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企鹅中文>都市言情>云深不知春欲晚> 《云深不知春欲晚》TXT全集下载_2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云深不知春欲晚》TXT全集下载_20(1 / 1)

秦王妃低眉,“我只是不想阿缨每日提心吊胆……”秦王握住了秦王妃的手,“不是还有子靖么?”“她……”秦王妃失望地摇头,倘若能靠得住,也不会让她这般费神了。秦王轻叹,“他是男儿,若是婚前就保护不了阿缨,即便是成了亲,又能好到哪里去?”秦王妃不知如何反驳秦王。秦王再问道:“如今我只问,阿缨喜欢子靖么?”秦王妃再次沉默。“如若只是喜欢,这婚事不如罢了。”秦王肃声道,“你我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别把太多的担子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这话,似乎另有深意?秦王妃心生疑惑,隐隐觉得秦王似乎知道了很多。“我是阿缨的父亲,有些担子我能给她扛着的。”秦王扶住秦王妃的双肩,饶有深意地道:“就像当初一样,阿瑾,只要你信我。”“殿下……”秦王妃再次犹豫,不知能不能把她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诉他?她的侄儿,其实是个姑娘。把阿缨放在这样一个刀山火海上,她也心疼,只是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秦王轻笑,“不急,等阿瑾想明白了,再与我说,也不迟。”“好。”秦王妃黯然低头。秦王笑容温暖,“我喜欢你不说诺,可不喜欢阿瑾这般愁容满面。”秦王妃笑道:“殿下可是第一次说不喜欢。”不知怎的,秦王妃觉得今日的秦王似乎比往日的更可亲些?秦王笑道:“其实有许多不喜欢的。”“比如?”秦王妃挑眉。“比如,喜欢藏事。”秦王直接点明,不等秦王妃辩解,问道:“今日阿瑾可否与我去行宫后山骑马踏青?”“我还要去探望阿缨……”秦王妃低声婉拒。秦王敛了笑意,正色道:“就这一回,我可是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阿瑾。”秦王妃轻轻一叹,“诺。”秦王严肃地道:“我可是说过了的,我喜欢你不说,诺。”“好。”秦王妃点头。秦王终是笑了,可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相敬如宾这些年,这余下的光景似乎也不多了。再不贪点属于她与他的单独时光,他日离开人世之时,将有多少遗憾?“容我换身劲装,再陪殿下去骑马。”“好。”秦王看着秦王妃走到了屏风后,重新更衣。他无声一叹,转过脸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双鬓已染霜,文弱如此,哪里还是当初的他?陌生,却熟悉。二十年前,若是阳清公家的长子没有犯那些事,他如今穿的该是龙袍吧——阳清公长子,萧铮,二十年前也是灞陵第一公子。他的耀眼足以比肩皇子出身的秦王与卫王,这样优秀的灞陵第一公子,竟突然在雪夜中饮鸩自杀了。阳清公对外说的是突染疾病,不治身亡,只留下了一个五岁的幼子,萧子靖。别人不知是因为什么,可阳清公与秦王都知道是因为什么?萧铮在军中任职数年,竟贪下了数十万两军饷。究其原因,只因萧铮与妻子生下第一个孩儿后,接连许多年,妻子不再有孕,萧铮暗暗四处求医,各种名贵药材都在服用。以他的俸禄,根本不够。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情,阳清公只字不提,若不是天子接到了密报,这些事不知还要隐瞒多少年?贪渎军饷是重罪。一旦案发,阳清公府只怕要倾覆当下。天子把密报给了阳清公,本是想让阳清公交出兵权,以后做个闲散大官,安静度日。哪知阳清公逼问出真相后,萧铮居然畏罪自尽了。人死又如何?天子手中还捏着人证与物证。本想平顺收回兵权,哪知却逼死了阳清公的独子?天子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公布萧铮案情,从严处理阳清公府上下,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是阳清公府的穷途末路。也是萧瑾的穷途末路,她没有其他选择,唯一的生机大概是曾经对她示好过的秦王,当今天子最喜爱的这名皇子。所以,当夜萧瑾一骑快马来到了秦王、府,跪在了秦王面前。“求殿下……给阳清公府一条生路……”那是萧瑾第一次主动与秦王说话。秦王沉默良久。萧瑾扯开了自己的衣带,几乎碾碎了她的自尊与骄傲,“我只有……这个能回报殿下了……”秦王在萧瑾面前蹲下,温暖地握住她的手,“都交给我,会好的。”那时他只说了七个字。就这七个字的承诺,他在盛怒的天子面前,叩头三下。“父皇,儿非她不娶!”“天下有那么多女人你不要,为何偏偏盯着她一个?”“萧瑾,独一无二!”“你是铁了心的要保阳清公府上下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执意如此,朕明日就会昭告天下,朕将立你皇兄卫王为太子!”“父皇……”“仔细想想,别那么快回答朕!”秦王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一字一句地道:“那儿只有恭喜皇兄,千岁千岁千千岁。”略微一顿,他忽然笑了起来,“父皇,儿意已决!”“你!混账东西!滚!”“诺!”作者有话要说:=。=缨缨跟拂儿的昨夜没有跳哈~我得推下剧情~大家莫方~~~这章是周一小可爱们集体催更长评的掉落章节~~~今天还有一更,=。=敬请期待~第52章 诉心晨曦从窗格间透入,暖暖地洒在床帐之上。床帐之下,散落着一件青袍。小狐狸靠在楚拂身上,今夜比她醒得早些,也可以说,是楚拂比往日睡得更沉些。燕缨细嗅着楚拂的身上的淡淡药香味,不禁微微勾唇,手指沿着楚拂的鼻梁极轻地抚下,就像昨夜一样。昨夜——小郡主似乎困的比平日早两个时辰,天刚刚暗下来就把绿澜打发下去休息了。楚拂不动声色地捧着医书继续往下读着,似乎没把白日说的“报复”之约放在心上。燕缨悄悄地穿了鞋子,走到了敞开的门边,故意把门关得很大声。门外的府卫大惊,以为是郡主是又恼了。燕缨窃然瞄了一眼楚拂,楚拂看书看得入迷,根本就没往这边看。“咳咳。”燕缨推上了门栓,故意咳了一声。楚拂抬眼,就静静地看了燕缨一眼,又低头继续看医书。小郡主并没有看见,楚拂唇角微微地扬了扬。拂儿定是想赖皮。燕缨这样想着,她走近了楚拂,在楚拂面前盘腿坐下,娇滴滴地唤了声,“拂儿。”声音酥然,沁入心间,是回味无穷的甘甜。楚拂强忍笑意,哪里敢看她,凉声道:“地上凉。”“拂儿。”小郡主索性把下巴搭在了楚拂的书页边,凑到了楚拂的眼底,“你要赖皮!”楚拂抽了书出来,拿著书册轻轻地在燕缨脑袋上敲了一下,“还不起来?”“就……不!”燕缨倒是要看看,谁更无赖?楚拂将书搁在了榻上,起身绕开了燕缨,大有由着小郡主胡闹,她就是不管的意思。燕缨瘪了瘪嘴,从地上爬了起来,“拂儿才是大无赖,说话不算话……拂儿是……”她的话突然停下,眸光凝固在了瞬间。只见楚拂走到了山水屏风边,侧脸对着燕缨轻轻一笑,扯开了自己青袍的衣带,“过时不候。”心,猛地一跳。这么乖的等她报复,一定……一定不简单。燕缨想到白日接连被楚拂下套几次,她虽贪慕拂儿,却还是留了个心眼,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前。楚拂缓缓放下了床帐,抬手将簪子拿下,倾泻了一头乌发。她往床边一坐,把簪子放到了床前的小凳上,双腿交叠微微翘起,她眉角一挑,莞尔道:“还愣着?”燕缨紧张地坐到了楚拂身侧,她坐直了身子,故作正经,“我本来只想亲一口就当报复回来了,这可是拂儿你允我放肆的,你可不能说我使坏!”楚拂笑然点头,淡声问道:“缨缨还会使坏?”“怎的不会?”燕缨突然心虚,嬷嬷好像从来没教过女子跟女子之间怎么使坏?楚拂若无其事地再问,“那你说说,怎么个坏法?”燕缨语塞。楚拂突然起身,转身双臂撑在了燕缨身侧,她欺身靠近,身上的药香味沁得燕缨满心发烫。“说好……是我报复的!”“我也说了,过时不候。”楚拂缓缓靠近,唇瓣近在咫尺之间,将吻未吻。燕缨紧张地抓紧了内裳的衣角,羞然闭上了双眸。还以为小狐狸真的会“逞凶”,哪知竟是只纸老虎?楚拂哑然笑笑,唇瓣往上,在燕缨眉心落下一吻,温暖又温柔。燕缨惊然睁眼,怎的拂儿不照她想的来?四目相对,楚拂笑中之中多了一丝戏谑,“缨缨该歇了,等以后身子好了,我教你,该怎么使坏?”燕缨双颊灼灼,烫得厉害,她低声问道:“要……身子好了才行?”“嗯……”楚拂的耳根也红了。燕缨眼尖瞥见了楚拂的耳根,她壮起了胆子,笑问道:“拂儿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我是大夫!”楚拂没想到燕缨会突然问这个,她随口应付,“医书上有写,所以我便会了!”她故意说得干脆,殊不知她越是干脆,燕缨越是能洞悉她的心虚。“怪不得。”“嗯?”燕缨忽然意味深长地似是明白了什么,楚拂暗觉不妙。“怪不得拂儿今晚总抱着医书不放,原来是医书上有写……”燕缨说着,故意隔着屏风往榻上一看,“可不能拂儿你学会了来欺负我,我也得去学学看!”“那本书没有!”楚拂赶紧拦住了燕缨,“那不过是本经络书。”“我不信。”这三个字燕缨说得极慢,说完她便站了起来。楚拂知道是拦不住这个起了好奇心的小狐狸的,未免又中了她的套,楚拂干脆在床上坐了下来,淡声道:“既然缨缨不信,那便去瞧瞧吧。”“好呀。”燕缨眯眼贼兮兮地笑了笑,她走了过去,捧了那本医书过来,一边走,一边像模像样地翻看着。不过是本经络医书,应该不会看出什么来吧?燕缨翻到了一页全身穴位图,她忍笑坐到了楚拂身边,“拂儿,原来这书有不穿衣裳的小人儿。”“……”楚拂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她。燕缨继续翻看,下一页画的是铜人下半身的经络图,她故作羞涩地把医书合起,嗔道:“羞!拂儿你今夜捧着这书不放,原来真藏了这些……”“这只是医书……”楚拂瞬间觉得解释很是无力。燕缨哪里肯依她,“这书已是这样了,拂儿你看的另外的,定是比这本还要……还要羞人!”“我……”楚拂都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清楚了?燕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报复,怎能轻易放过她,“拂儿,你说,你把另外的书藏哪里了?”楚拂真的感觉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承认一句其实她也没有试过,也比现下这样不知如何答她得好。“嗯?”小狐狸果然是不依不饶了。既然如此,只有以攻代守,杀她个措手不及!楚拂突然把燕缨掌中的医书抽了出来,往床边一扔,顺势把外裳褪下,抛在了床边。燕缨又羞又惊,还没回过神来,便被楚拂抱着一起倒在了床上。“拂……唔!”楚拂飞快地亲了一口燕缨的唇,即便她已满面羞色,她故作镇静地双手半撑着身子,眸光沿着燕缨的唇瓣一路往她的心口看去,哑声道:“缨缨猜猜看,我把那书藏在了何处?”燕缨怎会不懂,她的意思是藏在了心里。“说好的……”燕缨最后的反驳,“今晚让我报复回来……”“嗯……我等着……”楚拂此时可不能输了气势!燕缨轻咬下唇,她并不知她这羞怯的模样,对楚拂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只见小狐狸一手圈住了楚拂的颈子,一手沿着楚拂的眉心,顺着鼻梁一一抚下,她眼底漾着狡黠的笑,下了命令,“不许动……”楚拂温柔笑着,就由着她胡闹,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身下的她此时此刻只属于她一个人,这样的甜蜜滋味,让楚拂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燕缨觉察了楚拂的眸光灼灼,双手捧住了楚拂的双颊,忽地认真地问道:“拂儿,万一我永远都好不了,拂儿是不是就不教我了?”“如若你想学,我现在就可以教你。”楚拂柔声答她,“我只担心你累到……”语声低哑,藏了满满的羞怯。燕缨摇头,“这会儿先不学。”“那……”楚拂惑然看她。燕缨翻身将楚拂压在身下,她向来瘦弱,自忖应当压不坏楚拂,她侧脸贴上了楚拂的心口,听着楚拂狂乱跳动的心跳声。“活着,真好。”楚拂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她拉了锦被盖住了她与她,手掌柔柔地轻抚燕缨的背心,安慰道:“缨缨一定会好的。”“我……”燕缨本想给楚拂一个承诺,可她想了想,又忍住了。“什么?”楚拂想听她说完。燕缨轻笑摇头,“我……只喜欢拂儿一个人。”大抵,她只能说这样的一句话,去抚慰楚拂的害怕。“我与表哥的婚约……”燕缨本想告诉楚拂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懂。”楚拂没有让她说下去,她淡淡一句话带过。是真的懂了么?楚拂笑容浓了几分,她也问道:“还不知我究竟是什么人,缨缨就敢喜欢我了,你不怕么?”燕缨哑笑摇头,“医者只救人,不害人,拂儿是医者,我怎会害怕呢?”楚拂心头微暖,慨声道:“其实,我并不是寻常医者。”或许,这些话她早该讲给燕缨听了,让她知道,她喜欢的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我爹爹是大陵的廷尉,我是廷尉府的七小姐。”楚拂终是开了口,这些她想忘记的往事,也是她的一部分,现在告诉燕缨,应该正是时候。“娘亲不过是爹爹的一个妾室,爹爹的女人很多,为了争宠,宅院深处的血腥也不比沙场上少。”“娘亲后来不明不白的死了,对爹爹来说,其实就是死了一个女人,他还可以再找一个女人,可对我来说,我已经没有娘亲了。”燕缨温暖的手牵住了楚拂的手,楚拂轻轻笑笑,紧了紧燕缨的手,继续道:“我在府中活得战战兢兢的,我不知道哪天会突然病了,不知道下人端上来的汤药会不会藏了毒?所幸,舅舅来了,将我接了回去,所以我就跟着舅舅学了医术。”她自嘲轻笑,“说来惭愧,我学医并没有什么济世救人的志向,我只求能够病了自医,药来能知是否有毒,再回廷尉府后,能安安稳稳地活下来……”“拂儿……”燕缨心疼了,她凑上前来,亲了楚拂一口,“都过去了。”“后面的……还有……”楚拂提醒燕缨。燕缨摇头,温暖笑了,“拂儿以后已经有我了,那些往事都忘了吧。”“当真不听了?”“我会把拂儿暖起来的。”燕缨笃定的开口,她将楚拂紧紧抱住,笃定地说道。楚拂摇头笑笑,剩下的就日后再说吧。她也搂紧了燕缨的身子,心,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两情相悦,原是这样的。足以让她无畏,也无悔——她一定会医好缨缨,一定!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当然,还是甜一下~今天正更完毕~小凝子退下了~第53章 晨光一夜沉眠,楚拂眯眼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小狐狸漾满情愫的水灵眼眸。她本想抱她入怀,在燕缨额上亲上一口,可透入床帐的晨曦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往日这个时候,秦王妃已经来探视燕缨了!“不好!”“别怕。”燕缨的指尖轻抚楚拂骤然蹙起的眉心,她故意说的很慢,“拂儿难道忘记了,昨夜我怎么吩咐绿澜的?”楚拂只知昨夜燕缨急着打发绿澜,那些话她并没有认真去听,此时仔细回想,还能想起一两句来。郡主说——“绿儿,我白日受了凉,明日想晚些起来,今晚多睡一阵。”“明日的早膳就不必送了,若是母妃来了,就说我还歇着,午间再来看我。”原来这小狐狸早已打定了主意,今晨是想多赖一会儿床。楚拂忍笑,坐了起来,撩起床帐往外看了一眼。这个时辰天已大亮,再赖床下去,是真的要东窗事发了。“也该起来了。”楚拂回头柔声道。燕缨勾住她的颈子,往她颈窝里面蹭了蹭,“拂儿香香的,抱着我再睡一会儿,可好?”“不好。”楚拂正色回答。燕缨撒娇道:“那……我抱着拂儿再睡一会儿,可好?”这不是一件事么?楚拂忍俊不禁,她轻轻地刮了下燕缨的鼻尖,“再胡闹,让王妃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哦……”燕缨悻悻然垂下头去,手指悄悄地牵住了楚拂的内裳衣袖。这句话她可不会明说——反正有一日,是要让母妃知道的。楚拂敛了敛笑容,提醒道:“今日还要喝药,上药浴。”“只喝两口么?”燕缨瞬间苦了脸。楚拂摇头,“不,一碗都要喝,寒气才能都散出来。”“没有酥糖……”燕缨小声提醒。“也要喝,看你以后还敢披件大氅就跑出来。”楚拂一边说着,一边牵了她的手,搭脉细细把脉,“别动。”燕缨哪里肯听她的,偷偷地凑近过来。放肆地轻咬了一口楚拂的耳垂。这滋味又酥又痒,楚拂瞬间红透了耳根。楚拂蹙眉看她,“嗯?”燕缨笑道,“就这一下,你昨日咬过我的,我报复回来而已。”“还想着报复?”楚拂语气中带着一抹挑衅,说完,她低下头去,额头抵在了燕缨额头上,声音忽然低哑了下去,“不怕……我咬你其他地方?”燕缨哪会怕她,“反正我也会咬回来的!”“那……”“怎的?”楚拂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把话说完。燕缨反倒是有些不踏实了,不知拂儿这会儿想了什么来对付她?不过。小狐狸很快转念一想,不管什么,她只要学着拂儿,一并报复回去便好,她倒要瞧瞧,拂儿还敢咬什么地方?甚至……燕缨水汪汪的眸光微转,她不怀好意地盯着楚拂的温润唇瓣,她若是先下手为强,先“咬”了这儿,拂儿也会“报复”回来的吧?就这样小小地亲一口,然后捂着心口装病,拂儿定是舍不得报复回来。小狐狸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她忘记了,她得意的时候,藏在被下的小脚丫子会情不自禁地翘一翘。楚拂看得清清楚楚,怎会不知这小狐狸动了什么歪念?怎会让她得逞了呢?燕缨正欲行动,唇瓣就被楚拂的食指给按住了。只见楚拂不急不慢地缩了手回来,缓缓掀帘下了床,弯腰捡起昨夜落在地上的青袍后,回眸对着燕缨,小小地亲了一口方才的食指,“郡主,慢了。”眸底笑意盈盈,添三分妩媚。燕缨后悔极了,就不该多想了那么一会儿。她握揪紧了被角,暗暗咬了咬牙,心道:“哼!下回瞧瞧谁快!”与此同时,两匹快马飞驰在行宫后山的山道之上——晨曦自树隙间流下,一地斑驳。马蹄踏踏,两匹马儿一前一后,驰入了山林深处。腰上的五色璎珞随风翻飞,秦王妃一马在前,似是在这山道上寻回了曾经的自己,鲜有的神采飞扬乍现。秦王故意策马慢了秦王妃几步,他贪恋这一刻的萧瑾。这也是多年未见的萧瑾。秦王强忍住了笑意,生怕他的失态给秦王妃看了去,导致她又把这个恣意纵马的她收敛起来。“驾!”秦王妃策马扬鞭,突然回头,笑道:“我竟不知殿下的骑术也这般了得!”她不知的还多着。秦王赔笑道:“再厉害也比不过阿瑾!吁——”他突然勒停了马儿,笑瞧着秦王妃在山道尽头的半山亭前调转了马头。秦王妃放缓了马蹄,缓缓信马朝着秦王走了过来。“殿下是故意让我的么?”“是人老了,跑不动了。”秦王说完,轻咳了两声,又道:“阿瑾知我,论文可以,论武就……”说着,他摇头自谦地叹了一声。秦王妃在秦王马前勒停了马儿。晨光微暖,映上了秦王妃的脸,她在林下嫣然轻笑,“回去吧。”秦王点头,“好,回去。”双马并辔,两人沿着山道一路走下。秦王妃不时地打量着秦王的侧脸,一直以来,她只觉秦王生得文质彬彬,可方才她骑马越过秦王之时,虽只是匆匆一眼,她却在秦王脸上瞧见了从未有过的英气。她有些恍惚,便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秦王觉察,笑着侧脸看他,“阿瑾?我今日仪容不好么?”“殿下……好。”秦王妃只觉颊上有些微烫,大抵是因为夏日将至,这林隙间漏下的晨光灼人发热吧。秦王笑道:“也是,有阿瑾每日给我整理仪容,怎会不好?”秦王妃怔了怔。秦王继续问道:“阿瑾,明日开始,我给你描眉,可好?”秦王妃愕然,“殿下今日……好像……”“我只想阿瑾更懂我一些。”秦王说着,笑意更浓,“我可是悄悄学了许久。”“殿下学描眉?”秦王妃有些震惊,这是何时之事?秦王轻笑,“只为阿瑾。”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烫得秦王妃的心房一颤。她刚欲答话,便瞧见内侍匆匆提着衣摆从山道尽头跑了上来。“陛下……陛下有旨!宣殿下……入殿议事!”直到把话说完,内侍才双腿一软,跪在了两人马前。秦王沉沉一叹,说不怨皇兄打破他的岁月静好,那是假话。秦王妃端声劝道:“国事重要,殿下去吧。”“家事也重要。”秦王低声回了一句,“我去去就回,今晚我们一起去【春雨间】,与阿缨一起用晚膳。”“诺……”秦王妃下意识地回答。“嗯?”秦王不悦。秦王妃无奈笑答:“好。”秦王对着她点头一笑,策马沿着山道驰下,消失在了山道尽头。“傻殿下。”秦王妃喃喃轻唤,望着这林中晨光悠悠,她捏紧了手中的马鞭,无声而叹。当年因为兄长,她算是害他丢了这锦绣山河,如今侄女身上又藏了“欺君大罪”,她实在不知,如何再对他张口,把藏下的事一一道个清楚明白?她欠他的,已经是还不清了。凉风吹过,林子深处窸窣轻响。秦王妃突觉这林中似有什么东西盯着她,她下意识地往左侧林中瞧了一眼。山木葳蕤,难见青山真容。秦王妃自忖是自己错觉,打马往下行去,也回了临淮行宫。她并不知道,山林深处,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将她与秦王的一点一滴都看了个分明。他冷冷转过身去,最后消失在了林木深处。方才他站过的树杆上,留下了数道指印,意味着他回来了。长阳殿上,随驾太医与临淮宫中的太医跪了一地,最当先的正是秦王的多年挚友刘左院判刘明。秦王回到寝殿快速换了朝服,便匆匆赶去了长阳殿。他踏入殿后,本该向天子行礼,却被天子拦住了,“秦王免礼,刘左院判,你继续说。”“诺。”刘明接旨,继续道:“此事当慎之又慎,临淮郊外的村落,务必一一清查,若有疑似症状者,当禁足屋中,竭力医治。”秦王听到最后几个字,便明白是发生了什么?“皇兄,是出了疫症么?”天子点头,肃声道:“今日临淮州判在河中发现了三具浮尸,经仵作验明,皆死于麻风病。”秦王倒抽一口凉气,拱手道:“皇兄,此事可大可小,臣弟请旨,与刘左院判一起清查临淮郊外各处村落。”天子迟疑,“这……”“皇兄,此症凶险,若是在临淮郊外流传开来,临淮城也难幸免!”说着,秦王跪了下去,“还请陛下下旨!”“你去也好,朕也放心。”天子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皱眉道,“你也要小心行事。”说完,他看了一眼刘明,“刘左院判,朕等你们的消息。”“诺!”“诸位太医也退下准备防疫汤药吧。”“诺。”长阳殿瞬间清净了下来,天子坐在龙椅上,右手紧紧捏着扶手上的龙首,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事关百姓之事,秦王从不落于人后。要让他乖乖上钩,最好的饵,便是住在南疆的那些蝼蚁之人。燕承远,怪只怪先帝太偏爱你了。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天子开始搞事情了!就问大家方不方?!抓个虫子~抱歉第54章 正方天子今日只在龙椅上舒心了不到半个时辰,云清公主便吵着闹着地跑进了殿来。“父皇!你怎可让萧子靖去清查临淮郊外村落?他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儿也不想活了!”云清公主眼圈虽红,可脸上一点泪痕也没有。天子惊愕无比,“朕没有派萧子靖去……”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没有下旨让萧子靖去清查村落,可秦王会带他去啊!论起亲疏来,秦王是萧世子的姑父,又是萧世子未来的岳丈,秦王唤他跟着,也没有什么不对。况且,这差事若是办好了,也算是大功一件,于名于利而言,都是好事,做岳父的提携自己的女婿,天经地义。怎的就算漏了这一出!天子忧心忡忡,哪里还听得进去云清公主这时的各种撒娇哭诉?“阿绣,你这样成何体统?”天子被她哭得烦了,索性拂袖怒声道,“有刘明在,不会有事的。”即便是真有事,也还有齐轩在,萧世子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是父皇……”“下去!朕烦!”这还是天子头一回这样凶声打发她,云清公主委屈地噙了眼泪,抽泣着跑出了大殿。刚踏上回芳华殿的长廊,云清公主突然停了下来,“来人!”“奴婢在。”婢女低声回应。云清公主吸了吸鼻子,道:“去把楚拂请来!就说是父皇的意思,他们不敢拦你!”“诺。”婢女退下。婢女来到【春雨间】的时候,燕缨刚服了汤药,正在阁中药浴。听清楚婢女的来意后,她趴在浴盆边上,肃声道:“拂儿是我的医女!”“可这是……”婢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后半句,“陛下的意思。”燕缨语塞,她歪头看了一眼楚拂,对着她眨了下眼,递个眼色,无声说道:“我……要……病……了……”她若这个时候装病,人命关天,天子也奈何不了她。“不必。”楚拂直接否决了燕缨,那么快云清公主又找了她,其实也是好事。燕缨哪里肯依,紧紧握住了楚拂的手,“别……”楚拂温柔地点了一下燕缨的鼻尖,“这次不许又跑出来,好好泡着,泡到了时辰,民女就回来了。”声音忽然低下,楚拂细声只说给她听,“不必惊动王妃的,否则,事情闹大了,为难的也是殿下与陛下。”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