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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这里是郁南的游乐场。这里属于郁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郁南很是疑惑,“为什么你还要到他家里来?我听说分手之后都不适合做朋友的。”他是真诚疑惑,路易却笑了下:“是分手了,你不要紧张。”郁南:“我没有紧张。”“谢谢。”路易将毛巾放在沙发上,头发理至耳后,呈现出一股知性的柔美,“我只是以前来过几次,这里离cbd近,有时候休息很方便。刚刚发现格局变了,原来那间卧室变成了画室,是你的?”郁南说:“对呀。”“真好。”路易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墙上那幅画画得不错,以假乱真。”墙上挂的那幅画是宫丞的肖像,郁南重绘的那幅。他奇怪路易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他画的。路易好像真的只是来避雨,不巧被郁南碰到而已。他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真的很抱歉,搞出这种乌龙,真是太尴尬了。希望你不要告诉宫丞,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让他误会我还纠缠不放。”路易的态度很明确,处理得还算优雅。郁南晕头转向地看着他。“拜托。”路易对他笑了笑,“淋成落汤鸡闯进前男友的房子这种事,我还想要点面子,他要是知道了会嘲笑我的。”郁南皱着好看的眉。他的人生经验与社交反应,完全不足以他支撑这种场面。“哦。”郁南几乎是顺着应了一声,却一路送着路易到了玄关,就像在赶他走一样。路易走到门口,又顿住,温和建议:“对了,你们把密码改了吧。”郁南站在门里,未等他开口,路易补充,“毕竟是我的生日,这样留着不太好。”路易走了。郁南站了很久才关上门。他迈动着两条腿走到沙发前,路易用的毛巾还在,上面黏着几根浅棕色长发。落地窗外雨已经停了,只有夜色通过无数水珠折射得亦幻亦真。郁南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611205。61就是路易,那么路易出生于十二月五号呢。他想。第三十四章 答应你宫丞是去上海的第四天晚上回来的。他打开门,家里灯火通明, 却是静悄悄的, 想象中郁南冲过来扑到他怀中叫他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宫丞摘了手表放在台面上, 又脱了鞋,这才往里走。偌大的客厅里, 郁南正背对他席地而坐, 身上穿了件他的睡衣。宫丞的睡衣对郁南来说有些过于大了,但是他还是很爱这么做。听见脚步声, 郁南回头看了一眼。人还是那个可爱的人,脸还是那张漂亮的脸,态度却变了,显得特别淡定。“宝宝。”宫丞走过去, “你在干什么?”郁南一言不发, 竟赌气似的转了回去,一心一意做他的手工艺。只见茶几上放了一个大圆石缸,缸里有一层透明状固体物质,黄色颜料汇成的图案一眼便能分辨是一条龙的雏形。郁南正拿着画笔, 加深它的轮廓,一笔一笔, 颇有耐心。难怪家中这么安静。“这是什么?”宫丞也在地上坐下,从身后抱住人, 在郁南脸上亲了下。郁南终于有了点反应, 闷声闷气道:“这是一条龙的树脂画,我给舅舅准备的生日礼物, 以后可以放在他的武馆。我已经画了第一层,现在在画第二层,以后还有好几层要画。”宫丞说:“这么费工夫?”郁南点点头。按照以往,郁南应该会给他解释为什么要画一条龙,为什么愿意费这些工夫,顺便讲一讲家里的事等等。郁南总是不设防的,似乎想把关于自己的所有都讲给他听。郁南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要迎接宫丞,回答完他的问题便继续作画。他动作小心细致,好像全部精力都放到了眼前的作品上。宫丞可不这么想:“你不是说想我了?嗯?”郁南手不停,没语气起伏:“我是想了。”宫丞又道:“是吗?那你没发现你的朋友圈我点赞了?就是你和朋友去打拳的哪一条。”那条朋友圈照片里,郁南戴着拳击手套,五官都被汗水浸湿了一般,分外明艳,却又透着平时宫丞没见过的狠厉,奶凶奶凶的。宫丞彼时在一个酒会上,被这张照片吸引得看了好一会儿。他想起郁南抱怨他都不看他的朋友圈,便给点了个赞,还以为会立刻得到郁南的回馈。谁知直到他回来,郁南都没有反应,也没有再对他撒过娇,原来是有心事。“我没看到。”郁南说,“因为我很忙。”听他声音,宫丞察觉十分的不对劲,双手放在郁南腋下,直接将人转了过来。郁南还低着头闹别扭,宫丞又强迫着抬起他的下巴,神色瞬间变了:“怎么了?”郁南眼睛是红的,小兔子一样。显然从宫丞回来后就在委屈着,却一声不吭。被宫丞问,他也就咬着下嘴唇不肯讲。郁南单纯,并不代表他蠢。他甚至想到了路易可能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要提密码,还强调那是他的生日?难道不是应该抱歉地离去,真正做到不打扰他才对吗?郁南太难受了,关于宫丞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连密码是前男友的生日这件事他都不知道。后来他听覃乐风管这感觉叫憋屈,他认为形容得十分贴切。之所以还忍着等到宫丞回来,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让宫丞解释。“宫丞,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郁南松开唇,问。宫丞去上海前后花了四天,猜测小家伙为什么不开心,皱眉道:“我错过你的生日了?别生气,我给你补过。”“你不知道。”郁南说,“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生日是三月十日。”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自己的身世,补充道,“可能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但是你还是要记住。”现在才八月初,宫丞捏他的鼻子,宠溺道:“还有这么长时间,就想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才不想要礼物。”郁南眼睛更红,别开脸,“我今年十九岁,你去把门锁密码改成190310。还要把其他人的指纹删掉,只留我和你的。”其他人?宫丞将他的脸掰回来,低声问:“谁来过了?宫一洛?”郁南说:“生日是十二月五日的那个人。”宫丞:“谁?”很快他明白了什么,“是路易。”昨晚让小周表的态竟然起了反作用。郁南眨一眨眼睛,像确认了什么一样,一颗眼泪就从通红的眼眶掉了下来:“你记得他的生日,还用他的生日做门锁密码!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还喜欢他?”眼泪滴落在宫丞衣服上,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深色的小点。除了某些特殊时刻的生理性泪水,宫丞从来没见过郁南哭。那眼泪掉得干脆利落,一股奇妙的情绪涌上宫丞的心头,那是一种他足有好些年都没感受过的情绪,用以命名的话,他想应该是称之为心疼。这个小东西该是天真无邪,不该这么难过。宫丞心中不悦,神色沉了下去:“路易来干什么了?”郁南却只期期艾艾地问:“你到底是不是还喜欢他?”他人生的第一次恋爱才刚刚开始,根本无暇去顾及其它,只这一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的委屈源头都来自于这里,不安的源头也来自于这里,仿佛只要宫丞给他否定的答案,他才能解脱。所以郁南迫不及待。男人的脸色有些可怕,几乎带了些厌恶:“不喜欢。”说着,他用手轻按郁南的眼尾,口吻波澜不惊,“宝宝,你不该问这种问题。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身边只有你一个就行了,给你的我都不会给别人,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你骗我,你都还用他的生日做密码。”郁南不信,还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你们以前是不是也在这里住过,所以他才会来。”宫丞头疼。他向来不愿意谈论这些话题,更何况是一个对他来说完全是过去式的人。无奈郁南却偏要抓着这一点不放,他只好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过去只有工作完我们才会来这里住上一两晚。这房子我很少来,密码也不是我设置,我从来没联想过会是他的生日,更不要提专门用他的生日做密码。”郁南看着他不做声。宫丞再次对他说:“那密码对我来说不过是串数字,并没有特殊的含义。”郁南:“……”宫丞问:“小东西,你不相信我?”郁南听了解释,不知道该不该信,苍白指控道:“但是你们明明都还在一起上班。”他想起那天在树与天承碰见路易的事,路易在那里工作。“郁南。”宫丞将他抱住,轻轻抚摸后背,“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设计师,与私人感情无关。”郁南渐渐平静了一些,握成拳的手指也放松了些。宫丞道:“是我疏忽了。你不喜欢,我们马上就改密码,或者换一套房子住也可以。没有必要为一个无关的人生气。”为了一个前任生气,郁南的确也觉得不太值当。可是这件事让他真的很不舒服,路易似乎在示威,而他却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任宫丞说不喜欢路易,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侵犯。“那路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郁南无助地问。“我不知道。”宫丞皱着眉说,“也没有兴趣知道。”郁南追问:“那你们分手多久了?”宫丞道:“一年多。”郁南又问:“那他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吗?那些我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吗?”宫丞有些累了:“宝贝,我和路易分手并不愉快,所以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也不想谈论这个人。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用理会,总之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他深邃的眼睛看着郁南,“我们换去城南住怎么样,那边也不错,临着江,晚上可以看见渡轮。”几天不见面,郁南被他这么看着,哪还会不软化。他只是再次想,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遇到宫丞,为什么他的年纪不够大。如果有那种可能,那么宫丞就不会在遇见他之前有过别人。可是他比宫丞小那么多是事实,他无法改变这一点。“还生气?”宫丞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你想要我怎么样?说出来,我都答应你。”郁南的脸慢慢变红了。仔细想一想,宫丞其实对这件事并不知情,也不是宫丞的错,毕竟他和路易都分手一年多了。宫丞去上海工作完回来一定很累,还要哄着他,耐心对他解释,这样的包容让郁南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他是一个大人,又不是小孩,应该要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想。“我才不换房子。”郁南气呼呼地说,双手搭上宫丞的脖子,“这间画室是你专门给我准备的,我很喜欢的。我们把密码改掉就可以了,让别人再也进不来。”宫丞就喜欢郁南这样。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透明得像一张纸。不是恃宠生娇,更谈不上骄纵,完全符合他所有的预期,甚至超出更多。与之相对的,他也给予了郁南旁人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他愿意在郁南身上花上数倍的时间去陪伴。“好。”宫丞道。郁南又说:“你还要对我讲你的事,不可以瞒着我。”宫丞揉他头发:“强人所难,你总得让我看看哪一件事。”郁南霸道地说:“每一件。”他现在就是个信口开河的纸老虎,必须说得夸张一点才能得到满足,“你快点答应我!”宫丞将他抱起来,失笑道:“答应你。”第三十五章 不听话发生了这个令人不太愉快的插曲,宫丞果然说做就做, 带着郁南将密码改掉了。亲眼看见宫丞输入自己的生日数字, 郁南一直堵着的憋闷才松了出去。宫丞回来得晚, 郁南本来也想睡觉了。他去洗澡,郁南便将放在客厅的颜料都物品收拾进画室放好, 然后趴在床上玩手机等他。宫丞出来时仅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 光裸在外的胸肌与腹肌沟壑分明,线条很漂亮。他躺下时郁南被床垫震得微微抖动, 回过头去一看,就主动伸出了胳膊。男人顺着这个姿势将他抱进怀里,两人肌肤相亲,郁南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好闻的气息。蜷缩在宫丞怀中, 郁南有了一些满足感与安全感, 接着那个话题道:“对不起,我看到你给我点赞了,我是故意不想理你的。”宫丞声音醇厚,听上去不怎么在意:“你喜欢玩拳击?”郁南说:“算不上喜欢, 只是偶尔打一下会比较爽。照片上那个是乐乐的男朋友,他是一个健身教练, 前天他和乐乐请我吃饭了。”说起这个,郁南想到一件事, “我们什么时候也请他们吃饭吧, 到这里来可以吗?”朋友之间好像是有这种约定俗成,谁谈恋爱了就要负责介绍对象给大家认识, 还要请大家吃饭。郁南觉得他也应该这么做。宫丞道:“那个教练就算了,你的朋友可以来,我叫小周去安排。”郁南知道宫丞不怎么接受陌生人,他天生就给人一种距离感,便没有勉强,只是隐隐有一点失望,不过这种失望很快被其它事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宫丞对他说:“我也学过几天拳击,你什么时候和我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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