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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渊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1)

心里一跳,才惊觉对方对自己的影响。刹那间,面前的‘人’像肥皂泡一样破了,散做无数拖着长尾巴的流星,在房间里四处晃荡。看来顶多恢复到往日的一半水平,还差些时候。边城松了口气,不再去想刚刚的意外。可此时,不受控制的精神丝四处晃荡,其中一个滑进了细颈圆肚的花瓶里,落入冰冷的水中,在边城脑海里冷不防传来一抹寒意。他站起身,走到柜前单手抓着那花瓶的细颈微微倾斜,拔出里面的花。好让里面的精神丝赶紧出来。不是必要情况,他还是不希望因为一些小事损耗掉自己的精神力。花瓶被他倾斜着一拉,里面传出微小的磕碰声。一条精神丝从水里飞了出来,钻进向导身体。边城疑惑地晃了晃花瓶,里面的水跟着一晃荡,溅出了些许,连带着清晰的、玻璃相互碰撞的声音。他从没关注过这个花瓶,也自然不知道里面被塞了什么。在查看和放弃两者中,边城犹豫了一下。这花瓶是白渊带来的,虽然是在他的房间,但是应该不属于他吧?可是为什么花瓶肚子里会藏着一瓶拇指大的药剂?他单手拎起花瓶,走到自带的卫生间里,花瓶口往下,哗啦啦倒水,急促的水流顺着重力滑下,夹杂着一个显眼的药剂瓶。被穿过水幕的手,稳稳的抓在手里,拿到面前的手掌缓缓张开,拇指大的试剂瓶上一串英文字符,唯有末尾处的刻字清晰无比。sar-s。和不久前李宗耀基地实验室看到的试剂一样。边城面沉如水,指腹滑过那玻璃凹痕,心底划过各式各样的猜测,最后都燃烧成灰烬,仅剩的只有被欺骗的愤怒,烧掉他所有的理智。他一把拉开房门,门口磕碰在墙壁上砸出一声,他站在走廊,冷冷道,“白渊。”白渊还不知道发了什么事,应了一声,约莫是刚洗完澡,从房里走出来时,毛巾挂在脖子上,湿漉漉的发梢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沾湿了衬衫,露出肉色。他单手挨着走廊的墙壁,自额间撸了一把短发顺到头顶。眉间的锐利被温暖的水汽化开不少,山间清露一般朦朦胧胧,语调暧昧:“想我啦?”“你说的进阶,”没有理会对方的不着调,边城捏着那个小瓶子,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把心跳含在齿间,轻轻道,“靠这个?”他说完后,欲言又止,最终嘴角只是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白渊怔住了,然后立刻扔下毛巾伸手要去抢,“你怎么从花瓶里……”快速的动作带起了风,边城往后退开一步,避了开来。他把瓶子捏在掌心,在掌心肉硌出了印子。看着面前着急的人,脸色难看,只又问了一遍,“这就是你进阶的办法?”这就是你们为了选择变强,都可以不折手段的模样?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你该相信我的,”白渊手忙脚乱,往前半步,上身倾斜,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我……”“意外?”边城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好笑道,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往后退去,“之前在实验室时,那个塞壬的主人认识你,你是自由塔的人?”在他看来,白渊这幅紧张的模样,可不就是被发现身份后的慌张吗?他彻底冷下了脸色。“我……”白渊侧了下头,看到向导在笑,他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有的只是漠然和自嘲。白渊心里一咯噔,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什么,朝他伸出手,“你先冷静听我说。”“说啊!”边城反应极大地拍开他的手,对他吼道。他对自己的第二个哨兵依旧选择背叛、投向自由塔这点简直是零容忍!白渊急忙道,“我是在自由塔待过,可是我……”听到答案,边城快速地转身,拉开了宿舍门。门缝堪堪两寸,身后撞上来一股极大的力道,猛然间把门缝又撞上了,哐当的响声后。门内两人短暂的交手,一同磕到门板发出巨大的响声。面上的墨镜摔到脚下,被两人一同踩成碎片,嘎吱声在脚底哀鸣。白渊死死地把人禁锢在自己和门间的方寸之间,可即使他不低头,依旧能感受到向导的精神丝锋利无比,无声无息中已然圈着他脖子,精准地勒出一条血痕。但凡力道再大点,他不死也得脱一层皮。然而白渊,也仅仅是压制住想离开的向导而已。两人不约而同都在威胁到性命的那个点上停了下来,同等的高度,明明额头如此亲密地抵在一起,却充斥着硝烟的味道,僵持着,对峙着。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膜跳动,气流划过脸侧,连彼此心跳声都纤毫毕现。嘀嗒——哨兵的发梢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尾弧度落到边城身上,渗透进棉质的衣服里。那点这段日子的交情荡然无存,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甚至还要恶劣。边城翻脸不认人,森森道:“放开!还是你想找死?”第38章 执念白渊深呼吸两口气,一步一步稳下情绪:“你别生气,先听我说,额!”他低下头,却不管被一膝盖偷袭的胃部,抬起小臂挡住边城的肘击。脚尖错开,只飞快地一转身,从身后紧紧抱住向导肩膀,把他抵在门上,抓着对方的手腕,死死抱着,彻底连边城最后的活动空间都吞并了。怒火中烧的向导下手没有分寸,何况精准控制精神力所耗损的精力远比想象中大。伤势尚未好全的向导不好过,额上落下大滴的冷汗。白渊脖子上已经缓缓渗下一条血痕,向导还在反抗,试图如此近距离地突破一个哨兵的禁锢。仅剩无多的耐心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中化为乌有,白渊脾气也上来了,气急败坏:“边城,我背叛谁都不会背叛你!你看,我可没伤你……我他妈现在把脖子都给你捆了你就不能静下来听我说两句吗?!”也许是话语起了作用,也许是哨兵主动把自己脆弱的喉咙伸进虎口,那份笃定和信任,一时间也让边城慢慢停止了动作。一声叹息从胸腔里往上延伸流露出来,白渊下巴搁在向导肩窝里,紧紧抱着他,在这等险境里透露出一二柔情,“你听我说,我从没想过背叛你,也不是什么自由塔的卧底。”“当年,我被送回了c市后,因为觉醒了的缘故,又没了双亲,身为普通人的亲人们纷纷对我避之不及,只能送去哨兵学院就读。可是学院入学也是要办手续的,我只是孤身在哨兵分会大厅坐了一会儿,就被一阵歌声迷惑住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被控制住,被你那天所见的向导强行在精神海种下了精神契约,留在了自由塔卖命。”“可我从没想过留在那里,你说我们会再见,这几年我一直记得。你看,就算是要生生把契约挖掉,我也跑了出来。”“只是可能受了影响,我的实力一直停在了a级,明明都快溢出了瓶子,却还是被死死压着,就这样下去,瓶子也迟早会爆。那天我在实验室看到能进阶的药剂,只是一时迷了心智……”他抓着边城的手,从他的手掌里抠出了那个药剂小瓶,使劲一捏,小瓶咔嚓碎成玻璃渣,药水淅淅沥沥地从指间落下,转瞬在脚底汇聚成一片。白渊笑了,柔声细语,“现在没有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然而边城不买他的帐,只是冷冷道,“演够了?”他讥诮道,“或许,要把你送去狄秋那里进行审讯,你才会说真话?”白渊一愣。就在这分寸间,边城抬起被松开的手腕,转身先发制人,猛地扣着白渊的肩膀把他摔在墙壁上,两人的位置一下子互换了过来。他绷紧了下颌,等待着哨兵的反击,或是被拆穿真面目的冷漠,或是被扣住的愤怒。可是没有,一直没有。哨兵的底线出乎意料的低,任由他按在墙上。指腹无意间擦过哨兵脖子上干涸的血痕,那致命的精神力一直没有散去,哪怕边城已经感觉到脑子绷成一线,却依旧似笑非笑质问,“你这示弱用的不错啊,还打感情牌,说是因为我,才死活要从自由塔里逃出来?可我和你才认识几天啊?小朋友,我是你的谁?值得你记这么久。”白渊缓缓抬起干净的那只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边城凝神,本以为对方要反抗,没想到哨兵只是虚虚握着而已。就像不久前,被他开玩笑时,故意困在门和自己中间。明明是只凶兽,偏生伪装成一幅软弱可欺的奶猫的模样。往常他觉得有趣,想要了解更多。现在只觉得烦躁,毕竟这么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哪怕是装的,他也没法就这样伤害——简直活像个加害人。白渊拉着他,把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左胸上,心脏的跳动就在指间,仿若轻轻一拢人就没了。“你可能不知道,父母离世后,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他眉眼柔和下来,垂眼,对着一块怎么都融不化的坚冰自嘲道,“我曾经无数次想,那时候要是死皮赖脸不走,留在你身边会怎样。”边城心里一颤,心神不宁以至于和哨兵的情绪引起了一点共鸣。脑海里忽然飞快越过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画面:一个小孩扒在后车窗看他,白净的脸上一双深黑的眼,仿若世间再寂寥不过的深渊,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自由塔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他们只把我当兵器,我那时候还想过,会不会又出现一个‘你’来救我。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世间只有一个你,偏偏是你。”他抬起眼,眼里的炙热和执着紧紧锁着面前的人,像看着一望无际大海上唯一的一根浮木,眼里的情绪挣扎着要破茧而出。被拉着的手腕如同着了一圈火,灼烧了皮肤,顺着经脉滑到心脏,猛然间活了一团火,存在胸膛。边城倏然被烧着了一般,挥开他,收回手,面上流露出震惊。但他什么都没说,匆匆忙忙转身拉开了门,径自离开了。白渊也没有再拦。带上的门缝里,哨兵没精打采地垂着脑袋,漆黑的发,半湿的衣,手里的碎玻璃渣,脖颈间的皮肉伤。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副被踩碎的墨镜。门被大力关上了,烦躁交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第39章 救美走出了宿舍楼,站在夕阳底下,脚下的阴影拉得老长。边城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不禁有些懊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远没有嘴上说的那样不饶人,也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片面之词的白渊。可除了那一小瓶子,他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对方是不怀好意的卧底。我该拿他怎么办。边城垂下眼,思量再三,拐了个弯,去门外买了副新的墨镜,戴在脸上,仿佛套了一层真真假假的面具,谁也看不透他的思绪。心里却依旧是乱成一团。低着头走在柏油路上,光影叠加的树梢一动,落叶纷纷。边城迈出半步,神思不属,就在此时,上空忽然掉下半个人来,贞子一般的瀑布长发,歪斜扭曲的脸直直冲着他,发出怪异的声音!百里婳倒钩在树枝上,头冲着下方,面对边城挤出一个鬼脸来,“略略略!”边城一愣,心脏陡然一惊一乍,最后短时间内恢复了平静,收回前倾的步子,往后退了半步,被她幼稚的举动弄笑了,“婳……百里婳?”面前恶作剧的百里婳头往下坠落,半空翻了个身,手撑着落地,拍了拍掌心,笑眯眯地背着手站直了。比边城矮了一个头,依旧是活力四射的活泼模样,笑出两个小梨涡,甜甜道:“边城哥哥,下午好啊!”边城迟钝地扯着唇角,礼貌性地颔首,笑了笑,“下午好,你怎么从树上下来?”“因为想吓你啊!”百里婳张牙舞爪,收敛了动作,嘻嘻道,“我老远就看到你了,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本来还想吓吓你……我每次这样逗我哥哥都贼好玩了!不过你都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她有点失望。“嗯。”边城颔首。见对方不说话,只低头用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面对这个活跃过头的女孩,他忍不住安慰道,“其实我被吓到了。”“真的?!”百里婳抬起头,一脸惊喜,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活力。“嗯。”百里婳欢呼雀跃地原地小幅度跳了跳,转过身叭叭叭道,“吃晚饭了吗?附近有所西餐厅,我想去好久啦!咱们一起去好不好?”西餐厅?边城还在犹疑,上次白渊好像说……不好吃?他摇摇头。“你也没吃啊?正好一起!”百里婳没听到他说话,以为是默认,已经迫不及待到拉着他手腕往西餐厅跑了。再坐在和上次一模一样的位置上,边城把玩着盛满水的玻璃杯,已经把拒绝咽了下去。他伸手按了按墨镜边框,看着已经开始点菜的女孩,只觉得自己此时和那火锅店里、唯一的作用只是陪独身的人吃饭的大熊玩偶一般,做个伴而已。百里婳拿着菜单喜滋滋地点了一堆,头也不抬,边点边道,“我请客啊,边哥哥想吃什么,别客气。”“不用,我请你吧。”边城出于一个男士的风度,如是道。百里婳从菜单里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犹豫,她轻轻把垂下的鬓发撩到耳后,然后一口坚定拒绝,“不,还是aa制吧!哥哥说,不是自己喜欢的男生,就不能接受对方的好意。”这话好像也对,只是……边城想了想,倏忽垂下嘴角:“我有那么差吗?”“当然不是,”百里婳愣了下,像是没想到边城也会调侃她,一下子觉得对方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碎了,拉近了不少关系,她又提起笑容,带了几分亲近:“不过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看起来就很……很温文尔雅的那种类型啊,斯斯文文的。我还是喜欢阳光开朗一点的,唔,就比如白渊那种!卖的了萌耍的了帅还有点小腹黑。”两个活泼过头的人一起过日子,那可能会很热闹吧?想起第一次开会时那一串小尾巴,边城无奈地笑:“……好吧,你喜欢。”“噫!所以白渊什么时候能请我来吃饭,我好想和他一起吃饭啊!”百里婳点完单,把玩着桌子中间的红玫瑰,看到边城,又想起了自己意中人,于是捧着脸晃着腿,一脸莫名的兴奋。边城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向面前的女孩,缓缓道出疑惑:“你很喜欢他?”似乎是从一见面,百里婳就已经毫不掩饰对白渊的喜欢了。“喜欢啊。”“为什么?”边城并不旺盛的好奇心,此时却难得来了点探究欲望。百里婳不再玩那瓶摆饰用的玫瑰花,低头抿了一口柠檬水,理所当然道,“因为他救过我啊。英雄救美什么的,很多女孩子都会很期待的吧。他救了我,我当然就喜欢他。”“只是这样吗?”“这样还不够吗?”百里婳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单手撑着下巴,一脸难以言喻,仿佛在和什么老古董说话,“这还不够浪漫、不够有缘吗?”边城只笑了笑。他想,一个英雄救美的帅哥,大概的确对女孩的吸引力很大。如果那天救了百里婳的是程青时或者是别的什么帅气点的哨兵,说不定喜欢的人又变了。小女孩的浪漫情怀。百里婳看他笑,就觉得他不信自己,有些恼。她拍了拍木质桌子,发出些微声响,好吸引住边城的注意,她道:“说起来,这还和你有关呢。”“嗯?”“你知道白渊当了几年的预备役吧,他开始当预备役的时候,也刚刚好就是他救我的时候,那时候可太凶险了!”端菜的人上来了,百里婳停住了,等服务员摆完桌走后,她忍不住飞快继续刚刚的话题:“陈子怡你听过这个名字不?那家伙先前是白渊哥哥的向导,看着羞羞答答腼腼腆腆的一个人,可谁知道她是个卧底呢。”她见边城面色严肃,一副听得认真的模样,继续道,“我无意中发现她形迹可疑,居然敢摸去了队长宿舍偷东西!就猜到这家伙铁定有问题,可没想到她那么谨慎发现了我,我们两个就打了起来,她身上带着些奇奇怪怪的药剂,一注射了,整个人都变得特别可怖,力量也有明显的增幅。她忽然暴起,还好那时候白渊救了我。”她心有余悸。“你和那向导在队长宿舍里打架,白渊怎么救你的?”百里婳卡了一下壳,脑子被他带了下话题,转不过弯,“啊,那不是……她把墙打坏了,都在一栋宿舍楼,这有什么问题吗?”边城沉默了一下,说,“没问题,菜快凉了,趁热吃吧。”“哦哦!”百里婳连忙低头,拿起餐具,一边招呼着,“你也吃啊,别光叫我。”边城应了一声,低头对着晚餐,拿起刀叉,面对着一脸单纯的的百里婳,依旧是心事重重。如果他那些所有不好的猜测都是真的,白渊不该第一时间先帮忙他的‘同事’制服单打独斗的百里婳吗?所以,是他误会了对方吗?边城单手按揉着太阳穴,显然是有些苦恼。虽然他偷藏药剂的事还是得说给队长知道一下,犯错就是犯错,该受惩罚。但如果真如白渊所说,他并没有和自由塔扯上关系。那么自己刚刚反应过激,还伤到了哨兵,待会回去又要怎么和他致歉?向导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纠结,以至于进食的速度都慢了好多。第40章 偷袭想起走前,半掩的门缝里,垂头丧气的哨兵,乌黑的发,半湿的衣,脖颈上的伤,指缝里滴滴答答落下的玻璃屑和药水,小心地捏起那被踩坏地墨镜的失意模样。边城心里油然生起一股冤枉了人、不敢靠近的怯意。他跟在百里婳身后,步伐缓慢,脑海里想了几十种道歉的办法。最后,他想,回去时带点碘酒帮哨兵清理下吧。再……和他好好道个歉。是他冲动了。百里婳一转身,长发在风里划过半圆的弧度,背着手道,“你要回去了吗?我想去隔壁街上买条发带,”她带着点女儿家的羞涩和不知所措,站在向导前面,“我刚在训练场时,又被弄坏了一只。”边城慢了半拍,后知后觉之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百里婳的确一直绑着马尾,“那我陪你去吧。”夕阳早已不再,夜风习习,隔了不过百米的距离,远处灯火通明。百里婳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对白渊的生活爱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什么?他居然喜欢去摘玫瑰花?”她瞪大了眼,背着手面向着边城倒退着走,“白渊哥哥居然这么有情趣的吗?天啊,还是香槟玫瑰。”她脸蛋红红,思绪已经从交往跳到结婚,继而扭扭捏捏,想象力丰富:“如果我们婚礼也用这种的话,想想就好浪漫啊。”“……嗯,市郊有个玫瑰园,好像就是去那摘的。”边城步伐缓慢,顺着她跳脱的思维道,“女孩子,应该都会很喜欢玫瑰的吧?”外人看来,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一个沉稳的男人,边走边聊,氛围和谐,倒着实像极了一对小情侣。百里婳捧脸,眉毛往下一撇,失落道:“我是很喜欢啊,可我嗅觉太敏感了,不能闻到太浓的味道,所以一直没去。白渊能去那里,也是你帮他调的敏感度吧?”“我没有,a级哨兵的敏感程度,应该还不到你这个级别吧?”“也许吧。”百里婳皱了皱脸,想到自己刚刚幻想的玫瑰拱门玫瑰婚礼如泡沫碎裂,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她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站在边城的面前,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忽然睁大了眼,定定看着边城身后的不速之客。意识到不对劲几乎是顷刻间。边城立刻放大了感知,蜘蛛网般的精神丝从他身上开始,往四周蔓延而去,传回一个令人心塞的讯息。他们……被包围了!没有人这样堪称挑衅的在公会不远处明晃晃挑事,可面前的事情又的的确确存在着。从各个黑暗处冒出来的哨兵,如同打的人措手不及的骤雨,团团围着他们。只是这样站着,身上散发出明显不一般的威胁感,显然不是些走过场的喽啰,甚至可以说精心预谋。连同脚下的土地,从原本灯光下的长街道尽头,一点点被另一幅白色画面所吞噬殆尽。他们站在被吞噬包裹的白色里,感受到一股身心俱来的冷意。极地的冰雪下的又急又快,冷风呼啸过薄薄的长袖,带起发梢九十度飞扬。脚下的冰层,在两人间被折断的饼干一般轰然断裂。边城所在的那半块冰,正顺着冰冷的海水往外而去。百里婳一惊,迅速踩着那些碎冰,追了过来,翻身一跃落到边城身旁,缓缓站起身来,面对着周围从冰下涌出来的面具人,脸色难看至极。任谁被五个高级哨兵——其中甚至还有两个s级哨兵——包围时,都不会感到轻松和愉快,何况暗地里还隐藏着一个感知不出实力的向导。但很快,他们就知道是谁了。不远的冰下跃出一尾鱼,不,应该是半人半鱼。塞壬在半空翻身,斜睨了两人一眼,湛蓝的眸色,雪白的身姿,晶莹的水滴环伺周身,在所有人还未回过神,此等天之宠儿已经噗通落入冰水中,溅起白色的浪花。“醒醒!”边城上前一步,手掌搭上她的肩膀,企图唤回百里婳的神智。百里婳的意识在边城的声音里,从迷惘的天空堕回肉体,她眼中又惊又怒,显然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一个向导吸引住了心神。一把女声在整个幻境里荡开,纵然未见其人,依旧带着盛气凌人的高傲:“我们只要这个向导,小姑娘,不想受伤,就乖乖让开。”百里婳捏紧了拳头,抬起一手,横亘在向导面前,掌心向后,咬牙:“绝!不!”边城未曾与她并肩作战过,此时的百里婳,无端地让边城不合时宜地想到白渊。也许是因为,似乎每个高等哨兵都会有一种莫名骄傲的保护欲,让他们第一瞬间挡在向导面前,不动如山。远处冰面,一个穿着白裙的女生撑着透明的雨伞,踏出一步,踩着平底鞋的脚下,冰水倒腾出一座冰山稳稳撑在脚下,再一步,步步冰起,直到站在高峰上,傲视众人。她嘴角一勾,讥诮显露无疑,传音已过百米,落在困兽般的两人耳边:“呵,困兽之斗。”那一声,轻的像风过时留下的痕迹。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出现在欧丹妮身旁,百无聊赖地拨动着手上的无指手套,偶然间抬眼看向不远处做困兽之争的人群,眼里一片漠然。两人站在一起,就像女性柔弱与刚强的两个极端。欧丹妮看不得她什么都入不得眼的神态,侧头,忍不住出声讽刺她:“你为什么不过去?秦法,怎么,看到别的女人站在他身边,这是什么滋味?心里肯定不好受吧?”秦法垂下手,面无表情,“你以为我是你吗?”“你!”远方,边城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以他为中心即刻蔓延出蛛网,掌握住所有敌人的动向。他暗中给百里婳的精神海传递讯息,“他们有备而来,目标是我。待会如果打不过,你立刻就跑,我掩护你。”五个高级哨兵,一个隐在暗处行动未明的s级向导。何况边城本就有伤在身未好。这种情况下,他们未必能跑得掉,能送走一个,便算一个。百里婳没有回应,她的呼吸,在冷风里渐渐变细,细的让人听不清楚。锐利的双眼,警惕地观察着情况。挡在向导面前的手臂,也一直没有放下。雪花划过脸颊,带来刀割一样的麻痛,秋日的长袖在此时贴着身体夺取温度。墨镜后无神的双眼,黑瞳雾蒙蒙一片,长长的睫羽若蝶翼微颤。围住两人的哨兵,几乎在同一时刻,以快到看不清身影的速度,动手了。第41章 被抓摇曳的烛火在眼前晃着,三面漆黑的墙壁,只有一面锈门,投进走廊昏黄的光。狭窄逼人的空间内忽然响起了咳嗽声,断断续续。门外响起不耐烦的敲门声。“喝点水。”耳边有人小声道,跪坐在他旁边,扶着他的背部缓缓起身,清凉的液体从干涸的嘴唇流进喉咙。水瓶慢慢空了,有人紧紧抓着他手臂,抓的边城发疼,黑暗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哭泣,“老师,连你都被抓了,我们怎么办啊?”老师?边城慢慢回过神,长时间地躺着让肩背酸麻,脑海里一阵嗡嗡地响,让他一时间反应迟钝了很多。他慢慢扶住额头,蹙着眉撑着手起身,靠在墙壁上。安静的环境里,只有身旁的女人的哭泣声。那抹烛火摇摇晃晃被拿了起来,白色的烛泪一滴滴落下。女人凑近了,手抓紧他的衣襟,艰难地挤出一丝精神力,送到边城身旁:“还认得我吗?我是梁婷婷!我是梁婷婷啊”感知到陌生又熟悉的精神力,边城脑海里晃过那三个名字,然后久久卡住的cpu慢慢从慢到快高速运转,“梁……?”好歹是一个月前的事情。边城很快就想起来那个失踪到需要他去找的女学生,想起了学院里那个胆小又娇气、想要用钱来收买他盛气凌人的小公主,他揉了揉闷痛的太阳穴,“今天几号了?”一个月不见,此时此刻身边的人多多少少显得有些陌生,梁婷婷声音都在颤,“十月八号,今天是十月八号!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她声音里带着股掩饰不住的恐惧,黑暗里有液体滴落在边城脸上,“再不想办法出去,我们都要完蛋!我们都得完蛋。”边城在她神经质地重复下忍不住头疼起来,按着她的肩膀:“别急,别急,”向导本能性地安抚着,“慢慢说清楚,这都是怎么一回事?”梁婷婷哽塞着,后知后觉的愧疚和心虚涌出,她放开了紧紧抓着边城的手,磕磕绊绊说清楚了她的经历。一月前,她去公会面试失败,离开公会时,却被公会大厅里的一个前台拉住了,对方告诉她,他有能短期提升实力甚至变成独一无二的黑暗向导的法子,然后塞给她一张只有号码的名片。她回来后找到负责教她的边城,将要离职的边城建议她重修战斗课程。可是梁婷婷的精神力并不适合战斗,她自知也许重修一年也未必达到想要的效果。可她又十分想要快速进公会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于是,她想起当日面试失败,被塞到手里的那张名片。抱着一种可有可无的买彩票的心理拨打了那个号码,还想着先试探一下,如果是骗子立刻挂了电话。但谁知道,号码一打了过去,一声‘喂’响在耳边,她就像鬼迷了心窍,整个人都变了,向一种不可控制的方向一路奔去。“那日我知晓老师要走,也是电话那头的人告诉我去拉拢您。”梁婷婷带着几分羞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感觉整个人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后来她感到十分害怕,立刻把手机扔了,缩在学校两天没出门。直到久不见面的妈妈的电话打来,她还特意约了男朋友所在公会门前的西餐厅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边城听到这里,缓慢摩挲指腹的动作微顿,低头只笑了一下,想着,约在公会门前保证安全?按常理来想没有错,然而自由塔的人胆大妄为到早已不在乎公会的制裁。不然他又是怎么被堵的呢?只是,还好百里婳没有被抓住,他的事情百里婳应该会告诉公会的人。想到这里,他摸了下手腕、口袋,不出意料发现身上和联系有关的东西都被没收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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