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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朱珏落后一步跟着傅辰郜往池塘方向去,旁边两株老杏树徐徐散着清香,傅辰郜特意走的慢一些,试图再找些话题说话,“上次同你聊过佛法之后,回去后发现还有好多禅意不理解,不如,下月初一那天我们去趟香山寺吧?”对,他还要去跟父母的长明灯还还愿望,闻言点点头,“嗯,多受受佛法也是好的。”聊着聊着朱珏就忘了初衷,原本立志不想跟这个男人纠缠的,结果人家一对他好,他就拒绝不了,而且,他本来也是个不会拒绝的人啊,常话儿里讲的就是,老好人。老好人本着别人敬他一尺,他还人一丈的想法,还说了些多余的话,“佛法高深之处细微常见,只要放平心态,总能度过艰难的困境,我很喜欢那种流水听禅的境地,让我不浮躁。”傅辰郜其实并不信佛法,只是见他如此,莫名的信笃,随着一路繁花,然后到了池水尽头。林祭酒正等着他,一眼瞧见,冲着他挥手,让他靠前去,“瑾瑜好样的,你自小就聪明,这日后可是仍要恭谨言行,老夫尤为替你高兴,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心慰。”朱珏躬身行了大礼,言辞激动,“还是祭酒的功劳,才使得我努力发奋,瑾瑜万分感谢,请受学生三拜。”其余几位学生也随着退后作揖,垂头恭敬,林祭酒远远的受了,看着这帮新鲜年轻的面孔,他才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抬手扶了下朱珏,让他们都起身,“好好,今日我设宴款待各位,随我来吧。”作者有话要说:傅壬章:唉,就那么一本破佛经,值得你屁颠屁颠的?朱珏轻轻抚摸着经书的封皮:你不知道就别说话。第38章 还我如今快立夏了,祭酒府中的后院有块空旷的地方,中央设了流水席,旁侧几个矮桌坐满了人,杨镇为首,另一边为首的是林清,挨着杨镇的是朱珏,上位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林祭酒,一个是傅辰郜,祭酒在上方跟林清探讨着书院的整治问题,边和杨镇插几句别的话,而朱珏呢,却是有点饿了,早起只吃了一块桂花糕垫肚子,这会儿都快中午了,就有些饿的慌,流水席里有各种各样的吃食,现今流行这种碳烤的小铜锅,锅底什么都有,分海物,肉类和素锅,前头婢女给他煨的鲜菇的锅子,里头炖的素鸡汤,离的他很近,就在眼皮子底下,闻见味道朱珏就更饿了,咕嘟吞了口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汤。傅辰郜瞧着他好笑,主动让婢女端过去一盘子他跟前的糯米小酥饼,个头很小,成钱币形状,中间夹了一块红枣,背面是核桃,宫中才有的做法,“一瞧探花郎的架势就是饿极了,这个给你尝尝,宫中御厨的拿手点心。”闻言众人都看向朱珏的方向,他有些尴尬,抬头瞪了傅辰郜一眼,站起老实的谢恩,杨镇也随着取笑他,“探花郎才不是饿了,只是闻见香甜的味道时恰巧勾出了馋虫,对吧?”朱珏这回都不想回答了,听众人哈哈一笑,然后各自的又说起别的,祭酒最后说了几句话,“你们都很努力,没丢了麓山书院的风范,并不是非要得了状元才是最终的人生赢家,在往后的路上,希望你们在自己的行当里成为金科状元,来,举杯同饮。”“谢祭酒金玉良言。”众人皆是男子,喝酒没个忌讳,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朱珏不得已,每次人家敬酒,他都得停下跟着抿一口,如此也喝了两杯,趁着空档,喝了一碗汤,热乎的感觉挺舒畅,又吃了两块小酥饼,上辈子他也吃过这个,后期傅壬章宠的他胃口刁了,自然就抢了宫中御厨出来给他专门做吃的,这味道一模一样,只是,不太甜,稍微再甜一丢丢,就更美味了。榜眼敬完酒,朱珏喝了一大口,忙拿起块小酥饼又吃,已经第三块了,傅辰郜见他喜欢,心里头满足,边看着他,边饮酒,这边上来敬酒的他就敷衍的点头,然后一饮而尽,其余时间都在看他,杨镇已经换了地方,坐到祭酒的桌旁说话,祭酒似熏醉,嘴里感慨道,“杨镇啊,你们出了这个院子,以后就不是我的学生了,荣衰什么的,我已经看淡了,只说一句,你们要心思干净,官场如战场,是一场无声的厮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别污浊了心,总会闯出来一条路,若真是黑心,可怜的是天下百姓,是万民啊。”杨镇扶住他,老人家一辈子看的太多,说着哽咽起来,“老夫这辈子为朝廷培养了无数的人才,有些人忠却不得好死,有些人奸小却能保命,我不知道应该告诫你们到底哪个才是对的,保护住自己,或者爱人,可能,也是一种心思纯净,你说,是不是?”这些话,直到后来他们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在这个时候,确实只听过就忘了,连杨镇都只觉得心里头隐隐的心酸,却仍对官场抱有无限的期待,斗志昂扬的准备打一场漂亮的仗。一直喝到了午后,祭酒的二夫人过来扶着回去歇晌了,傅辰郜陪着送回去,等着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人群散尽,婢女跪着收拾碗筷,见芝兰玉树的六殿下突然走过来,弯腰从她手里抽出去一只酒杯,声音磁性的问她,“这只,洗过了吗?”婢女刚进来收拾,垂头答,“尚未。”傅辰郜拿近了放在鼻尖闻闻,仿佛闻见了男子身上的清香味道,唇刚要挨上,又有些兴奋,兀自的塞自己袖口里,转身离开。杨镇本想要送他,朱珏却非说自己可以,实际上他是赶紧回府研究研究那本佛经,上了马车,看着那个盒子,有些痴痴的想着什么,随着晃动慢慢悠悠的有了困意。到了地方,长青喊了两声也没听见回音,敲了两下窗棂,朱珏可算醒了,半睁着眼惺忪的下车,语气也含糊了,“长青,你把那个盒子拿书桌上,我去净手。”“是。”长青拿着进去,刚要放下,结果看旁边的书架旁扔着一本黄色封皮的,以为也是同样的经书,跟着也放了书桌上。等朱珏稍微清醒一点过来,看着外头这本,以为长青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自是比较端正的坐椅子上认真的翻开,结果甫一入眼,竟然是两个男子衣衫不整的叠坐一处,正对着半扇窗棂搂抱亲吻呢,于下的一张芙蓉面满是红晕,垂着的睫毛长长的掩盖住瞳孔中的欲.色。“长青,这个从哪儿来的?”外头人看了一眼,倏然想起,一拍脑门,进来告罪,“对不住,爷,刚才拿错了,这个黄皮的好像是千岁那日走时落下的,一直没送回去…”“嗯,行了,你出去吧。”朱珏啪的合上,半晌又打开,越看越不对劲,这个,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突然站起来往铜镜前去,站前头才反应过来,那底下的剪影不正是和他有些相似?那个混账,祸害人的东西,这回好了,看你瘸了以后还怎么干那档子事,莫名的想到傅壬章,他也没那个兴致再看经书了,回身又净了一遍手,然后把那个经盒放到多宝阁的台上,折身揉着额头去榻上歇晌。许久不曾梦见傅壬章了,朱珏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有他,不想,在这个午后,他再次梦见了那个男人。傅壬章就坐在床头,用手指划过他的脸,似乎很惋惜的叹了口气,没说话。朱珏喝酒后有些迷糊,分不清个现实还是梦境,清晰的感觉到他手指划过自己脸时冰凉的触感,模模糊糊的听见对面有个声音传过来,“九弟,我把人都给你送到床上了,可见诚意了吧,这男人也跟女人一样,跟了谁肌肤相亲滚一通床铺之后,心就自然拴谁身上,这可是屡见不鲜的。”傅壬章坐的轮椅,把手指从朱珏脸上收回来,扯了块白帕子擦擦手,回头正视来人,“呵,大皇兄不知道?我连站都站不起来,还能滚什么床榻?”傅子宴一贯讨厌他阴阳怪气的模样,此刻还是收敛着情绪,“九弟,要不,让我府中的御医给你治疗,别放弃,总有办法。”假惺惺…傅壬章的眉骨都瘦的凸了出来,如刀锋一般,敛目嗤笑,“估摸着,你们都恨不得我直接死了算了,罢,你直说吧,什么事?”傅子宴倏然站起来,手负后,不掩饰自己眼底的疯狂,逼近两步说,“九弟,你我在上次就撕破脸了,那姜樊的事我跟你解释过,是你选择的不信而已,这次来,我是想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人都两层皮,撕了一层又一层,傅壬章单手拄着轮椅扶手,另一只手抚着衣襟上的穗子,冷淡的答,“不知道。”“九弟,我承诺你,如果你把东西给我,我可以保证朱珏他安然无恙。”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傅子宴本想用阴损的法子偷盗,但九弟不爱常理出牌,他派来的人基本上都会被各种理由而驱出去,如果不是知道他本来就是这样抽风的性格,傅子宴都要误认为,这个九弟就是装的,他装出来一副假样子迷惑他们,实际上心机颇深。傅壬章突然被这一句话给逗笑了,只不过冷的出奇,像极了冬日还没破冰的河流,闪着银色的光线刺激着人的眼睛。“我喜欢的男人,何时需要别人放他一马?”狂妄的口气使得傅子宴彻底暴怒,片刻平息掉,咬牙继续同他商量,“好,好,九弟,我一向与你最亲近,上次的事,我们就翻过去,大哥得好处不会忘了你,这次如果事成,你我五五分成,如何?”傅壬章已经从奶娘嘴里知道了,也不好奇,甩甩手拒绝,“那就祝大皇兄马到成功,我一个瘸子就不占你那点东西了。”说话是给能听懂人话的人说的,傅子宴自认为自己已经风度翩翩涵养周到,却没想到,这个玩意儿就是个不会听人话的东西。两人打了半天机关,可算说起正话,朱珏已经醒了,竖着耳朵一字不落的听着他们说话,感觉大皇子求的就应该是他府里的铁卷,果然,那头男人按捺不住的首先松了气口,“既然九弟不稀罕,那就把铁卷给我吧。”要不是这府邸太难闯,还值当他一遍又一遍的暗示他,傅子宴是逼的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绑着九弟的心上人,过来要挟他交出来铁卷的。父皇最为偏心,暗卫独独守着这么个玩世不恭的废物东西,总有一天,他要让父皇看清楚,他这堆儿子中,唯独他最得天独厚,能泽被天下。朱珏也跟着紧张,手指微动想醒过来,傅壬章恰巧眼尾扫见,眸色黝黑深沉的抿唇,愉悦的开玩笑,“那哪成,我还指望着拿铁卷让床上的这个男人乖乖就范,心甘情愿的躺我身下呻.吟娇喘呢…”这个,这个…朱珏初初清醒就被他气的头顶直冒烟,还有一位也冒了烟,就是傅子宴,豫恩伯的这个铁卷是开头,必须得先得到它,然后才能开启下面的,结果刚开始就在傅壬章这里吃了硬钉子,不得已,现在暂时还没办法动他,等着钟贵妃惨死宫外的,看他还怎么嚣张。忍下一口气,特意回身算是平静的跟他一语双关,“那正好,大哥就不耽误你享受美人了。”傅壬章没接话,也没抬头看他,反而一直注视着欲醒不醒的朱珏。傅子宴走出门口,又回头加了一句,“这个小豫恩伯很好掳啊,九弟既然如此喜爱,可得看住了,否则,有一天让别的猪给拱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傅壬章跟没听见一般,转着轮椅靠近床边,不愿意伸手碰他,但嘴里没忍住,还是欠揍的说,“既然醒了就快起来,省的待会儿我兽性大发,再拿玉.势弄你的哭唧唧的。”谁他娘的哭唧唧的?朱珏唰的坐起来,双眸瞪的溜圆,恨恨的想扒着他咬一口,捏了下手心,正言问他,“铁卷呢,还我。”这颗胆大的小红豆啊…“感情听了半天,都是白听,我亲大哥上门来哀求我都不给,会给你个外人吗?”你娘的,傅壬章。朱珏不能承认自己又扎心了,血液汩汩往外蔓延,咬唇站起来,没有鞋干脆就光脚往外走,轮椅上的傅壬章看着他背影倔强,强忍着站起来的冲动,抓住轮椅的手背上青筋浮现,闭了闭眼,冲着上面喊,“去,把他回去的路都铺上羊毛毯子,快去。”作者有话要说:傅壬章: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朱珏:我不知道。傅壬章:我就是想欺负的你哭,才觉得心里很满足。朱珏:我不知道。傅壬章:我,没学过应该怎么去爱人…朱珏:我不知道。傅壬章:我口是心非,又爱欺负你,又没有方法,可是,我爱你。朱珏:我知道。第39章 饮酒朱珏气上攻心,感觉头发丝都战战巍巍的,回去站廊下舒了半天气,根本就没注意脚下的事,还是柴伯出来时看见,怎的院子里的石子路上铺着一层毯子呢,奇怪的从这头看到那头,还是没明白,不大会儿,那院的几个小厮跑过来又收回去,实在不理解,柴伯只好不理,进屋问他,“爷才醒?晚间想吃什么,我让厨上做去…”你家爷已经被人掳着跑一圈了,疲累的坐下,换了袜子和鞋,才说话,“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吃。”柴伯眉头一皱,他家爷都快成仙了,成日里吸风饮露的,也不嫌清淡的慌,呸呸两口,赶紧禀报好消息,“别啊,爷,我刚从老宅回来,那头构架的差不多了,工部侍郎说约莫夏末就能完工,这算个好消息不,晚上吃点什么庆祝一下?”朱珏这一口气没发出去,憋的慌,“备点酒水,你们都别管我。”哎呦喂,借酒消愁,好好,男子汉喝点酒算什么,“成,老奴陪着您一块喝点儿。”傍晚的风凉习习的,窗户敞着,外头一株杏树粉俏俏的,屋中两人对坐,柴伯本想探听探听自家主子的困扰,不想几杯下肚,竟然自己先悲起春秋来,“我家爷啊,吃了多少苦头啊,从小就吊着脑袋读书,人都没有个凳子高,就成熟的跟个大孩子一般,被人欺负了也不吱声不吱气的,真是心疼哟…”朱珏把着酒壶给他倒酒呢,忽而停了停,原来,他从小就是这么个性格啊,那很难改了。柴伯可能岁数大了,喝几杯就醉的稀里糊涂的,什么话都讲出来,“那些个癞蛤蟆别想吃我家主子这块天鹅肉,爷啊,你可千万寻个好家的姑娘成婚,别像你娘那样的祸水,祸害了我豫恩伯府啊…”说罢俯身痛哭起来,朱珏从不知道还有这么码子的旧事,他母亲,印象里很美,美不可方物的那种,但,老管家这种怨恨,又真真实实的,停顿着问,“我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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