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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还是那个人,可就感觉之前像是被蒙了层灰,现在那层灰被吹开去,本来就精致漂亮的长相上镀上了层微光,好看得有些耀眼。藜麦倒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开门让他进来,就转身去厨房做早饭,路蕴在门口愣了会,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也跟着进门去。堵在厨房门口,神色兴奋的跟他说着话,“昨天学校发生了见大事儿,你肯定猜不到。”藜麦漫不经心的“嗯”了声,对他所说的没什么兴趣,拿盆和面,准备包饺子吃,他昨天晚上专门备好的猪肉和白菜。动作麻利的和好面,就从墙上取下来菜板和刀,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干净,左手拿着刀“噼里啪啦”的开始剁馅儿。他本身好奇心就不重,正盘算着换了学校怎么跟新同学好好相处呢,自然对学校里的事儿不放在心上。可他不问,路蕴哪里忍得住呀,就跟着他前后转着,焦急万分,“你咋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儿,你这样我就不好说了呀!”藜麦心情正好,也就顺着他话问道,“行吧,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路蕴得了问话,也就高兴了,像炫宝一般,得意的龇了龇自己小白牙,言语中都掩不住的兴高采烈,“九班那老匹夫被警察叔叔抓走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藜麦剁馅儿的动作略停,皱眉,“什么?”路蕴见他惊讶,更加得意了,“就是昨儿咱们去市里时候发生的事儿,晚清周末家里没人,想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呢,正巧给她碰上了。说是好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团团把他办公室围的水泄不通,领着人在办公室里面搜查了好几遍,期间连个蚊子都飞不出去!哇塞,好家伙,你是没看到那架势,威风的不得了,最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搜出来什么东西,反正把人铐着带上警车走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哼,也该他倒霉,天天骂人家是将来是作奸犯科的料,没想到自己会先被关进去吧,这就是报应!”第27章 摊牌路蕴说得眉飞色舞,好像是他就在旁边看着似的,藜麦知道他说的肯定有夸大其词的部分,但主题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盯着自己刚剁了一半的饺子馅儿,从旁边拿出来几个蒜扔给路蕴让他去旁边剥,自己皱着眉思索这件事儿。九班班主任是犯什么事儿被抓了?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又觉得很是讽刺,毕竟就前几天,还在办公室被他指着鼻子骂,说藜麦迟早会被关进去呢。谁能想到转头先进去的居然会是他自己。这事儿在县里闹得还挺大,中午他两回路蕴家里吃饭,饭桌上路蕴妈妈也说起这件事儿,她是听上次在她这里买酒的那位夫人说的。那位夫人家里那位在县委身居要职,又因为酒的关系跟她关系挺好,也是想着给她卖点人情,往后再买那酒的时候能便宜些。才跟她说起这件事儿,“你们学校那老师胆子可真够大的,就你们学校那教学楼,正在修那栋,知道吧。国家拨款修的,听说拨了好十几万呢,毕竟是学校建筑,多少学生在里面活动上课呢,质量要把关好,可他倒好,竟然就伙同县委的人硬生生吃掉好几万呢,这胃口可真大。那楼修好可是要用好多年呢,他这般啃骨头吃肉的,钱都被吞掉了,那修出来的楼能用?幸亏这事儿暴的早呢,这要真让他给蒙过去,那楼真修好了,后面去学校上学的孩子,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呢!”说着停下筷子,感叹着,“幸亏你两都转走了,这糟心事儿学校都能出,可见那学校领导也不是什么好的,转走了好。”县里领导也知道这事儿若是被爆出来,学生家长肯定得闹,把事儿压着呢。虽说已经派人去追回重新把关教学楼质量了,可这事儿就跟骨头卡在喉咙里面,让人提心吊胆,难受得厉害。但凡知道这事儿的,稍微有点条件的家庭,自然都不会把孩子往那学校里送,谁家孩子不是宝贝疙瘩,辛辛苦苦娇养着长那么大,不都盼着平平安安的吗。真要在学校出点啥事,那家长不得心疼死。说着就生了气,拍着桌子骂道,“他是怎么敢这么做呢!家里没孩子,要断子绝孙还是怎么的,怎么就敢在孩子上课的教学楼上动手脚,那沾了血的馒头他也咽的下去!?也不怕噎死!”路蕴吃着饭呢,赶紧放下碗,安慰她,“妈你别生气,他这不是已经自食恶果被逮进去了吗,可见啊,这做了坏事迟早得遭报应!”她气了一回,连饭都吃不下了,索性扔了碗筷,笑着跟藜麦说话,“上次买酒那位夫人又买了个小罐回去,说是喝着滋味儿好效果也好,要拿着送人,还问我有没有其他的酒,说有了要先订些呢。我看她挺舍得花钱,也爱保养,人也好,很和善大方,想着发展个长期顾客,就说等有新酒就通知她,这钱我是先给你存着还是现在给你呢。”藜麦想了想,“您拿张空卡给我存着吧,等明年交学费了,我再跟您拿。”路蕴妈妈见他这般信任自己,自然也不推辞,他们家卖菜,也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存些钱,顺带手的事儿,也不麻烦,就应了,“好。”藜麦笑着,对老于的事儿挺有兴趣,装作随意问道,“这么大笔钱单凭他自己是动不了的吧。”路蕴妈妈点点头,“可不是他自己动的,是县委里也出了背叛了人民群众的败类,这次的事儿本身也是因着县委里那位呢,听说是市里面纪检委收到举报,证据确凿查下来的!你们学校那位老师纯属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跟那位有牵连顺带也就被查了,也是老天保佑,好歹没让他把那豆腐渣工程修到学校里面去!”藜麦笑着点点头,“确实万幸。”又随意问道,“那县里那位叫什么名字,阿姨知道吗?”路蕴妈妈摇摇头,她也是听人说的,不甚清楚,想了想,“好像是姓杨吧,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藜麦敛了眉眼,看着自己面前的桌面,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晦涩,暗道错不了,那位落马被查的,肯定是杨晓东父亲没跑了。他们为着个全校第一名,三番两次,处心积虑的出手对付他,恐怕到最后也没想到,他这个不起眼的穷学生还没倒下,他们倒是背靠着一起栽了跟头。那出手对付他们的人是谁,自然也不难猜了。两人已经都收拾好了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就搭车去市里,先找何老师给路蕴办转学手续,何老师也没起疑心,只是在心里有些许惊讶,觉得路蕴家里还挺疼他的。那么大笔钱呢,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毕竟看着路蕴,也不像是那种特别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过她更多精力还是放在藜麦身上,对路蕴家庭情况也没多问,就找熟人给路蕴转到五中,领着熟悉了校园,算是把两人安顿下来。她自己也还有事要办,嘱咐藜麦记得周一准时去学校上课就先自己忙去了,让他们在学校周围逛逛,熟悉下情况,也买些牙膏脸盆热水瓶之类的生活用品。等开始上课了,除了周末休息,一中的住校生平日里都是不让出学校的。路蕴满心兴奋劲儿还没过,走路带风,恨不得能把头仰到天上去,“等我减肥成功,回去准得吓我妈一跳!”想得倒是挺美。藜麦在旁边偷笑着,就他这只吃不动浑身肥肉,肌肉没丁点耐性,就算有专业的教练指导,那也得吃不少苦头,才能把那身肉甩掉。更别说纠正那些从小到大习惯性动作,工程漫长又艰苦,还有专业课要上,文化课也不能太过于落下。估计真忙起来比他们还忙些呢。就只看到别人好看,却没想到这好看背后别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呢,不过藜麦也没提醒他,有些事情,总得让他自己去面对才行。况且路蕴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也有自己的优点,踏实勤奋,只是没人领着指导,若有人在旁边稍加监督,那肯定能保质保量完成训练的,他对此一点都不担心。总得来说两人都暂时安定下来。周末学校九点锁校门,藜麦送了路蕴回学校,转头往学校门口走过去,门口保安喊住他,“藜麦同学是吧。”藜麦略微惊讶,“是,请问有什么事儿。”保安对他还挺和善,笑着指了指旁边待客室,跟他说话,“你哥等你半天了,这校门要关了,你过去见见他吧。”藜麦微愣,“我哥?”他生来就孤家寡人,要不是藜奶奶心善把他捡回去,估计就得冻死在麦田里,哪来的哥哥?怀着些许疑惑,往旁边待客室过去,里面灯光明亮,有人靠窗户站着,听见响动回头看他,眼里带着些许喜悦,“你回来了。”藜麦停下脚步,脸色微沉,随即笑着,“你怎么来了。”他笑着,嘴角微微翘起,态度温柔和善,秦封本该高兴,可看着他眼底满凝着冰霜,浮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愿。秦封心中见到人的喜悦瞬间被冻得支离破碎,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血液被逐渐冷冻成冰。寒冷和疼痛顺着血管脉梢,漫遍全身,连最细枝末节的地方也没放过,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颤抖着嘴唇,连喊出他的名字都变得困难起来。藜麦下定定心要跟他离婚的时候,就是这般表情。不哭不闹,表情温和,唯独眼里冰封千里。之前藜麦会拒绝他,会在他跟前发火,暴怒,他心疼,难受,却也知道藜麦性子软,他总有机会磨到麦子回心转意。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对他好。可看到麦子这般模样,他突然明白某些事实,他的麦子,是不打算再给他机会了。这个认知让他难受到心慌意乱,手脚冰凉,哆嗦着嘴唇,“麦……麦子。”藜麦看着他跟见了鬼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衬着眼底两个浓厚的黑眼圈,看着就挺好笑,也就笑了声,语气平稳,“我有那么恐怖吗,你怎么知道我转学了。”秦封往前跨了一步,“我问的路阿姨。”说着犹豫着,试探着问他,“麦子,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有的。”藜麦点点头,他两似乎很久没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过话,看着秦封冒着胡茬,满脸憔悴模样,藜麦本该觉得心软、心疼。可想到秦封这模样可能是装出来给他看的,藜麦就觉得心里更冷了几分,笑着问他,“这次的事儿,我掉的钥匙,那只药膏的事儿,还有那晚上,我蒸的玫瑰糕丢了,都是你干的,是吧。”秦封沉默着,拒绝回答这些问题,藜麦也不着急,慢慢吞吞的开口,“那么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从看守所里出来的呢?”被秦封打伤的那两家人咬死要钱,秦封大姐又死活不给,这次他也狠着心不搭理,本来该被关到年关在里面过年的人,却比他当时出手把人捞出来的时间还早就在外面蹦跶。他冷淡的看着面前的人,“嗯,还请给我解答一下,你究竟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秦封看着他,脸上闪过些许挣扎痛苦,嘶哑着声音,“麦子……”他哽着气,极其困难的吞咽着语句,“你在怀疑什么?”藜麦笑着,“你说我该怀疑什么,你告诉我,我怀疑的是不是真的?或者说明白些……”他略微停顿着,清清楚楚的拖长了些许语调,仍旧清脆悦耳,“能否请教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第28章 新生秦封本身是直爽豪迈的性子, 做事向来只凭直觉,行事作风更是硬朗狠绝,在他身上很难看到诸如犹豫、迟疑这些情绪。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并且从不犹豫,不屑于说谎,所以藜麦确认他现在状态绝对不是十几岁时候该有的之后,第一反应就直接单刀直入, 直接当着面儿问他。秦封果然也没让他失望,看着藜麦的眼神有瞬间复杂, 带着微不可查的惊慌,随即露出个带着解脱的笑容, “是我, 你从来都很聪明,我也没打算能瞒你多久。”他回来的比藜麦早些, 是在跟那几个小混混约架被逮进去看守所当天晚上,又冷又饿的缩在看守所冰凉的地板上, 迷迷糊糊睡着觉,半夜里冻醒过来, 内芯里就换了个人。平白多了几十年的见识手段,看守所自然是关不住他的, 只是他理清楚那些记忆之后, 他没选择自己走出来, 他仍旧等着藜麦出现。等待着藜麦再一次向他伸出援手。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周围冰凉阴冷的环境让他头脑保持高度清醒,处于某种理智又沉静的状态,清楚的记起来他跟藜麦的关系突飞猛进,正是从他被藜麦捞出来的这段时间。他需要这个契机,跟藜麦重归于好。为此他必须得等待着,必须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安分的待在看守所里最狭窄阴暗的角落,待到藜麦过来见他。哪怕他有多种方法能从里面走出来,可他害怕,怕其中有半分差错,他跟藜麦就会因此错过。关押着他的房间阴冷潮湿,他也就仗着身体好才能撑着没生病,不过状态也不会太好就是,晚上总会冷得发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半夜总会在噩梦里惊醒过来。……从他跟藜麦离婚以后,他已经连续做了许多年噩梦,他总会梦到藜麦从他们住的别墅二楼跳下去。梦里看不清楚从阳台上一跃而下那道身影,只能模模糊糊见道影子,唯独地上那摊鲜红色血迹,清晰的格外触目惊心。那噩梦太过真实,会断断续续缠绕着,会追寻着记忆往前,梦里藜麦会被人送到医院抢救,他看着那刺目的“手术中”三个字暗下去,然后会有个带着口罩的医生出来。满脸悲痛的告诉他,人没救回来。他能看到梦里自己如遭雷劈,面色死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完全垮掉,像是被大雪压倒的枯木,跪在医生跟前痛哭流涕。秦封并未经历过这些,他当时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藜麦已经处理好伤口躺在病床上,虽然昏迷着,却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潜意识里会不断去回想模拟当时藜麦从阳台上跳下去的场景,会想到各种最危险最严重的后果,每次都能把自己吓出满身冷汗。他的医生给他做过多次心理疏导和暗示,搭配药物治疗,也仅仅只能让他在清醒的时候能够保持镇定和理智,一旦陷入睡眠就会形成恐怖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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