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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端王妃今日尤为高兴,便为清静观捐了许多香火钱。在拜过殿中三清祖师并供奉的神像后,端王妃便去厢房休息。崔涣之则带着丫鬟,在观中边走边赏初春的美景。道观右侧有一河名放生河,此河沟通了京中水渠。河水清澈,其中有许多鱼儿游来游去。这放生河中的鱼,多是虔诚信众放生的鱼苗。鱼儿长大之后,有些会顺着河道游走出城。河里的鱼许人适量捕捞,贫困的农户若是能捕上几条鱼,便能卖几个钱解解生活的困窘,或是给家中许久吃不上肉的孩子解解馋。这便是放生河的由来。崔涣之正喂着河中鱼儿,却不妨听到了熟人的声音。“你这道长,道行不够,叫你们观主来见我!我要他亲自帮我测算!”安媛郡主似是有些生气,声音尖利了不少。不过,观主玄虚是圣上也给几分面子的人。那安媛郡主也不知有多大的脸,张口就要玄虚为她测算。果真,那为她测算的年轻道长冷了脸:“观主接见贵客,正是繁忙之际。若小姐不信贫道卦象,还望另请高明。”那道长说着,便准备告辞。安媛郡主这几日走到哪都能听到别人赞叹崔将军神勇,崔家女儿贤淑貌美 。她心情早就糟透了,如今竟连一名小小道人也敢甩脸色给她瞧。“站住!”安媛气愤地叫住道长,匆匆走到他旁边,抬起下颌道:“不过一道人,竟无礼至此!我看这清静观也不过是沽名钓誉,名不副实罢了!”道长闻言,温和的面上气得发红:“施主慎言!清静观如何,百姓心里都知晓。我看施主最近还是谨言慎行,小心犯下孽障。”“臭道士!胡说八道!”安媛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似是为了安心,她抬起手掌,下意识便要往道长脸上扇去。不料到了半路,却被人捏住了手腕。“群主不妨消消火气如何?”崔涣之捏着安媛郡主的手,语气清冷。“放肆!你放开本郡主!”刚才这般丢脸的事,定被崔阮看到了。这般想着,安媛郡主的神色便越发难看。“好啊,我放开。”看她挣扎得厉害,崔涣之便放了手。挣扎得太用力,安媛郡主往后退了两步。“道长没事吧?”崔涣之瞥了安媛郡主一眼,便朝年轻道人问。道长轻轻摇摇头:“无事,多谢施主了。”既然撕破脸皮,安媛群主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站好后,便一把拉住崔涣之的手腕,嘲笑道:“怎的?见端王世子不在,你就不装了?居然当着本郡主的面,就与这牛鼻子道士眉来眼去。”“施主不要随意污蔑人,小心犯了口业!”道长被气得脸上发白,他急促地喘着气,朝崔涣之歉疚道:“今日之事是贫道对不住施主了。”“无事。”崔涣之摇摇头,冷冷地看着安媛郡主。安媛群主最见不得的就是崔阮这幅故作清高的模样。“还相互护着呢!”安媛眼里闪着恶意:“崔阮,我也不做恶人。既然是你我之间的事,那我们便单独谈谈如何?”崔涣之还没说话,那道长就道:“施主,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去厢房找您的长辈吧。”“我与她的事与你这臭道士有何关系?”安媛郡主不耐烦地说了句,便朝崔涣之挑衅道:“如何?崔将军战场上能杀敌万千,他的女儿,该不会是个胆小鬼吧?”“我同你去。”崔涣之朝一脸担忧道长轻轻摇摇头,便随安媛群主往前走。道观中十分寂静,走了一会儿,安媛郡主便回头,高傲地看着崔涣之:“崔阮这两天是不是过得十分舒心?”“为何这般问?”崔涣之心里有些烦了这郡主,眼里便真的有了些冷意。安媛郡主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不过瞬间她就朝崔涣之道:“崔将军冲锋陷阵,自然值得敬佩。不过,战场凶险,万一他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崔小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该怎么办呢?”安媛郡主说着,便舒心地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见到了崔涣之日后的惨状。“我父亲不会有事,崔阮以后如何也不劳郡主费心!”崔涣之压住心里的怒意,转身便走。“等等!”安媛想起那个万无一失的计划,捂着嘴笑了片刻,才朝侧身的崔涣之道:“崔阮好胆量呀,那咱们就走着瞧。”不知所谓,崔涣之皱皱眉,转身便走。安媛郡主看着崔阮的背影,笑得嫉妒又欢悦。这下,世子一定是她的了。第15章 傲娇世子与高冷将军女端王妃和崔涣之祈完福后,就慢悠悠地回了城中。崔涣之给端王妃行了礼,便往将军府中走去。刚到门口,端王妃的心腹嬷嬷又匆匆向他走来。“嬷嬷,可是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崔涣之回身,朝马车那边看了一眼。“娘娘还有几句话想说与姑娘。”王氏慈和一笑。“嬷嬷请说。”王氏也算看着原主长大的,所以话语间便多了几分亲昵:“娘娘说了,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便只管来府中找她,她也能和您合计合计。就算是无事,也多来王府玩耍。”崔涣之浅浅一笑:“我知晓了,嬷嬷替我谢谢王妃。”“哪用得着这么客气了。”嬷嬷有些心疼地看着崔涣之:“我也算看着您长大的,知道您的品格沉静稳重。不愿累人替您担心,但您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若是您不嫌老奴学识低下,也能与老奴说道说道。”“我怎会嫌弃嬷嬷。”崔涣之动容:“阿阮要多谢王妃和您的关怀了。”“不用谢来谢去。”王氏朝崔涣之笑着福了福身:“既然话已带到,那老奴便告辞了。”“嬷嬷不要多礼。”崔涣之忙把王氏扶起:“王妃身份尊贵,回程路上须得小心仔细。”“老奴知晓。”王氏点点头,便回到了马车中。崔涣之回了将军府,想到安媛郡主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感觉古怪。所以,他让判官笔跟着安媛郡主。而江栩,则由崔将军留下的亲卫盯着。如此过了一两日,前线战事便告了捷。将士大胜狄人后,圣上便亲自下旨犒赏三军。赏赐过后,便班师回朝。赶走了侵害自己同胞的狄人,百姓自然大喜,纷纷翘首以盼,等待大军回转。圣上和百官提了许久的心也放了下来。崔涣之早已命人好好把将军府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又亲自制定了崔将军爱吃的菜品。可以说,只等崔将军凯旋回来,便可洗去风尘,把酒言欢。然而,噩耗总是来的不是时候。大军行至遥山,因遥山山势陡峭,夜间瘴气弥漫,萧越与崔将军商量后,便令众将士在山脚安营扎寨,补充体力,打算打听打听有没有能绕过遥山的路。谁料当天夜里,守夜的士兵便见崔将军眼冒红光,似厉鬼俯身一般,摇摇晃晃往遥山而去。那士兵是个忠心的,见了这样的场面就大着胆子唤了崔将军几声。不曾想,崔将军听了反倒像发狂的野兽,直往遥山奔去。第二日,萧越便带了人去寻了。结果,并未发现崔将军的踪迹。这消息根本瞒不住,萧越只好禀告了圣上。消息到京时,百姓激动欢悦之情突然就停滞了。崔将军自及冠后,便一直在疆场冲锋陷阵,保护了多少百姓早已经数不清了。可以说,再是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也无法昧着良心说崔将军的一句不是。如今他失去踪迹,原本的欢声笑语也少了许多。遥山凶险,那样神智不清的人进去,结局可想而知。有百姓开始为崔将军垂泪,也有人为崔家嫡女崔阮惋惜。崔涣之接到消息时,周围仆从纷纷跪地,哭声一片。而他却忽然想起安媛郡主的话,心里猛然一跳,这事儿果真来了。徐氏早哭成了个泪人,跌跌撞撞跑到了崔涣之身边就搂住他大哭:“我可怜的姑娘,这可怎么办啊?将军还年轻,眼见仗也打胜了,怎的突然出了这事……”徐氏一直很稳重,经历了前面的中邪事件,她清醒后心里虽然慌张,也没有如此失态过。崔涣之叹了口气,把徐氏身子扶正:“嬷嬷莫哭,我去把父亲寻回来。”“什么?”徐氏以为自己听错了,连眼泪都忘了流,不敢置信地看着崔涣之。“我说,我去把父亲寻回来。”崔涣之面色清冷沉静,没有丝毫慌乱。这模样是非去不可了。徐氏心里一慌,只牢牢地抓住了崔涣之的袖子,声音嘶哑:“我的姑娘,你哪里能去那样凶险的地方!将军已经不知所踪,若你再出了事,嬷嬷一人可如何是好?”“嬷嬷放心,我定不会有事的。”崔涣之轻轻拍拍徐氏的手,便对一旁的仆从道:“愣着作甚,还不去帮我收拾行礼。”姑娘如此娇弱的人,如何能去得了那险山恶水。这人有孝心自然好,可是白白去送死,那样也太不值当了。丫鬟婆子们在心里默念,只能看看徐氏能不能阻了姑娘了。徐氏苦口婆心,劝了小半个时辰反而被崔涣之说服了。她心里又急又无奈,只好道:“若姑娘要去,便带着老奴去。老奴知晓姑娘习性,说不得还能替你分分忧。”崔涣之连忙阻止:“嬷嬷听我说,您只能留在府中。”他迎着徐氏不赞同的目光接着道:“如今父亲不见了,府中定会有些没眼色的小人作乱,您若在府中,我才能放心。”徐氏也觉得此话在理,她不舍的拉着崔涣之:“姑娘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路途凶险,多带一些人,如有事,则快些寄信回来。”“您放心吧。我身边有父亲给我护卫,出不了事的。”端王听闻了此事,也无法阻止崔涣之。于是,便从王府中挑了几人给他。崔涣之收好东西,第二日便与一行护卫往遥山而去。崔涣之因从前的卦象,并未换了女装。只是脸上涂了特制的药泥,同护卫们一样换上麻衣,低调地出了城。刚出京城,判官笔便立即在崔涣之身边现形。“大人,不好了!那个江栩也离开将军府了!”判官笔在崔涣之走后,便重新盯着江栩去了。岂料在这样的局面下,江栩竟突然出了城。“那江栩鬼鬼祟祟的,竟然还找了个替身在将军府替他掩藏踪迹。若不是我时时刻刻看着他,只怕还被蒙在鼓里。我就说嘛,那个江栩我第一眼见着他,就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小白脸……”替身?这事真是越来越玄乎了,崔涣之打断判官笔,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重点,不要扯远了。”“噢,对。”扯远了的判官笔立即道:“我见到有个男子进了江栩的房间,后来江栩替他易了容,便自己出了将军府。”判官笔觑了眼崔涣之的神色,才结巴道:“对了,他的方向似乎和咱们的一致,只是路程落后咱们许多罢了。”崔涣之面色瞬间冷厉了许多。他滞留在这世界几年了,扪心自问,崔将军对他是真的很不错。虽然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但这两年的关怀总是实实在在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于情于理,这人的命他是保定了。如今可以确定,那江栩果真和崔将军失踪之事脱不了干系。崔涣之平日里都是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如今陡然冷了面色,倒是唬了判官笔一跳。虽然有点害怕,但它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大人,你说那崔将军会不会已经没了?”崔涣之摇摇头,肯定道:“不会的。”“为什么?”判官笔不解。“你觉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一点?”崔涣之挥了挥马鞭,漫不经心地朝判官笔道。“巧?”判官笔迷迷糊糊的问:“大人是看出了什么吗?”崔涣之并未答话,反而专注赶路。之前萧越的近卫,崔府的徐嬷嬷,加上如今的崔将军已经是第三起了事件了。如今看来,背后的那人不仅手段诡异,还故意漏出了线索,诱人去探查。那夜见到崔将军的士兵,不过只是被那人故意留了一命,作为传话的人罢了。否则,以他的手段,又怎会留下隐患。既是诱人前去,那崔将军应该还没有危险。判官笔应崔涣之的要求,依旧去看着江栩,随时向崔涣之汇报他的进程。由于一路风尘仆仆,不断赶路,缰绳把崔涣之的手掌都磨出了水泡。他头发乱糟糟的,黑漆漆的面颊上只有一贯清冷沉静的眸子,让萧越认了出来。“你来干什么?这么危险的地方,谁让你来的!”崔涣之下了马,便被萧越拉进账里冷声责问。“敢问世子,可我父亲的消息了?”崔涣之答非所问。萧越看着他疲惫的神色,眼神柔和了一瞬,却仍凶悍道:“现在是傍晚了,你就算知道也无甚大用。你还是沐浴用膳,休息一晚,本世子再告诉你。”这人连说关心的话也说的像是要打架一般。不过,夜里起来雾,的确不好找人。若贸然进去,定是得不偿失。所以崔涣之听了萧越的话,去沐浴洗漱。夜里静静的,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崔涣之颇为疲倦,不一会儿就沉入了睡梦中。萧越却难以睡着。他少时便随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所以再大的事也不觉得有一丝恐惧。然而,听到崔阮要来,那种害怕,担心的感觉便立马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害怕她伤心,怕她路上危险。直到见了她,才微微放了心。夜越深,某个念头便在萧越脑里叫嚣的厉害。他猛然从床上起身,极为轻巧地走进了崔涣之的帐篷。帐子里很黑,但萧越却的视线却牢牢锁住了崔涣之的脸庞。平日里那双过份冷静眼眸已经阖上了,他白皙无暇的面上似乎有浅浅的红晕。萧越的视线从崔涣之的发丝,额头,一路划到他柔嫩浅红的嘴唇,然后视线定定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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