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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督给我当夫君》TXT全集下载_12(1 / 1)

陆铭从怀中掏出张帕子, 当着光华与谢璟言的面, 径自执起了沈婉柔的手,轻轻地用锦帕将那纤纤十指一一细致擦拭而过,旁若无人地垂首看向怀中女子:“别脏了念念的手。方才那一下, 打痛了罢?”被他人,尤其是兄长,看见了自己被旁的男子强搂在怀的情形,沈婉柔心中羞愤委屈得不行,面上难堪,却怎样也不愿在那谢璟言面前落泪,可眼下猛一听到兄长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话,那泪便抑制不住地在眼眶中泛滥,她一扭头便埋进了身后男子的怀中,闷声答是。陆铭便徐徐轻抚着身前小丫头的后背:“无事了。兄长自会给念念一个交代。”说罢,直直看住了谢璟言的双眸:“谢世子,春日里天干物燥,你可得好好当心着,别引火上了身。”那菲薄双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是淬了雪山之上的千年寒冰。却说这桃林外缘,因着光华公主方才那一鞭子弄出的响声,惊扰了好些不远处玩得正欢的少爷小姐,已纷纷有生人自那凉亭处寻来一探究竟。陆铭这头话音将将落下,便听见叶皓轩在不远处大声囔着:“可是发生了何事?”随着一点点走进这众人包围的中心,扫了眼谢璟言臂上的伤,再一看缩在陆铭怀中不肯抬头的沈婉柔,叶皓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只觉一团火倏地便在胸口处灼灼燃起,他急急走向了那不肯露出脸来的少女,到了近前,不自觉地伸出手便想拉过她的手腕问个清楚。却被陆铭一拂手挡下了。这样极具占有和保护意味的姿态,让他有些讶然地与之对视。“呵。”一声满是嘲讽的嗤笑不合时宜地响起,自刚刚起便一直沉默着的谢璟言突然满脸戏谑地笑了,“我还当二位是有多正人君子,仗义勇为,现下看来不过是觊觎我的未婚妻子罢了。”“不错,叶某是倾心于沈姑娘。”叶皓轩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只不过有一点谢世子怕是说错了,叶某怎记得,世子现如今的未婚妻乃安阳县主是也?”“想必谢世子你是贵人多忘事了。”叶皓轩面上仍旧带笑,眸中的温度却是冷的,“世子的身后即是长兴侯府,今日所行的无礼之举,便是长兴侯府一贯的家风么?”谢璟言听后脸色一沉:“侯府的家事就不劳叶公子费心了。”语毕,复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背对着她的娇小女子,便抬脚离了此处。今晚突生的事端着实是精彩绝伦,这才子佳人恩恩怨怨的戏码向来是看客们最有兴致的一类,围观的众人津津有味看了许久,如今眼见着这场戏的主角都退了场,遂也三三两两结伴离去。不消一刻,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桃林现下便只剩了叶皓轩,光华公主,与陆铭沈婉柔四人。察觉到怀中的小姑娘似是冷得有些发抖,陆铭更加拥紧了她,向着另外两人道:“夜里风大,我们先行一步。”说完,遂领着沈婉柔向叶府正门而去。叶皓轩见状,冲一旁的光华公主告了声辞,便也转身欲行。“等一等。”他的动作被身后女子所打断,“你,果真倾心于婉柔么?”光华问出这句话的一瞬,便死死攥住了掌心,一股莫大的紧张在她体内迅速膨胀,她一错不错盯住他的背影,眼睛里是从未展现给他看过的柔软。“嗯。”叶皓轩难得用这样认真的口吻同她讲话,却是在与她说着另外一个女人,“她是个好姑娘。”那股在她体内放肆疯长的紧张与期待霎时便凋谢枯萎,她捏了捏握紧的右拳,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稳:“婉柔的确是个好姑娘,你莫要欺负人家。”又是一阵风从湖面上席卷而来,光华抚了抚双臂,觉得今夜似是格外冷些。陆府马车内。方才因着情绪激动,遂并未在意周遭情形的沈婉柔,如今坐上了车,与陆铭之间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后,终是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这空气中弥漫着的醇厚酒香味。“兄长,你饮酒了?”按这酒香的浓烈程度而言,便是说成酗酒那也是不过分的。“嗯。”陆铭身子后倚在车壁上,右手拇指与中指撑开,以指腹缓缓按压着两侧的太阳穴。沈婉柔见他微蹙着眉似是不适,便倾身凑得近了些:“兄长身上可是难受?”难受,真真是难受。今晚的酒喝得失了方寸,现如今那烈酒的后劲强势地在体内迸发,不仅脑袋晕沉得很,就连神思也不复往日清明。身旁的少女贴近的一瞬,淡淡的馨香便一点点包围了他,这清新气味让他觉得太阳穴的刺痛似是稍稍缓解了些,可随之而来的,胸腔内被这勾人甜香所引起的一簇心火,却愈烧愈旺。那火是邪火,烧得他胸口处一片滚烫,烧得他浑身上下都燥热难耐。她却还在不知危险地傻傻靠近。在她距他不足一尺时,他倏地睁开了眼,一双眸子晦暗难明:“做甚么靠得这样近?”“念念想看看兄长到底如何了?”他点点头,并未接她的话,一伸手便将她揽入怀中,他让她背对着他而坐,从后边严丝合缝地贴上她,这样她就看不见他的神情。她就看不见他眼中的阴鸷,与一些旁的,他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今晚那谢璟言便是这样从后拥住她的,他赶至桃林看见她二人的情形时,只觉怒火横生,眨眼间便像妖物般吞噬了他的心,这笔账,他绝不会就此罢休。眼下他以同样的姿势抱住她,莫名却偏执的,就是想要用自己的体温与气味去遮盖掉别的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为兄头疼得厉害。”他将脸埋入她清凉发间,“念念让为兄抱一会儿,就好了。”这是陆铭第一次抱她,虽然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可沈婉柔依然羞赧得不行,又是紧张又是无措,直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坐在他怀中,连动一下都是不敢的,只懦懦颔首:“念念晓得了。”觉察出身前小姑娘的僵硬,埋于她发间的他闷笑出声,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简单稚嫩得让人怜惜。沈婉柔感受到身后男子胸腔处的震动,那震动传到她后背上便一片酥酥麻麻,她有些不解:“兄长笑什么?”心中的阴霾消散大半,陆铭揉揉她发顶:“别和叶皓轩搅在一起。”顿了顿,他还是加了一句:“我们家念念,须得是最好的儿郎才足矣配得上。”“念念对叶公子没有那些心思的。”她理直气壮。是么?那还替他绣丝绦这样贴身的物件儿!他心中的酸意又有些泛滥,一句我也想要,碍于身为兄长的颜面,终是几次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马车行了一炷香后,终是抵达陆府。沈婉柔先下了车,随后便折身把陆铭给扶了下来。立于车旁的陈禹一见自家主子下来了,立时便上前一步想要搀扶着将其扶进屋。可一双手将将伸出,便被陆铭一把隔开了。陈禹微讶着垂下了头,沈婉柔疑惑出声:“兄长,这是陈禹,你的长随。”可两人试了几次,陆明就是不让除了沈婉柔以外之人碰他。无奈叹息,沈婉柔只能卯足了劲,扛着这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子,慢吞吞地一点点向听潮轩腾挪而去。好容易把人搀进了屋里,她将他扶上了榻,为其脱去长靴,盖好锦被,便转身欲走。“水……”他在身后低低唤道。她扶额,都行至门口了复又调转过身来给他倒水,一点点喂着他喝了。“热。”她便任劳任怨将他的外袍褪去,换了床薄些的锦被来给他盖上。得嘞,他这敢情是把她认成陈禹了,差事吩咐得挺顺口。“陆大人还有什么要差使小妹我做的,尽管说吧。”她双手抱臂,一脸兴味地打趣,倒是不急着走了。作者有话要说:集美们猜猜我们的厂督是不是故意的,哈哈~女二是一个很讨喜的角色,擎天内心是很喜欢女二的~秉持着好人必须拥有美好爱情的原则(个人强迫症哈哈),所以后期也会有咱们面冷心热光华公举的感情线哒~大噶可以期待一下,嘻嘻~第33章 如何能“行”“还未净手擦面。”床上的男子阖着双目一动不动, 活像个大爷似的。果真是一点没和她客气啊, 她莞尔, 吩咐陈禹去外间打了盆水来置于榻旁的圆凳上,便径自坐上了床榻,仔细地挽起了衣袖。陈禹见状, 悄然退出了里屋。拿起铜盆上的巾帕放进水中浸湿,拧干, 她握着巾帕的手一点点贴近了他如玉脸颊, 在将将快要碰上的时候, 却又停下。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五官如雕刻般俊美清雅,却不显女气, 每一处都是恰如其分的好,多一分或是少一分,便都没有此般的霞姿月韵。昏黄烛光柔和了他的眉眼,令他平素周身萦绕着冷峻气场消融不少, 此时的他, 看起来既平和又无害。她呆呆看着, 竟是不自觉地入了痴, 只觉那浓密眼睫下投射出的一片暗影甚是有趣,便胆大地伸出了手拨弄着他纤长的睫毛, 嘴里小声嘟囔:“一个大男人, 睫毛长这样长作甚,倒不如分一些给我。”她没有留意到那瞬间他轻微勾起的唇角,只自顾自地摆弄着。待她惊觉自己竟是因着贪玩而忘记了正经事时, 她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握干了。吐了吐舌,沈婉柔赶紧重又将帕子沾湿,开始细致地为榻上男子擦起了面来。带着水渍的巾帕一点点拂过那水墨画般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其下紧接着的便是他的唇。其实哪有擦面还要擦唇的道理呢,只沈婉柔见着那红唇弧度流畅完美,着实诱人,一时色令智昏,便鬼使神差地将巾帕覆了上去。隔着薄薄一层棉布,她的指尖点在他的唇上。他的唇,原来是这样的触感与温度。摸起来便这般弹滑柔软,若是亲上去……等等!她在想些什么罪恶的画面!懊恼地拍了拍前额,她在心中责怪自己,说好的只是将他视为兄长呢?兄长是宦官,不能生育子嗣的!他们之间不合适!一遍遍地在心底默念着戒条,脑海深处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宦官便注定无法生育吗?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是可以让他们那处起死回生的?这可怕的念头一旦萌生,霎时便将她之前考虑好的种种不可,给强势撕开了一道口子,开始在她的胸臆间恣意发酵。不试一试怎能知道结果,万一成了呢?这般想着,她心中好受许多,遂也不再纠结那些条条框框,只专心致志地给陆铭擦拭着。面上擦完了,她将帕子洗了洗,执起了他的左手,开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细细清理,动作轻柔且舒缓。可怜躺在榻上的陆铭享受着这极致适意的服侍,唯感满腔欣慰,还不知自己心底正连连赞许的小姑娘,眼下小脑袋瓜里不住想的竟然是如何让他回了春。沈婉柔将陆铭的右手也认真擦净后,便预备收了帕子起身。哪知本是被自己牵起右手的男子却突然反手牢牢握住了自己,力道使得将将好,既让她挣脱不开,却也不会弄疼了她。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只轻轻松松一带,她便被拉得瞬时倾下了身,慌乱无措间以掌险险撑在了他枕边两侧。停留在她腕间的那只手松了开,径直向上一把捏住了她的左半边脸颊,陆铭终是含笑出声:“方才玩得可还尽兴?”说着,捏住她娇软脸颊的两指还故作威胁地轻轻向外扯了扯。“兄……兄长……你醒了呀?”她被他这猛然间的袭击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兄长何时醒的?怎的也不和念念说一声……”早些说她就不玩了嘛!这人真是!“我见念念正值兴头上,便没忍心打断你。”他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直直与俯身于他正上方的少女对视,眸中何曾有半点混沌不清?那漆黑瞳仁勾魂摄魄,她年纪小,稚嫩着,又怎会是他的对手?沈婉柔当下便垂了脑袋,不给他瞧自己那张满是红霞的小脸。可他看见了那羞红欲滴的小巧耳尖。不忍再逗弄她,他放开了手,忍住想要揉一揉那娇气的立刻便有些泛红的肌肤的念头,温言道:“没大没小。今日有劳念念为我做这许多了,夜深了,回去好好歇一觉罢。”她乖顺地点头,直起身子又扫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捕捉到了他眸中满满的促狭。恼他将才的捉弄,她突地凑近了他,一双小手齐上阵,对着陆铭那张往日里神圣不可侵犯的俊颜就是一顿揉搓:“叫你欺负我!”过了把早就想过的瘾,沈婉柔见好就收,摸得差不多了,便一收手,招呼也不打一声地小跑着逃走了。陆铭静静地看着那张被她虚虚掩上的门,抬起手触及颊边,终是忍不住地轻笑出声。这丫头。沈婉柔一路小跑着回了嫣然苑,直至进了屋子,还是感觉指尖上依旧残留着他肌肤间的温度,火辣辣的灼烧感,一直烧进她心里。她是真的动心了罢。只觉兄长在她眼中处处都是好的,没有哪一处不是完美的。她只要被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注视着,便无法照常行动,既害羞想要躲避,却又想他能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只看她。所以到底该怎样让兄长“行”呢!她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娃不能没有啊。带着这样的困扰,她沉沉睡去。翌日,前院小厮向嫣然苑送去了封来自叶府的书信,送信人再三嘱托定要将这信件送至沈姑娘手中。初时见着了这信封上的娟秀字迹后,沈婉柔还暗笑那叶皓轩长得一表人才,器宇轩昂的,没成想写出的字却像是姑娘家所著的,可一打开那信件,才发现,这原来是叶家六姑娘,叶文瑛所书。细细密密两页纸,都是在为昨夜府中管控不严,让她受惊一事而赔罪,言辞恳切,字里行间皆是流露出满心的愧疚自责之情。这叶六姑娘竟是个如此亲和明事理的么?虽有些意外,但人家贵女姿态已放得这样低,亲自与她写信致歉,她也理应把礼数做全,回信一封表明宽宥之意才是。却说自那晚陆铭与她夜间遇袭被刺后,沈婉柔便一直跟着齐伯学习医术。如今一些最基本的包扎疗伤,诊脉识药都已掌握熟练后,齐伯遂开始教她难些的,了解后或许对陆铭有所助益的解毒、制毒之法。是日,齐伯将这堂课的医术讲解完毕后,便就着几个难点出声考察端坐桌前的小姑娘。沈婉柔思索过后皆是一一答对了,齐伯一面捋着半白长须,一面甚是欣慰地不住颔首。问题问过,今日的授课便算是结束了。只见那小姑娘不若往常一般大方告辞,反而是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自己近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善解人意的齐伯和蔼道:“沈丫头,你可是还有何不解之处?”既齐伯已然开口问了她,那她就英勇些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便是:“齐伯,婉柔有一事想向您请教。”“说罢。”沈婉柔憋了口气,梗着脖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坦荡自然,语音却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结巴道:“齐伯……婉柔想问您的是,兄长……兄长他还能重变回男人吗……”这最后一句话抛出的一瞬,空气似是都骤然凝固了下来,只见齐伯面上的神情分外精彩,起先是微红,过了会儿红中透着绿,而现下脸色稍稍有些发灰,他沉默着,沈婉柔便也屏气凝神在一旁静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齐伯一气之下将她轰了出去。“咳咳。”静默良久,面色发灰的齐伯终是无奈出声,“小小年纪,问这些作甚!”“齐伯,我这是为兄长的终身幸福考虑!”她这会儿又能说会道了,“兄长如今孑然一身,至亲皆是不在这世上了,若是一辈子都这样度过,年老了也没个子嗣承欢膝下,该多凄凉啊!”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齐大夫被她磨得没了办法,半晌,终是含含糊糊吐露一句,平素多补补身子,好生将养着,剩下的便看天意了。可即便是这样含混不清甚至带着些敷衍意味的一句说辞,却在心中给了沈婉柔莫大的希望与动力,她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每日里好吃好喝的把兄长的身体调理得愈来愈好,她的兄长定会有春回大地的那一天!带着满腔壮志豪情踏出医馆的沈婉柔,一抬眼便见到了候在路边似是已有多时的叶皓轩。“叶公子来此地做什么?”她有些不解地看向正一脸笑意盈盈望着她的俊俏男子。“沈姑娘难道忘了么?在下前日晚于府中桃林处,所说的那席话。”他一步步走近她。“叶公子指的是哪一句?”实在对不住,那晚她光顾着在兄长怀中委屈了,这叶皓轩当时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就没听啊!“在下说的是,我叶皓轩,心慕沈姑娘。”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陆铭(佯怒):好啊!听说你背地里偷偷打我主意?还试图想让我一夜回春??沈婉柔(瑟瑟发抖):没……没……陆铭(邪魅一笑):没事,我行不行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第34章 砥砺前“行”沈婉柔闻言怔了怔, 转瞬却又笑开了:“叶公子又说笑了, 只这样的玩笑话, 以后还是少说为好,若是因此而挡了叶公子的桃花,那岂不是不妙。”叶皓轩一直走到她身前三步处方才站定, 稍稍俯下身,将一张英气逼人的俊颜凑得离她近一些:“沈姑娘便如此不信在下的一片情意?”她垂首, 思索片刻, 再抬头时遂直直看进那双似是永远都盈满着笑意的眼眸:“叶公子说心慕于我, 却又是心慕我何处呢?”“是何时动的心,为何而动心?”沈婉柔问得认真, 步步紧逼。看到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惘然,她便笑了:“叶公子,你还是先好好过问下自己的心,再来问我罢。”说完, 遂径自绕过了叶皓轩, 登上了自家马车。一炷香的时间, 马车由齐大夫所在的医馆抵达陆府。沈婉柔甫一被熙春扶了下来, 身后便突地响起了车轮滚动的辘辘声,且这响声由远及近, 将将在她身后处停下。“沈姑娘。”来人急急跃下马车, 追上了已至正门处的她,“方才是在下的唐突了,还望姑娘莫要介怀。”她转过身看向他, 一字一顿道:“叶公子,婉柔在心中一直将你视为好友,也仅仅只是好友。”“子衿明白。”他扯起唇角,递来一只紫檀木小匣子,“如此,这便当做是身为朋友的我,送给沈姑娘的一点心意罢。”说完,他托着那方木匣,温和却固执地送至她身前,颇有些她若不收,他便会一直举着的意味。无奈叹息,沈婉柔犹豫了几瞬,终是伸出手接了过来。于是骑于马背上刚巧下职回府的陆铭,一转过路口便在自家大门前,正正好撞见了站在一处的两人。沈婉柔背对着他,故他无法窥见其是何神色,但见落日余晖,漫天晚霞中,一娇小婀娜的妙龄女子亭亭立于那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身前,那女子低垂着头,状若娇羞,伸手接过那男子递来的所赠之物,男子见她收下,愈发舒展了眉目。好!很好!陆铭只觉自己坐于马上,单单只是见着了这幅图景,便已将她二人你来我往的一帧帧画面都在脑海里给勾勒全了。她低头做甚么!果真是因着羞涩么?还有,她为何在大庭广众下接他的礼?他二人已背着他走到了如此明目张胆的境地么!此时此刻,潜意识里本是属于自己一人的小丫头,却背着他偷偷做了坏事,还碰巧被他给逮了个正着,陆铭顿感胸口处霎时便蹿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烧得他的肝一阵阵地疼。“在门口杵着做什么?”他一夹马腹,逼近了那还在言笑晏晏的二人。“陆大人今日回来得倒早。”叶皓轩挑了挑眉,向着马背上身着绛红飞鱼服的东厂厂督问候了声。陆铭翻身下马,大步行至沈婉柔身前,将她的身子一下遮掉了大半:“你怎么来了?”“来此地当然是寻沈姑娘了,怎敢来叨扰厂督大人呢。”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善,叶皓轩邪邪一笑,微侧过身向着他身后挡着的纤细少女道,“沈姑娘,在下今日便先告辞了,来日再登门拜访。”眼见着那叶府的马车渐渐驶远,陆铭方才转过脸来定定看着沈婉柔,却就是不主动言语。被他用这样直白的目光注视着,她唯感双颊火辣辣的烫,低下头乖顺地唤了声兄长。“先进门罢。”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与她置气的立场,心口处愈发堵得慌,垂眸扫了眼她抱在怀中的木匣,陆铭抿起唇,佯作不经意地问了句,“这又是送来什么好东西了?”两人进了花厅,在桌边坐下,沈婉柔遂将那紫檀木匣打开来一探究竟。原来是条金钑花孔雀纹霞帔坠子。只见那吊坠做工精巧,花样别致却不显繁琐,浅金色在斜阳中熠熠生辉,她喜欢得不行,刚想伸手去抚触,静置于桌案上的木匣却被对面的男子一把拿起:“这吊坠用色艳俗,样式老气,不衬你。”沈婉柔眼睁睁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诌,有些莫名:“可念念觉得,这首饰甚好呀。”“不过是些凡品罢了,你用不上,为兄替你保管即可。”陆铭一脸不容置喙的坚决,双唇蠕动,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他想说,这坠子是女儿家贴身的物件儿,她戴他送的便好。“那兄长收了叶公子送念念的,可要自掏腰包再送念念一条。”她狡黠一笑,才不做那亏本买卖。见她似是对那吊坠全然没有一丝不舍,他心中倏地便舒畅许多,面上也不自觉弯了眉眼:“都依你。”稍稍扶起了胸口处倾倒的醋坛子,二人接下来进餐时遂分外和谐,然用罢了晚膳,原本每日里都要粘着自家兄长的沈婉柔却突然宣布:“接下来一段时日,念念便不与兄长一道去书房温书了。”他闻言,但觉莫可言说的失落如潮水般涌起,虚虚拢起了掌心,:“为何?”“才不告诉兄长呢!”她嘻嘻笑着,小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得意,“兄长过些时候便知道了!”是么?难不成是与那叶皓轩有关之事?过些时候她要是敢来和他说,恭喜他有妹夫了,他就敢提着刀上叶府去把那叶四给阉了。心中暗道着不能等黄花菜凉的陆铭,面上却依然不显山不露水,只淡淡一笑:“为兄拭目以待。”几日转瞬即过,而陆铭在这几日内横生了两个疑惑:一是,近日用膳时的菜品似是都有些诡异——不是些甲鱼、驴肉、鹿肉、猪肾、猪腰子、牛骨髓,便是些奇奇怪怪的,放入了人参、鹿茸、麝香、老虎鞭的药膳。陆铭很困惑,也不晓得府里的厨子在想些什么,一天到晚给他做这些温肾壮阳的吃食,他看起来到底是有多萎靡不振?最令他痛心的,当属沈婉柔昨晚差人给他送去的一碟蜜丸。他见着那胖滚滚的丸子本还以为这是甚么新鲜的糕点,一尝之下却是一股子药味,再一问送来此物的婢女,方知这盘子药丸唤作“一丹”,由人参和制附子制成。而这“一丹”陆铭翻了医书,只见书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适用于阳|痿|不|举。陆铭:“???”第二个疑惑是,沈婉柔那丫头这几日一有空便缩在房中,神神叨叨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每次问她,她便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这让陆铭感到十分糟心。遂这日晚,两人用完膳后,目送着沈婉柔离去身影的陆铭,自在厅中枯坐了会儿,便也向她的院子行去,查她个措不及防。两人迈进嫣然苑的时间前后隔了有一盏茶,陆铭抬手止住了院前下人的行礼,抬脚跨进院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那近日难以得见的大忙人此时正在院子中央,快乐地跳花绳?花绳在她心中比他还重要吗?跳就算了,还背着他偷偷摸摸地跳,至于么。他有些受伤。已是暮春,惠风和暖。院中少女不过着一身轻薄的缎地绣花百蝶裙,发髻打散,扎成了根乌黑油亮的麻花辫,打破了那中规中矩的死板,反倒显得灵动活泼的紧。只见她眼下正玩得不亦乐乎,随着花绳而快速变换着动作,裙裾翻飞,发辫飞扬。她咧嘴笑着,粲然耀眼,一双翦水秋瞳弯成了一弯月牙,鲜嫩嫩的可爱。他的目光甫一触及她,便再也挪不开了。眼睛有它自己的主张,就像是黏在了那娇俏姑娘的身上,想要把她的每一抹笑都印在脑海中。他知道自己以前从未曾如这般,直愣愣盯着一个姑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可他就是不愿错开自己的视线,哪怕一瞬。沈婉柔玩了好一会儿才惊觉门口处立着的陆铭。看他那模样,当是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想到自己将才的不整仪容皆是落入了门前男子的眼中,她便觉脸上火烧似的,慢腾腾挪到他近前,嗫嚅着唤了声兄长。他一见她这怂包样,胸臆间的那点子失落瞬时便烟消云散:“我看念念这些时日似是格外忙碌,遂想着过来看看你。”因着方才跳得久了,少女现下还在微微喘着气:“兄长这样关心念念,念念开心还来不及呢……不若我们……”话说一半,她却倏然色变,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转身急急向卧房奔去,甚至因为动作太过惊慌,还险些把自己绊倒。沈婉柔一进房内,立时跑向了桌案边,迅速将桌上摆放着的一堆医书,玉石抱起,便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找地方藏匿。无奈没有合适之所,再一看,发觉这高大红木架的顶端倒是挺隐蔽的,遂将怀中之物一件件向上掷去,将将掷完这最后一件,陆铭便进来了。“念念在放置物什?”陆铭缓缓踱到她近前,眼中似笑非笑。“没……没有……”她被抓现形,心虚得狠,“念念是在……在取物件儿呢。”“哦?什么物件儿?这红木架着实是有些高了,不若兄长帮念念来取,可好?”他挨近她,近到她的鼻尖堪堪蹭过他胸口处的衣襟。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陆铭(咆哮):为什么给我吃这么多壮阳补肾的东西?!我看起来很不行吗?!!!沈婉柔(瑟瑟发抖):糟糕!兄长来查房了,赶紧将证据藏藏好~擎天对陆铭说: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哈哈哈哈哈第35章 好像还“行”他身上的冷香在空中溢散着, 缓缓从四周包抄过来, 香味冷冽, 一如他这个人,对她而言有着无法抗拒的引力,每分每秒都在诱惑着她靠近。她本是被他周身的气息所迷了心神, 如今一步步被他逼退至木架前,身后就是那冷硬的木料, 着实已经退无可退, 只觉脑袋又开始晕乎, 神思反复漂浮沉沦。他见她呆呆傻傻地怔愣着,唇角笑意加深, 凑得离她愈发近了些:“那便由我帮念念取来罢。”说着,他已然伸手要向那红木架顶端探去。几乎是整张脸都埋入了他前襟处的丝滑锦缎中,她双颊绯红,却还要勉力维持着清醒, 一把握住他的腕, 她为这大胆的举动而紧张得甚至有些哆嗦:“兄长, 兄长并不知念念要取些什么, 还是念念自己来吧。”一声轻笑从他喉间逸出,响在她头顶上方。她看见他的喉结随之上下滚动着, 那想要抚触感受的欲望遂再次萌生。陆铭终是后退了一步, 拉开了些与她之间的距离,抬起被她握住的腕向她含笑示意:“好,那念念自己来取便是。只是为何, 念念还一直抓住为兄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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