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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崔涣之心里一紧,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姿态优雅地抿了口茶水。躲什么躲!萧越心里不满地哼了一声,浑身开始散发着冷气。宾客感觉气氛不对,交谈间不自觉就放低了声线。安媛郡主顺着萧越的目光看了一眼。她笑容不变,端庄地走到他身边,挡住他的视线,巧笑着指了指方才弹琴的人:“世子觉得江栩琴弹得如何?”“尚可。”萧越只随口答了一句。“世子的尚可已是极大的夸奖了。”安媛捂嘴浅笑,看了眼崔涣之,接着道:“我听说崔将军之女崔阮,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正值这样的好时辰,不如让她和江栩合奏一曲,也让我等饱饱耳福。”崔涣之见火莫名其妙烧到了自己身上,不由有些愣怔。萧越却不耐烦地看了安媛一眼:“饱什么耳福?你让一个世家女和一个伶人共同弹奏?你莫忘了,崔阮身后可是为国为民的崔将军!”安媛郡主闻言,快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她只能用帕子抹抹眼角,委屈地朝萧越道:“世子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安媛郡主见萧越没有理她,便又楚楚可怜地看着崔涣之:“啊阮妹妹,是我考虑不周,说错话了。你心胸宽广,定是不会与我计较的,对不对?”这一番唱念做打,看得崔涣之心里感叹,然而他却只是矜持冷淡地应了一声:“嗯。”安媛心里冒火,只觉得崔阮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反倒把自己衬得像小丑一样。萧越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他懒懒地喝了口茶水,站起身朝在坐之人道:“本世子今日乏了,正想四处走走,诸位且继续饮茶吟诗。”他不顾安媛郡主的表情,说完就直接走了。崔涣之心里正放松了些,有个侍从却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崔小姐,我家世子有请。”*崔涣之跟着侍从来到花园,便见到萧越站在了木槿花旁。浅粉的木槿开得正盛,一簇簇粉瓣在微凉的风吹拂下,簌簌地往下飞落。崔涣之站在一旁,觉得萧越一身玄衣,站在其中,竟也丝毫不违和。这样的情景,他似乎也在地府看过……“傻站在那儿作甚?是等着本世子请你吗?”韩子黎见崔阮不过来,语气便有些催促。崔涣之一边面无表情地走着,一边心里腹诽,这么无礼的人,肯定不会是阎君那个老古板。“世子。”崔涣之在离萧越三步远的距离上就恭敬地行了礼。萧越并未说话,反倒一步步逼近崔涣之。他一身玄色锦袍,面色冷淡,眼眸里似有寒冰。崔涣之依着人设,也冷着脸后退了几步,到安全的距离才作罢。他才不承认,自己是怂了呢:)“怎么,三年未见,崔阮便不认得本世子了?你莫忘了,你与我可是有婚约的。”萧越走到崔涣之身边,垂眸定定地着他。被崔涣之忽略了的记忆开始一点点浮现,原来原主幼时经常和萧越一同玩耍。只是,在他发现萧越和自己关系越来越亲密时,才渐渐和他疏远。自从三年前萧越随军出征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婚约?”崔涣之面上少见的出现了讶异的神色:“世子莫要污我的名声。我不曾记得,我与你有过婚约。”萧越看着不断否认的崔涣之,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喜欢与你绑在一起吗?这事乃是我母亲与阮姑姑定下的,这可由不得你反悔。”端王妃的确定下过这门娃娃亲,但后来崔将军为了不耽误萧越,便把崔阮是男子的事情告知她了。此事,也就作罢。但看样子,萧越恐怕还不知这事。崔涣之正为难时,安媛郡主居然带着那个弹琴的男子缓缓走来。她走到萧越身边,把崔涣之挤走,又笑意盈盈地对萧越道:“世子今日难得来,不如与我好好逛逛这园子。”萧越并不搭理她,他只注意到旁边的崔涣之竟眼也不眨地看着刚刚弹琴的小白脸。那人弱不经风的,有什么看头。萧越绕过安媛郡主,走到崔涣之和江栩的中间,微沉的目光打量他,问道:“你是何人?”江栩清朗一笑,朝萧越恭声回答:“回世子的话,草民不过一画师罢了。”“画师?可你刚刚不是在弹琴吗?”萧越不咸不淡地问。“江栩琴弹得好,但是一手丹青更是绝妙。”安媛郡主巧笑嫣然:“趁这美景,不如让他为我和世子画幅画如何?”“画画?”萧越看了眼不在状态的崔涣之,忽然来了些兴趣:“我与崔阮自□□好却又多年未见,不若江画师画我与她如何?”“自然可以。”江栩应声,目光柔和地看着崔涣之:“只是不知崔小姐意下如何?”萧越眸色微沉,不待崔涣之拒绝就立即回道:“本世子与阿阮一同入画,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崔涣之: “……”你叫谁阿阮?阿阮是你叫的吗?无法拒绝之下,崔涣之迎着安媛郡主嫉妒的眼神和萧越站到了一起。夏日的木槿花开得正艳,崔涣之和萧越站在花丛边,摆好动作,互相凝视。微风吹着两人的衣袂,有浅粉的花瓣飘落到崔涣之青丝上。而他澄澈的眼里,倒映着的只有自己。这念头让萧越心里一软,下意识抬手轻柔地把崔涣之发上的花瓣摘下。崔涣之见了萧越嘴角几不可见的笑意,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乱。这一幕被画入了画中,萧越端详了许久,难得地对江栩缓和了面色:“你画技尚可,这画我便拿走了。”江栩从容一笑,更显得君子端方。“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萧越收了画作,朝崔涣之道:“我找崔将军有事,便同你一道去将军府。”崔涣之并不想多待,便直接对安媛郡主行礼告退。离开郡主府后,萧越骑着马,一路跟随在崔涣之的马车后,缓缓而行。“世子,等等。”到了将军府,崔涣之终究叫住了正往花厅走去的萧越。“何事?”萧越回身疑惑道。萧越回身时,宽大的衣袍被风吹起。这一幕甚是眼熟,崔涣之忍不住问道:“您认识一个名叫韩子黎的人吗?”哪里又冒出了一个韩子黎?萧越搜遍脑海,也没听说过这人。不过,听这名字应该是个男子。他想着,就不由得对崔涣之道:“韩子黎?我不曾听说过。想来,那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罢了。你养在深闺,心性单纯,当心被外边儿心怀鬼胎的男子给骗了。”这人用着和阎君大人一模一样的脸,却说着阎君大人的坏话。这样画面引起了崔涣之轻微的不适和别扭。“世子不曾听说便罢了,崔阮告退。”崔涣之抿抿淡色的唇,低眉垂目行了礼便告退。萧越站在原地目视着崔涣之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了,他才对站在一旁的侍卫道:“去查查江栩和韩子黎两人。”“是。”侍卫恭声应道。作者有话要说:难道一个小天使都没有吗?qaq文冷得抱住了瑟瑟发抖的自己(绝望.jpg第11章 傲娇世子与高冷将军女夜色渐深,崔涣之挥退了侍女,就走到了屏风后面。屏风后,氤氲的水汽自浴桶里袅袅升起,浅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淡淡的暖香。崔涣之快速地褪了衣服进了浴桶中。温热的水滑过身体,他忍不住舒适地叹息。他轻轻抬手,一头青丝便如同最上等的锦缎,自肩膀滑落至水中。水的温度把白皙滑腻的肌肤晕染了一层浅浅的粉色,看着竟有几分冶艳。那本就长得靡丽的面容,此刻似喝醉一般,渐渐熏染上了酡红。崔涣之眼波慵懒流转间,竟像个专食人精气的精怪。判官笔甫一进屋,便见了这样的画面。它头脑晕晕乎乎地飘到崔涣之身边,痴痴道:“大人,您可真好看。”“一边去。”崔涣之白皙的指尖戳着判官笔,把它推远了一些。“大人小气,都是男人,我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判官笔不满地撇撇嘴。崔涣之起身,迅速地拿起搭在屏风上的长帕遮住身体,朝判官笔道:“你虽然年龄大了,可心性还是个宝宝。为了保护你的身心纯洁,我绝不会让你看到脖子以下的东西。”这坚定的语气,让判官笔讪讪一笑。它才不会告诉判官大人,在很久之前,它就被孟婆那个女人哄着看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片子。并且被迫(划掉)讨论了许多判官大人和阎君大人相处时迸溅的火花,以及黑白两位无常君的日常。崔涣之并不知道,自己看得牢牢的判官笔早已经被人灌输过某种知识。他动作利索地换了亵衣,用帕子随意擦着头发,看着眼判官笔道:“你又去看了那死了的丫鬟,这回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判官笔点点头:“大人,我又重新查看了一遍。发现那丫鬟口中有些血迹,脚底似乎有被磨伤的痕迹。关键的是,她身上并没有被印上长廊青石板上的花纹,我觉得那丫鬟应该是被人移尸了。”口中血迹,脚底伤痕。崔涣之垂眸沉思,他曾听闻,那丫鬟是病死的。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虽然判官笔带来的信息并不能判断这个丫鬟是他杀,还是自杀。但至少能肯定,那丫鬟死后,的确是有人把她的尸身一路拖到了长廊下的。而那人又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一路把死人移到长廊呢?长廊离崔涣之的院子很近,崔将军对他的事十分上心,所以长廊上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仆人侍卫。虽然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从他能把死了没多久的丫鬟顺利带到长廊并不被人发现,就可推测他的手段并不简单。“你再去查查,那丫鬟生前与哪些人接触过,又和谁有过口角。”现在任务不明,崔涣之只能尽量尝试弄明白这些不太正常的事件,说不准他们任务就是这个。“是,大人。”判官笔飘忽了几下,便又飞了出去。第二日,崔涣之陪着崔将军用完早膳后,就站在长廊中拿着短短的树枝逗弄鸟雀。杏儿匆匆走来,清秀的面庞隐隐有些发红。她定了定心神,才走到崔涣之身边福身道:“小姐,郡主送了一人来,说是赠给小姐的。如今,他就在花厅等着您呢。”“送人?”崔涣之随意把手中的树枝给了一旁的丫鬟,心想这安媛郡主又在弄什么幺蛾子。崔涣之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就带着人往花厅走去。崔涣之刚到花厅时,就见江栩正低眉敛目,站在花厅中。听了声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崔小姐。”江栩恭敬行礼,他温和的面容上却很是惊喜。“先生不必多礼,坐吧。”待丫鬟上了茶,崔涣之才接着对江栩道:“先生画技娴熟,品性高洁,郡主怎舍得把您送给我?”“小姐谬赞。”江栩苦笑:“草民身份卑微,读书不成,于仕途无望。不能保国安民,只在琴画上有小成。实在当不得小姐品行高洁之语。”“我却认为先生不会久居于人下。为了不暴殄天物,不若我为先生准备些银钱,让先生去追求自己的志向如何?”现在局势混乱,崔涣之实在不愿再把局外人卷入其中。谁知,江栩本来惊喜的神色竟一点点黯淡了下去,连声音也有些低落:“草民如今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并不想追求什么志向。”他说着就立即起身朝崔涣之下拜:“崔小姐,草民如今只愿留在将军府为您弹琴作画。只要能博您一笑,我便心满意足了。”他低眉敛目,一身麻衣也难掩其风华。这样的人,用着卑微却又真诚的语气诉说着自己想留下的请求,真的很难让人拒绝。“既然江先生都这般说了,那您便留下吧。”崔涣之叹了口气,觉得他果然是老了,连心也软了。江栩再行礼,他温雅的面容露出了惊喜的笑意:“崔小姐大恩,江栩定铭记于心。”“江先生客气了。”崔涣之淡声道:“杏儿,带江先生去清风院住下。”“是,小姐。”杏儿走到江栩身边,一张清秀的面容染上了浅浅的红晕,她朝江栩柔声笑道:“先生,请您随我来。”江栩跟着杏儿走着,在快要出花厅之时,突然回头凝视着崔涣之。他纤长的睫羽微颤,眉目间似乎暗含了浅浅的情意。“崔小姐,回见。”崔涣之听到江栩的声音极为轻柔,似暗含了其他意味。他说完也不等崔涣之回答,就兀自转身,和杏儿走出了花厅。*萧越坐在桌案前,细细地看着桌上的画卷。而他身边的侍卫正说着自己刚打探到的情况。萧越面色冷然,等侍卫说完就冷哼一声:“你是说,崔阮答应了把个江画师留在了将军府中?”“是的。”侍卫压住心里的胆怯说道。“那姓江的果真心怀鬼胎!分明答应给他银两让他离去,他非不走,反倒甘愿为奴。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思!”萧越越想越觉得气闷,忍不住就把桌上的画扔到了侍卫身上。“他那人看起来不如何,连这画也画得甚是难看。这画我不要了,你扔了吧。”这幅画,世子分明笑着看了小半个时辰。如今他说不要,侍卫也不敢吱声,只能默默把画捡起。画卷展开在地,画的正是那日品茶宴的事。这画着墨清淡,不过寥寥几笔,竟把人的神态勾勒得栩栩如生。侍卫不由看呆了,过了半晌,他才想起来要把画捡起。然而,他指尖刚刚触及画卷,身子就忽然一僵。萧越扔了画后,心里又有些后悔。他虽然觉得江栩作的画难看,可这画里毕竟还有他和崔阮。他正想着如何把画要回来时,眼前却突兀地有一丝刀剑的光影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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