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盲眼画师> 第38章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8章(1 / 1)

苏远本能地觉得张梓淇有点不对劲,但两人近一年没见,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也不知要怎么说,只好故作镇定地开口道,外面挺冷的,先进来再说吧。张梓淇跟在他身后,感觉天下那么大,却只有待在这个人身边时,才能让自己感受到那么一点的心安。即便他现在已经离那个枕戈待旦的生活那么远了。苏远先是点亮了灯,再把炭火给烧了起来,最后泡了壶热茶,倒给张梓淇喝。茶很淡,似乎是什么花茶,味道非常好闻,张梓淇没有忍住,再次端起杯子,深深嗅了一口,是初春茉莉绽放的味道。苏远大概是猜到了张梓淇的所作所为,轻轻补充道,这花茶是林然送给我的,据说是他的嫂子和小侄子一起制成的。张梓淇听到林然的名字,想起自己在战场上听到的话,猛然抬头,想问问苏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然而他只看见了苏远嘴角边那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浅浅笑意。张梓淇头一回忘记管闲事了,让那些糟心的事情都见鬼去吧。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苏远那抹浅浅的笑苏远因为自己的归来而高兴?意识到这点的张梓淇的心脏忍不住雀跃起来了,他低头再次抿了口茶,茶中好似加了蜜糖一般,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都泡化了。他简直想溺死在苏远的这个笑容里。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个甜文作者,超级甜的那种。【得意叉腰】= ̄ω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塞外的战争结束了,可朝堂中的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是愈发变本加厉地燃了起来。卸磨杀驴这招丞相这派一直是熟练工,虽说外患还在,但老将军这一战,着实神勇,没个十几年铁真也恢复不了,再加上铁真那边哈尔玛王子决策出现重大失误,目前皇位能不能保住还是件不好说的事。虽说战火还只是刚刚平息,许多人还在战争里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但阴谋家之所以能成为阴谋家,就因为他们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远大意图,以及常人所没有的心狠手辣。他们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然后接下来就是如何多赚点地,怎么不断将他人手中那点地蚕食鲸吞。双方的阴谋家们不约而同,相视一笑,想尽办法要先从本国捞个够本,将这短暂的和平维护得像模像样。丞相之所以能在司马先生手下当上丞相,就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不动声色的阴谋家。隐忍多年,一直在皇帝和司马先生的手下默默无闻地干着下水道清道夫的活。如今老将军一派式微,他老人家走得干净,遗骨都找不到的那种,但确确实实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十多万的大军,以他为首的一直说不上什么话的武将一系整个朝堂的势力,通通要重新洗牌。对此,皇帝挺乐意,贵族们也都挺乐意,大家春风化雨,长袖善舞地就将这场不动声色的鬣狗食腐尸一般的事情给理清楚,分明白了。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老将军的通敌叛国之名告知天下。张梓淇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街上拉着苏远闲逛,苏远现在已经可以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发了反正别人也吃定了他俩一定还会回来。苏远什么心情不太可知,张梓淇倒是生怕苏远这一年多时间来的不出门把自己给憋坏了,得了特赦后整天闲的没事就拉着苏远上街闲逛,在逛街这件事上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张梓淇现在差不多能把汴京所有颇有名气的小吃店的名字都给背出来了。苏远本来是无奈的,虽然他爱吃,但他非要说起来更是一个不太爱动且喜静的人,相比起在闹闹哄哄挤挤攘攘的小馆子里吃,他更愿意拎回家细细品尝。但苏远想到这应该就是张梓淇特殊的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这种被别人细细关心的滋味让他有些颇受宠若惊,于是苏远也就开始跟着张梓淇满汴京的乱逛,饿了就找一家风味尚佳的小店吃东西反正张梓淇总是安排的很妥帖。那天是个太阳挺大的下午,正好宋景放假,于是四个人相约了一家味道挺不错的小酒楼,浅尝辄止地喝了几杯小酒,那酒口感绵软而醇厚,令人回味无穷。喝着酒,四个挺久不见的老朋友们边吃着饭边追忆那段闲得发慌的姑苏岁月,于是一顿饭吃的时间便有些长了。四人走出酒楼时正午时还在天空中嚣张的太阳已经不露面了,厚重的云遮天蔽日,风刮起来很有寒冬的气势了,向来要风度不太要温度的林然首当其冲,自食恶果,打了个大喷嚏。宋景皱起了眉头,嘴上不饶人地说,谁让你不多穿点。手上却很自觉地将身上披着的披风裹林然身上了。林然一个喷嚏还没完,连着打了好几个打喷嚏,抬起头时鼻尖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眼角还有些不怎么明显的泪,他眉眼弯弯,澄澈的眼里倒映出宋景那张紧皱眉头的凶神恶煞脸。听他连着打这么多个喷嚏,宋景干脆话也不说了,帮人将披风穿好后直接将人和披风一同揽入怀里。于是林然的耳尖也一起红了。张梓淇站在一旁,再一次痛苦地扪心自问道自己怎么就没瞎呢?汴京的天,演员的脸,说变就变,四人无奈,打算告个别就回家了。这时,大路对面来了个看起来就不怎么伶俐也没什么眼色的书童打扮的小孩,看头饰估摸着还没及冠。小童似乎是个发告示的,见人就发,奈何这倒霉天气停驻在街上的人不算多,他看着这几个从酒楼出来的醉酒傻大个,很是激动地撒开腿就跑了过来。小孩冲着他们跑来,四人只好停下脚步,等他片刻。书童往四人手里一人塞了一张纸,一边说着见者有份一边将苏远这个看不见的给加了进去,非常一视同仁。他塞完纸后张梓一下没来得及抓他,他像条泥鳅一般溜走了。林然大无畏地首先摊开纸看了起来这居然还是一份中央的公开告示,印的纸上还带着皇家专门的印章。这份告示,洋洋洒洒文采斐然地揭露了前任林大将军是如何私通敌国,里应外合将大洛的国土一点点送给蛮夷以谋求自己的地位,说白了就是大将军获胜的战役都是同蛮夷一起演出来的,那些惨败的战役就更好解释了这就是大将军排除异己的好手段。这份告示首先是点明了大将军所犯得罪过,而后就是拉上一堆不同品种不同官职的士兵们当证人,众口铄金,大将军就如同那掏心挖肝老妖怪,无所不能,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一段还影射大将军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彻彻底底叛国,投靠敌军了。要是有人不信,或者说非要有人捣乱试图寻找大将军的下落,那时就更简单了,反正一切锅都可以甩给铁真,说铁真人内心有鬼,留不得老将军,于是将其残忍杀害。林然感觉像是有人将自己的脊梁骨在一瞬间间抽掉了,全身的力气好像一股脑都集体离家出逃了,要不是宋景还揽着他,他现在估计已经跪下去了。张梓淇撕了这张所谓的告示,捏得手指头嘎嘎作响。宋景他自己也是被气成了个葫芦,但此地目前有两个人状态显然都不太对了,他紧咬牙关,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泛出了腥味来。他咽下这口翻涌的气血,淡淡道,皇帝的告示从来都是直接将结果昭告天下就行,而他们这篇,偏偏写得比起大理寺的卷宗都不遑多让,这不正说明了他们那群人心中有鬼,欲盖弥彰吗?苏远虽看不见,但这宋景一发声,他心中便有了个大致的推论了。可是,我爹为这个国家兢兢业业,守了大半辈子的边疆,如今他尸骨未寒,还在这里被人平白毁去清白?林然咬牙切齿,泪水不断地从脸上淌下来,在这个他用命守来的地方!宋景拉起了林然的手,情感上他很想抱着林然一起失声大哭一场,然后再想尽一切办法去报复,但理智又堵住了他的泪腺,任由他双眼通红,将牙关咬酸。他觉得自己已经分裂了,理智的那个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如果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政府的信用会在民众之间崩溃的,一个失了民心的人,还怎么做皇上?苏远轻轻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觉得皇上似乎与林将军有什么私怨,他对于林将军人格的侮辱已经过分了,已经达到了会被有心人士怀疑被民众传闲话的地步。林然仍沉溺于自己悲愤的情绪里,像一只困兽,除了发出嘶吼,再做不到其他。那告示里面特地标注出,关于林家后人的处罚皇帝因为边疆大捷,不欲多做计较,将林家所有后人流放至儋州。说是所有后人,其实也只剩林然和他哥林菉的妻子以及一个四岁大的儿子。里面又再次注明,林然入宋景家,不算是林家人,可以逃脱一劫,而林菉的妻子也是某位大官员的千金,她可以去林菉脱离关系,依旧不算林家人,最后堂堂皇帝陛下居然只是想将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流放儋州。苏远没有说错,皇帝对于林家事件的处理,的确很像两人有仇,要不然他估计也做不出大摆宴席费尽周章地举办林然的所谓婚礼这种没脑子的事。林然理智稍稍回了点笼,他通红着双眼,怎么都想不出自家老头哪里将皇帝得罪的那么惨,以至于堂堂皇帝,脸都不要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本来打算分别的四人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只好垂头丧气地来到苏远家的小客厅商量下一步的钢丝落脚点到底在哪里。宋景无意识地眼神扫到苏远旁边小茶几上摊开的棋盘,那是一局未下完的棋,由臭棋篓子张梓淇和盲棋苏远两人共同完成的一盘进退维谷的死局,和目前现实里的窘境完全对照上了。这两人的手怕不是开过光。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四个人凑在一起,困境依旧是那个困境,谁也打不破。最后还是苏远打破了这块沉重的沉默,他帮每个人都倒了杯花茶,问道,现在最应该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林然抿了口花茶,脸上悲伤的神色更甚,他缓缓说道,林棋。虽然谁也不知道这皇上为何要与一个四岁小孩过不去,但该怎么从皇帝手里抢孩子也是一件麻烦事。宋景现在根基资历都尚浅,唯一的靠山老将军还在不久前倒了,在朝堂上只能当个没嘴鹌鹑,就这样说不定还会被人给盯上。苏远一介囚徒,张梓淇一个江湖骗子,林然一个罪臣之子。这四人行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随便什么三只眼的耗子都能来踩两脚的那种。张梓淇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说道,我可以去求一个人帮忙,他应该可以把林棋留在汴京。林然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反观宋景苏远却是满脸凝重。那个人,是皇宫里的算命师,方诚。当今皇帝当年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爱好同大多数大洛王爷一般,字画古玩,遛鸟逗蟋蟀,以及风水玄学。王公贵胄集团一直都是风水玄学的虔诚信徒,但信成当今皇上这样的一切以道士说的话为人生信条的,还是少见。还好他那会还只是个闲散王爷,除了个别爱嚼舌根的酸腐文人动不动把他拉出来骂一骂,也没谁惦记着他。但人家拜多了道士,运势来了谁都挡不住,赶上来就有皇帝当,从此一个迷信的和皇位八竿子打不着的闲散小王爷莫名就成了大洛的皇帝,这下也没谁敢把他信奉道术的事拉出来骂了。皇帝自己估计也觉得这皇帝来得有点便宜,于是更加宠信他家里养的那群算命师,其中有个叫做方诚的,最受信任。你怎么认识他?宋景震惊地问。天下算命都一家。张梓淇无奈摊手,正巧了,他是我师叔。宋景的眉头这么天来一直都没平过,这会听张梓淇这么一说,不但没平,还皱的更加厉害了些,他问道,张梓淇你是天阙处出身?当年皇帝仓皇南下,不幸被俘,随着他在一起的大洛本来官员们当然也是损失惨重,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新皇仓促间聚起来的朝堂,和个闹着玩的草台班子差不多,什么人都有。最开始新皇承旧制,在朝堂中大力推举文官,尤其是那种在科举考试种表现尤为两眼的知识分子。可惜文章亮眼不代表指挥战争也能亮眼,这群酸腐儒生就算将孙子兵法倒背如流,指挥起战争来却只会瞎搬书,一时损失十分惨重。后来皇帝放弃了这群扶不上墙的儒生,开始实行军功制,哪怕你是个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大老粗,只要你会打仗,能打胜仗,就能当官。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