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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阑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 1)

杨凤霖吐了一口瓜子皮,“听你的意思这是定下来,就用亲王?可我总觉得你还有话没说完。按照你的性格,不是应该劝我再好好想想?”应扶林剥了花生放进小碟子里,“现如今这形式,劝有用吗?我是不担心,你油的像只狐狸,别人算计你还得掂量自己有几两肉。我担心的是厉染,这个人可不简单。”一提起厉染,杨凤霖终于是有了一点兴趣,“怎么说?”应扶林抓了一颗红艳饱满的花生仁用手碾去花生衣,“王孙的母亲出自太原道冯家,你知道吧?”杨凤霖点头,全国民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应扶林嘴角扯起一个别有深意的笑,“这个先大皇子妃原是许给厉染的。明白了吗?外甥抢了亲舅舅的老婆,你说有没有趣?”杨凤霖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什么?”厉染跪在蒲团上诵经,烛火通明的大殿,女王的遗像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斑驳。外头刮起了大风,开启的门窗被风吹的零落,烟灰色的身影慢慢的动了动,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一扇一扇关好。厉染回到遗像前,里头的女人还是他离去前的样子,女王去世时该有五十了,却还是用着年轻时的照片,是来不及准备,还是你本来就不想死呢,皇姐?厉染一双明眸,眼底皆是火红烛光,“人死皆空,连个给你祝祷守殿的人都没有,皇姐心中可有怨?”清清冷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带着风声,犹如厉鬼勾魂。烟灰色的身影走到遗像前,上头一盏莲花灯,供着长明烛火,引导逝者寻到轮回路。修长的手指靠近蜡烛芯,轻轻一抿,跳跃的烛火暗了下来,空气间隐约有皮肉的焦味。厉染手指一勾,莲花灯座摔落在地。厉染弯起嘴角,烛火印在他白皙俊美的脸上,少了白天的脱俗,多了几分阴郁。“你的罪不可赎,走不得轮回路。”第四章 带沟里了应扶林将剥了一小盘的花生仁递给杨凤霖,杨凤霖不客气的接过,“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吧?”不然他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应扶林拿了一个空的小碟子,抓过花生继续剥,“十年前我父亲还没退下来,册封令都递上去了,被先女王生生劫了。父亲当年和我说起这事还十分惋惜。要说厉染和冯莹没感情也就算了,可惜他们自小感情就非常好。”非常好?杨凤霖想起厉染那张冷脸,你怕是对非常好有误解吧?他实在想不出那样一个人会对人好。“厉染虽说是女王养大的,但五岁时就被送去了太原道。和当时冯老将军的一双儿女一起读书,青梅竹马感情怎么可能不好。冯老将军也喜欢厉染,厉染刚成年就起了给他和冯莹定亲的心思。可惜先女王从中作梗,一对有情人,一个嫁给病秧子,一个去了伽蓝殿青灯修行一去十年。”应扶林说到这神情严肃了起来,“凤霖,你认为女王为什么这么做?”杨凤霖将小碟子里的花生全倒进嘴里,快速的咀嚼吞了下去,“冯家有军权,娶了他家的女儿他儿子在军中的地位就稳固了,可惜如意算盘落了空,人家女儿是娶过来了,自家儿子却不长命。”应扶林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杨凤霖不情愿的挪着椅子靠过去。“这老太婆想的不错,她料定厉染会护着他孙子。冯家对厉染有恩,厉染对冯莹有情,这个有冯家一半血脉的王孙就是牵制厉染最好的筹码。”杨凤霖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一份情放到现在还有用!”应扶林弹了一下杨凤霖的额头,“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冯莹的亲哥哥是为了救厉染才死的,就算他厉染忘恩负义,不顾当年的情分,单凭和你的这份婚约他就成不了王。老太婆就是看中你家老杨想避祸的心思,早就下好套给你们杨家了,让你和厉染联姻明着为了你杨家好,暗里断了厉染成王之路,他指不定得多恨你,多恨杨家。”杨凤霖一愣,一拍脑门,早没有了原先的嬉皮笑脸,“老杨这智商,这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怎么斗得过满脑门阴私的老太婆。”应扶林将手里满了的小盘子递过去,杨凤霖接过,“吃,我现在还有心情吃啊,你怎么也不早说?”应扶林十分无辜,“也要我有机会说啊,我就是出了一趟差,回来皇室对外事务部的文件都来了,我还能说啥,未来的亲王殿下。”杨凤霖单手扶着额头,脑壳快炸了,“这下可好了,还想攀个亲戚关系,没攀成不说,还成了仇人。这个死老太婆,死了还要阴我们杨家一回。”应扶林拍拍他的手背,指了指小盘子里的花生,“所以让你别小看厉染,他看着无权无势,没人待见。他在太原道可是生活了十来年,不可能一点底子都没有,军权啊,可不是有钱就能换来的。”杨凤霖一拍桌子,边上小盘子里的花生仁飞了出来,应扶林边上看的可惜,他剥了这么久啊。“这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头大。厉染这心里还有个明月光呢,先不说他是不是有想当王的心,护着那小王孙是一定的了。他和冯莹旧情复燃也不是不可能,那我这身份就尴尬了,厉染想当王,我就是那绊脚石啊。老天,我这进退都是死啊,看老杨给我找的好事情。”杨凤霖气的想掀桌子,应扶林大笑着趴在桌子上,依着杨凤霖的性子把这个包厢砸了都有可能,他可不想赔钱。“没到那步,要是万一厉染喜欢上你了呢,哈哈哈,岂不是皆大欢喜。”抬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杨凤霖大张着那双满目春情的桃花眼,双手抱胸连退两步,“怎么可能!联姻是权宜之计,我对男人没兴趣!”应扶林笑得停不下来,“珊珊,你太可爱了。”杨凤霖脸黑,“再叫珊珊,兄弟没得做!”应扶林笑够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今天在皇室对外事务部抄过来的,你们过礼的礼单。”杨凤霖伸了两指嫌弃的夹了过来,看了两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应扶林,“你没抄错吧?这些个东西,把厉染卖了也凑不出来啊。”应扶林给自己倒了水,“厉染辈分高,无人给他张罗。皇室内务部推说经费紧张,只能七殿下自己想办法,不是故意是什么?杨家现在和厉染栓在一根绳子上,打他的脸和打你的脸可没区别。”杨凤霖对着门口嗑瓜子的八角一声吆喝,“别吃了!回家!”八角哦了一声,连忙起身抖了抖瓜子壳。应扶林笑道,“慢着点,外头下着大雨呢。这可是你表现的好机会,珊珊。”正抬腿打算跨门栏的杨凤霖很幸运的被绊倒,摔了一个狗吃屎。次日清晨,厉染从大殿出来,侍卫长立在一旁恭敬的叫了一声七殿下,厉染对着他轻点了头。“七殿下,您原先的住处因为下个月的大婚正在修整,这段时间要委屈您了,先在大殿后头的小院住一段时间。”厉染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将手中的佛珠缠在腕上,“请带路。”侍卫长恭敬的站在他的身侧,伸出一手。只是还没走几步,前方来了一队人拦了两人的去路。为首的穿着精致立领马褂,**穿着金色纱笼,正统的皇室打扮。一见厉染,懒洋洋的叫了一声七皇叔。厉染没应,若有若无的视线放在左右两手搂着女人的男人身上。男人见厉染没反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七皇叔?”这声音重了不少,厉染还是没反应。男人嘴角隐了嬉笑,松开两边的女人,“七皇叔刚回来,架子可不小!”侍卫长敛着心神站在一边如同木头人,他只负责将人送到其他的可不是他该管的。厉染微垂着眼,不让路不说话,终于是把男人惹火了,“厉染,叫你一声七皇叔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自己回来了就能压我们一头,以为靠上了杨家你就了不起了。要不是答应和杨凤霖联姻,你这辈子都出不了伽蓝殿。靠个男人上位,叫你一声七皇叔已经给足了先女王的面子。”男人身后跟着的都是皇室子弟,听他这么一说全都一哄而笑。厉染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厉诤,你该对我行跪拜礼。”哄笑声戛然而止,厉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该对我行跪拜礼。”清朗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厉诤哼道,“你也配。”说完这句,举起拳头就要朝厉染挥过去。手腕被抓住,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厉诤大声呼痛。“你该对我行跪拜礼。”厉染握着那只手,纹丝不动。厉诤痛的软了身子,他身后的随从在他耳边轻声说让他别吃眼前亏,毕竟厉染辈分高,说出去也是他不占理。厉诤不甘心的跪了下去,额角有了细汗,“七……七皇叔,皇侄厉……厉诤见礼。”手腕被松开,厉诤握着手腕死死的看着厉染。“我会记着的。”厉染绕过他,对着一边置身事外当盆景的侍卫长说道,“带路。”绕过长栏,对面有个侍从打扮的男人快步弯腰走来,在厉染面前停了下来,“七殿下,大皇子妃让我给您的。”说完双手递上一块真丝帕巾,厉染看了一眼,没接。“知道了。”绕过侍从,还没走几步,那侍从又从后头跟了上来,压低声音在厉染身侧说了一句,“明早七点,杨家少爷约您在皇宫东门一见。”厉染仔细看了一眼躬身退了下去的小侍从。杨凤霖要见我?想起伽蓝殿外的男人,厉染觉得头开始痛了。第五章 阑峤哥哥隔天一早初阳微露,偌大的皇宫里只有少数几个侍从在做着简单的洒扫。厉染来到东门,守门的近卫队士兵对他行了礼,厉染示意他开门。穿过雕花的镶金木门,放眼望去是一片树林。厉染立在门口,看了看日头,这人原来不仅粗俗还没有时间观念。身侧的围墙角落里有几声不易察觉的声响,厉染微微侧过头只见狗尾巴草丛里有一只半死的斗鸡。皇室子弟多爱看斗鸡,这只应该是从一早运送皇宫垃圾的车辆上掉下来的。羽毛本来丰满漂亮的斗鸡身上已经破败不堪,被同伴啄出来的血洞周围全是污迹,因为天气炎热隐隐有了腐烂的迹象,原本漂亮的爪子无助的**着,怎么看这只斗鸡都活不长久了。厉染慢慢走过去,半蹲**子,鸡眼已经半闭却还在做垂死的挣扎。厉染伸出手握住鸡脖子一拧,颤抖的鸡爪子停了下来。厉染神色平静,“斗不过就该是这般下场,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哟呵,我看见了什么?这么一副脱俗高洁得道高人的模样,却做着如此残忍的事情。厉染,你这十年在伽蓝殿修的就是这般作孽的道行。”吊儿郎当的声音,满不在乎的语气。厉染微皱着眉站起身随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围墙边的一棵大榕树上坐着一个男人,深蓝色的衬衣白色的短裤,一双夹脚拖鞋耷拉在脚上要掉不掉的,手里还拿着一袋剥好的花生仁。刺眼的晨光让厉染不得不眯着眼,“你来多久了?”杨凤霖指指围墙那头,“我看着你从东门出来。”厉染面沉如水,“看见我为什么不出声?”杨凤霖甩着手里的袋子,“想叫来着,不是正好看见你在杀鸡吗?”满脸的挑衅,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居高临下的将厉染看了个遍。“你打算一直在树上和我说话?”清晨的日头已经十分毒辣,毫不留情的直射在厉染的脸上,眼中已经翻起了水光。杨凤霖看着那张漂亮的脸眉头轻蹙,心里别提有多爽,让你清高,让你不理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树上凉快。”厉染低下头,转过身,“那你继续待着吧。”眼看着烟灰色的身影就要离开,杨凤霖急着喊道,“哎,你别走啊,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有事和你说。”厉染转过身,眉眼隐隐有丝不耐。杨凤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我跳下来,你接我一把。”厉染没说话,杨凤霖微弓着身体,“记得接我啊。”深蓝色的身影直奔着厉染跃下来,厉染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一挪。彭的一声……“哎哟,你有没有良心,都让你接着我了。你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和平相处,互敬互爱。”要不是他反应快,自己这张帅脸就要成猪头了好不好。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揉着有些乌青的膝盖,早知道就不该穿短裤,厉染这个人连装都不装一下也是够冷血的。“有事就快说,我还得回大殿诵经。”厉染不看他,拨动着手里的佛珠,静静地看着前方。杨凤霖蹦到他前头,“喂,和人说话不该看着人家吗?小时候没人教过你?”厉染闭上眼换了一个方向,杨凤霖追着他就是要杵在他前头,“厉染,就你这态度,我们今后该怎么好好合作?诵经?诵什么经,你心里恨死那个老太婆了吧,还会诚心给她诵经?”厉染受不了耳边的聒噪,“我不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必要。”杨凤霖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嚼着,“不合作,难道我们真的做夫妻?”厉染懒得回答,转身要走,杨凤霖一把拦在他前头。掉下来的时候手上沾了一些灰,这一拦全粘在了厉染烟灰的伽蓝褂上。“你!”看着那明晃晃的半个手印,厉染觉得额角崩得有些难受。“哎哟,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杨凤霖故意两手在他身上拍着,却把更多的灰沾了上去。厉染看着面前的人玩的开心,握着佛珠的手却在慢慢收紧,“玩够了?”平静无波的声音里终于是多了一丝恼怒,杨凤霖开心了,这么说话才正常嘛,像个木偶人有什么意思。停了手里的动作,杨凤霖笑嘻嘻的看着他,“说正经的,你知道内务部给你下过礼单子了吗?”过礼的单子,厉染虽然还没得见,但想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你在内阁有人?”杨凤霖打了一个响指,不错是个聪明人。“你不会不知道我和执行长的绯闻吧,我就不信赵玉成来接你那天,没有趁机诋毁我。”“诋毁?你不认?”厉染对杨凤霖的私生活没兴趣,但正如杨凤霖所说今后他们得一起生活,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能互相拖后腿。“你去伽蓝殿十年,女王的其他几个弟弟死的死伤的伤,就你好好的活下来了,别告诉我是运气好。我看你这十年是半点没修出慈悲心,谁来保佑你。”杨凤霖歪歪的靠在树下,还是树荫下凉快。厉染仔细打量着宛如没骨头,站没站相的男人,“你倒没我想的那么蠢笨。”杨凤霖切了一声,“今天我找你,就是想和你交个底。和你联姻这事杨家也是被先女王下了套,我们现在算是上了一条船,船翻了那就得一起死,我不想死,所以我得和你合作。今后你要是有别的打算,我杨凤霖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到时候我自己走,怎么样?”厉染盯着面前的男人,他很爱笑,说话总是带着三分笑意让人生不出半点不喜欢,只是这样的笑里却没有半分真,杨凤霖你说的都是真话吗?“不用你帮忙,只希望你不要给我惹麻烦。”厉染觉得今天自己话说的够多了,动了动身子朝镶金的雕花木门走去。杨凤霖紧跟着上去,拉开袋子,“要不要吃花生,家里刚炒的。”厉染撇了一眼那带着灰的布袋子,还有杨凤霖那污脏脏的手。今天的额角崩得有些疼,挥手挡开伸过来的手,一小捧花生仁滚落在地。杨凤霖啧了一声,“看来七殿下看不上这寻常玩样啊。”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你袋子上杨字少了一点。”杨凤霖啊了一声,忙抓起来看了一眼,还真是。再抬头见,人已经进了东门。杨凤霖哼了一声,神气什么啊,“假正经!”厉染过了东门,忍不住抬手按了按疼痛的额角,“没文化。”前来寻他的侍卫长一听,忙问了一声,“七殿下,您说什么?”厉染摆手,“有事?”侍卫长这才想起来他这是有正事,“大皇子妃在大殿等您,商量过礼礼单的事情。”“不见。”毫不留情的拒绝,侍卫长嗯了一声。“七殿下,大皇子妃可是唯一一个愿意给您操办的?您看?”厉染拍了拍刚才被杨凤霖弄脏的袖子,随便一拍灰尘四起,“没这个规矩。”侍卫长嘴角轻咧,“明白了,我这就回了大皇子妃。”厉染看着发半白,不苟言笑的侍卫长,“你是谁的人?”侍卫长恭敬的弯着腰,“七殿下这话问的怪,进了这皇宫当然是王的人,谁是王,就是谁的人。”厉染朝他挥手,“你下去吧。”侍卫长恭敬地退了下去,空旷的东门后院只留厉染一人,风起,天上乌云遮去了半边太阳,大风吹着烟灰色的伽蓝褂紧贴在厉染的身上。瞬间还是阳光普照,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这诡异的天气,就如皇宫变幻莫测的人心,失去的就再也变不回来了。杨凤霖还没等到来接自己的八角,天就突然下起了雨。“这鬼天气,说下就下,一见厉染就准没好事。”杨凤霖不开心了,这里还没地躲雨。汽车的喇叭声在他身后响起,杨凤霖不耐烦的向后看去,“吵什么呢?旁边没地开啊,硬要走我这道。”副驾的车窗放下来,一张秀丽的脸出现在里头,“谁惹你了,快上车。”杨凤霖一看来人,心情立马变好了,“阿致!”说完赶紧打开车门上了车,王玉致把手里的丝巾帕子递给他,“快擦擦,小心感冒了。”“阿致,你怎么在这里?”杨凤霖草草的擦了擦打湿的头发,笑嘻嘻的看着自家表姐。“出来收账,碰上八角知道你没开车,看天气要变天,怕你淋着赶紧来接你。”杨凤霖乐了,上前抱着王玉致的手臂,“还是我姐好啊。”王玉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回家吃饭去吧,王妈都准备好饭菜了。”杨凤霖举着手里的袋子,“阿致,这是你给我剥的吧。”王玉致理了理他凌乱的头发,“你这孩子,喜欢吃就是怕麻烦不肯自己剥,我从小给你剥到大。你知道我从来就有个心愿,我们家凤霖今后得找到一个为他剥一辈子花生的人。”杨凤霖故意叹了一口气,“给我剥花生的人是找不到咯,打翻我花生的人倒是得天天在一起。”王玉致拍了拍他的手背,“以后会好起来,现在还不是最差的局面。”见气氛有点僵,杨凤霖举着手里的袋子给他姐看,“你看这杨字怎么少了一点。”王玉致想了想,“啊,那时候刚好没线了,之后也没想到去买,就忘记了。”杨凤霖拿起袋子仔细看了看,“这线我记得是应扶林当年特意订做送给你的,别处是买不来的。”这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把天聊死了,王玉致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这勉强挤出来的笑也有些僵硬。杨凤霖悠悠说了一句,“这个世上会记得给我剥花生的除了你,就只剩下应扶林了。”杨凤霖回了家,四处看了看没见着自家老父亲,王玉致盛了饭放在他手上,“舅舅去地窖给你挑金子去了。”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回了家自己将那张过礼的单子拍在了杨定州的桌上,没想到这么快,老爷子就去张罗了,这是有多积极。杨凤霖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米饭,看着给自己夹菜的王玉致,刚才在车上那点不开心仿佛是他的幻觉。“当年你和应扶林情意相投,老杨说他家父亲在议会内阁,怕杨家掉进权利争斗的漩涡里,死活不让你嫁给他。谁想到十年后,老杨亲自在地库挑金子要把亲儿子送进皇室。这还不如当年你和应扶林那臭小子私奔呢,你就不用嫁给赵玉成那个棒槌。”王玉致斜了他一眼,“好饭好菜还挡不住你的嘴!我理解舅舅,当年他不让我嫁进应家是为了杨家,现如今让你进皇室也是为了杨家。我不怨,是我自己没福罢了。”杨凤霖放下筷子,“那你现在有的选啊,你和赵玉成离婚嫁给应扶林不就成了,他可是为了你一直没结婚。”王玉致给他盛汤的手滑了一下,“别胡说,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你现在还犹豫什么?杨家不该搅的也都搅进去了。要是赵玉成那浑蛋对你好我也就不说了,你说你们结婚这么多年,他外面的女人什么时候断过!你背地里给他收拾烂摊子,倒贴了他多少钱寻花问柳,这日子你过得有意思吗?”王玉致放下碗,起了身,“凤霖,这话以后你不可以再说了,传出去对杨家对应扶林的名声都不好。”王玉致走了,杨凤霖看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心疼,但他心疼有什么用,一个等了这么多年,一个守着有等于没有的婚姻,他一个旁观者就是急死了也没用。杨定州从地窖回来,接过佣人手里的帕巾擦着手,看着自家儿子,“阿致呢?吃完了?你这什么眼神?又谁给你气受了。”杨定州屁股还没坐定,就被自家儿子如针般的视线刺的立马想抬屁股走人。杨凤霖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还不是因为你!”厉染跪在蒲团上诵经,身后的殿门缓缓地打开,来人在门口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走进了大殿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一股石榴花的清香随着清风飘散在大殿四周。厉染张开眼,双手合十。身后的女子走近两步,花香味越发浓郁,厉染单身撑着蒲团缓缓起身,已经走到他身侧的女子轻轻叫了一声,“阑峤哥哥。”※※※※※※※※※※※※※※※※※※※※厉染这人就是不喜欢你我看你一眼都嫌多,喜欢你你离我一寸都嫌远。第六章 惹麻烦的家伙他是留不得的。“老杨,你在地窖掏了这么久,不会是把家里的老底都给掏空了吧?”杨凤霖单手撑着脑袋,数着他老父亲头顶上还有几根毛。杨定州一口饭没吞下去差点噎死,“就那点东西还不至于掏空我给你备下的东西,本来是给你娶媳妇用的,突然变成了嫁妆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杨定州这话说的不假,他在地窖点那一箱一箱的金子,越点越心虚。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啊,这就嫁出去了?!“我妈没来骂你?”杨凤霖端着佣人端上来的茶盅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杨定州尴尬的呵呵两声,“估计你妈在那头忙,还没来得及上来训我。”杨凤霖切了一声,伸长两条大长腿架在对面的椅子上。杨定州咳嗽了一声,“有点样子行吗?”杨凤霖指着他老爹的腿,“那你吃饭别抖脚啊。”“哎,你……”这饭没法吃了。杨定州放下碗,“你今天去见厉染了?明天就是皇室开放日了,非得今天偷偷摸摸的去。”杨凤霖双手撑着后脑躺在椅背上,双眼看着自家饭厅金碧辉煌的吊顶,“正式进宫要穿纱笼,我最烦那东西。”杨定州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杨凤霖转头怒视,“老杨,疼啊,我是你亲儿子不。”王玉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慢悠悠的坐在他对面拿起饭碗,“舅妈生你那会我就在旁边……”杨凤霖慌忙起身打断王玉致要说下去的话,“这话从我懂事以来就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姐,您就是我诞生在这个世界的见证者,不用再强调了,谢谢。”王玉致被他逗笑了,指着他,“舅舅,凤霖一定是又被七殿下给气着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杨定州抬手敲着自家黄花梨的饭桌,据说这张桌子有几百年了是个老古董,这回敲的不心疼了?“其实也能理解,皇室子弟进伽蓝殿修行一年是皇家传统,谁知到他身上变成了一年又一年,理由从为先王祝祷到为民祈福,刚开始还找个理由到最后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可惜了在伽蓝殿青灯为伴浪费了十年的好光阴,脾气大点也正常。”杨凤霖看着他老父亲一脸的惋惜,心道你对自家儿子怎么没如此宽容。看他掐断鸡脖子一点都没犹豫的样子就绝对是个狠角色。“说实话,皇室子弟一向早婚,一般进伽蓝殿修行前就会定下婚约,厉染竟然还是一张白纸也是稀奇。”杨凤霖这话里有话,杨定州直肠子没听出来,王玉致倒是停了手中的筷子,“我倒是听说七殿下和太原道冯家的小女儿感情甚好,还有传言冯将军想把女儿嫁给厉染。”杨定州摸着光亮的脑门,一脸诧异,“还有这事!”王玉致盯着杨凤霖,看着他很不正经紧的朝自己飞了个轻佻的媚眼。王玉致转头一想,瞬间明白了杨凤霖的意思。冯家的小女儿冯莹不正是先大皇子妃吗?这下可好看了,老情人相见,中间夹着凤霖,这算什么事!大殿,厉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华服的女人,十多年过去了虽为人母,但老天眷顾并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姣好的面容,苗条的身段,看来她这几年确实过的不错。“你不该来这里。”厉染挪开视线,绕开她,拿起油壶为一边的一排莲花灯添油。冯莹紧跟在他身后,“阑峤哥哥,多年不见了。我约了你几次,你都没有回应,所以我才……”“跟着厉诤叫七皇叔。”厉染撩起宽大的衣袖,抬着油壶看着淡黄色的液体流进莲花状的灯台里。冯莹身形一顿,一双眼里飞快的聚起了水光,“为何同我这般生疏,当年我……”厉染回身,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里波澜无光毫无感情。冯莹绞紧了身侧的镶金丝的筒裙。“是,七皇叔。”厉染这才转过身,继续举着油壶添灯油。冯莹看着前方挺拔的背影,刚才那一眼,那面容在她心中萦绕十年,不敢忘,不想忘,不愿忘。暗藏在心中十余年的情愫,在她得知厉染回皇宫的那刻开始土崩瓦解。她忍不了,藏在心中十几年的人竟然要和男人联姻,而厉染竟然答应了?“七皇叔,是真的要和杨凤霖联姻?”冯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厉染放下油壶,取了一边的粗布巾擦手,“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冯莹双目含泪,“我不信你会答应,是不是杨家逼你还是先女王她……你不必委屈自己,我……我可以……”厉染无视她楚楚可怜的通红双眼,绕过她在蒲团前重新跪下,“没人逼我。”平稳的语气,淡定的态度,让冯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我不信,我不信,你明明说过,你忘不……”厉染闭上眼,平静的样子沉静高洁不可侵犯。“忘不了?忘不了什么?是忘不了你曾经犯下的罪,还是忘不了你即将要做的孽。”冰冷的声音砸在冯莹的心头,她向前两步跪在厉染的身侧,“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哥哥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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