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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虽然他一言不发,但邬熙更加确定两人之间恐怕已经发生了什么。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魏争面色越发难堪,他每一次挥刀都会忍不住加重几分。看来我猜对了,让我想想,是陈二狗不要你了吧?魏争手一顿,长刀划破他的肩头,鲜血飞溅,邬熙也是一愣,可随即他就笑开了,猜对了啊?闭嘴。,魏争怒吼。邬熙却突然抽身而退,神色悲悯,啧啧啧,真是个可怜虫。魏争胸膛鼓动,猛冲上去,我让你闭嘴,你知道什么?我不可怜,我一点都不可怜,小焱会原谅我。他打得太过激进,浑然不顾自己,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崩裂的口子衬着他脸上的疤痕,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命的恶鬼。邬熙冷笑,继续刺激,怕是永远也无法原谅吧。,他手中长刀对着魏争胸口而去。咯噔,魏争心中有一根线骤然崩断,无法原谅!永远也无法原谅,他想起温焱冰冷的表情,想起那只被丢进泥水中的兔子,有办法的,有办法的!!他惶惶不得出路,猛然前方亮起微弱的光,只要你也死一次。他突然抬头,眼中有点点水光,喃喃着,找到了,找到了。本可以格挡邬熙这凶猛一击,可魏争突然撤去所有设防,长刀从身前移开,竟是豪不躲闪的撞了上去。第61章 无解(大结局)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炸亮,燃起熊熊烈火,引线将希望的火光送达,燕形纸鸢崩裂出耀眼的光芒。灰白的粉末在火星相触间,奋勇着完成自己的使命。跟随着纸鸢内排放好的位置,形成一个幽蓝的援字,将涣城这片残破之地照亮。成了!成了!!,有百姓激动的大喊,抱头痛哭,涣城下方交战的人全都抬头看着这一幕。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住!援军一定会到的!,温焱踢飞一个敌人,回头大声喊道。这无疑给了众人一剂强心针,让他们更加勇猛起来。魏争被这骤然点亮的灯火惊醒,街道缭绕的烟雾已经彻底消散,他侧头看向温焱,此刻的他正满脸坚决,将一个个敌人击溃,他应该到他身边去的,邬熙的长刀已经近在眼前。魏争猛的提刀隔挡,可终究是迟了一些,长刀斜歪着刺入他的肩头,温热的鲜血涓涓流淌。他退后两步,长刀杵地,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邬熙面色铁青,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火光,又看看了久攻不下的包围圈,好一个温焱,好一个温将军。他冷冷盯了魏争一眼,将长刀上的血珠甩飞,转身往他军队的方向而去,他们必须加紧时间了。所有大军在这一刻倾巢而出,温焱带军退回包围圈外。无数敌军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他们的人折损了不少,如今只剩寥寥数千人,可敌军折损的更多,他们的军力俨然已经缩减一半。可两方相较起来,温焱人数上仍是不敌。看来我是小看你了。,邬熙立在大军前头,长刀执地而立。他身后是数万手持兵器的士兵。温焱站在众人前头,抬刀直指敌军,家国犹在,怎敢弃战求荣?魏争捂着伤口立在他身侧,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才发现,早在很久之前,自己就挪不开眼了。邬熙仰头大笑,找死。他一声令下,身后大军如潮水一般往前奔涌去。温焱不甘示弱的大呵一声,两军交战。仅仅数千人,尽管他们如何勇猛,依然很快就被敌军淹没。他们是涣城最坚固的盾,也是最坚韧的矛,有人想要越过他们伤害身后的百姓,却被这些难缠的对手死死拦住。血肉在横飞,大地在哀鸣,无数生命成了刀下亡魂,他们不甘,他们也害怕,可他们更加奋勇,更加所向披靡。温焱不知疲倦的将身边所有敌人尽数斩杀,可这如蝗虫般涌来的人群似乎根本没有尽头。渐渐的,他们身边堆积了不少尸体,有敌军的,也有自己阵营的,刀刃翻卷了,他就换一把,尸体慢慢在他们脚边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后方大军还在往前冲,邬熙似乎打算用人海战术以最快时间将他们吞没,温焱知道,当那个纸鸢成功完成使命之后,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手臂越来越酸,喘气声也越来越大,可成片的敌军望不到头。身边的战士们一个个倒下,慢慢的,他们从最开始的数千人变成一千多人,在从一千多人缩减到几百人。快要坚持不住了呢?难道真的就要这样认命的去死吗。他望向身后的百姓,那些一张张面黄肌瘦却满脸渴望的脸。温焱笑了笑,不,我命重来由我不由天,他再一次抬起酸软的手臂厮杀起来。人群中,有人长长的箭羽瞄准了温焱,松手的一瞬间,离弦之箭带着翁鸣飞射而出。小焱,小心。,魏争猛的从一侧扑过来,来不及推开他,他紧紧抱着怀中人,飞射的箭羽贯穿了他的身体。温焱双眼大睁,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有敌军趁机冲上来在魏争背上砍了几刀,铠甲崩裂,皮开肉绽。胡统领大呵一声,冲上来将那几个敌军砍翻,魏争强忍着痛,用袖子将温焱脸上溅射的鲜血擦净,还好你没事。温焱只是一言不发的注视他,身后又有人冲上来了,手中长长的矛闪着寒冷的光,他推开拥着他的魏争,一刀划破对方喉咙。他皱眉看着面色苍白的高大男人,最后还是吐出两个字,小心。援军迟迟未到,尽管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依然没能阻挡住敌军。上百人最后仅仅只剩下十几人,他们背靠背,执刀而力,身后的百姓面色惶恐。数万大军将他们包围,从中间让开一条路。邬熙骑马而来,他一边从身旁士兵手上接过弓箭,一边看着温焱,你输了。温焱不语,只是注视他,魏争受伤不轻,鲜血不停从伤口处流淌出来。一把弓箭,锐利的箭尖直指向温焱的头颅。二指齐松,飞箭破空而来,温焱挥刀打掉,邬熙将弓箭丢回士兵手上。接过一把长矛,双脚一踢,他身子往斜下一调,一名士兵被长矛刺穿,惨叫着挑飞进他们后方的人群里。百姓们立马发出一声惊叫,有人恨恨不平,有人满脸畏惧。啧,真是不经打。,邬熙轻松的口吻像是在评论今日天色一般。他无趣的把长矛一扔吩咐道:解决了。是。,有人围了上来。挥刀乱砍,十几名士兵瞬间殒命,魏争挣扎着将力竭的温焱护在身后。快,把他拖进去。,他对着后方百姓大喊,温焱挣扎着想要冲过去,却被百姓们拖进人群中,放开我,放开我!他怒吼,可没人听他的,他听见皮肉破开的声音,从交织的缝隙间看见昔日的战友人。头落地。他满脸鲜血的挣扎,不行!不行!可没用。他终于疯狂了,快跑啊!离开这里。,魏争。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可偏偏事与愿违,他看见他被那些人打趴下,又一次次站起来,他看见他遍体凌伤,甚至连脸上那道疤都看的清清楚楚,长矛刺穿了他的腹腔,他趴在地上,偏头一边吐血一边对他笑。他手指动了动,不远处有一只稻草编织的兔子,鲜血将它染成红色。嘴角张合,无声的道出几个字,原谅我,小焱。温焱不知道怎么了,瞬间热泪盈眶,他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在看过去,涌过来的人群以经将他淹没,没想到昔日的一番话,竟然真的一语成谶。天色微亮,汹涌的敌军涌来,有百姓拿着能找到的武器准备誓死抵抗,也有懦弱者跪地求饶,温焱茫然的看着四周,胡统领满身鲜血的冲过来一把拉起他,城破了,将军快走。身后飞来一根长矛,穿过胡统领的大腿,直直将他定在地上,他惨叫一声,双手一推,将军快走。一边将冲过来的敌人斩杀,可根本杀不尽,百姓们慌乱的逃窜,长刀劈头盖脸的袭来。温焱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转身看着数万敌军,惨笑,来啊!来啊!,他撕心裂肺的大吼。无数人向他奔来,却又突然停止,在这些敌人的身后,竖起一根高高的旗帜,从涣城城门方向涌进不少骑兵,他们见人就杀,瞬间就将后方的敌军尽数剿灭。数万大军顷刻间损伤殆尽。撤!快撤!,邬熙神色凝重,大声下令,一队人马在混乱中带着邬熙撤出了涣城。援军终于赶到,可涣城除了这满城百姓,独留下一个温焱。太迟了......夕阳如血,满地堆成小山的尸体,残肢断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放眼望去全是血流漂杵的景象,颓然的站在中间,有人奔过来跪地请示。也有不少百姓感恩戴德的跪下来向他磕头。温焱突然一把推开来人,从他腰间抽出配刀,牵过一匹黑马,翻身上去,直奔罗池城而去。将军、将军!,来请示的小兵在他身后追赶,前面的人却置若罔闻。小兵嘟囔了一句,最后转身指示,把这个人先带下去救治吧。几个士兵正抬着个高大的男人,他脸上有条丑陋的疤,还隐约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温焱一连狂奔了三日,终于到了罗池城,宁远将军已经带人将城夺了回来,此刻正在房内商议庆宴之事。温焱踢开房门时,几位将领正坐在房内喝茶。他满身血污,手持着长刀,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宁远将军挑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温焱还真是命大,这都还没死,他威严的坐在上首,似乎并没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端着官威问道,温副将?听说涣城破城了,你守城不利,该当何罪?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温焱环视众人,突然笑了,守城不利?该当何罪?他冷冷看着在场的人,掷地有声,宁远,你明知敌军有诈,却不带兵回援,延误战机,以至于涣城差点失守,上万人殒命,又该当何罪?宁远将军冷哼一声,看着温焱手中的刀,我乃皇上亲封的将军,你只不过是一个副将,在你守城不利时,我却拿下了罗池城,你却来质问我该当何罪?他得意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就是故意不回援的,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温焱的手握紧,气笑了,宁远,延误战机,置数万将士性命于不顾,不配为一军统帅,该就地格杀!他说完,手中寒光一闪,一个颗新鲜的头颅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咕噜噜滚了老远。鲜血溅到墙面上,各统领已经吓傻,直直从位置上弹了起来,陈统领一手指他,你、你、你温焱冷冷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刀掷到地上,一切后果,我自己担着。涣城守住了,数千百姓也守住了,可这片土地上,却埋葬了成千上万的将士英魂。夜晚的京城,飞来一只白色的信鸽,落到鸽舍的柱头上,它脚上绑了个信筒,有人将它取了下来,展开一看,匆匆往温帝的寝殿而去。桌案后的皇帝,从侍卫手上接过一封信。边关来报。上面寥寥几句,却揭发了宁远将军的罪行,皇帝龙颜大怒,连夜派人往边关送去谕旨。被下入大牢的温焱放了出来,他看了看边关放晴的天空,迈步走了出去。前半生的画面一幅幅从眼前掠过,他径直往城中心走,涣城四处都在修葺,无数百姓被军队们安置在一处。到了城中心,他停下来驻足而望,哪里正有人在刻碑,上面已经刻了不少名字,他走过去,刻画的人停下来恭敬的向他做礼。温焱轻摆了摆手,那人退了下去,他伸手轻轻跟随痕迹刻画,紧跟着手一顿,指尖下刻着一个名字,胡安。他想起初到军营那个说话刻薄的大胡子统领,可在最后关头,也是他奋力的保护自己。尽管他面上如何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这些都是昔日的战友,是生死相依的同伴。他接着往下看,慢慢在石碑上寻找着什么,突然一个名字跃入眼眶,魏争两个字,刻在石碑最末端。他额头慢慢抵上冰凉的石面,从后面看上去,他的肩膀似乎在颤抖。小焱。,有人从后面叫他,颤抖的肩膀一顿,温焱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回头。一个温热的拥抱从后面包围上来,消瘦的下巴搁在他肩膀处。小焱,你现在原谅我了吗?,他小心翼翼,似乎没感觉到对方的抗拒,双手搂的更紧了些。怀中人良久没有动静,过了半晌,温焱终于动了,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拉扯出一个得逞的笑容,随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魏争喜极而泣,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等不来这一天了,可现在,面前人就静静依偎在自己怀中,他心脏鼓动,不受控制的狂跳,双手越发环紧。温焱却从他怀中挣开,他看上去面色依旧平淡,魏争疑惑的眨眼。我有些乏了。,他独自往前面走,魏争还站在原地,狂跳的心脏渐渐平息,难过的转身看着那个人走远的背影,不是原谅他了吗?怎么还是这般冷淡。温焱脚步停了停,这才回头,怎么还不走。刚还死灰的心突然复燃,魏争高兴的想要蹦起来,可腹部的伤口却将他拉扯回地面,可他仍然高兴的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终于再一次到了他身边,只要在他身边就好。外族大军失了罗池城,涣城一战又损兵折将,士气一度溃败,我军趁机反扑,将外族大军逐出国境五百余里。边关安定,百姓们安居乐业,温氏王朝又恢复了最初的安定。营地主帐内,魏争将沏好的茶放到桌面上,绕过桌案,轻轻替温焱揉捏酸软的双肩。温焱手上正拿着一张信纸。温王府的信?嗯。,温焱淡淡哼出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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