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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1 / 1)

是,属下遵命。卓影心情复杂地站起身,其实心里又何尝不知自己这样落了圣上面子实在不该,若邢辰牧真要与他计较,以抗旨之罪砍了他也不为过。但他仍这么做了,一来他确实相信对方不会因此要了他性命,再来,也是宁远与陈司等人近来蠢蠢欲动,他不敢冒险。邢辰牧身旁或许不缺他一名护卫,凭他一己之力也无法力挽狂澜,但哪怕要死,他也要为他的圣上拼到最后一刻。邢辰牧的安危是他的职责,亦是他的私心。朕这不都答应让你跟了,怎么还苦着个脸?邢辰牧放柔了语气,随朕先去保和殿用膳吧。卓影却是垂了脑袋道:属下以下犯上,待今日回宫后,愿受圣上责罚。你是以朕安危为重才如此,朕若...咳,咳...若连这个也不明白,岂不成了昏君?邢辰牧笑着摇头道,你要真觉得自己有错,下次朕让你休息,你便好好去休息。是......卓影虽是应了,但两人心里都清楚,真有下次,他必然还是会坚持。邢辰牧不由又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只得无奈在心中盘算着,恐怕真到那时,他还得另想办法来保证卓影愿意暂时离开。###今日并未早朝,出发往太庙前,邢辰牧在保和殿与朝廷重臣共享早膳。这也是冉郢历来的传统,腊八这日,御膳房以胡桃、松子、乳覃、柿、栗等做粥,又称七宝五味粥,能得圣上赐一碗粥,对臣子来说乃是莫大的荣耀。邢辰牧特意让人多备了几碗,让轮值的几名影卫也一同享用。待大臣们均用完粥,便将剩下的粥赏赐给了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启程前,邢辰牧将严青传至一旁,吩咐道:朕让人在膳房给你多留了一碗粥,你端了送去给那小莹,就说是朕赏你的。是,奴才立刻就去办。邢辰牧点头,又道:送完便回来吧,别误了出发的时辰。原本严青与小莹之间的相处邢辰牧并不想插手太多,但见严青实在木讷,如此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让宁远放松了警惕,露出真正目的来,邢辰牧实在等不及了,只得亲自助力。想来也是有些好笑,邢辰牧自己怕是此生都不需如此讨女子欢心,与卓影也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真正心意相通,现下他却得费尽心思管这宫女、太监之间那点事。卯时一刻,太和钟鸣,鼓乐起,邢辰牧在重兵护卫下,起驾出宫。按照规矩,腊月祭这日,天子不得乘坐任何代步车驾,需步行前往太庙,此时天还未亮,一路由天灯明路,卤簿随行,百官及护卫在其后,浩浩荡荡排开数里。太庙距离皇城不远,一行人赶在第一缕天光泄下前抵达,负责此次祭祀的礼部官员早已经在那候着,邢辰牧便在礼官的恭导下开始祭祀大礼。腊月祭乃是一年中的大祭,邢辰牧领着数百大臣,从日出一直忙至正午,才终于拜完了那一庙九室。与邢辰牧之前所料无异,哪怕他遣开了半数锦卫军,在那些人看来,此时也远不到下手的好时机,此次出行,围观百姓众多,宁远率领着关卫军一直在外围护驾,并未出任何差错。待返回宫中,邢辰牧连祭祀所穿的衮服都未换下,便催促卓影回去休息。邢辰牧风寒未愈,祭祀时又受了冻,卓影放心不下,可他今日已经违抗过一次圣命,此时纵使心中有再多担忧,也只能先行离开。作者有话要说:卓影在皇上面前软也分情况,皇上遇上他不软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办法,被吃得死死的~上周刚过了腊八~大家吃腊八粥了吗(我没有,因为腊八粥里有四样东西我都不吃_(:3」∠)_)~第20章 病到了傍晚,邢辰牧病情果然加重,开始发起烧来,太医院当值的几位太医悉数赶到承央殿,如此阵势,就算邢辰牧有心再瞒也是瞒不下了。皇上染疾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可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饶是身份再尊贵,在病痛面前也是无用。按太医所说,邢辰牧近来未休息好,本就更易染病,加之今日在太庙劳累吹风,病情才会突然加重,几位太医商量后,替邢辰牧换了方子,加了些安神的药草,但也无法立刻令他痊愈。待太后收到消息赶至承央殿时,邢辰牧刚从昏睡中清醒,他睁眼第一个见着了的便是红着眼眶坐在床旁的母后。他想说话,话还未出口却是先咳了一阵,咳完才哑声问道:母后怎么过来了?牧儿你还问哀家?哀家都听严公公说了,你这病是那日从正泉宫出来时便染上的。太后说着又想起那日之事,问道,你这是诚心在逼哀家吗?邢辰牧脑袋昏昏沉沉的,本就难受,闻言更是立刻皱了眉:母后......儿臣没那个意思,只是一时大意才染了风寒。那你生病为何瞒着哀家?太后对他的说辞显然并不相信。前几日只是有些咳嗽,实在算不得什么,儿臣怕母后担心,这才没特意让人告知。邢辰牧又咳了几声,解释道。太后拿丝绢抹了把眼泪,到底顾忌着邢辰牧还病着,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道:听说牧儿还未用膳,哀家让御膳房煮了些粥,你多少先用些。嗯。邢辰牧在严青的搀扶下坐起身,太后从宫人手中接过粥碗,搅了搅,用汤勺亲自喂至他嘴边。邢辰牧本想自己接过,可太后坚持,他也只得做罢。自打十岁之后他再没让太后如此照顾过,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加上病着本就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些后便摇了头:母后实在不必做这些......这话太后听了又要落泪,将那粥碗搁在一旁宫女端着的托盘中后回身哽咽道:你这病了身边连个侍疾之人也没有,让哀家怎么放心的下。哪会没人照顾,朕这一屋子人呢。邢辰牧给严青递了个眼色,严青会意后立刻上前劝道:太后娘娘放心,奴才等必定好好照顾圣上。这怎么能一样?太后知道邢辰牧在跟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也不再绕圈,找位温婉贤淑的女子,病时在身旁伺候不好吗?将来还有儿孙......母后!邢辰牧见屏风后一闪而过的身影,立时出声阻止道。太后满面愁容,还欲再说,但到底心疼他的身体,最后叹了口气:哀家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你记得按时用膳服药,否则这病怎么好的了,若真......你便让那人来伺候着吧。儿臣还未向那人坦明心意。邢辰牧自知不孝,让太后为了他的事如此烦心,见太后态度软了些,便也放缓了语气道,朝臣那头,儿臣会处理好的,定不会贸然行事惹人非议,母后放心。哀家怎么可能放心?牧儿,哀家明确告诉你,哀家绝无法接受这样一位皇后!哀家还是那个意思,你若实在中意他,收入后宫已经是哀家最大的让步。太后言罢,又对严青交代道:哀家回宫了,皇上这边若有什么事,烦请严公公立刻派人知会哀家,隐瞒皇上病情这等事,哀家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太后明白隐瞒病情必定是邢辰牧的意思,这话也显然并非是说给严青听的,但严青却不敢不担着,立刻跪地道:奴才谨遵太后懿旨。摆驾回宫。邢辰牧不便下床,便靠在床榻上虚行了一礼:儿臣恭送母后。太后带着随身的几位宫女离开,行至半处,又忆起刚刚邢辰牧语气上微小的变化,似有所感,转头向四周看了看,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只得先行离开。待太后走远了,邢辰牧才向身旁的严青道:出去看看是不是卓影来了,若是便让他进来。卓影乃是邢辰牧的贴身影卫,以往来了都是直接进内室守卫,今日也不知是怕自己怪罪他没休息多久,还是见到了太后在此不便打扰,竟留在了外头。严青领命离开,不多时卓影便绕过屏风行至床前,半跪下身子问道:圣上可有吩咐?这是怎么了?来了也不进来陪朕说说话,是在躲着朕吗?邢辰牧刚刚与太后说了会儿话,此时声音听来更是虚弱。属下听闻圣上病情加重了,正想去太医院问问。卓影刚刚确是在外头向其他几名影卫了解邢辰牧的情况,但同时也听着了太后与邢辰牧的对话,有些怕自己失态,这才缓了一会儿入内。饶是他再怎么想,也未料到邢辰牧与太后之间的争执,竟是因那位未来皇后而起。太后向来宽厚,甚少干预邢辰牧做决定,更何况情爱之事。太后早已言明无论邢辰牧看上之人是何出身,她都会接纳,可如今见这态度......也不知是否邢辰牧看上那人真与他不甚合适,卓影不由跟着忧心起来。邢辰牧见卓影这神情,猜测刚刚自己与太后的对话他必然是听着了,但也不点破,反倒笑了笑道:去太医院问什么?你想知道朕的病情,不如来问朕。那圣上此时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适?承央殿内此时并未清人,光内室便守着不少伺候的宫女、太监,卓影多少有些顾忌,闻言也只是顺着对方的话问道。朕坐着头晕,躺着又咳得厉害,实在难受得紧,这垫子靠得朕腰部也有些不适,卓卿能否上来让朕靠一会儿?邢辰牧往日里对卓影时虽不如对外人严厉强势,但到底也还端着几分一国之君的架势,极少露出这般孱弱的模样。刚刚太后还与他起了争执,想来此时他心中必然也不好受,卓影更是替他担忧,满心只想着如何能帮他一些,自然再顾不上所谓的君臣之礼,闻言很快起身坐到床榻旁,将邢辰牧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又替他将棉衾拉高了盖好。圣上用晚膳了吗?卓影来时恰好看见宫女端了粥出去,那粥几乎没动过。邢辰牧便是料定了卓影心软,这才趁病提出这番要求,此时心满意足地枕在卓影怀中,咳了几声,道:吃了些,没什么胃口。卓影立刻又皱了眉:那您还未服药?太医开的那方子需得用膳后半个时辰服用,若空腹恐会伤了脾胃。下午服过一剂药了,之前那药服了几日,也没见什么效果,今日太医来时又换了方子,比之前更苦,朕服了之后愈发得没了胃口。恕属下无礼。卓影从邢辰牧身后探出手轻轻搭在他额上,一探之下便觉出那热度之高,似乎丝毫未退,您得按时用药,否则这病如何能好?卓影说罢便唤了严青,吩咐道:劳烦严公公去御膳房再端份粥点来。先等等。邢辰牧叫住转身欲走的严青,在卓影怀中动了动,趁机与他商量道:那朕好好用膳、吃药,你一会儿迟些便回影宫休息吧,今日别守着了。严青往日里也见过邢辰牧劝卓影休息,但乍然听闻他竟拿这事来与卓影谈条件,加之两人此刻过分亲昵的姿势,不免惊诧万分。想起几日前正泉宫内起的争执,以及刚刚听闻到的太后与邢辰牧之间的对话,严青那并不算机灵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测......作者有话要说:皇上趁病吃了不少豆腐......老开心了~第21章 照顾邢辰牧督促卓影休息已是常事,卓影早已经习惯,并不做多想,只是见他病着,也不愿在这事上与他争执,便放柔了语气哄道:待圣上退烧了,属下便回去休息,若是圣上此时能退烧,让属下此时回去也可。好。邢辰牧似乎十分满意他这答案,立时对严青道:按卓卿的吩咐去办吧。是。严青抬袖抹了抹被自己吓出的冷汗,躬身退了出去。邢辰牧抬眸看向一屋子神色各异的宫人,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晦暗。今日他自然是有意没有回避旁人,眼见着太后那头一时半会儿不会妥协,外部朝堂之乱也暂时没什么进展,近来倒不如先敲打敲打身旁伺候的这些人,也算是为将来立后一事做准备。若让他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等着,每日看着卓影却无法靠近,他真觉自己会被逼疯。卓影不懂邢辰牧所想,他早习惯了待在暗处,众目睽睽下与邢辰牧如此靠近他仍是有些别扭,但并未觉得不妥,毕竟邢辰牧身边本就该是有这么些人守着的,人多自然也能伺候得周到些。待御膳房重新送了粥点来,邢辰牧微抬了抬身子,对打算上前的严青道:让卓卿来喂朕便可。这......严青看着他身后的卓影欲言又止。卓影却已经依言起身,替他重新调整好靠枕,绕到严青身旁:严公公,我来吧。严青手一抖,差点没将那粥碗打翻,好在卓影眼疾手快地接了过去。以往尚未朝这处想时,见邢辰牧与卓影亲近也不觉什么,可如今有了猜想再去看两人一举一动,确实都早已经超出君臣间的亲昵。若真是卓影,也难怪太后会有那等反应。严青大概算是整个皇城之中与这两人接触最多的一人,其实抛开男女不谈,他倒觉得卓影与邢辰牧十分相配,邢辰牧尚文,卓影尚武,邢辰牧安朝堂,卓影能护他平安,卓影没有显赫家世,但也相对的不会受家族牵连,于卓影来说,邢辰牧便是他的全部。单说卓影不畏生死,敢次次顶着邢辰牧的怒火劝诫这点,整个冉郢恐怕再寻不出第二人了。卓影将邢辰牧看的比自己重要太多,这点严青从不怀疑。如此一想,严青便彻底冷静下来,待他回神再去看那头二人时,碗中的清粥,邢辰牧已经喝了近半,竟连眉也未皱一下,那模样甚至比他刚刚面对太后时更为温驯。他这才恍然,何止是卓影,邢辰牧又何尝不是早已经将人放在心上。一生能对一人倾尽所有,能得一人全心信任,相守终老,又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不知为何,严青脑中忽然闪过了小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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