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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1)

那不能!盛辞凡长腿一跨,先是忘了前面有个台阶,后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脚踩空后又完全没看到地板上的一滩水,脚下一滑,直接栽了一跟头。陆修阳听着身后噼里啪啦的动静,转身,揉捏着肩膀的手不动了,愣了愣,憋笑三秒后,抱歉,憋不住了。盛辞凡疼得发蒙,尾椎骨往上一路窜着疼,缓过神后尝试着动两下,稍一动就是一阵刺骨的痛,好看的小脸上失了血色,冷汗涔涔的,笑你妈!陆修阳用手腕拭掉眼角的生理性眼泪,用实际行动、生动形象地描绘笑哭了!没笑,真没笑,哈哈哈哈哈。盛辞凡曲起的长腿愤恨一踹,陆修阳敏捷地跳着避开。盛辞凡臭着的脸蛋上刻着爸爸很不爽,爸爸跟你没完!陆修阳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要上课了,决定先不逗他,稍稍弯了个腰,很绅士地伸出一只手,主动示好,给了个台阶:好了好了,走了,快上课了。盛辞凡正在气头上,一掌拍开,别过脑袋:别碰我。陆修阳点点头,收回手蹭蹭鼻子,爱要不要,长腿一跨,告辞。盛辞凡想打人,甚至想操起一把菜刀。上课铃响了,他决定先化愤恨为动力,至少先爬起来再说。左臂支着地,右手撑着台阶,四肢同时发力,屁股刚刚抬起一点就被剧烈的疼痛压回去。实在太疼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摔一跤居然可以这么疼。苦苦挣扎了大半个小时,眼看着又要下课了,一会儿厕所的人肯定会多起来,被人看到了他这幅模样,那他堂堂嘉禾一爹还能混得下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盛辞凡掏出手机,找到昵称。的空白头像,把屏幕戳的兜兜响。陆修阳在课上存在的三种形态一般是做题、改题、看书,今天横空出世了第四种形态看手机。他从微信列表里找到盛辞凡,本想忽悠忽悠他苟峰来查勤了,屏幕最上方盛辞凡以及对方正在输入交替出现,始终没有新消息进来,用膝盖想都知道对方内心的纠结程度,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小竹马,色厉内荏,有点可爱。报告,想上厕所。老黄爽快地一挥手放了人,年纪第一,别说想上厕所,想上天他都不会拦着。陆修阳其实也没想到盛辞凡还在厕所待着,那人捏着把手机,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微微绷着,察觉到有人进来,谨慎地侧了侧眼。盛辞凡把还没点击发送的消息删掉,纡尊降贵的抬起左手,满脸的骄贵冷艳,就差配上一句扶朕起来。陆修阳头疼地捏捏眉心,一节课了都没爬起来,怕是真的摔得不轻,头脑简单的狍子还一副过度乐观的姿态,到底是脑回路有问题还是反射弧长得可绕地球三大圈?陆修阳蹲下来,把盛辞凡高抬的贵手绕在后颈,一手绕着盛辞凡的肩胛骨穿到肋下,一手置于膝弯处,把人轻轻往胸口一拢,起身,毫不费力,怀里的人属实偏瘦。盛辞凡被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带得蒙圈,反射弧跌跌撞撞爬回来的时候,深觉一大老爷们儿被这样公主抱是一件非常十分特别羞耻的事情。实在太娘们儿唧唧了。盛辞凡黑着脸挣扎两下,惹得后背又是一阵尖锐的痛,倒吸了一口气,险些被厕所的恶臭熏得晕过去。陆修阳又好气又好笑,别乱动,不然我松手了。士可杀不可辱!盛辞凡瞪着那双桃花潋滟的眼睛:放开我!这阵势,有点霸道校草强抢柔弱校花的意思,陆修阳敛唇一笑,蒙着霜花的眸子里晕出细碎的光彩熠熠。盛辞凡看得发怔,靠在陆修阳的怀里,恍惚间生出点温柔的错觉。还挺好看,比平时拽得像二百五的神态好看一百倍。陆修阳这人虽然嘴巴一直焉坏焉坏的,但其实对他一直都是袒护的。小时候他特别皮,是小区里的小霸王,甭管出了啥事情,也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保安第一时间就是找上门跟老盛报告。有一回,四五个熊孩子一起玩,一个小胖子提议爬树上摘芒果。陆修阳打小就跟人不一样,抱着本书坐在滑梯旁,丝毫不关心那群人在讨论些啥,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盛辞凡起初不愿意,但是被人一激,三两下就身姿矫健地爬到树顶,冲树下的小伙伴炫耀。起初提议要爬树的小胖子见盛辞凡爬得很是轻巧,也跃跃欲试,笨拙地往上爬半米,然后滑下来,又往上爬一点,然后又滑下来。反复了几次,小胖子放弃了,催促盛辞凡摘芒果。盛辞凡不负众望地摘了几颗丢下去,手里抓着一颗黄灿灿的果子,冲着陆修阳喊:陆修阳,你吃不吃?当时陆修阳只是看着他,没理,正要把目光挪回书本上的时候,小胖子蹦了一下,拽了拽盛辞凡垂下来的一条腿。后果就是盛辞凡整个人从树上掉下来,然后小胖子也被绊倒在地。小胖子哭得惊天动地,可盛辞凡从小就不是个会哭的孩子,只是挣扎着蜷起身体,眼睛楚楚含泪,嘟着嘴忍着疼。陆修阳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一个劲儿地问他哪里伤着哪里痛的,还像个小大人一样把小胖子狠狠地训了一顿,最后背着盛辞凡回家。那天晚上,意料之中的引来了小胖子家长的问责。盛家夫夫奔波于事业,陆家夫妇正在值班,五六岁大的陆修阳挡在盛辞凡身前,轻轻卷起他衣袖裤腿,露出手臂膝盖上的惨烈擦伤,据理力争,把小胖子的父母羞愤劝退。盛辞凡把一直揣在怀里的芒果递给陆修阳,送你,这是最大的。盛辞凡蛀牙严重,老盛勒令不给他吃糖果。陆修阳偷偷给了他一颗软糖,qq的,水果味的,很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陆修阳渐行渐远,变得生疏起来。盛辞凡紧绷着身体,眉头皱成一团小疙瘩,似乎疼得厉害了,语调里夹杂着委屈:你明知道高三不能参加校运会还诓我!没诓你,我在想办法。陆修阳笑笑,说的话没什么可信度。盛辞凡脸上笑眯眯,心里mmp,我信你个鬼!下课铃突然响起,盛辞凡嘴角一抽,特么的上课时间缩水了?放我下来。陆修阳伸腿,用脚背勾开厕所门的门缝,好言相劝:老实点,掉下去的话你可能需要在床上躺半年。话正说着,故意把身体往前一倾,盛辞凡条件反射地搂紧陆修阳的脖子。姿势暧昧。淦!作者有话要说:当天留言还是送红包鸭~这个故事甜甜甜~小可爱求收藏~~~(可怜可怜)盛小凡:我被姓陆的羞辱了,好气哦ヾ(?`Д??)?气坏我啦第010章浓浓的绯色从脖颈处蔓延到耳尖,盛辞凡像只考拉一样挂在陆修阳身前,把脸埋在胸口,自欺欺人的单方面认为没人能认出他。他在众人的眼里是直b,是实打实的爷们儿,多年来苦苦经营的人设不可能轻易瓦解崩塌。经过洗手台,几个叼着烟冲进厕所的不良少年张了张嘴,目光呆滞,手里的上了火的打火机抖了两下,火苗左移右飘晃了晃,灭掉。刚刚,刚刚路过的好像是三班的!有点像盛辞凡!应该不是有点像,是非常像!如果在考英语的时候听力也这么灵敏,盛辞凡觉得自己能考满分,可现在突然敏锐的顺风耳只让他觉得羞愤到恨不得打地洞钻进去。心里羞愤着,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拢了拢,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红了两个度,脸颊热辣辣的烧着。操!这天怎么热得跟蒸笼似的,他的脸都快被蒸熟了。不用搂这么紧,放心,我不松手。盛辞凡的手心渗着汗,手臂缩了缩,把小半张脸侧过来,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桃花眼狠戾地盯着陆修阳轻轻绷着的下颌线,在脑袋里信马游缰地把自己神化成千手观音。两只手拿去捏那张面瘫脸,把人脸摊成大饼状是最理想的;再来两只手把人剃成光头,让他跪在佛前,不对,跪在自己面前洗清罪孽哦,对,最重要的是留两条手来施展公主抱,然后他要抱着陆修阳在学校里上蹿下跳,招摇过市,让他饱含屈辱。最后陆修阳羞愤而亡,他仰天长笑,一雪前耻!想到这一层,盛辞凡突然轻笑出声,脸上的红晕也跟着褪了些。陆修阳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别人的脑袋瓜里被狠狠凌虐了一番,狭长的丹凤眼垂了垂,浅棕色的眼瞳略过盛辞凡明显上扬的唇角,紧绷的面容渐渐柔和下来,他的竹马,好像又不正常了!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闻讯前来观摩的人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前挤。在吃瓜观众看来,刚刚那一幕场景就是浅浅的笑意,浓浓的宠溺,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住着我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渐渐嘈杂,谢飞在人群中苦苦打探消息,眼前闪过一帧怪异画面,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把撂开挡在身前的障碍物,庞大的身躯挡在走廊中间,神色动容,嘴唇阖动,甚至隐隐含了两滴热泪:盛哥,你怎么,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盛辞凡从千手观音的假想中跌回现实,紧紧闭着眼睛把脸往陆修阳胸口藏,绕在颈后的两只手纠结成一团,如果有把刀,他想暂时放过陆修阳,优先捅死谢飞。萧勇听到动静后也蹭到教室的窗边,人高马大的好处就是视线完全不受阻,目光所及之处,平时日天日地的泳池小霸王被学神抱在怀里,这画风居然还有点诡异的和谐?萧勇随口问候了句:唉,盛小凡,你干嘛呢?盛辞凡全身的肌肉一崩,脑袋里的小人适时出现: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不回话,就没人知道是你。胸口的皮肤被蹭得滚烫,陆修阳的心跳随着温度的上升也快了两拍,如果再不赶紧走,盛辞凡可能会变成煮熟的大红虾。大飞,帮忙请个假。陆修阳顿了顿,补充道,对了,这不是盛辞凡。陆修阳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冷如山泉,谢飞无意识地抓抓头发,思考着假条该怎么写。陆修阳刻意而为的欲盖弥彰让盛辞凡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腰腹稍稍放松了些,心里给陆修阳抹掉个小过,算他还有点良知。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出了错?旧的医务室正在修缮,医务室暂时被挪到北门附近,安静是真的,但是远也是真的。穿过了大半个校园,前面还有长长的一串阶梯。陆修阳左脚迈上台阶,爬楼梯前长吁了一口气。盛辞凡不重,但是走了一路,胳膊肘还是有点酸痛的。盛辞凡竖起耳朵,确定周围没有闲杂人等的叽叽喳喳后才不情不愿地把脸扭回来,还是端着他的矜贵傲娇:看你虚的,走几步都费劲。陆修阳没有否认,稳着步子上了阶梯。阶梯两旁梧桐满荫,阳光斑斑驳驳地落下几片,气温和光度的下降,北门这边连蝉鸣都没有,空气里还漫着丝丝缕缕的草木香。八月盛夏的暑气在陆修阳的脸上抹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粉色,这人天生就长了一张不近人情、不食烟火的脸,还总是维持着孤高自矜,因为这份冷厉,似乎连带着汗腺都不那么发达。一路走来,三十几度的高温也没让他汗流浃背,只有少数几滴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滑到脖子突起的喉结上,留下一路浅浅的痕迹。盛辞凡鬼迷心窍地拿手背抹了两下,同一时刻陆修阳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掠过的手背堵了回去。微风轻扫,枝头的树叶随风摇曳两下,环境幽深静谧的有点尴尬。盛辞凡突然心虚地把视线别开,东张西望又故作镇定,桃红色的唇瓣动了动:我对你的汗过敏!陆修阳没接话,用脚尖点开医务室虚掩着的门。穿着一身白大褂的老头儿抬起头,推推老花镜:呦呵,盛小凡。盛辞凡是个体育特长生,免不了偶尔的跌打损伤,不是自己光荣负伤,就是带着光荣负伤的队友来,这一来二去的跟老校医也就熟门熟路了。老校医放下手里的报纸,撸撸花白且稀疏的发丝,不太灵活的古董脑袋超负荷地运转起来。盛辞凡他是知道的,抱着盛辞凡的这个人好像也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来,难道是校队新招的学生?不对,气质不符。盛小凡,你不先下来?盛辞凡被老校医提醒了才意识到自己还黏在陆修阳身上,两手一松,正要蹦下来的时候,后腰一挺,立马疼得龇牙咧嘴。老校医布满褶子的脸又皱了几层,难得严肃正色:怎么回事?还能咋回事,就不小心摔了呗。盛辞凡手贴着后腰,倒吸了好几口气才缓和过来。陆修阳把人放到床上,老校医把盛辞凡的衣服卷上去,露出细窄的腰肢,尾椎处红红肿肿的一大片,与其他部位的奶白色形成鲜明对比。老校医瞅了两秒,得出结论:去医院瞧瞧,我看着不简单。陆修阳两手一曲,打算再把人抱起来,盛辞凡身为直男,打死不从,艰难地翻了个身,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小小的一个动作愣是折腾出一身冷汗。好不容易站起来,盛辞凡像只战斗胜利的公鸡一样,扶着腰,下巴抬高,用鼻孔看人,声音不大,掷地有声:爸爸自己走,你别挡道。陆修阳两手交叠在胸腹部,侧了侧身让出一条路,像个欣赏表演的观众,好整以暇地在旁边等着盛辞凡的下一步动作。盛辞凡嗤之以鼻,自尊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右脚往前试探性的缓缓迈了一小步,后腰一阵警告性疼痛。盛辞凡把脚收回来一点,落地,目测前进距离大约十厘米。陆修阳不急不躁,索性自行挪了把椅子过去,屁股一放,悠闲地刷着手机:你慢慢来,走到门口喊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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