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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一连清洗了好些遍,直到锦帕上的血迹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才拧干了放到院子里的树杈上晾起来。没一会儿,周小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四公子,公主府的那个老管家又来了,他这次来了也不说话,就站在府门前,一动不动像个望夫石,您要不要去见一眼?”“见什么见!”周锦鱼瞬间被气的不清:“那长公主怎么就如此纠缠不休呢,不行,周小山,你去,你去给我拿笔墨纸砚来,我要跟她写封信。”周小山一愣:“四公子,您要跟元昭长公主写什么信呐?”周锦鱼冷哼一声:“写什么信?自然是告诉她,若是她还一门心思的纠缠着我,她就要被她那个未婚夫冯蔚之戴了绿帽子了!”周小山为难道:“四公子,这,这不太好吧,若是您把那长公主得罪了,那就没您好果子吃了。”周锦鱼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像她那种上了年纪的女人,一向都执拗的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再说了,就凭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与我,我就能笃定,她在没有得到我之前,定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砍了我的头。”周小山听的目瞪口呆:“听您这么说起来,还真挺有道理。”“那自然了!”周锦鱼道:“快去,把笔墨纸砚给我拿来,今日我就要同她好好掰扯掰扯这事儿,等我写完了你把信拿给那管家让他带回去,让她去管她未来相公去,别整日里一门心思的就知道来霍霍我。”周小山连忙点头:“得咧。”魏华年回了府里,先把魏璟睿哄得睡了,半个时辰后管家回来了。他进了魏华年的书房,手里攥着一封刚从周锦鱼那里拿来的信,这事儿说来可当真是奇了怪了,他一早便得了魏华年的吩咐,让他以后不要擅自再去周家,可今日他见天上下了雨,生怕有变故,这才前去周府上接人。可他到了周家府门前,还没站上一会儿,连半句话都未来得及说,一小厮便拿了一封信出来,还说是他们家四公子写给元昭长公主的亲笔信,让他务必带回来给魏华年。老管家一头雾水,但还是把那封信恭恭敬敬的给魏华年递了上去:“主子,您看……”魏华年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老管家:“怎么了?”老管家道:“这是,周四公子写给您的,说务必要让小的带回来给您。”魏华年来了兴趣,笑道:“她写给本宫的?”老管家又把信往前递了递,魏华年脸上笑意不变,随手便把那封信给接了上来。魏华年起先打开信来的时候,嘴角还是挂着笑的,脸色也还算正常,可随着她眼神在那封信上逐渐往下看,一开始脸上染上了红晕,但很快,整张脸渐渐开始冷了下来,等她继续看到最后,竟然“嗤”了一声笑了出来,是被气笑了。老管家身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心里想着,这周四公子,究竟给他们家公主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家公主气成这样?这又是怒又是笑的,还是平生头一回见。老管家斟酌的问道:“主子,周四公子可有写些什么不敬的言辞么?若是不敬,小的这就让人拿他来府上问话。”魏华年把周锦鱼的那封信直接扔到了桌上,带着些怒意道:“你自己看吧。”老管家狐疑着把那封信拿了起来,刚看了个几行开头,他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标题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小字内容是:“《一场风花血月的小事儿》”那字迹极其洒脱飘逸,而这个类似于民间话本的题目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儿:“笔者:周锦鱼。”紧接着便是一行:“以下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老管家一开始还心思着,看来是周四公子闲的无聊了,这才给自家公主写了个话本段子来看。故事的第一句还算正常,起笔就是一句:“话说这开平年间,当今陛下业已老迈,然膝下年纪最小的公主尚未婚配,这可谓让开平帝大为头痛。”“于是开平帝当即大手一挥,要为这小公主招选驸马。开平帝放眼满朝文武大臣,唯有当朝威武大将军王顺家的独子王孝公子才能配的上皇帝这位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了,当即便为二人赐了婚,这才引出来一桩风花血月的小事儿。”故事讲到这里还算是正常的,可是周锦鱼接下来的故事却并没有写驸马和公主会如何如何,而是话锋一转,开始写起了江南水乡的一名女子来。那名女子在周锦鱼的笔下,“弱柳扶风”“美若天仙”“西施之姿”,她同驸马王孝早已海誓山盟,驸马割舍不下女子,女子也割舍不下驸马,因此,驸马就连和公主成亲之后,还依旧在暗中同那女子幽会。其中,周锦鱼甚至还写了好几段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的房中戏,描写的极具缱绻细腻,仿佛就在眼前,让老管家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在看了之后一张老脸瞬间也涨的通红。一年后,那驸马不顾公主的反对,硬生生要迎娶那女子进门做妾,为了谋夺公主府上那偌大的嫁妆和田产,与那小妾合谋,趁着公主产子之际买通了稳婆把公主害死,此时正赶上老皇帝开平帝驾崩,新帝登基,派了刑部去查了一通,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公主含恨而死,而那驸马和小妾却是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和和美美的过起了日子。老管家刚看完,就听魏华年问他:“如何?”老管家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这这……”如此狗血的剧情,还想让他说什么啊!魏华年道:“但说无妨。”老管家真情实感的道:“周四公子不去书坊写话本,当真是可惜了。”魏华年闻言轻笑一声,认可道:“她还真有这个本事,连本宫看了,都要同情这个开平帝家的小公主了,一尸两命,着实是件‘风花血月’的事。”老管家硬着头皮问道:“主子,您说周四公子这是何意啊?”魏华年嘴角擎着笑,轻哼一声随意道:“她这是在暗示本宫,本宫那未来驸马,许是同一江南女子,有苟且呢。”“啊?未来驸马爷?公主您是在说,冯蔚之冯公子?”老管家心下一惊,以为魏华年因为这事儿生气了,当即便劝说道:“主子,此事怕不是有假?冯公子一向规行矩步,明知道自个儿是驸马人选,还能做出这种事来?”魏华年低头看他一眼,问道:“冯蔚之能不能做出这种事来与本宫有何干系?”老管家被问的一怔:“那您这是……?”魏华年一伸手:“把信拿回来,本宫要给她回一封。”“是!”老管家连忙又把信递上去。魏华年又把周锦鱼那信看了几遍,这才重新在书架上拿了一张没用过的新纸下来,她蘸了墨,提起笔来略一思忖,对着那张纸便写了起来。等她写完了,又从头到尾的通看了两遍,这才嘴角勾起了笑,很是满意的装到信封里给了管家道:“明日一早,你便把这封信送到周公子府上去,你把信亲自送到她的手上,然后回来告诉本宫,她作何反应。”老管家不明所以,却依旧点了头:“哎,小人明白。”到了次日,周锦鱼一大早便听周小山来跟她说,那公主府的老管家又来了。周锦鱼心道,难不成是自己昨天现编的那五千字的话本根本就没暗示到那长公主?“人在哪儿呢?”周小山回道:“小人知道您心烦不稀罕见他,就把他拦下了,正在府门外等着呢。”周锦鱼挑眉:“你确定他说是那长公主给我来了回信?”周小山点头:“确定确定,小的听得真真的,老管家亲口说的。”周锦鱼套上外袍就往府门外走,她倒是想看看,这次那长公主又想整些什么幺蛾子出来!周锦鱼跑到府门口,果真就看到那老管家正焦灼的在门前等着她,她走上前拱手行了礼,老管家回了礼,她便从老管家手中接过那封长公主的回信。打开之后一页页的翻开,前面倒也没什么,只是当她看到最后一张纸的那一刹那,险些直接从那门槛上摔下去。周锦鱼捏着那几页纸,当场黑了脸,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周小山正纳闷:“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周锦鱼把信扔到周小山身上:“你自己看!”周小山一把接住,只见足足有四页纸,前面三页纸上都是帮周锦鱼的那篇小稿子标明了别字,甚至还有不通顺的别句,并写明了应该让她怎么改。而最后一页纸只写着一句话:“本宫越是得不到的猎物,越觉得有趣,对猎物尚且如此,对人,亦如是。”周锦鱼又羞又气,忽然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第62章 [六十二][六十二]周锦鱼气的直跳脚,伸手指着老管家‘你你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管家记下了周锦鱼对于这封信的反应,心中虽然好奇信上写了什么,却也不多问,规规矩矩的向周锦鱼行了个礼,回公主府复命去了。魏华年清早起了,喊魏璟睿过屋里来吃饭,晚秋在一旁伺候着。因着昨日在旺福楼吃多了,魏璟睿没吃几口,就吃的那几口还是魏华年黑了脸,威胁他吃下去的。老管家进了屋里,向着魏华年行礼:“主子,小人回来了。”魏华年也不问他,只是拿起小木勺,舀了小半勺子汤喂到魏璟睿的嘴边,魏璟睿小嘴巴微微的嘟着,身子往后靠了靠,不肯喝。魏华年皱了眉头,刚要动怒,就听老管家适时的说道:“主子,小人方才已经把信给周四公子送去了。”魏华年把手中的小木勺放回到小碗里,问道:“怎么说?”老管家摸不清魏华年的意思,便直言禀告道:“周四公子气的直跳脚,还一直说‘成何体统’这四个字,后来连招呼都没和小人打,他便回了府里。”魏华年笑着问他:“她还说什么了?”老管家仔细的回忆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说:“周四公子还说‘世道不济,人心不古’,还有……哦,还有‘宁死不从’之类的,她嘀咕的那些,小人也听不懂。”魏华年凤眸眯了眯,这才道:“行了,你退下吧,到晌午的时候再来我这里拿一封信,然后给她再送过去。”管家一愣:“主子,您还要跟周四公子写信?”魏华年笑道:“她既然心里认定了本宫是个轻浮之人,那本宫便轻浮给她看。”晚秋一怔,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呀?”魏华年笑道:“她话本看多了,以为本宫要强取豪夺,那本宫就陪她做这一出戏,反正近来也是闲的很,总要找点乐子不是?”晚秋笑起来,她忽然就明白了魏华年的意思:“主子,您是说,这周公子便是您的乐子?”魏华年嗔了晚秋一眼,道:“她啊,是个傻子。”到了晌午的时候,魏华年又给周锦鱼写了一封信,这次只用了片刻便写完了,然后封好了让老管家给周锦鱼送去。老管家接过信来刚要走,就听魏华年道:“你去库房里找找那幅年画,本宫记得库房里没拆的年画也就那一幅,上面画着红色锦鲤鱼,你把信和这幅画一并交给她。”老管家连忙躬身应道:“是,小人知道了。”魏华年交代完了便要进宫去了,方才长孙皇后来了信儿,说要她进宫,有要事相商。魏华年和晚秋上了马车,马车一路南行,绕到南大街拐了弯儿,又往北直直穿过朱雀大街。朱雀大街是全长安城最富贵的一条街,在这里住的要么是王公贵族,要么是达官显贵,尤其是当朝老相爷孟昌儒还有大将军韩禀信,全都被天顺帝在朱雀大街上赐了宅子,端的是高门显赫、圣宠优渥,旁人羡慕不来。马车先是路过了孟相爷的宅子,从外面看过去,有两名守门的小厮看似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实则正和在府门前打扫的小婢女在说笑。韩禀信作为本朝的第一权贵,府宅自然便更靠近皇宫一些,在朱雀大街的第三户上,再往前的房子还没住人。毕竟韩大将军的宅子在第三,怕是也没有人敢去争那第一第二去了。经过韩禀信府门前的时候,府门前来往的马车几乎占满了路,魏华年从车帘缝隙里看过去,韩禀信的女婿,也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冯伯杨正在府门前招呼前来探望的众位朝臣。魏华年对冯伯杨还是有些印象的,冯伯杨是元蛰四年的状元郎,中了状元后被韩禀信看中,娶了他的长女韩莺莺,贫家子一跃成为当朝权贵韩禀信的乘龙快婿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在之后更是被韩禀信一路提拔,再加上他为人甚是圆滑老道,很快便进了户部当侍郎。后来在同突厥一战中,冯伯杨押运粮草有功,皇帝亲自封赏,他便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一位二品尚书。而冯蔚之,便是他和韩莺莺所生的独子。“各位大人,本官在这里姑且代替岳父大人多谢诸位了,岳父大人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出来见诸位大人,诸位大人的好意我冯某人心领了,诸位请回吧。”“冯大人!让我们见见韩大将军吧。”“是啊冯大人,韩大将军身体怎么样了?我等担心的很呐。”“韩大将军可是我朝的栋梁,他可不能出事啊。”车外的话陆陆续续的传到魏华年的耳朵里,那些人全都是韩氏一党,这是看韩禀信多日不早朝,故而前来探望的。如今朝上的风向魏华年就算不看那些探子送回来的消息,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原本朝堂上向来是韩禀信为首的韩党同丞相孟昌儒为首的孟党一向水火不容,如今韩禀信卧床不起,那就造成了如今朝堂一边倒的局势。如此一来,便是天顺帝也指定是不同意,毕竟原本被他平衡了许久的朝堂局势忽然倒向了一边,他此时定然是心急如焚,毕竟什么事都听一群以孟相爷为首的儒生们的话,他也是不乐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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