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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卓远策越见男子身手及招式,越发觉得熟悉,他开始有些迷惑,伸手扯向男子覆住口鼻的布巾。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卓远策眼前,他停住了所有动作,眼中似乎只剩下那张彷佛骇人至极的脸孔。见卓远策失神,男子深知机不可失,立刻与架着叶凌霄的两名黑衣人直奔入夜色尽头。卓远策没有追向前去,他伫立在一片乱斗之中,彷佛听不见也看不到,只是摇摇欲坠的站着。凤一鸣发现他的不对劲,这状况就像之前卓远策握剑站立在大街上的情形一样,不顾危险的踏入混乱的局面中来到他面前,双手扶握住他的双臂,低下头探视。凤一鸣看到的是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上,带着一双恐惧脆弱的眼神。卓远策拒绝凤一鸣的搀扶,一语不发的离开,就像听不到任何叫唤声,失了魂似的踩着虚浮脚步回到自己房里。凤一鸣见打斗已渐渐平息,交代凤百里统计伤亡及善后,便心急如焚地跟上了卓远策的脚步,他想跟着卓远策进房,却被卓远策挡在门外。“不准进来。”卓远策用凤一鸣从来没有听过的冷然声线说了这句话,成功将凤一鸣拒于门外。作者有话要说:前几章修改只做了时间线的前后调整,不影响故事内容,可无须理会☆、第 28 章凤一鸣虽担心卓远策的情况,但身为大当家,他必须了解凤家堡目前的伤亡以及掌握这场劫狱事件所涉及的层面。回到现场,凤百里已将伤者统一安置并紧急请大夫救治,范玄易与一干御天派师弟们也仍在现场协助。“范兄的人都无恙,我们损失了四个兄弟,伤了十三人,要不是策公子出现得及时,恐怕不止这个数。”凤百里皱眉看着一片狼藉,再道:”对方死了九人,被俘十七人,你有什么打算。”“好好抚恤那四名兄弟的家人,另外安排个时间,你亲自登门去走访一趟,看他们往后日子需要什么帮助,凤家堡将全力支持;通知千舞,近日凤家堡开始宵禁,无令牌者不得在宵禁时间内出入。最重要的是,将入侵者分别关押,先审,若审不出个什么,等七哥状况好些了再议。”卓远策必定知道劫狱者的身分,但他的情况不佳,凤一鸣不舍现在去打扰。凤一鸣转身向范玄易道:”范兄特地到凤家堡一趟,凤家堡看守不周,让叶凌霄给逃了,实在罪过,请再给我们些时间查明,日后定给御天派一个交代。”范玄易也是明白人,客气地回应:“大当家不必介意,叶凌霄祸害江湖,人人得而诛之,捉拿此人不只是凤家堡的责任,御天派也应协助,有什么需要,大当家尽管开口。”交代完所有事,天色已渐露白肚,凤一鸣让所有人回去休息两个时辰后,再次会集大家在议事堂商讨叶凌霄的劫狱事件。果然,入侵被俘的十七人全审过一轮,问不出个头绪。那十多人分为两种人,一种是受雇者,雇主行事保密不露身分,只知参与劫狱事成可取得酬劳。一种是死士,无论如何逼供刑求,硬是不露一字。正午过后,凤一鸣实在放心不下卓远策的情况,前往探视。丫鬟回报卓远策自进了房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也不许人进去。凤一鸣站在门外许久,多次举起手想敲门,又放下,终究还是决定不打扰,揣着一颗不安心离开。直到入夜,见那人还是没有动静,凤一鸣终于按耐不住,准备了些简单清淡的膳食,门也未敲的就直接进去。“出去。”房内烛光未点,含着微微怒意的冷冽声音从昏暗的床上传来。凤一鸣一语不发的放下食盘,将房内烛光点亮,看见卓远策背对着门窝卷在床上。“出去。”“ 我不,你必须起来吃点东西。”凤一鸣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坐在床边近距离的望着他。见卓远策似乎铁了心不肯起,凤一鸣气馁道:”七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好么?”凤一鸣跟着和衣躺下,伸出胳膊从卓远策身后轻轻搂住他,低声道:”七哥哥,我担心你,很担心。”感觉到卓远策身子一颤,对他的话有了反应,他再道:”我们之间,除了你对你两个徒弟以及尹蔚泱那种无条件的信任,也希望你对我能全心的依赖。”说到这,凤一鸣将他搂得更紧,用示弱的软声软语劝哄着:“七哥哥别拒绝我,你将你的痛苦放在心底太久了,说出来,我陪你一起面对。”原本担心让卓远策说出过往,等于让他回想起过去再痛一次,自己实在舍不得。当初调查他的身世,也只是想解了自己的相思之情,没有其他目的,但眼下着这种清况,卓远策的心靥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必须知道所有的事,否则他无法将卓远策从过往中伤痛中拉出来。看着心尖上的人陷在痛苦中,自己却无能为力救他出来,这种感觉,很痛。过了许久,久到凤一鸣以为卓远策根本不会理他时,听到怀里的人开口:”那人……是我大哥……聂衍。”凤一鸣讶然,调查过卓远策身世的他当然知道这人。聂家七子虽以数为名,但若能撑过严格训练活到十八,就可以有自己的名字,聂一,就成了聂衍,十八岁后在凌霄阁担任要职,是叶凌霄重要的左右手之一。只是,当年聂家一夕灭门,当然也包括那个聂衍。劫狱首领的身分一曝光,整件事立刻有了头绪。聂衍是凌霄阁的执法使,昨日劫狱者人数众多,前后两队人马共三十多人,除了几名受雇者,聂衍带来的死士也为数不少,有些年纪甚至都已四十余岁,那些人应该都是凌霄阁的旧部。消声匿迹二十年的凌霄阁,竟然还有余孽存在?若叶凌霄要为二十年前的事复仇,江湖武林恐怕会掀起不小的震动。“他不该活着的…我亲眼看过他的尸体…”卓远策声音里的明显颤意让凤一鸣心疼极了,凤一鸣扳过他的身子,看着他憔悴面孔、紧蹙的眉、泪痕未干紧闭的眼。这人是要让他多心疼,多不舍?他一直想要捧在手心宠着疼着的心上人,却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恐惧落泪着,让他怎么忍受得了?凤一鸣依旧搂着他,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抚着他的背,道:”不管七哥哥心里想什么,都说出来予我听可好?我陪着你。”这时的卓远策是有些茫然的,那些放在心底的事,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撑得住,却在听到凤一鸣的话后让他有些力有未逮的感觉,想要找个依靠帮他一同撑着,终于,他不再执拗的开口,只是紊乱的思绪让他说得断断续续:“小八……没了,我让他杀了那人,他答应了,但他却杀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我明明只要他杀一人,他却……所有人因为我……全死了……”凤一鸣闻言震惊,他手上掌握到的情报都指出,当年聂家灭门是叶凌霄所为没错,只是不知道叶凌霄杀人的原因,难道李银香说聂七失踪的那天,竟是去找叶凌霄杀了聂昆锡?“他手上的剑一直滴着血……好多血……我没有阻止,有一瞬间我甚至是开心的,因为那天晚上我希望所有人跟着小八陪葬。”他说这些话时眼神空洞,彷佛回到腥风血雨的那晚,恐惧又浮上心头:“人是他杀的,可却好像我亲手杀的一般,那剑就像握在我手上,就像是我亲手杀了那畜生、哥哥们、很多人……”凤一鸣默默听着,心中却震撼不小,所以这就是他不敢拿剑的原因?那天晚上,聂七要求叶凌霄杀了聂昆锡,原来卓远策一切的失常,都是因为害死所有亲人的罪恶感作祟。一个八岁的孩子,唯一放在心上的妹妹因为自己而死,父亲、哥哥这些至亲,还有数十位无辜的家仆们也在自己一时狠心的冲动下全死了。巨大的罪恶感多年来如影随形的纠缠着他。“昨天那人,是我大哥……,早在二十年前就该被我害死的大哥……”话至此,他缩卷在凤一鸣怀中,掩面颤抖着。凤一鸣捧起他的脸,专注而认真地望着他的眼道:“不管他是谁,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七哥哥最亲的人,七哥哥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是聂衍,是我,你有我呢,别怕。”在凤一鸣安抚下,卓远策终于平复了心神睡着了。凤一鸣虽疲倦,但与心上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他怎么睡得着?痴痴的看着卓远策沉静的睡颜,睡睡醒醒的,折腾到了天亮。前一日的心神俱疲,让卓远策一觉睡到了清晨晨光入室才醒,他睁开眼,杏眼惺忪朦胧,无神的望着近距离的凤一鸣。整晚睡不安稳、早已醒来的盯着怀中心上人的凤一鸣,没想到卓远策初醒时的模样竟这般可爱,毫无防备的被萌得一脸春心荡漾、心猿意马。卓远策尚未回神,靠着敏锐的本能警觉到”危险”,凤一鸣色念刚起,就被他给一脚往床外踹去。好在凤大当家一个旋身双脚落地,只狼狈退了两步随即站稳,心里暗道:这人这么机警,看来日后得再多费些心思了。这下卓远策完全醒了,他神情复杂的望了凤一鸣一眼,凤一鸣不待他开口,立即出了房门交代丫鬟备膳。知道凤一鸣想留给他独处的时间,他理了理思绪,噩梦般的过往他从未想让别人碰触,昨晚却全盘托出,把自己最脆弱无助的一面赤.裸裸的坦露在凤一鸣面前,一股控制不住的羞赧之情冲上心头。真是……无地自容啊。卓远策自我嫌恶的纠结着,热着脸想到昨晚……“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七哥哥最亲的人,七哥哥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是聂衍,是我,你有我呢,别怕。”“希望你对我能全心的依赖,七哥哥别拒绝我,你放在心底太久了,说出来,我陪你一起面对。”昨晚凤一鸣的一字一句、情深意切,加上方才他初醒时看到的眼神,再不知道不对劲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傻子,那小子根本没像他所说的已经放下对他的感情,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如柳劭阳所说,感情迟钝。但他对那陆雨燕的殷勤是怎么回事?这些问题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宁愿去跟凤百里领议事堂上最棘手的悬案,也不想思考这种丝缕纠缠的麻烦事。满脑子盘根错节的感情丝困扰着卓远策,让他没意识到,因为凤一鸣,他暂时忘了聂衍死而复生带给他的冲击。等到凤一鸣亲自端着一盆洗漱用的热水进房,卓远策还纠结在自己的思绪中。☆、第 29 章凤一鸣见他已经整束完毕,却站在床边发楞,便将他拉到床边坐下,拿起温热的湿帕巾打算帮他擦脸。“别,我自己来。”卓远策想推拒,凤一鸣的态度却是不容他拒绝,当下的状态有些尴尬,两人几乎要争执起来了,他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只好先放下手任凤一鸣在他脸上为所欲为。感受帕巾轻轻按压在脸上的温热感,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的脸是被帕巾温热的,还是尴尬燥热造成的,压抑下躁动的心,嘟哝抱怨道:”脸皮都快被你擦掉一层了。”凤一鸣轻笑了下,停手,将帕巾再沾了沾热水拧干,准备帮他净净手,只是凤一鸣才拉起他的手,他立刻抽回,直接抢过帕巾,再无商量的道:”我自己来。”凤一鸣深知不能做得太过火,刚刚卓远策退一步,现在换他退一步,不再坚持。丫鬟这时刚好送上膳食,放在桌上便识趣地出去了。“七哥一天一夜未进食,赶紧垫垫胃。”卓远策人是坐下乖乖用膳了,但心中清明感受到,自己一天一夜未进食,身体上确实有些手脚虚软,精神上却没有饥饿感,要不是凤一鸣现在盯着他用膳,自己可能连筷子都懒得拿起。他知道,经年累月的少食习惯加上聂衍及叶凌霄的出现,他心病越发严重,再这样下去,身子恐撑不下去。这些日子凤一鸣对他的饮食没少下过功夫,想必是已经先发现他身体的异状,难怪无论早或晚,只要有时间凤一鸣总会来陪他用膳,前阵子的定时进食也让他身子骨跟气色都有起色,否则昨日这番折腾下来,怎可能只有手脚虚软这样轻微的症状而已。“今日范玄易与雨燕应该就要启程回御天派了,等等七哥跟我一起去送他们吧。”“这么快?”“叶凌霄都跑了,一时间也追查不到下落,他们当然要先回去。““我是说陆姑娘,你怎么不多留她几天。”就凭凤一鸣现在对他这般歪腻暧昧的态度,再加上陆雨燕要离开的消息,简直让他一颗心凉到谷底,心里没底气的想着:我可以跟着御天派一起离开么?“我可没像七哥哥般没眼力,你没瞧出那范玄易跟雨燕的关系?”“………什么关系?”他这才从想逃跑的心思分出来专心听凤一鸣说话。“那位范兄喜欢雨燕。”“看不出来,我只看出来陆姑娘挺喜欢你的。”“她是喜欢我,但范玄易对她的心思挺深的,雨燕对他感觉上也是相当依赖,两人的情分不浅,只是雨燕年纪尚轻,心还未定,见到我这样俊的男子一时着迷,但若要长久,他们俩是打小开始的情分,当然还是范玄易适合她。”凤一鸣倒不害臊的说自己俊。卓远策诽腹,对方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凤一鸣三句话里头不离雨燕,感觉对人家姑娘也是有心,可又没见他积极留人,反而帮范玄易说话。一方面对自己居心不良、动手动脚,一方面又展现对其他女子的兴趣,这臭小子倒底想怎样?言行举止处处矛盾,着实让人不快。他有一堆疑问在心中吞吞吐吐许久,就是问不出口。见卓远若有所思,凤一鸣问:”七哥哥莫不是在怪我,对你还有心思?”这么直接的问题让他一口馒头差点噎着,赶紧喝了口茶。“七哥哥知道的,我努力过,也试着跟雨燕相处了,但若努力有用,就没有情不自禁这句话了。”凤一鸣叹息,直勾勾的盯着他道:”我是欣赏雨燕,但比起她,我还是喜欢七哥哥。”这下子何止差点噎着,卓远策根本食不下咽了,光听这些不要脸的情话都听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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