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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1)

“你的狱友们对这个有什么看法?”柏皓霖问。他当然不是想知道其他犯人的看法,而是想借此知道少年的想法----由于要求对方以第三者的意见叙述,不必牵涉自己的感想,会使对方感到轻松,而他回答的实际是他自己的想法。“他们不喜欢这样。”“他们都是被迫杀人的,是吗?”少年没有答腔。“我知道你在害怕这个人,”柏皓霖一边说一边将atm的监控照片放在少年面前,即使只是一张没有生命的照片,少年在看到它时,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水杯里的水由于他的退缩而轻轻晃荡起来,“我知道他也进过监狱,你什么都不肯说,是害怕他在这里有眼线吗?”“他说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搞死俺们。”少年面露惧色。“你跟他有多久了?”“俺十一岁那年被俺爹妈租给他。”“租?”柏皓霖还以为他是被拐卖的孩子。“嗯,俺们村儿穷,一年收不了几粒粮食,家里的大人孩子都吃不饱,后来他来了,对俺爹妈说带俺到城里工作,每年给他们一万块租金,这笔钱已经够他们花一年了,还能交上俺弟俺妹的学费。”柏皓霖无法评判这样的父母是否称职,他也明白那些被控制的少年誓死不说出幕后黑手的原因----不仅仅是惧怕他伤害自己,更重要的是还有他们父母、兄弟姐妹!!“带你们到城里偷东西?”柏皓霖又问,想借机缩小嫌犯范围。“在俺刚去那会儿,他也让俺们偷东西,后来一位师兄被人逮住,师兄、师兄让人打死了,他自己被斩了两根手指头,后来就再也没让俺们偷过。只是让俺们在街上行乞。”少年低下头,声音也越发小了。进过监狱,少了两根手指,嫌犯范围正在逐步缩小。第407章 张冠李戴“那你们一般在哪个地方行乞?除了行乞,还做些什么?”“小时候是让俺们去街上行乞,后来俺们年纪大了,就让俺们帮他看着另外一些行乞的孩子,有时候也跟着他到乡下地方收残疾的孩子。”说到这,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同时咬住了上嘴唇。“那些孩子,是天生残疾?” 柏皓霖从他的表情中读到了他的愤怒。“有的,是。”少年的声音小了许多。“还有不是的?”柏皓霖继续追问。少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鼻孔明显张大,嘴唇的线条也紧绷起来,这些都是愤怒的标志。柏皓霖没有催促他,只是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过了一会儿,少年才开口道:“因为残疾的孩子比正常的孩子讨到的钱多很多,后来他就只租残疾的孩子了,俺们村儿和邻村儿的残疾儿都被他租来了,租金是每年两万,后来、后来俺们村儿的残疾儿越来越多,俺听俺弟弟说,有的人在孩子一生下来就把手或脚生生地折了,还有用烙铁、用开水烫的……”说到这,少年已经说不下去,泪水开始在他眼里打转。柏皓霖完全震惊了,脑子里一团混乱,头晕目眩,胸口好似被一只魔手攥住,世界上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愤怒和痛心,原本交叉相握的双手不断在用力,手指上的痛楚传递到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却依然无法与他心里的痛处相比。会见室里凝结着沉重的气氛,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柏皓霖才缓过来:“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大的有五个,小的有十四、五个。每天早上,俺们就带着孩子们到热闹的地方,到了晚上才回来。”“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少年张张嘴刚想说,却将话咽了回去,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告诉他。柏皓霖知道少年并不是想保护“正义战士”,而是不想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失去那笔可观的租金,于是道:“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只是你也不忍心还有孩子步他们的后尘吧?他们本来应该像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一样,健康地活着,可是……,只要告诉我你们平时在什么地方行乞就行了。现在解救他们,还不算迟!”少年犹豫了,他看着柏皓霖,手里的水杯因为他握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不那么冰冷了,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涩但也有点甜,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但随着咖啡流入他的五脏六腑,心也变得温暖起来了。“主要在玄武区的几个闹市区。”少年说了几个地址。“这么长时间,就没人管过你们吗?”柏皓霖将地址记下了。“偶尔也有巡警呼喝两声,但也没太过问,毕竟俺们父母都不管俺们。”少年的神情中透着凄凉和悲切。“你有自首情节,又是未成年人,在法庭上好好表现,法官应该会念你年少,又受人教唆,会轻判的,以后你还是能过自己的人生。” 柏皓霖恳切地说。少年点点头。离开了少年监狱,柏皓霖往玄武区的方向驶去。第408章 张冠李戴tmx市,玄武警署柏皓霖来到巡警部,挨个儿询问巡警们,他们的辖区里有没有一个有犯罪前科,又断了两根手指,靠让租来的孩子行乞为生的人,巡警四处的两名警员觉得与他们辖区的一个无赖的情形极为相似,道:“你说的这个人叫二麻子,从小就不学好,但脑子非常够用,我们也知道他跟那些孩子的父母租孩子,也曾让那个村儿的警员协助劝说他们,没用!”戴着眼镜,看起来年纪约三十出头的警员道。“他们尝到甜头了,不用种地,每年有一万的固定收入,谁不干?”眼镜警员的搭挡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警员,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不算是拐卖人口么?”“你情我愿的,不算。真要捉二麻子,那些孩子的父母还跟咱们急呢!”老警员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干涉了几次也没有结果,后来咱们也不管了,咱管不着啊!”“我听说他收的孩子多是残疾儿童?”柏皓霖盯着他们的脸,想看看他们是否知道少年说的那些情况。“是啊,残疾儿、畸形儿,在农村好多人生下来都悄悄淹死了,他反倒找了条财路,那些孩子因此也活下来了,唉,权当算他做了件好事吧!”眼镜警员说着叹了口气。“那些孩子真是怪可怜的,我看到他们也多少给点儿吃的。钱就别给了,反正全让那二麻子输在麻将桌上了。”老警员也道。两人的神色只有叹息和无奈,他们应该不知道有些孩子的残疾并非天生的。打听到了二麻子租房子的地方和常去的几个麻将馆后,柏皓霖告别了两人,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多,柏皓霖并没有去找二麻子,而是先行返回了白虎警署。tmx市,白虎警署柏皓霖刚停好车,就看到法医的车停在了前方不远处,秦思烨和另一个助理法医将黑色的装尸袋从车箱里搬出,放在推车上。“秦医师,需要帮忙吗?” 柏皓霖问道。“没事,不用了。”秦思烨看起来有些沮丧,不像平时那么活泼。“怎么了?”柏皓霖趁秦思烨上车拿东西,悄悄问助理法医。“在西郊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场很诡异的车祸,”助理法医是一个还在医学院学习的研究生,“肇事司机说是死者突然冲出来的,是当场死亡,但奇怪的是,她身上的伤口与撞伤不符,更诡异的是,她的手不见了!”“手不见了?” 柏皓霖的好奇心开始泛滥了。“嗯,左手没有了,现场都找不到。”“还有一点你忘了说,”秦思烨听到他们的对话,道,“她衣衫褴烂,脚底有多处磨伤。”“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柏皓霖猜测。“那地方方圆百里都是农田、牧场,已经有警官去附近调查取证了,现在什么都还不好说。”柏皓霖和秦思烨、助理法医一起到四楼,他随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按下不表。第409章 张冠李戴法医鉴证处秦思烨给死者拍完照后,将她的衣物褪下,小心翼翼地封好,装进证物袋,然后将梳子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将从头发中梳下的物质装进证物袋,接着从她的手指甲和脚指甲中将里面的异物拔出,装好,同时注意到死者的嘴唇边有锈迹,她用棉签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边,将棉签装好后,将这些证物一并交给助理法医,他会把它们送到其他检验处。“没有性侵犯的痕迹。”江医师不紧不慢地说。“至少对她和她的家人来说还算有一丝安慰。”秦思烨道。“性侵犯的标准不太容易确定,”江医师似乎没有听到秦思烨的话,自顾自地说,“一般来讲是通过时钟法则。”“这我知道,当发生性行为时,有些淤伤是正常的,淤伤在11点、12点和1点钟方向表示双方是自愿,但若是在5点、6点或是7点时,则是强迫的,因此会留下严重的淤伤。”秦思烨接过她的话,“只是这个界定有点模糊,有时候粗暴的**也会在5-7点钟的方向造成淤伤。”“正是如此。”江医师赞许地点点头。秦思烨开始娴熟地将尸体剖开,以查找死因。“有意思的是,法医学最早出现在1235年的宋朝,鼻祖是宋慈,但那以后人们渐渐将其遗忘了,直到18世纪,巴格雷。阿波斯才又一次提出法医学的概念,这才有了现在的法医学。”江姨开始检查死者右手,发现她的右手除了泥土和灰尘外,还有一些铁锈,而且她的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勒痕。“我倒是看过《洗冤录》,欧阳震华演得很好。”秦思烨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想想宋慈真是不简单啊,在那个年代就可以特立独行,用科学、证据说话,为死者洗冤,可惜衙门办事还是喜欢屈打成招。”“几千年的办案方式,想要一朝一夕就改过来是不现实的,需要有一个过程。”江医师缓缓道。听了江医师的话,秦思烨心里好受了一些,她继续埋头检验,过了一会儿,她道:“死因是主动脉撕裂造成的内出血。”“嗯----,车祸中很常见的侧撞。”江医师直起腰,喃喃道,“奇怪。”“怎么了?”秦思烨忙问。“思烨,你把放大镜给我。”江医师道。接过秦思烨递给她的放大镜,江医师仔仔细细地察看着左手断腕处的伤口,然后将放大镜递给秦思烨:“你看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秦思烨拿着放大镜,凑到断腕处。断腕的血液呈暗红色,伤口并不齐整,能够看到多处犹豫和暂停的痕迹,而且肌肉和骨头上还有不少锈迹,但在伤口上还有一些胶的黏状物,似乎是用来止血的。“难道,手是她自己……”秦思烨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江医师点点头。“我知道了,她一定是被人绑架了,然后她趁人不注意,自己用铁丝或是生锈的小刀之类的东西将铐着的左手给……”秦思烨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的脚会把我们带回案发现场。”江医师指着死者满是泥土、血泡的脚,道,“这姑娘一定受到什么异常恐怖的待遇,她宁愿自断手臂也不愿等死,我们不能辜负她!”“嗯。”秦思烨重重地点头。第410章 张冠李戴与此同时,tmx市西郊四处的两名警员开着警车在乡间的小路上,他们已经将附近的农户都盘问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两人准备在乡里再走一圈,如果没有发现就打道回府。在开到一处较偏远的废弃的屠宰场附近时,开车的警员将车停在路边:“不行了,肚子闹起来了,小李,我去趟厕所。”为了方便,他解下了腰间的对讲机和**。“王哥,快点啊,我今天晚上还要去见岳父岳母呢。”小李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有些着急。“急啥?反正你跟你女朋友肯定成不了。”王哥嘀咕着下了车。“就你乌鸦嘴。”小李悻然道。王哥想找一块空地就地解决算了,他走到屠宰场后面,找了个干涸的排水沟,解开裤子,蹲下。为了掩盖臭味,王哥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烟燃尽了一半,再缓缓吐出,好不惬意。肚子虽然还在“咕咕”作响,但**处的紧绷感已经缓解了。看着这云淡风清,听着那“呼呼”的风声,王哥不禁哼起了小曲儿。王哥正摇头晃脑地唱得正欢乐,无意中他透过右前方脏兮兮的窗户瞥见屠宰场的地下室里有一滩血迹。“老农不是说这屠宰场不是废了好多年了么?”王哥自言自语地说。由于那间屋子在地下,窗户只露出半截,往前反而看不真切,王哥偏着头,想窥见一斑,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他没蹲稳,差点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排泄物上,幸好他稳住了脚跟,急忙擦完屁股提起裤子就往停车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喊:“小李,不得了了!!!”“咋啦?一惊一诈的,难道还拉出金子来了?”小李已经习惯了王哥的不矜持,不以为意地对着后视镜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屠宰场里出人命了!!快叫支援!!”小李这才急忙拿出对讲机,向警务中心报告了情况,放下对讲机后,他拔出**,和王哥一起向屠宰场奔去。屠宰场大门上的锈迹说明了这里已经完结的历史,两人查看了一下锈迹斑斑的大锁,觉得能够从这里进入的可能性不大,又向左边走去。在左后方,有一扇半掩着的门,门虽然不算新,但能看出还在用。“王哥,你看!”小李指着门把上鲜红的血迹。王哥没有说话,他用脚尖轻轻地将门踢开了一些,然后侧身闪入,小李也随后跟进。由于屠宰场的窗户常年无人打扫,上面结满了灰尘,也让屠宰场里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即使已经废弃了几年,依然可以看到地下、墙上被溅上的暗红色血迹,由于天气潮湿,有的血迹上已经长了毛儿,也不知是不是有心理作用,两人似乎还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似乎还听到那些可怜的动物们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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