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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1)

毕竟,那对于他而言,大部分的时光都不算愉快。不去想不快乐的事,也是人类的本能。但是,现在就是有人,当着顾南望的面,要将他那段过去全部揭开来。你什么意思?秦光开口,打破了这长时间的沉默。顾南望挑了下眉:字面上的意思。秦光冷笑:你陪他来的?这一句里的他,指的是唐白。顾南望不置可否。秦光正欲继续问,有人抢先一步先行开口了。是厉珩。他双手撑在腿上,大喘着气:你你们什么关系?顾南望长指摩挲着唐白的后颈:看不出来?厉珩眼里立刻布满错愕:你你们!秦光一把扯开座椅:看不出来呀顾南望,你竟然会喜欢这种呆呆傻傻的家伙,哦对了,搞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他以前的样子,也不清楚他原来的名字。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别乱说话。唐白咬牙,想要站起来,却又被顾南望压在肩膀上的手按回了座位上。顾南望弯下腰,脸贴着他的耳朵,用一种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那天让你好好想称呼,想好了么?唐白不明白,顾南望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问这个问题。没想好的话,趁现在好好想,不然等下回家他微微侧过头,对上唐白担忧的眼:我可是会真的生气的。第49章等下回家。唐白一下就抓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男神说等下回家, 那是不是代表着他脑子刚转过来,顾南望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 你以前不是学美术的吧?顾南望停顿了下, 似思索了一阵:我记得你那时候学的是什么经济类的专业吧?唐白僵着脖子,眼里渐渐浮起一层惊愕来:你已经想起来我是谁了?顾南望垂着眸子, 唐白白皙小巧的耳垂就落入了他的眼中。脑中攸地闪过一些东西, 顾南望一寸寸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嗯。这种时候,他们两人竟还亲密凑在一起咬着耳朵,一副全然不把对面的人放在眼里的姿态。秦光彻底按耐不住了。顾南望他还能忍, 毕竟这个人平日里就挺装逼的。但是唐白凭什么?秦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是没把话说明白。或者说, 顾南望被眼前那个家伙现在的皮相迷住了, 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秦光敲了敲桌板, 把话往明里说了:顾南望学长,你身边的这个唐白, 原来的名字叫徐唐。他见顾南望还是保持着和唐白亲密说话的动作, 遂又补了一句:就是那个, 害你打架拿了处分, 错失保研和优秀毕业生荣誉的徐唐。秦光比顾南望小一届,也是美术类专业的。他和唐白的矛盾来自于某次学校举办的一个小型的美术比赛。秦光当时在系里也算小有名气,尤其是那群老大哥都已到了大四,或忙着考研或忙着奔赴社会。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有点小钱又舍得花的,一下便成了香馍馍。为了让自己更配得上眼前的名声, 秦光很早就锁定了这个比赛的二等奖。也因此花费了时间和金钱。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个奖项,却会落在了并非美术专业,从没听说过的一个小胖子身上。大概是被人捧惯了,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便去找徐唐麻烦。没想到,中途遇上了顾南望。两人在小馄饨店里打了轰轰烈烈的一架,他眉间的伤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那之后,秦光就盯上了两人。所以对于两人后续的事情了解不少,这也是为什么,他后面在酒店里,能一下就认出唐白就是那个曾经的徐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c大中,最清楚唐白一系列动向的人了。连带着唐白的那些室友同学,都没他知道的多。这一句话终于引起了顾南望的注意。他深邃的眉眼渐渐笼了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不悦的情绪里。秦光慢慢勾起唇角,果然,顾南望还是很介怀那些事啊。他那时候因为这件事,一直无法释怀,自然便盯着顾南望和徐唐不放。徐唐大概是内心有愧,一直暗搓搓跟着顾南望,想要弥补些什么。但每一次,都会被顾南望用极冷淡的态度赶走。那样子,显然是很不喜欢徐唐的。顾南望之前一定是不知道这些过去的事,所以才会被这个叫唐白的徐唐迷住了。现在知道真相了,自然就会清醒过来。顾南望的手依旧搭在唐白肩上,他看着秦光,用一种特别理所当然的语气道:这和唐白有什么关系,和我打架,害我错过保研和优秀毕业生荣誉的人,不正是你么?秦光:顾南望不再搭理一脸不置信,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要炸起来的秦光,先走到厉珩面前。抱歉,之前唐白可能拒绝的不够明确,让你误会了什么。那我现在就说明白些,他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目前没有接受其他人的打算,以后顾南望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字强调,也、不、会、考、虑。厉珩一下子受刺激太过,脸色铁青。他的目光越过顾南望,定在唐白脸上,咬着牙道:唐白,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如果最后,顾南望放弃了你,你会不会后悔曾经一点都没给过我机会?唐白从顾南望出现到现在,神经一直都崩的紧紧的。即便是顾南望的态度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甚至还表现得站在他这边。但他还是没能从那种紧绷中出来。心脏也一直处在一种高速跳动的状态中。脑中,也反复跳跃出现过往那些与顾南望相处的画面。这会儿听到自己被点名,唐白猛地收住回忆。对上厉珩带着太多情绪的眼神,唐白心底猛地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来。他一直都不讨厌厉珩。哪怕后来,厉珩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甚至于今天秦光会找上来,说不定也是因为厉珩的缘故。他也没有讨厌厉珩。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某种层面上,是类似的。也只是某种层面。但这也够了。唐白看着厉珩的眼睛,真诚道: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之前对厉珩说过很多次,也都没起过什么作用。只是这个时间点上,他能想到的,还是只有这三个字。这也是对厉珩那个问题最好的回答。厉珩突然笑了起来。他连着摇了好几下头:明明一直是我逼着你的,现在还要你来道歉,我这算什么?他说着,目光动了下,移到顾南望脸,张了张口,看起来像是要说什么。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放弃了。然后用一种特别颓然的姿态,转身走了出去。因为刚才秦光过于激动的话语,这一处周围围上来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个是认识厉珩的。见他如此,他们纷纷上前来,看样子是想要问厉珩到底怎么回事。厉珩垂着头,挤身出去:走吧。完全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至此,他已经彻底明白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唐白喜欢了谁,而是唐白从头到尾,心里头都没有他。一旦接受了这一点,心头那种不甘,就淡了很多。厉珩走开后,旋涡中心就剩下了秦光,顾南望和唐白三人。顾南望看了眼周围的人,眉心皱了一下,然后走到秦光面前。鉴于人多,他声音压的很低:冤有头债有主,你这道疤,是我弄出来了,你应该来找我。顾南望个子很高,平日里目光下压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配上冷冽的眉眼,低沉的语气,那种压着人的气势几乎能让人呼吸不畅。秦光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别经年,他明显感觉到,眼前的男人远比当年更难以应付。当年他有帮手在旁,也没有在这人身上讨到好处,更何况现在只身一人?周边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一处显然也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地方了。尤其,秦光是新娘本家人,更不好在人家大好事的时候搞些什么。而且,顾南望似乎完全不介意过往,这让他多少也没底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光立刻放弃掉原先的打算,决定之后再从长计议。才开溜了两三步,身后传来顾南望的声音: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带着强调的意味。秦光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顾南望撩起眼皮,给了他一个眼神,淡声道:唐白是我的人,他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这么说够明白了么?秦光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你顾南望已走回唐白旁边,抓起他的手:走了,回家。他这一下力气很大。唐白直接被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他还陷在那种复杂而又茫然的思绪中。曾经担心过的一切,已全部赤.裸地摊开在顾南望面前。顾南望的态度让他难以明白,但看起来没那么生气。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希望?眼看周边的人都在看自己,唐白咬了下唇,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要去和詹奕辰打个招呼再走。秦光会说的。擦肩而过的时候,顾南望极冷的视线瞥向秦光:对么?秦光咬咬牙:走了也好,免得我看着你们恶心。顾南望挑了下眉,没再说什么,只紧紧拉着唐白往外走去。两个男人拉着手,而且是那么存在感十足的男人,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他们刚才在那还和旁人发生了一些争执。对于旁人的目光,顾南望仿似没看到般,甚至在经过人多的位置时,长指一根根插入到唐白的指缝中。唐白的手僵硬了几秒。很快,便软下来,由着他的动作,变成了十指交缠。·顾南望的车停的不远。但管理员就在车附近,所以到达停车场后,顾南望直接开门上车,点火。然后,用眼神示意唐白上车。两分钟后,车已开出停车场,驶入车道中。车内没有开音乐,耳朵中捕捉到的,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外,还有车外的嘈杂声。唐白胸口发闷。他觉得自己不能干坐着,应该说些什么。这会儿坐着,静下来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所有。唐白猛地反应过来,刚才顾南望的态度,不光没有生气,而且表现超棒。好到他完全抓不准对方的心情到底如何。也不确定眼下的平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唐白不敢去看顾南望的侧脸。他垂着头,打好草稿的话在喉头上去又下来,最后只闷声道:对不起。又道歉?顾南望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唐白只感觉自己心跳又快了一些。心底里的那股茫然无措更浓了。他向来嘴拙,面对着顾南望时候更甚。唐白浓密的眼睫颤了好几下,嘴角分分合合,始终没有声息。直等到好几个红灯过去,他才像是找回了说话的能力般:因为我骗了你,我一直都没有把之前的事情和你说明白。这不很正常么?顾南望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唐白渐渐睁大了眼睛。我记得你那时候和我接触也不算多,后来重新遇上了,认为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就没有说。再者顾南望顿了一下,眉头微拧,似在回忆什么,那时候的你确实没有现在这么夺目,人都会趋向于将一些不好的过往抛之脑后,这也很正常。唐白哑然。顾南望说的很合情合理,甚至将他的所有动机都解释的很清楚。如果他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那么今天的事情会就这么过去。他说不定可以继续和顾南望维持这种关系,一直这么过下去。但是不行。因为事实其实不止这些。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他不把话说明白,那么接下来的无数个日子里。只要顾南望对他好,对他温柔,他就会更深地陷入那种深渊里。因为他不坦诚。连自己的爱人,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人,都欺骗。车内略显逼仄的空间,使得唐白呼吸有些急促。随之而来的,是大脑的短暂失去控制,紧接着,情绪也开始翻涌起来。不正常,我就是故意的。顾南望突然打断了他:回家再说。唐白高昂的情绪因为他这么一句,戛然而止。顾南望敲了敲方向盘:我现在在开车。言下之意,眼下并非什么适合谈话的时机。更不适合说什么激动的话。唐白紧绷的脊背一下子松懈下来。他靠在椅背上,浓长的眼睫垂下,在眼下留下一道看起来十分憔悴的阴影。唐白慢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思绪中,眉宇紧紧凝在一起,并未发觉,整段路程中,顾南望转过头来,看了他很多回。接下来,车入小区,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再接着,出电梯,开门。唐白几乎是机械式地做完这些,直到他走到家中,然后嘭地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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