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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ABO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40(1 / 1)

秘书从未见过高契合度的alpha和omega,连连嘀咕。陆秋远抬眼,面色是藏在暴雨后的厌恶:“无法自我消除?”也是在今天,陆秋远才被告知——灵魂伴侣之间,在彼此信息素爆发的一刹那,都无需进入身体成结,只要咬上一口腺体,就能完成最终标记。这是他的专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陆秋远的一双手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他明白,这是刘冬彦故意的。陆秋远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齿尖颤抖,语气强忍着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不能被刘冬彦得逞。“你是分两辆车送医院的对吗?”“是的。”“刘冬彦呢?”秘书反应过来是那个omega,立刻回答:“在隔壁楼。夫人您放心,都打点过了,没有媒体,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谁标记了。”“把停车场的监控删了,花钱封住见证者的嘴。”陆秋远停顿了一下,“现在就将刘冬彦转去别的医院,然后给他安排去标记手术。”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知道更不更,看今晚能写多少存稿吧。一下子把存稿都放出来,我怕后面三次元一有事就容易断更。有节奏地更新会好些。陆泽安的爱情故事很甜,但和主剧情没什么必要联系,之后会单独安排番外。第97章当晚,陆秋远守在顾黔明床边,彻夜未眠。他的脑中不断地浮现出八年前晚宴的那一幕,和现在一样,他寸步难靠近顾黔明,较低的契合度将他拒之门外。陆秋远的眼泪默默地滑到了下巴处,他想握一握顾黔明的手,却怕弄疼了顾黔明。孤身坐着的他想起自己早产的那一天,惊雷轰隆,他被顾黔明狠狠推开,连心都是空洞的。在那之后,他被这个噩梦纠缠,患上了轻微的产后抑郁,是顾黔明陪着他走出来,是顾黔明一遍遍地承诺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是顾黔明许下了对这份婚姻忠诚的承诺。可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刘冬彦的出现,就像是终于恢复平静的湖面上,又被丢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水花四溅。陆秋远胡乱地抹着脸,三十几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黔明,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病床上的顾黔明听到他的哭音后,似乎清醒了半分,也似是没清醒,他木讷望向陆秋远。第二天早上,顾黔明的一切指标恢复了正常。这一晚上的折腾让他十分虚弱,在回想起昨天的情景后,顾黔明哑然,他说不清是愧疚还是自责,下意识地避开了陆秋远的视线,被契合度控制的他没有资格再去承诺一些虚无的东西,顾黔明安静地闭上眼睛,悲观溢满了他的心头。昨天是陆秋远的生日,他居然送了这样一份“礼物”。沉默是匕首,在两人心上割开了血淋淋的伤口。陆秋远默默地起身,从柜子上的保温壶中,倒出了一碗热粥。粥碗很烫,陆秋远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你手伤着,我喂你吧。”顾黔明没说话,也没动,他的眼眶红的要命。“你要吃点东西的。”陆秋远眼睛红肿,态度倒和个没事人一样,温温和和地递过去一勺粥,主动说,“就算是我,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可能也做得不会很好……”他越说越牵强,说到最后,他说不下去了。他是优质的omega,除非是接近95%的契合度,否则不会令他失去所有的意识。而顾黔明却是个普通的alpha,和大多数别的alpha一样,容易为契合度所臣服。但那些alpha遇不到契合度如此高的灵魂伴侣。所以,顾黔明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除此之外,陆秋远也明白还有催qing剂的影响。顾黔明下唇的伤疤鲜红,有铁锈味:“对不起。”陆秋远放下粥碗,自顾自笑了笑,挺难看的:“那个标记需要做手术才能去掉,你们契合度太高了,不是一般的标记。但医生说刘冬彦身体不好,要晚几天。”话罢,他不动声色地抹了抹眼睛。顾远琛微微启唇,艰难地出声:“秋远,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说对不起。”这样显得自己好可怜。可除此之外,顾黔明还能说什么?该承诺的,该说的,他上次就说过了,他根本没做到。如今再说一遍,又有什么意义?顾黔明口中干涩,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陆秋远紧接着开口:“黔明,我知道你是不得已,可我就是……”就是心里好难过,契合度像极了一把无形的枷锁,它禁锢的不止是顾黔明,还有陆秋远。他不断地疑惑着,甚至到了最后,他开始质疑自己,当年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契合度这么低,也敢固执地和对方结婚?他也觉得困惑,觉得倒霉,所有人几乎一生都遇不到高契合度的灵魂伴侣,偏偏顾黔明就遇到了。陆秋远控制不住自己,越想越乱,这种胡思乱想使得他慌乱地呼气,痛苦地咽下一段窒息的回忆,他抬眼,氤氲之下,他看到顾黔明握住了他的手。隔着纱布,顾黔明的掌心难以握紧。“等他去除标记后。我们花点时间,整理一下,一起去国外好吗?”顾黔明开口,发现自己很难发出一点像样的声音来。“……公司怎么办?”“会有点不方便,但没关系的。”顾黔明说的很轻,话语落到了尘埃里。他在试图挽救,试图弥补,试图做很多事情。可这些做法到底有没有用,他自己也不清楚。顾黔明也是乱了的。陆秋远抿紧了嘴,眼泪滚烫,现实的无奈要把他逼死了。他的alpha,标记了别的omega,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了。“秋远,不要哭。”顾黔明看到陆秋远的眼泪,心脏抽痛,他伸手抱紧了陆秋远,嘴笨地说,“不要哭了。”“你是我的alpha,是我的!”陆秋远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在他这两句简简单单的安慰中,崩溃般地哭出声来,“你怎么可以标记别人,你不可以的……我讨厌契合度,我讨厌死了……”顾黔明笨拙地拍着陆秋远的背,重复地,一下又一下。…………刘冬彦被强制停止**后,一直很虚弱。这种情况下,刘冬彦无法接受去标记手术,他必须在医院先休养一段时间。顾黔明的身体素质较好,先一步出了院。当时的顾远琛正好去参加了一个外语训练营,时机凑巧地不在家。每到夜晚,偌大的别墅中,只有陆秋远和顾黔明两个人。这本是一个相处的好时机,然而顾黔明从那天起,不知怎么的,经常走神,也时常心不在焉,陆秋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也难以启齿。于是,陆秋远找了几本书,总在睡前念给顾黔明听。因为医生说顾黔明需要多休息,多放松,他就让顾黔明靠在他的大腿上,读一些诗给他听。陆秋远的音色温和,像是秋天落下的一片树叶。陆秋远是在等,是在熬,他在等刘冬彦被洗掉标记的那一天,在等他们处理好一切出国的那一天。他想守住这个家。…………然而,在某一天的深夜,陆秋远做了一个噩梦。他满头大汗地惊醒,窗外是一场暴雨连绵,惊雷闪过,同八年前一样。他大口喘息,梦中的顾黔明离开了他,走到了刘冬彦的身边。陆秋远茫然地起身,左手边一片冰凉,顾黔明真的不在房中。陆秋远咽下一口唾沫,赤脚着地,无声地走到了客厅。他看到一盏幽暗的小灯旁,顾黔明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落地窗外的雷雨,一声不吭。“黔明?”陆秋远沙哑地出声。顾黔明慢慢地看向他,迟疑着说:“你也醒了?”陆秋远走过去,打开了明亮的灯,他看到顾黔明一脸悲伤,泪流满面。“你怎么了?”陆秋远心中生出一丝寒意,口齿不清地发音。他走近了,伸手扶住顾黔明的脸庞,泪水还是温热的。因为顾黔明的悲伤,他身上的松柏信息素也变得令人难受起来。陆秋远慌乱地轻触他的脸,想要抹掉他的眼泪,可不管怎么抹,顾黔明的泪水却总也止不住,从温热到滚烫,灼伤的何止是陆秋远的手。“为什么哭?”“……”“你为什么要哭啊!”陆秋远失声喊道,非要问出一个结果来。这半个月以来,顾黔明脑子里开始混乱,他总在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总是能听到哭声,潜意识里,有人在影响他、折磨他。陆秋远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一个字都不敢提。陆秋远就是执拗地在熬,在等。一道惊雷闪过,轰隆隆地劈开了半边的天。顾黔明突然说:“我总是听到他的哭声!”轰隆隆——顾黔明望着窗外的闪电,嘶哑地,混乱地:“他的哭声总在我脑子里,我好难受……“我不明白我是怎么了……“我一听到他的哭声,整颗心就好像被人捏紧了拽着,疼的要命,眼泪也不受控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秋远,我这样、这样真的好奇怪……”轰隆隆——“就好像,他要把我的撕裂了,他一直在哭,我可以感受的到……我为什么可以感受的到?!”夏日的雷雨,大概是劈开了陆秋远的心。顾黔明抬起头,满面泪痕,他好像要崩溃了,踩在一根紧绷的弦上。随时都会掉下去。他慢慢地跪到了地上,从不哭泣的他,绝望地失声痛哭。压在身体里的东西陌生,它在吞噬自己。无法说出口,无法言语,当一字出口时,它是崩塌的山泥,咆哮的洪水,倾覆了所有。顾黔明想给陆秋远一份爱,他想给陆秋远一个完美的家庭,却在最终发现,自己面对契合度这种东西时,是多么弱小和无助。他接纳着陆秋远的爱,又始终无法给予陆秋远想要的一个安宁。他身负枷锁,命运的嘲弄偏偏选上了他。是晦气,是厌恶!他痛恨自己,也恶心契合度和信息素对他的掌控。“秋远,对不起。”可陆秋远说过了,他不喜欢听对不起,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契合度高达85%的alpha与omega之间,一旦完成标记,就会在情绪与信息素上都产生联动,也可以在精神上牵绊彼此,这是普通伴侣标记后所达不到的程度。所以要去除标记,强行断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会很大程度地伤害到彼此,严重的也许会患上精神疾病。顾黔明的主治医生不建议他们强行让刘冬彦去除标记:“这不是一般的标记关系,若非出于那位omega自愿,打从心底的放下。否则,强行去除,等于要了他的命。最重要的是,他的喜怒哀乐,会很大概率影响到顾先生的精神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阵子顾黔明脑中会一直有哭声。是刘冬彦在挣扎,他不愿意去除标记,他要磨死陆秋远和顾黔明。陆秋远安静地听着,面目麻木得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那要怎么办?”“停止一方的信息素,可以摘除他的腺体。但是陆先生,经过检查,我们发现他的体质不适合换腺体,所以摘除的话,也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陆秋远动了一下唇,不死心地问:“还有呢,还有什么办法?”医生思来想去,最终叹气:“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会遇到灵魂伴侣。大多数人的契合度,最高也就百分之七十几,根本不会有这种困扰……”言外之意,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最好的。因为85%以上的契合度,素来就是千载难逢的缘分,命运巧妙的玩弄,没有人能够拒绝它。…………陆秋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失落而归。事后,顾黔明自己去见了医生:“之前,我照着你的医嘱,服用了八年的抑制剂。这让我在面对刘冬彦时,找回了自己的一丝理智。”信息素的消失,等于扼杀了契合度。“你其实是有办法的,对吗?”顾黔明枯瘦了许多。医生为难地回答:“顾先生,陆先生不会愿意你用这个办法。”“我要知道。”顾黔明道,“请告诉我。”他很坚持,医生无奈,只好说:“alpha没有腺体,要想在不受对方影响的情况下,阻断两人之间的关联。就必须靠药物来逐渐消除自己身体中的信息素,不仅要吃抑制剂,还要打信息素休眠针。”这些东西,在未来都会产生一定的副作用,逐渐吞噬顾黔明的健康,要是副作用引发的较大,严重点的甚至会有几率缩短寿命。可这个副作用,比起契合度的影响来说又好些,至少不会精神失常,疯疯癫癫过一生。医生继续道:“这是一场持久战,需要长久的时间才能去除你身体中所有的信息素产生源。但信息素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不能缺少它。如果陆先生知道了,一定不会……”“那就不要告诉秋远。”顾黔明打断他,“我今天就能打第一针吗?如果我要加大剂量,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会即刻有效吗?”医生神情复杂地看着顾黔明,发现他这阵子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从心底厌恶这份契合度的压力,宛如一根断梁,砸的人恍恍惚惚,精神萎靡。…………这是一段苦涩的回忆,连做梦碰到一丝边角都会被苦到干呕。对顾黔明是如此,对陆秋远更是如此。如今陆秋远49岁,眼角早就有了细细的纹路。他向来注重养生,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但身体中堆积下来的失望还是让他步入一个苍老的阶段。他把车停在了江边吹风,手里是一杯咖啡,用来醒神的。江的对岸是一片灯火通明。夜景如画,但比起当年在二十七楼那间公寓里看到的,仍要逊色许多。可陆秋远没有再去过那间公寓了。从那以后,陆秋远厌烦过生日,也讨厌收礼物。他总是迁怒着很多事情。半小时后,陆秋远提着一只白色的袋子走进顾远琛的别墅。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顾远琛还没回来,但茶几上放着三杯喝了一半的草莓奶昔,是小陈送来的。陆泽安和陈曳正在带着季幕打牌。“陆叔叔。”季幕第一个喊道,“您吃饭了吗?”“在办公室吃过了。”他把水果放到桌上,是几盒新鲜的草莓,“你夏辰叔今天去摘草莓了,送了几盒过来。”陆泽安竖起耳朵:“我爸每次和我父亲出去玩儿都不带我。”陆秋远失笑:“要是带你过去,他们的约会就不叫约会了。”陈曳拘谨地和陆秋远打了个招呼,陆秋远定睛一瞧:“你是陈曳吧?”“您认识我?”“小幕最玩得来的朋友就你和安安。”他好歹是个长辈,看到他们打牌的精神样儿,忍不住叮嘱,“小幕现在要注意休息,你们别玩太久了。我去厨房榨果汁给你们。”“远叔你别忙乎了,我们也差不多得回家了。”陆泽安颇有责任心地开车把陈曳也送了回去。第98章季幕今天心情很好,嘴角向上抿起。陆秋远洗了一盘草莓出来,笑着说:“你这么爱吃草莓,宝宝该不会是草莓信息素吧?”“草莓信息素的alpha?”季幕咬了一口草莓,被甜到心窝里。季幕不敢用力碰它,每次都是轻轻地抚住,他感受到孩子在里面动了一下,目光里透出温暖的光:“最近挺不听话的。”孩子抗议地又动了一下。“陆叔叔,我觉得它听得懂我说话。”季幕笑得很开心,和刚来别墅时,完全两种心态。陆秋远放心地抿起嘴角:“你这么聪明,你的宝宝当然也聪明。”季幕大方地接受了夸奖,不忘说道:“哥哥也很聪明。”话音刚落,顾远琛就回来了。陆秋远率先问道:“怎么这么晚,加班了吗?”顾远琛听到陆秋远的声音,抬头,怔了怔。陆秋远迎上前去,一脸困惑:“怎么了,看到我跟看到鬼似的?”“没什么。”顾远琛欲言又止,进屋第一件事就是问季幕,“你喝的是半糖的那杯吧?”他指的草莓奶昔。季幕也是欲言又止,他想喝全糖的,就和陈曳换了。“季幕?”“我可能喝错了。”季幕面不改色地说。对于季幕不戒糖的行为,顾远琛想说上几句,又在话到嘴边的时候,生生咽下,最后转变为一句“那下次不要喝错了,你现在不能吃太甜的。”一旁的陆秋远:“……”真是毫无原则啊。陆秋远不想当他们的电灯泡,送完草莓就打算回去。他走的时候,顾远琛正好去冲澡,季幕送他到门口。陆秋远催促季幕进去歇着,自己人都走到车旁了,后头张嫂唤了两声。她捧着一盒卤牛肉跟上来:“先生,把这个带去吧。哎,你和我们一起住这儿多好啊。”陆秋远收下了卤牛肉:“我最近心情不好,住这怕影响小幕。”“先生,您这次是铁了心要和顾总离了?”“当年不就是铁了心,结果没离成吗?”陆秋远和张嫂认识这么多年,和一家人一样,无话不说。张嫂叹气:“那顾总怎么说呀?”“这么多年了,我对他不理不睬,他大概也不想继续了。”顾家的事业已经稳定,顾黔明的父母也都过世,陆秋远觉得顾黔明大抵也不再需要自己。“陆老爷和陆夫人呢?”“一如既往地说不通。”陆秋远对自己的父母甚是无奈,可一想到当年,是他自己执意要和顾黔明结婚的。最初的婚约者,其实是陆秋远的妹妹。只因妹妹的不喜欢不愿意,给了陆秋远一个机会。他傻傻地踏了进来,以为是成全了自己,没想到却是辜负了自己。“反正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他拍了拍张嫂的胳膊,“没事的,不用太担心我。”他要离婚,父母是最难的一关。陆秋远孝顺,陆老爷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他总得婉和点。别墅内,季幕看着冲完澡后正在吃牛肉面的顾远琛,递过去一碟腌萝卜。“我之后想去找安哥玩。”顾远琛一口面顿在嘴里。季幕连忙说:“张嫂说我没有自身的信息素,之前也出过一次问题,所以最好是别离开有你信息素的别墅。但是安哥说,他在家里弄了个玻璃花园,还有秋千……”顾远琛心想:陆泽安还挺能折腾。“我没玩过秋千,也对玻璃花园有点好奇,你能不能在周末抽一天时间陪我过去?不用很久,过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的。”他说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谁的童年还没玩过几次秋千?但季幕小时候住的地方没有,之后去了季家,艰难的日子就开始了,所以也没去过公园之类的地方玩耍。眼见着季幕的态度一点点地转变,还主动询问要不要一起出去,顾远琛受宠若惊。他嘴里的面还没咽下,又急着讲话,差点呛着,连忙拿起水杯猛灌了两口水。“季幕,现在……咳,现在还不是出门的时候。”季幕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太过了,毕竟顾远琛这段时间要忙于工作,之前已经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顾远琛的拒绝,坦然地点头:“嗯,那我下次再去吧。”“季幕,我不是不愿意陪你去。”“我知道,我没有误会你什么。等之后我身体好些了,自己去就行。”季幕不会责怪顾远琛,秋千什么时候都在,但很多工作耽误不得。季幕捧起水杯,喝了一口,安安静静地坐着。顾远琛放下手里的筷子:“还记得我今天刚出门时,和你说的吗?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怎么了?”顾远琛严肃道:“那个季沐失踪了,他没有回h国,眼下很有可能还在c国。”季幕捏着水杯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所以,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接下去你还是不能离开别墅。去医院检查时,我会陪同,也会带保镖。”顾远琛这一个月让不少人去调查过,没有季沐去别国的记录,也没有任何他的足迹,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袁立玫花了大心思,将季沐藏得很好,应该是害怕顾远琛他们会找到季沐,伤害到他。但季沐和袁立玫从本质上来说,是相似的。韩森的担忧不无道理,谁都不知道季沐是会一直躲下去,还是会突然出现伤害到季幕。“季幕,一直在别墅闷着是很委屈你——”“不委屈!”季幕急忙说,“你们都对我很好,今天安哥和陈曳来找我玩,我也很开心。”听到季幕这么说,顾远琛心中放松了点:“我会尽快找到他。”“季沐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他能这样安全地躲在c国,少不了袁立玫的尽心安排。她藏人,你们很难找到的。”季幕也没想到袁立玫会选择把季沐留在c国,照理说,c国才是对季沐而言最危险的地方。季幕暗沉下眸色:“我原本以为,她就算不带季沐回h国,也会把季沐送去别的国家。”“应该是想等风头过了,再换个身份出去。”顾远琛回道。“袁立玫恐怕给他准备了很大一笔钱,毕竟他得不到我的腺体,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找一个新的腺体换上。医院正规的腺体移植,他是等不到了。”季幕想到一点,“c国比较严,但h国在这一块略微宽松,可以让森叔多注意一下h国腺体买卖的黑市。”符合季沐条件的腺体不多,一旦有了目标,应该会好找许多。顾远琛迟疑地说:“可h国的黑市,森叔不一定眼耳都通。警方介入的话,反而会对森叔不利。”韩森的势力没那么大,实力也没那么厚。不然,他也不会被季家压了这么多年。再者,黑市条条道道的规矩多,韩森绝对不能让警方介入。“季沐需要一个腺体,袁立玫一定会帮他解决。”季幕太了解袁立玫母子的性格,心中就害怕,“而时间拖得越久,季沐的身份就会换得越彻底,会找不到他的。”“好,我会找点关系去注意着。”顾远琛看到季幕额角的碎发微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别担心,别墅里很安全。”季幕颔首,因为季沐失踪这件事儿,他心里十分不安,却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愧疚道:“我一直麻烦你们,如果之后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季幕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把自己之前斩钉截铁说要离开的话忘得一干二净。顾远琛抓到了这个细节,心中雀跃,面上却是故作沉稳,他稍稍捏了捏季幕的手:“我现在就有一件事要你做。”“是什么?”季幕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顾远琛笑道:“我想你每天多开心一点,多笑一点,就和今天一样。”季幕怔怔,琥珀色的眸子里泛起一阵涟漪,顾远琛的笑容太好看了。顾远琛说:“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森叔也一样。不要给自己莫名的压力,今天你和泽安他们玩了一天,要早点休息。”“好。”季幕软下了音线,“你也早点休息,今天很忙吧,还加班了。”“不是加班。”顾远琛回答,“父亲找我谈了些事情。”“顾伯父身体好些了吗?”“今天看着没什么异常,但因为爸爸决定离婚,他心情不是太好。”季幕近段时间把陆秋远的失落都看在眼里,不太明白:“我觉得陆叔叔对顾伯父其实没有那么不喜欢,既然顾伯父也不想离婚,那为什么还要离?”“……”“抱歉,我不是要讨论你家里的事情——”“季幕,”顾远琛立刻道,“不论你是如何想的,但对我来说,你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季幕心里蓦地酥麻起来,怪不自在的。他的耳后不自觉地微红,轻轻地想**手来掩饰自己的慌乱,顾远琛却没有放开,还是紧握着。他没打算瞒着季幕。“我父亲以前被迫标记了一个omega,那个omega至今不愿意去掉标记。”季幕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原本以为顾黔明不会是那种喜欢在外养小三的人。这样一来,他反而心疼起陆秋远了。明明知道自己的alpha在外面有了别人,还要强行维持一场婚姻那么多年……只见顾远琛低下头来:“你也觉得很可笑对吧?其实,我爸他……以前生过病,心理上的病。他整宿地不睡觉,就坐在客厅里等我父亲,可那段时间我父亲像是消失了,他没有回来。”顾远琛松了手,抹了一把脸。季幕犹豫片刻,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胳膊上,小小地抚了下,嘴笨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在此刻,季幕只能做一个倾听者。“以前,我总是以为他是忙于工作。谁知道他不回家的起因,却是另一个omega。”可是——“当我气得想质问他时,他又告诉我……当时爸和他的状况都很不好,让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是互相折磨。所以外公两边都安排了心理医生,强制性地让他们分居一阵子,结果我爸因为精神的问题,潜意识地觉得父亲还在家中。”“那顾伯父,他……”“父亲没去找那个omega,他甚至为了摆脱对方,用药物逐渐消除了自身的信息素。近期他频繁住院就是因为出现了后遗症。这些年来,父亲一次都没见过那个omega。”季幕不理解:“顾家这么有钱,完全可以强制去掉那个omega的标记。”顾远琛摇头:“父亲和那个omega的契合度很高。你也许不知道,这种标记一旦咬下,很难再去除了。他们无法让那个omega强行洗标记,这会害死对方,也会毁了父亲。可这个标记,是爸难愈的心病。”——顾黔明就是个愣子,眼见着在自己身边因为这个标记不断受伤,情绪逐渐失控崩溃的陆秋远。他在绝望之中,也在陆家父母的强制要求下,答应了暂时和陆秋远分居。陆秋远也答应了,却又似乎没答应,他表达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他面上平静,心里却乱的要命。即使他没被契合度牵制,可他的痛苦一点都不比顾黔明少。…………顾远琛记得很清楚,在他八岁那年,他参加了一个短暂的外语夏令营。等他回家后,家中空荡荡的,爸爸也不在,父亲也不在。张嫂匆匆过来,主动说谎:“少爷回来啦?先生去陆家了,过几天就回。顾总他这几天忙,出差了。”“那我也去外公家!”顾远琛高兴道。张嫂却拦住了他,紧紧地拉住顾远琛的手,伤心道:“少爷,先生心情不好,您不要去了,好不好呀?”顾远琛也才上小学一年级,一张圆脸耷拉下来,委屈地说:“好吧……”于是,他在家中一个人住了好几天,寂寞的他不论怎么打陆秋远的电话,陆秋远都没接,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omega——刘冬彦所赐。就在顾远琛结束夏令营回家的前一天,顾黔明派自己的秘书去见了刘冬彦。让刘冬彦去除标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愿意心甘情愿地去除标记。病房中,刘冬彦受到顾黔明精神状况的影响,他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秘书满脸嫌弃站到他床前,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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