肖晨是想要他的命!一瞬间身心俱凉,许镜面色煞白,大声吼:“张一鸣!”企图让他回神。

所有人都慌了,因为肖晨这一剑若是穿喉而过,必然会死人。云霄内,这是大忌。这已经不是比赛了。几位筑基期的师兄师姐上前,想要阻止,但一团青色的火焰把擂台圈住,隔绝了他们。

众人心胆俱裂,只是想象里血溅当场的惨烈场景没有发生。

咚。

肖晨手里的剑落地,他人在空中,僵硬。

空中突然爆炸般,一声人人可问的鸟兽的尖叫传出。

裴景的长枪刺在肖晨身后的虚影上。

在场只有他能看见的,偌大的青鸟。

鸟喙极长,青色羽毛带流火,展翅翼如风,身形巨大而狰狞,眼睛里极深极深的怨恨和嗜血。

裴景千辛万苦把它引出来,可不是为了就这么让它消失,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手指一捻,随风将青鸟的虚影尽吸入瓶中。而在外人眼中,他就只是抬了下手而已。

热浪散去,风波平息。肖晨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地上,人都是迷茫的。许镜见状,第一次先冲上去:“张一鸣,你怎么样!”台下的几名师兄师姐也忙的上来,面露担忧。

裴景手里捏着那玉瓶,摄魂琉璃瓶现在居然摸起来发热,看来这妖来历不凡。

他偏头对众人笑道:“我没事。”

然后看了眼在地上跪着的肖晨:“不过我儿子好像不是很好,劳烦各位帮我照看一下。”

许镜:“”

众人:“”

肖晨感觉自己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全是火,烧的他五脏六腑剧痛,然后一双鸟的眼,盘踞脑海。他自从缺月林归来发现体内的怪异后,一直没认真去想,它助自己修为步步高升,只以为是天降机缘。这一次被张一鸣逼出那团火,命悬一线才知道是潜伏在体内的隐患。

裴景还有事要问肖晨,只是现在肖晨的状态,问不出什么。

裴景道:“那位好心人先扶我儿子去休息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镜在后面伸手:“喂。”

众人都是一言难尽,现在才开始回忆刚刚发生的事。不过怎么回忆都觉得古怪,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肖晨提剑刺下去的时候,像是时间停止。

少年如风,从擂台上跳下去。而裴景稍一偏头,就看到紫竹林外的两人。陈虚。

还有一身红的,凤矜。

凤矜肩膀上的红鸟本来看到裴景就叽叽喳喳叫不停,横眉怒眼,但刚刚青鸟虚影出现的一刻,它一愣,就安分下来,圆圆的脸上做出了一种深思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

凤矜说:“裴御之已经堕落到欺负炼气期的小朋友来涨自信了?”

陈虚:“”

哪怕改了样貌,改了身形,他们还是能一眼认出裴御之。毕竟那种少年轻狂又肆意的气质,是从骨子里流露的。他白衣如雪,手持玉剑。或是灰褐葛衣,草绳束发。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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