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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1)

呵,好好一男儿,做什么不好?不去保家卫国,不去种田耕地,不去扛起家中脊梁,偏偏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柔弱的菟丝花?还不如直接把那东西割了!这样的人,不要尊严,不要良心,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锦衣玉食,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样的人,心胸狭隘,早就成了没有心智的东西!凡是看不顺眼的,凡是觉得不喜的就要用阴诡伎俩栽赃陷害。这样的人……这种男宠……他的父母亲,就死在这样的人的手下。天下所有的男妓、男宠都是下贱狠毒的东西。玄青闭上了眼,爹娘亲死去的场景,那个男宠轻蔑的表情在他的脑海中交替出现。忽然间,他握紧了拳,猛地砸向了一旁的墙壁。用力太过,不算新的墙上落下一片白灰洒在了他的身上。深呼吸,将心中的那一股气尽数压下。冷冽的空气、指关节上的痛感使他冷静了下来。睁开眼,玄青目光沉沉。他不会让不理智的情绪控制他。他是将军,他不能让暴虐的情绪左右他。他要对他的兵,他要对他的国,他要对他忠于的陛下负责。所以他不能让这些东西扰乱他的心智,倾斜他的判断。他应该用平静的眼光去看待,他不应该对所有男宠都抱有偏见。他应该……玄青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壹”爱卿的十瓶营养液~------------前面一章大修过☆、君为上,臣为下03君为上,臣为下-03这几日玄青之名在京中沸沸扬扬,都在说他是如何俊朗非凡、御下有方、不慕美色,又是在说西北大军是如何纪律严明。一时间,上门的相亲贴更多了。将军府的人不怎么关心相亲贴,他们所关心的是明日的洗尘宴。他们并非那些一无所知的莽汉,也算是读过不少史书的人。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兔死狗烹更是寻常道理。他们只知道这十年来对他们恩泽厚重如山的是将军,他们只知道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是将军。他们敬重将军,爱戴将军,当然不忍将军落得个凄惨结局。可是,他们越是爱戴、越是敬重,上位者就越是容不下。此次回京之前,他们军师曾经劝将军,让他不要回京。可是将军却说,君命如山,不可违抗。哎,他们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不管是如何作想,无论是期待还是厌恶,洗尘宴还是如约而至。洗尘宴设在晚上,这夜月色不同,天悬星河,繁星璀璨。对这洗尘宴,玄青本人倒是挺期待的。他有十年没有见过陛下了。十年前,他带着对陛下的承诺只身前往西北。十年后,他想对陛下说:幸不辱命。这天,他穿了一身鸦青色的对襟长袍,腰间挂了一只玉佩。他的发髻既不复杂也不过于简单,却也和整体打扮相互辉映,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沉稳。洗尘宴的地点是在露天之中,头顶是满天繁星,身后是花树月影。一阵风起,鼻尖香馨浮动,好不怡人。与会者的座位设在两边,中间空出一条宽阔的道,歌舞表演,封赏奖励就在这里。最前面的台阶上设有一座,那里坐着的,自然是皇帝无疑。玄青一进入宴会,就有接引的宫女领着他走向座位。他步履沉着,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座位,最后他终于停住了脚步,因为已经来到了道路的尽头。这里是最靠近皇帝的位置,那里坐着的,向来是皇帝最为亲近信赖的臣子,又或者是皇帝最心爱的宠妃。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观察着玄青,见到玄青坐到那个位置上时,彼此间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众人心思各异,玄青却不动声色。无论他们如何作想,反正他是只忠于陛下,他是陛下手中的刀枪剑戟,不会在意别人如何去想。皇帝还未曾到场,宴会也就没有正式开始。这个时候,一般都是臣子们自由交际的时刻。玄青最近的风头一时无两,他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不多时,玄青身边便被围成了一个圈,被一群或是满脸褶子,或是腆着罗汉肚的大小官员围在了圆圈中央。玄青本就年轻俊美,在这么一片中老年油腻官员的衬托下,更是显得丰神俊朗。众位官员和玄青单方面热络地聊着,玄青一直都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但他的礼节都挑不出错来,回答也是十分认真。如此,倒也不会让人感到傲慢,只会让人觉得他可靠沉稳。总而言之,不少上了年纪的人看玄青的目光是越来越慈祥,觉得玄青越来越像自己女婿。“将军一直以来以天下为己任,如今还未曾婚配。将军高义,我等不能及。不过婚姻一事,实是人生中头等大事。不知……”“不知如何?”忽然一道不辨喜怒的声音传来。那官员听见有人打断自己说话,正是满脸不悦转过头去想要怒视对方,他脖子刚转了一半不到,人马上就跪了下去。“陛…陛下!”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那个官员更是额冒冷汗,两股战战。皇帝来了,玄青也要跪下行礼。他正做了个行礼的动作,膝盖都还没来得及弯曲,就被南桑拉住了臂膀。“爱卿不必跪朕。”南桑意味深长地说道,语气中的几分缱绻,此时无人发现。南桑转过头,看向匍匐在地的臣子们,冷声说道:“玄卿是朕的左膀右臂,是朕心头爱将。他的婚姻大事,就不劳诸位操心了。朕会为他好生筹谋。”听见南桑这么说,他们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说完,南桑拉着玄青的小臂,一直把他送到了座位上。然后他一个人登上九五之位,这才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平身”。等到众人三呼万岁,陆续落座之后,南桑语气慵懒:“玄卿为国戍守边防十年,这十年间击退敌寇一百二十三次;击退蛮夷大举进攻四次;梁国入侵时,玄卿足智多谋直捣黄龙,一举包围梁国国都。”南桑在上面细细数过玄卿这十年的功绩,镇国大将军之名,不是平白得来。“有玄卿在,是国之幸事,是朕一生之幸。”南桑语气忽然温柔了下来。这一份温柔,使得在座之人无不心惊。他们的陛下…什么时候如此温柔过?南桑十五岁即位,那时候这位少年帝王就冷着脸。那时候,有少数不长眼的人以为陛下软弱可欺,做了些碍眼的蠢事。后来?现在啊,坟头草都三丈高了。后来在皇帝的铁血统治下,政.权稳固,朝廷上下莫敢违逆,陛下的性子也越发不可言说了。现在这般温柔的声音,他们几时曾听过?玄青心中十分震动,胸中顿时生出万丈豪情,千古感动。这个铁骨铮铮,向来奉行男儿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双目顿红,“您是臣誓死效忠的陛下!臣这条命是陛下给的,臣今天所能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赐予的。如果没有陛下的恩遇,就不可能有玄青的今天。臣愿为陛下纵横沙场,臣愿用血肉之躯为陛下守卫疆土。”忠君爱国,忠君爱国。君和国是他心中不灭的信仰,两者并重,两者长存。玄青掷地有声,言语间饱含真挚感情,令人无比动容。南桑当然也动容,他的目光粘稠,自玄青的发顶开始,一寸一寸地向下逡巡着,像是野兽在盘查着自己的地盘。其他臣子不知晓他们陛下的心思,更何况他们眼花耳聋,这黑天里怎么能够发现?至于玄青,他固然察觉到了这灼热目光,可一向正直的他也不作他想。这一君一臣之间流淌着的气氛,很是不同寻常。普通人等,根本不敢插.入其中。“玄卿,朕知你心意。”南桑用视线编织了一张网,网的触角小心翼翼地从边缘出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玄青包裹住,然后紧紧缠绕。这次洗尘宴其乐融融,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南桑便退了场。他自己退场不说,还把宴会的另一个主人给拉走了,说和玄卿十年未见,今日要抵足而眠。南桑是玄青的信仰,玄青又何尝不是南桑心中的一束光?这皇宫里处处阴私,他登基之后更是环绕虎狼。他的臣子,他的妃子,全都是别有居心。表面上对他笑脸相迎,恭敬无比,其实心里都是各有筹谋。唯有玄青。唯有玄青!十年前玄青以命换命,那时候,他就把玄青放在了心上。后来玄青说要去西北戍边,他知道玄青为的是什么。以往只有人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而玄青却不一样,玄青是不带目的地捧着赤诚给他。十年,这十年他忍得够久了。这十年来,他苦心孤诣,打造了一个皇权高度集中的朝廷。他不能再等了。现在是深秋时节,桂花开得正好。微风吹拂,风里是醉人的桂花香。南桑和玄青并排而走,他们步伐一致,显得十分默契。整齐的步伐落在地上,脚步声踩在南桑心间。就这样简单的脚步声,他却为这样微不足道的默契而感到骄傲。身后的随从在十丈开外,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他忽略掉无关人等。“阿青。”南桑温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玄青听到这个称呼,顿时一阵恍惚。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是陛下的伴读,那时候还是太子的陛下对他十分宽厚,喜欢叫他阿青。“陛下。”玄青应声道。南桑忽的转过身子朝向玄青,回廊上挂着一连串的宫灯,宫灯烛火辉煌,全都映入了南桑的双眼。那双眼里是灯火灿烂,在灿烂灯火的包围中,是玄青一人的身影,“阿青,等会儿朕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与你听。”“好。臣愿洗耳恭听。”绕过曲折回廊,南桑领着玄青来到了寝宫。随手挥退伺候的宫女太监,南桑一把牵住玄青的手。南桑的手指修长,只有少数的地方有着薄薄的茧子。而玄青的手不一样,手上满是老茧。跃马扬鞭,拿枪舞剑,十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磨出了不少茧子。这些茧子和他身上的伤疤一样,是岁月的馈赠,是军旅生活的勋章。这些茧子有些硌手,南桑却感到心安。可爱的茧子如同他们的主人一样,沉稳坚毅,默默无言地付出。寝宫里点的烛是红色的,红烛蜡黄灯光,纱帐在暖黄的烛火的渲染下也变得暖意融融。就在一片温暖中,南桑握住了玄青的手,把玄青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他眼含深情,直视着玄青,“阿青,朕心悦你。”作者有话要说:有事外出,这里是存稿箱君----------------一到过年长十斤,居然是真的☆、君为上,臣为下04君为上,臣为下-04自从南桑握住他的手的那一刻起,玄青整个人就僵住了。周围的气氛,在南桑看来是暧昧的。可在玄青看来,那摇曳的烛火,纱帐因着烛火的摇动而变化的影子,则是显得阴森可怖。“我心悦你”,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玄青耳畔炸响,炸得他耳鸣目眩。玄青或许是踉跄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他觉得刚才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什么。他不自觉地歪了一下头,眼里是纯然的疑惑。这疑惑的目光在南桑看来是可爱极了,像是湿漉漉的小狗。他忍不住出手,双手捧住玄青的脸,用他性感低沉的声音对着玄青深情地说:“朕心悦你,朕想和你同结连理,朕想和你亲吻拥抱,朕想和你共享人间快活。”似是担心玄青理解不了,南桑特地用了好几个句子来解释“心悦”二字。这几个解释,打破了玄青心中所有的侥幸。明明只是深秋,天气不算寒冷,京城地处偏南,更比不上西北之地苦寒。可玄青却觉得外面是下了雪结了冰。否则,寒气怎么突破层层封锁,从脚底直直窜上心间,蔓延到五脏六腑,最后直达大脑?这股寒气实在是厉害,冻得他血液冰封,浑身僵直不能动。还好,冻僵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灵活。他迅速后退,逃离南桑捧着他脸的手。虽然逃离开来,脸颊上的触感却留了下来,阴冷而滑腻。玄青双膝跪地,头颅下垂,不敢去看南桑。他的声音十分干涩,如果仔细去听,还能听到其间的几分颤抖,“陛下,您不要逗弄臣了。臣只是个无趣之人,不懂这些玩笑。”“呵。”南桑轻笑道,玄青双膝跪地,他也蹲下.身,以一个相对统一的高度看着玄青,“你以为朕是在开玩笑?”“抬起头,看向朕,直视朕的双眼。”南桑命令道。服从命令已经成了玄青的本能,他抬起头看向南桑,直视南桑的双眼。那双眼里是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眼里,是他自己的倒影,是灼灼光华。“现在呢?你以为朕还是在开玩笑?”南桑哼笑道。玄青避开了南桑的目光,侧过头不去看他,“陛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玄青再一次睁大了眼。南桑现在和他不过一指距离,他可以更加清晰地看见南桑眼里的情景。不止如此,对方鼻息间喷洒出来的热气十分鲜明。唇上的触感,嘴唇被牙齿啃咬的痛感无时无刻都不在提醒着他此时的情况。玄青想要挣开,可是南桑早有准备,一手禁锢住了他的后脑勺,一手握住了他的腰。双手十分有力,这股力量使得这个吻格外凶狠,格外绵长。如果要比力量,南桑肯定不及玄青。可是玄青有顾虑,他不敢弄伤了陛下。玄青咬紧了牙齿,不让南桑有丝毫进一步攻城略池的进展。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面前的人,似乎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发生。他闭上眼,自胸口处忽然涌出一种恶心之感。是的,恶心。眼前一片黑暗,在黑暗的幕布上忽然出现了人的脸。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用一种冷漠的,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仇恨地盯着他。在一片血色中,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中,双亲的面容越发地清晰。他父亲死前,就是用这个目光看着那个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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