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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1)

周锦鱼不说话,魏华年也不说话,小包子还沉浸在方才周锦鱼夸他的喜悦里,手里攥着那只大蟋蟀,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生怕掉在地上。“四少爷!不好了!不好了四少爷!”周小山忽然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周锦鱼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跑的这么急?”周小山有些为难的看了魏华年一眼,欲言又止:“这……。”周锦鱼便道:“夫人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尽管说。”“好,那小的说了,”周小山喘匀了粗气,方道:“我方才打府门前经过,远远的就看到公主府的那个老管家又往咱们府这边来了,我看着像是正在一路走一路找门呢,我便想着他定然又是来找你,便赶在他还没摸着进门之前,便赶来通知你!”“又来了!他怎么又来了!”周锦鱼闻言叫苦不迭:“哎吆祖宗嘞,他怎么又来了,你说这公主她怎么就揪着我不肯放了啊!她不是有冯蔚之了么?那还来找我做什么!”魏华年闻言挑了眉:“你还知道冯蔚之呢?”周锦鱼点头:“当然啊,这个长安城,有谁不知道冯蔚之是那长公主未来的夫婿!”魏华年松动了嘴角,道:“我不知道。”周锦鱼正在心烦,满脑子都是长公主为什么又来找她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废人,这不合常理。难不成,是因为那长公主发现了她那未来驸马冯蔚之同云南郑郡主有染,她也便‘你不仁我不义’,这才想要利用她来报复冯蔚之的?可这算哪门子事儿啊!她周锦鱼又不是那冯蔚之的替代品!“您说怎么办呐四少爷?”周小山问道。周锦鱼摸着下巴想了想,便道:“这样,待会儿等那老管家到了,你就说我心病还没好,吊着一口气躺在床上就等着咽气了,让他回去跟那位刘姑娘说,我周锦鱼,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去她府上了。”“刘姑娘?”周小山忍不住提醒道:“可是四公子,当今公主她姓魏呐。”周锦鱼冷哼了一声:“什么姓魏?她都三顾茅庐来请诸葛先生我了,不是姓刘又是姓什么?”周小山反应过来,忙道:“那我这就去府门前截住他!”周锦鱼道:“快去吧,一定把他拦住了!哭的真一点,就说周家马上要给我办丧事了。”周小山很是郑重的一点头:“放心吧公子!”等周小山去了,周锦鱼见魏华年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便轻咳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唉,你是不知道那个长公主有多可怕……”魏华年来了兴趣:“哦?”“可不是嘛!”周锦鱼道:“她第一回 派人来找我,好家伙下着大雨,乌漆墨黑的就差人往周家来喊人,你说她这是想做什么?就算我相貌英俊……”周锦鱼补充:“可试问整个长安城,这有谁不知道?”魏华年:“……”晚秋忍了再忍,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周公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万一……”“晚秋,”魏华年打断她:“让她继续说,我也想听听。”周锦鱼唉声叹气,继续道:“我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她一计不成再施一计,非说什么让我去给她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儿子当师傅。你说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又是什么?她一定是想把我骗到她府上,然后行那不轨之事,我这般重视清誉之人,如何会让她得逞了去!”魏华年认可的点了头,她觉得此刻应该来说点什么:“周公子当真是----”周锦鱼笑着问她:“什么?”魏华年努力的找了一个词:“当真是一位洁身自好之人。”“对吧!你也这么认为的罢!”周锦鱼一拍大腿,差点把她腿上的小包子给拍着,连忙收敛了几分怒意,却依旧气急败坏的道:“啧,所以说,这皇家的女人,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就这么缺男人么,就这么眼巴巴的要我过去?这简直不成体统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锦鱼觉得魏华年看向自己的目光,跟方才比起来,似乎变得有些微妙,有些……一言难尽。正说话间,外面忽然闹僵起来,听动静是周小山没能拦住那位公主府的大管家,还被他闯了进来。周锦鱼站起身来,把小包子放到椅子上坐好,道:“我出去看看去。”魏华年也从椅子上起身:“我该回去了。”“这就要走了?”周锦鱼忙道:“也是,天色已晚,那我送你们回府上吧!”“不必了。”魏华年深深的看她一眼,说:“就不劳烦了,我总不能毁了你的清誉。”周锦鱼:“……”这话,是怎么说的?第28章 [二十八][二十八]等周锦鱼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堂中已经只剩了她一人,小包子娘已经带着小包子离开了。此时夜色渐浓,还没有掌灯,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小包子娘走后,外面闹僵的声音也渐渐开始停了下来,许是那公主府的老管家已经被周小山他们几个给赶了出去,又巴巴的走了吧。唉……!周锦鱼叹了口气。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一趟趟的来一趟趟的被打发走,也不嫌烦,何必呢?但归根究底,自己能入得了这位元昭公主的眼,还是因着自己这烂桃花,一簇簇的开的格外茂盛。早些年的时候,她身上的烂桃花其实也不是没有,不过都因着和那郑郡主订了亲,全都被她以此为借口给挡了回去。因此外面也渐渐开始有了些传言,说什么她和郑郡主情比金坚,她爱郑郡主爱的要死,弱水三千只取她一瓢饮。也有的说郑郡主看似柔弱,其实是个母老虎,还没成亲便把她这个夫家管的死死的。但无论流言说什么都好,那几年她也算因祸得福,过了一段清闲日子。因着自己和郑郡主定亲的关系,就算长安城中的姑娘们心里对她有些什么旖旎心思,也都因为郑郡主便渐渐断了对她的念想。直到后来长安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开了郑郡主来周家退亲的消息……从那以后,长安城的姑娘们见了她,无不掬一把同情泪,上前递上荷包宽慰两句。而长安城的男人们则开始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背地里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那国色天香的郑郡主又岂是她这种人可以肖想的。可是,她之所以和郑霓裳定亲,明明是她郑霓裳主动来周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周家的,怎么到头来,倒反而成了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成了她上赶着巴结去了?没有这样的道理。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从来没有辩白过什么,反正郑霓裳退了亲之后,就跟她再也没有联系了,也再也没有来周家找过她,就算在路上见了,也都是装作不认识。所以,定亲什么的,就像是她人生的一段小插曲,除了让长安城的男人们对她这种富可敌国的小白脸评头论足一番、发发酸味儿之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毕竟那些人酸她,她还能觉得他们是嫉妒她嫉妒的要发狂,又不能把她怎么着,这才在背后揪着她被退亲的事不放,拼了命的来抹黑她,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不痛不痒。但跟这个比起来,那个对她贼心不死的长公主,反而要恐怖的多。晚饭过后,周二叔终于带着他内人姜氏还有儿子小周财要走了,不用想,周锦鱼也大体能猜到,他定然又从老太太这里顺了不少东西走。她心疼老太太是一回事,可她归根究底也不是周家人,身体里流着的也不是周家的血,所以也就不便多说什么。刚要回房,老太太忽然叫住她:“锦鱼,你先别回去,我有话要同你说道说道。”周锦鱼停下步子,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向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笑道:“奶奶,您吩咐,孙儿听着呢。”周老太太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便少有走动,身形便富态了些,也正因如此,她眯起眼来的时候就像画上画着的王母娘娘,很是慈眉善目。周老太太平日里待周锦鱼极好,跟对自己的亲孙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因此,虽然她并不是周锦鱼的亲奶奶,周锦鱼也把她当成亲奶奶一样的孝敬。“老四,你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周老太太吃了口桌上的甜汤,笑着问她。周锦鱼一怔,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瞪她身后的周小山,周小山被她瞪的一愣,连忙摆手,那意思是不是他说的。周老太太见状笑道:“你崩怪别人,是我今儿自己瞧见的,有外人进了你的院子,我当然就想看看是谁。”周老太太眼中的笑意加深,像是说秘密一样的小声问她:“你能不能跟奶奶说说,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这都领到家里来了?”“没有的事儿……奶奶您别乱想。”周锦鱼见瞒不下去,索性红着脸承认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也就才见过几次,人家也未必就喜欢我,再说……”再说,她还是个反贼。而且依着自己的推测,那人在反贼中的身份可能还不低,事情败露定然抄家灭族。撇开她相公有没有过世暂且不提,这样的女人她周锦鱼就算有些想法,也渐渐有了想要娶过门来好好照顾她们娘儿俩的心思,可在她还没有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放弃造反大业之前,她也不敢娶啊!唉!想到此,她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周老太太便以为她在为难的是那姑娘有了儿子的事情,便道:“若是她有了儿子,你娶了她,让她把孩子也带到周家来便是。”老太太不紧不慢的道:“当年你娘她嫁过来的时候,不也带了个你么?孩子跟着过来了就改姓周,把他当成周家的子嗣,请先生给他念书,再把他送到潜龙寺去习武,什么也不会耽误下,周家的儿郎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你娘若是不乐意,由我去跟她说,也没什么好为难的。”周锦鱼万万没想到老太太会跟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感动的只想当场给老太太扣头,她一直都知道,老太太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幼年的记忆缺失了一块,在来长安城之前的很大一片都是空白,但却记得老王妃对她娘儿俩的恩惠,也记得当时老王妃做主,让她娘柳氏嫁到周家来时所发生的的那些事。当年柳氏的身份只是归宁王府的一个使唤嬷嬷,身份低微,就算以老王妃干妹妹的身份下嫁,但她嫁到周家来也已经算是高攀,更何况还带了周锦鱼这个拖油瓶。一石激起千层浪,当时周家祠堂的那几个老人一个也不同意,义愤填膺的说柳氏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当他们周家的当家主母,说什么也不同意,势必要将柳氏母子赶出周家!后来也是周老太太拄着拐杖,一个人在祠堂舌战群儒,说退了周家的几位叔伯,柳氏这才能得以在周家留下来。后来周家长子周公辅去世后,也是周老太太做主,把庆丰年的大钥匙交给了柳氏。这些事周锦鱼全都历历在目,周老太太虽然看起来糊涂,总受她二儿子周二叔的欺负,动不动就被周二叔骗走了银钱。可周锦鱼却是知道,老太太心里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却是一点也不糊涂,她之所以能忍让周二叔一家,也不过是老太太心善,念着她和周二叔的那份母子情分罢了。周锦鱼又给周老太太行了个礼,只说:“孙儿知道了,等八字一撇了,就第一个来和您老人家说。”老太太的满意的点了头,挥了挥手:“去吧,回去休息吧。”“哎,得嘞奶奶,那孙儿告退了。”周锦鱼又行了个礼。周老太太忽然笑看着她:“今儿你怎么格外规矩起来了?以往也没见你这般懂事。”周锦鱼乖巧的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说:“想起了您老人家对孙儿的好。”周老太太笑道:“你是家里的老幺,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去吧,回去睡去吧,夜里凉,别再敞着窗户睡了。”“是,”周锦鱼点头,应了声:“孙儿知道了,那我走了奶奶。”周老太太慈眉善目的道:“快去吧。”周锦鱼回了东院,躺在床上,脑子里光怪陆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眼瞅着屋顶上黑咕隆咚的,就像是有个黑黢黢的大洞,想要把人给吸进去。脑子里一会儿是柳氏刚牵着她的手来周家的时候,她一副茫然无措,小小的身影躲在柳氏身后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郑霓裳后来又来到周家,哭哭啼啼单方面说要退婚时的那副柔弱嘴脸。她口口声声说家里得知了消息不同意,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周锦鱼身份低微,她郑霓裳一个堂堂郡主之尊看不上她罢了。说的就好像是她周锦鱼非她不可一样,啧,又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女人。就这么想着,周锦鱼终于勉强昏睡过去。魏华年原本正打算回府,因着天色已晚,车夫想要抄近道回去,便走了朱雀南街,马车行至半路,竟然路过了废太子魏承禄的府邸。魏华年想起了上次进宫时,皇后刚对她说了让她抽空去看看魏承禄的事情,她便让管家先送魏璟睿回府休息,把晚秋留了下来,同她一起进了废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大皇子魏承禄的府邸。府里的管家把她引到正堂的时候,魏承禄正在对着下人发脾气,手里攥着鞭子对着小婢女一顿猛抽,他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一动气更是捂着嘴巴咳嗽不停。他一边打那个婢女,嘴上一边骂:“连你这个下贱的混账都敢看不起我!咳咳……混账!混账!你是不是老二派来故意气我的!啊?”那小婢女早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裤脚哭个不停:“大皇子……大皇子奴婢错了,奴婢不是二皇子派来的,奴婢不是……”魏华年看着魏承禄如今这副颓废的样子,哪里还是当日那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她更听到暗卫传来消息说,他进来在服食五石散,性子也是越发的暴躁乖戾。她心下微微一叹气,迈过了门槛去:“皇兄,为何发这么大的火?”魏承禄闻言,手里刚扬起的鞭子一顿,看向来人,竟然是魏华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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