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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前我做了什么》TXT全集下载_22(1 / 1)

“小伙子,听说你失恋了?”隔壁。爻楝把竹涧按在藤椅上,剥光了对方的上衣,竹涧不甘示弱,赤着上身也拽起爻楝的衣服,露出青色外袍下大半个胸膛。两人中间隔着一把细小的匕首,爻楝劝告着不痛的不痛的,劝得嘴皮子都干了,而竹涧叫得则俨然是屠宰现场。“爻楝,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你等一下。”竹涧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你真的忍心吗,捅我心脏这种事你为什么这么熟练的样子——”“够了竹涧。”爻楝压抑不住太阳穴周围暴起的青筋,“你是蛟龙妖族,又不是凡人,心脏根本不是你的致命点,龙丹都已经在你体内了,能不能老老实实让我刺一剑?”“不能不能不唔……”竹涧喋喋不休的唇被爻楝衔住,后者用牙齿轻轻地磨了磨他的下嘴唇,再紧紧贴上去,柔软的双唇覆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世界都安静了。竹涧睁大的眼睛里又一次流露出还有这等好事的神采,他乖乖地将双手搭在爻楝肩膀上,只在匕首尖刺破皮肤闷哼一声,指甲陷进爻楝的肉里。直到手尖感受到匕首没入肌肉的触感,爻楝才忽然有些发怯,他的手依旧稳当,但心却率先疼了起来,他错开与竹涧相连的嘴唇,“我忘记给你施镇痛术了。”“施什么施!我骗你的,不疼。”竹涧勾过爻楝的脖颈,迫不及待地又吻了回去,爻楝因他这番动作直接送进去半把匕首,说着不痛的竹涧霎时惨哼一声,一边接吻一边抽气。爻楝:“……”爻楝狠狠心,单手握住竹涧的下巴,加深这个吻的同时将匕首利落地彻底没入了竹涧的胸口。鲜血滚滚流出,沾湿了爻楝的掌心,与血液一同淌进他指尖的,还有一种充盈温暖的感觉,它一直从指腹蔓延到心脏,渗入每一寸毛孔间,再如冬日晴天的阳光一般柔和地包裹住他。一幕幕的场景呈现在眼前,爻楝看到了五年来最长的一段回忆,属于他自己的回忆,犹如一张又一张的画,缓缓铺陈开来,讲述一个血与泪铸就的故事。他与竹涧正在争吵。金色龙瞳的封竹涧比黑发黑眸的竹涧更加气势凌人,银色的长发绑成长长的马尾,龙角坚硬富有光泽,他的眼底满是高傲,一张嘴更是得理不饶人。“你是蠢货吧?让你一个人去你就执意要我回避?万一出什么事你要我跟着殉情吗?”“我说过了,她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最多是规劝无果,不欢而散罢了。”“楝楝,你是被养傻了吧?就那个杀人如麻的——”“噤声!”“禁!你禁!等你禁得了我的言了我就同意你独自赴约!每二十年就要十条人命续命,而且时效逐年减少,你没听那群道士说吗,最近频率越来越高,十年,五年,三年……”“……竹涧,我怕的就是你若是一道去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怎么到了这般地步你还护着她?这次因为机缘巧合我们发现了她的秘密,若是她准备杀你灭口呢?”“不会的。”“你怎么这么肯定?你念情但她不一定啊。人都有两面,她当着你的面,当着君湖岛的面是好师父、好掌门,背地里却做着如此泯灭人性的事!”“竹涧!说到底你只是个外人!这是我和师尊的事,我自有主张,无需你插手!”“……”蛟龙瞬间就气笑了,“外人?这时候我成外人了?按着我cao的时候怎么没忍在外面?”“你……那是你……”“我勾引的?我活该?”“竹涧,这是两码事,不要胡搅蛮缠,明日你留在这里,我答应你傍晚之前肯定回来。”“爱回不回,小爷不伺候了。”“竹涧!”随着封竹涧负气推门的背影,画面一转,就已是爻楝他抱着满身是血的竹涧跪在了昆吾君的身前。银毛狐狸在昆吾君腿边绕着转转,“别急,昆吾肯定能救活白龙的。”“……”六年前的昆吾君居然看起来比今日的还要高挑成熟,他面色凝重地探探竹涧的颈动脉,又摸向他的小腹,“他体内的妖丹没了。”“是我师父取走的吗?!”爻楝的语气瞬间狠戾起来,带着绝望与恨意,昆吾君忽然伸手握住爻楝的手腕,“非矣,龙丹在你的体内。”“……”爻楝倏然一惊,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他是以为我要死了,所以将妖丹给我救我一命?可,可我君湖岛君子剑法七层后会在心脏处凝成魂剑,抵御致命伤害,师尊将我打出假死,是不想让我在那天阻止她杀最后一人,我没有呼吸后不过一天便会恢复……上仙,这龙丹怎么拿出来?”“取不出来,或者说暂时取不出来,白龙在他的内丹上施了法,除非你痊愈,否则龙丹将一直与你融为一体。不过我还有一法,保白龙无恙,只是耗时较长,需得三年五载。”爻楝惊喜地重新跪下,“多谢上仙!三五年而已,不过弹指一瞬。”“……”昆吾摇了摇头,“看来你至今仍没有发现,你的师尊菀月在你身上施了断忆之咒,接下去三个月,你会逐渐忘记之前的一切,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会不知道。”爻楝唇角的笑容一僵,却还是重重磕下头,“请上仙救他。”随后,一把细长的匕首刺透了爻楝的心脏,封竹涧弥留的魂魄被纳入其中,待三日后再次剖开胸口取出,本应形成的新魂剑成了滋养竹涧灵魂的容器,魂魄带着这无形的容器回到白龙的躯体内,再被爻楝背到雪山溶洞的寒潭中滋养。先前发生争吵的林间小屋里一天一天地堆叠着纸张,爻楝将一切不遗巨细地用笔墨写下来,他的名字,竹涧的名字,他每天要做的事,去往洞穴的路。魂剑之躯每日都要他用精血温养,他全身的灵力都涌向心口,又源源不断地传给竹涧,龙丹在爻楝的小腹‘安家落户’,提供着无比醇厚的灵力,爻楝又尽数还给竹涧。竹涧醒得很快,只是因为鬼门关走了一趟居然失去了记忆,见到爻楝的一瞬间他误以为是囚禁他的歹人,骂得要多狠有多狠。爻楝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却忘了自己该说什么,他低下头,又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同这个男人交合。出了洞穴,爻楝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日落西山也不清楚自己是要去哪里,他疑惑地摸摸口袋,摸出一张叠好的纸。——你叫爻楝。每天去雪山里找一个被囚在寒潭里的男人,他叫竹涧。家与雪山洞穴之间路的地图在背面。每隔三日与他交合,切记,这是你最重要的事情,一次都不可落下,切记切记!路上若是遇到新鲜的河鲜可以带上。翌日,爻楝再次头脑一片空白地从床上坐起,枕边就是一张纸,写着两个字:竹涧。“竹涧?”爻楝疑惑地喃喃着,他再抬眸,一把通身漆黑的剑底下压着一叠纸和一本厚厚的日历,纸张最上面是一副地图,底下则仅书写了两个字:竹涧。爻楝不断向下翻着,接连不断的竹涧、竹涧、竹涧……跃入眼内。他环顾四周,墙上密密麻麻都贴满了字,最底下的复杂但字迹端正,贴在最上面的潦草狂躁,全就只有两个字:竹涧。“是人名吗?”爻楝皱着眉摸向这些充满了不甘与慌乱的字,“还是地名?……是我写的吗?…嗯……我是谁?”※※※※※※※※※※※※※※※※※※※※家里网欠费了,我说怎么发不出去折腾半天,我还以为是外面电缆爆炸了……别问我说好的多1000字哪里去了,年轻时的狂言妄语随风去吧qwq第60章 全都想起了又一次结束后, 竹涧光着腿将湿淋淋的足踝搭在爻楝肩头,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举动, “欸,我说你是在完成什么仪式吗?每三日来一次, 你到底是谁?”爻楝低着头, 看自己手上因为受惊吓不慎落入水中, 被浸湿的图纸,“这是什么东西?之前上面写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竹涧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努力忽视屁股漏水的异样感, 爻楝不明就里地把纸摊在石壁上, 他转过身, 疑惑地皱眉,“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谁把你关在这里的?”竹涧气得一脚踹他胸口, “你有病啊, 就你把我关这里的。”爻楝稳稳地伸手接住,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而竹涧的脚却像冰冷潮湿的石块,“……我是谁?”“我说,你装什么装!有意思吗, 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三天来上我一次?唬弄鬼呢?你别给我逮到机会逃出去,我肯定第一个就弄死你!……今天操也操完了, 快滚吧。”爻楝还是一脸的茫然, “去哪?”“当然是回你家啊。”竹涧闷回水里, 又听爻楝问:“家在哪?”“一直往北,大概走一刻钟之后往西……天知道为什么我能感知到你去了哪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嗯?这是哪?你是谁?”从始至终爻楝似乎都保持着状况外的模样,断忆咒每分每秒都在清除他的记忆,每一次眨眼之后他都会将眨眼之前发生的事情忘却。竹涧懒得搭理他,背对着爻楝吼一句,“往北,然后往西。”接着将整个人都沉入了潭底。“北?西?”爻楝莫名其妙地抱着外套,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脚印,他忘记自己要穿鞋,也忘记了他的腰带还留在洞穴里。过了会,他连什么叫北都忘却了,爻楝愣愣地停下脚步,再呆呆地回望身后,目光所及之处就只有一片绵延的山脉,银装素裹,风席卷着雪花,呼啸着打在他的脸上。空白,哪里都是空白。爻楝忽然眼眶一红,大滴大滴的泪水不知为何滚滚而下,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慌乱又无助。“有人吗?”爻楝的声音具被狂风淹没,就连自己都未曾听见,他再次大声吼道:“有人吗?!”如冰刀一般风雪被他吞进喉咙里,痛得爻楝全身发颤。“……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不知这样漫无目的又疲惫地走了多久,倏尔,远处的一缕幽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爻楝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那样眼睛一亮,他不顾满身狼藉飞快地向那个方向跑过去,他并不知道黑烟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爻楝仅是如飞蛾一般寻觅着火光,寻找着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他跌跌撞撞跑过去,尽头却是熊熊的烈火,树木在焦烟之中枯萎,一间林中的小草屋在大火之中发出噼啪的燃烧声,爻楝被失忆折磨得精神几近崩溃,此时却忽然懈下了双肩。仿佛就像失去了所有而彻底松懈下来的人,已经没有任何还需要他去保护、守护的东西。他安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火,看这团猛兽吞没面前的一切,看窗木断裂,墙壁崩塌,看沾着墨的宣纸被火苗舔噬,又看到了从火焰之中走出来的人。那人一袭青色衣袍,英姿飒爽,腰悬暗色火麟剑,看到爻楝第一句话便是:“那条白龙在哪?”“……”“爻楝,蛟龙在哪!”“……”爻楝黑眸被火光染成了赤红色,他后知后觉地扭过头,缓慢地对上莞月的眼睛,“嗯?”莞月发觉了爻楝的不对劲,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断忆之咒的功效,于是极快速地改变了说话的口吻,恢复成以往温和的模样,“徒弟,你还记得我吗?”爻楝摇摇头,微拧的眉心流露出难以自抑的悲伤,“你是……?”“我是你的师父。”“……”爻楝没有回应,显然是不记得也不明白。“徒弟,你怎么鞋也没有穿?”莞月说着解下披风,盖在爻楝的后背上,“衣衫也不穿整齐,头发也不梳,让别人看见君湖岛大师兄如此作派,要笑话我们了。”“……师父?”“嗯。”“师父……”爻楝拥紧了还留有莞月体温的披风,他感觉这份温度很熟悉,令他不由自主地卸下心防,“我好难受。”莞月紧张起来,断忆咒只是应该抹去人的记忆,无声无息,不会给爻楝带来痛苦,“你怎么了?”“我……心脏好疼……”爻楝眼前不住地发黑,他再次回头看一眼连绵的山脉,终是再也忍不住长达三个多月身心的双重折磨,身子一软倒在了雪地里。接下去的事情不用再多赘述,阴差阳错,却又是命中注定。现实中,爻楝缓缓地睁开眼睛,他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瞳,瞳孔周围每一丝黑线都无比熟稔,似乎在梦中常常见到。在他开口之前,封竹涧抢先斥责道:“你把我丢那里丢了足足四年,连条活鱼都不留给我,我每天就只能看星星看月亮,看洞外飘落进来的雪,对着苔藓说话。”“……对不起。”“你是本体,我是魂剑,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方位,每次你离开常在的地方我都以为你要来找我了,我是又生气又期待,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对不起。”“我让你不要独自去找莞月,你不听我的话,还用那些话来堵我!”“对不起。”“你也不告诉我君湖岛魂剑的事,知道了我犯得着取龙丹救你吗?你什么都瞒着我!可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封竹涧扬起眉,显然对爻楝诚恳道歉的态度十分满意,爻楝伸手捧起他的脸,认真地与他对视,“是我错了,我对自己的地位太过自信,也没有猜到我的对立面站的到底是谁。比起那个人……”爻楝说着摇了摇头,“我根本微不足道。”“哼,你能和辰朔比?”封竹涧哼一声讲出了爻楝稍有回避的名字,“为了能让辰朔续命,莞月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后者无奈地望他一眼,又垂下眸去,“八魂鬼门开,九魂亡灵归,十魂天命改。之前村里失去了孩子的母狐狸只集了八命,自己差点抵成第九条命,唤回地府的亡灵,但实际上她是差了两命啊,十魂逆天改命,将死者留在人间。”“你呢?我想当初要不是我来得快,你可是也要成为救你师叔的第十条命了哟。”“……”封竹涧笑了起来,他头顶一双莹白色的龙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楝楝,我就喜欢看你这副对我无可奈何的表情。哦,我好像未曾对你讲过,在雪山洞窟里的那些日子,你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好几次日得我——”“竹涧。”爻楝捂住了封竹涧的嘴巴,后者一双含笑的眸子俏皮地眨了眨,爻楝倾身过去,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小淫龙。”“哈。”封竹涧笑意更甚,他侧脸在爻楝唇上啄了一记,“我还能更淫一些。”“已经很淫了,莫要再淫了。”“哈哈哈哈……”外间封竹涧爽朗的笑声传进室内,而里面则完全不是隔壁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氛围。长达一个半时辰的洗脑后,裘融现在变成了一只又软又怂的小白兔,窝昆吾君怀里楚楚可怜地抽泣。有苏构无语地在床边踱步,不时用肉垫按按裘融的脑袋,想昆吾君名下云生阁里那么多猛兽,全都被训得服服帖帖,几乎是无偿地为昆吾君做事,你裘融区区一只乡下兔子妖,哪里能斗得过他?昆吾君一手顺着裘融的毛发,另一只手摸住有苏构的立耳,揉搓一会,又低下头嗅了嗅,“挺香的啊,构构。”“……”有苏构用爪子盖住了眼睛,想自己堂堂一名城里狐仙,不照样玩不过这混蛋昆吾?百年前他刚在父亲手上即下了族长之位,恰逢昆吾君游历到狐族领地,见到有苏族长,心悦之,第二天就不由分说地把人抢走了,狐仙一族被迫只能再换了一名新的族长。如今还当着他的面撸别的兔子!!!有苏构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不能再如此自甘堕落,一定要彻底地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昆吾君身边,他立刻付诸行动,从床上跳下来走出里屋。爻楝正和封竹涧慢慢地整理之前的信息,“师父肯定知道我体内是龙丹,万界门弟子的言论正中她下怀,她可以此为由囚禁我们。”“囚禁你是假,弄死我是真。”因为昆仑君的匕首,一直压住封竹涧的魂剑之体归还给了爻楝,他现在是全盛期,三百年的蛟龙,根本无惧整个君湖岛。“哎……其实我早有预感,只是不敢往哪个方面去猜。”爻楝深深叹了口气,“师父用的是火麟剑,本就是与火有关,再加上那黑影曾经流露出女人的声音,而且她对你本体束手无策的样子又实在太过熟悉……”“能不能别叫她师父了,我听着不爽。”爻楝抿抿唇,依旧是无奈,“但她终究是自小教养我成人的师尊。”“但是她要杀我欸,说好的我是内人呢!”“……”爻楝决定满足他心眼极小的恋人,“莞月她……我想她做的事师叔应该根本不知情,换句话说,师叔应该根本不知道他早已经死去了。”“在百年前,挽救瘟疫之中东国的万千百姓时,就已经死去了。”※※※※※※※※※※※※※※※※※※※※明天回君湖岛了!!!!!!第61章 回岛“你说辰朔啊……应该吧, 那个我光见过两面就知道脾气温吞的滥好人,要是他知晓自己的命是建立在千百亡灵之上的, 肯定二话不说就自尽了。如若我是莞月,我一定把他锁在君湖岛里, 不让他出门半步, 切莫让他知晓外界疾苦。”“师父……莞月现在就是这么做的。”自爻楝有记忆起, 辰朔师叔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不是闭关, 就是在去闭关的路上, 莞月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连主岛都不让出。“这么做又有何用, 晚了。”封竹涧单手托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梗,“人早就已经死了。”“……”爻楝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啊, 辰朔已经死了,一身清白地死去,本应受万代歌颂,却被强硬地从地府拉回人间,平白无故染上人命鲜血。封竹涧注意到茶杯倒影中自己头顶的龙角, 他很是喜悦地摸了又摸,自豪道:“我说怎么这么好看呢, 原来是爷自己的东西。”爻楝:“……”爻楝没忍住弹了封竹涧的脑门, “能不能正经一些, 别总是忽然变话题。”“阿楝,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了。”封竹涧放软嗓音,尾调拖长,一听就是要勾人,爻下惠不为所动地转身看向从里屋探出头来的有苏构,“有苏,你这是?”“嘘……”有苏构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你们什么时候走?”“我们现在就走。”封竹涧拽过爻楝的手腕,对上他的双眸正色道:“你逃避不了的,不如早点回去,早些把事情解决,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带你去呢,还有你之前说的,带我去你的岛上习剑……都怪莞月,五年前打断了我们的计划。”“你说的对。”爻楝点点头,他回握住封竹涧的手,“只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她,师尊她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执拗……”“你这样,你就问莞月,你真的爱辰朔吗,你既然爱他就该尊重他的选择,要怪就怪你爱上了这样性格的一个男人,你要做的是放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欺瞒他,将他的恩德全都变成罪孽,纸包不住火,辰朔迟早会知道这一切,到时候他只会恨你、厌你、憎你、恶你,你所谓的爱他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爻楝:“……”嘴皮子还挺利索?自打封竹涧恢复记忆之后,爻楝发觉他是越发说不过竹涧,每时每刻都处在沉默与无语之中,从始至终讲过最多的话竟然是对不起。“可行吗?”“管它可不可行呢,到时候随机应变呗,没事的,我在你身边呢。”封竹涧拉着爻楝走出门外,“以往都是你御剑带我,这次给你玩一回不一样的,小狐狸,要跟着走的话你可得抓紧了。”原本剑灵形态的竹涧对狐仙有苏构就不太尊重,如今龙神本体一出,有苏构直接从名字变成了小狐狸。话音刚落,一条银鳞巨龙就这么乘风之上,盘踞在裘融茅草屋的顶端,遮挡住所有的阳光。两只如凡人身体一般大小的金瞳探下云端,锁在了爻楝的身上,“上来。”爻楝足尖点地,稳稳当当地跃到封竹涧头顶的两角中间,他朗声道:“昆吾君,裘大夫,感谢二位相助,爻楝有事在身先行一步,有缘再见。”与此同时,有苏构一个助跑扒在封竹涧尾巴上,再晃着尾巴哼哧哼哧地向上爬,没想到还没爬两步后颈忽然被人用力一拽,昆吾君神乎其技地出现在他身后,下一秒便又抱着有苏构现身在爻楝和封竹涧的面前。裘融红着眼睛趴在昆吾君肩头,努力挥舞着他的前爪,昆吾君则是一边被有苏构咬手指一边笑道:“有空我意往君湖岛一游,还望到时借二位小友的宝地小住。”“君湖岛有什么好玩的,来龙宫,我自当尽地主之谊。”封竹涧也笑着腾飞而起,这有苏构对着别人温柔善良,凡事都想得完全,到昆吾君这里却闹腾得不行。正如昆吾君所言,他们日后还有无数见面的机会,无需在此时过多地告别,留下一句再会的约定,封竹涧即刻加快了速度,奔着君湖岛翻云而去。爻楝在他头顶挥手设好结界,衣衫规整地席地而坐,他先前灵力消耗极快,原因是他体内所有的灵力无时不刻地不在从心口流进竹涧的体内。先前他有龙丹聚力,内力浑厚无穷无尽,后来堕成凡人,周身空空,故都未曾发觉。今日魂剑与龙丹都物归原主,爻楝重新回到全盛期,明明有龙鳞挡风,他都爽快奢侈地立起结界,不愿吹散一丝发髻。“你不是水兽吗,怎得能飞这么快?”“不懂的时候乖乖闭嘴,就可以不用暴露你如此无知的真相了。”爻楝:“……”就在爻楝思考着要不要一碎空插爆封竹涧脑壳的时候,君湖岛已经近在眼前,湖周围施了障眼法迷惑凡人的结界当然瞒不过蛟龙的眼睛,封竹涧不费吹灰之力地冲进岛中,再一个猛子扎进湖内,变为爻楝想要的水龙。鲲似乎是早有预感,提前就守在了君湖岛最外界的水底,封竹涧绕着它游了一圈,身躯柔软得像上好的白色丝绸,再跃出水面时每一片龙鳞都散发着眩目的光泽。小鲲懒懒散散地浮在水面上,见到白龙后还兴奋地摆了摆鳍。“感谢神兽大人相助之恩。”爻楝恭敬地站在封竹涧头顶弯下腰,封竹涧被他提醒,停下脚步也认真地道谢,“嗯,先前帮我们逃跑的事情在这里谢过了。”“爻楝,白龙……去吧。”鲲的声音古朴而苍老,带着浓厚的年代感,它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就缓慢地再次沉进湖底,只留下小孙子无忧无虑地在湖面玩耍。“竹涧,我们入岛之事,师尊还有其他弟子肯定都已经知道了。”爻楝遥遥看着云层底下的君湖主岛,提起这事封竹涧就气,“你们君湖岛这群蠢货弟子,我至今没忘他们逼得我带你潜水逃跑的事情,他们要是还敢来,我就——”然而事实上他们不仅来了,还全都来了。封竹涧还未彻底下落就看见岸边乌压压一群攒动的人头,最靠湖边的还仅站着几位,再后面些直接就是人挤人挤人挤人。二师兄爻筝站在最靠前的位置,一脸的爻楝你这个傻屌,搞得什么阵仗?三师弟和四师妹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不知道大师兄突然回来是敌是友。情感上他们当然相信着大师兄,但对方毕竟是以妖的身份逃离了君湖岛,再不情愿,他们也不得不略有提防。爻楝没有顾虑他们内心的小九九,他直接从封竹涧身上一跃而下,与此同时封竹涧也化为人形,两人眨眼间就齐齐站在了爻筝的面前。“师尊现在何处?”爻楝开门见山,不给爻筝任何嘲讽的机会,但二师兄岂肯如此善罢甘休,他挑挑眉道:“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大师兄吗?你头顶的角呢?怎么挪给了这把价值五十一两黄金的……”“噤声。”头铁的爻筝不负众望地被禁言了,四师妹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笑出声,但她还是憋笑憋得双唇噗噗漏风。最终还是三师弟出来主持大局,“大师兄,你能安全无虞地回来就好,但究竟是何种情况,你可否解释与我们师弟妹们知晓?”爻楝朝他点点头,他端起大师兄的架子,面如表情道:“待我见过师尊后,自当一条一条解释与你们听,莞月师尊现在何处?”因为爻楝一上来就是要求的口吻,三师弟和四师妹都露出犹豫的神情,不知该不该听从大师兄的吩咐,而二师弟爻筝其实是爻楝这头的,只因为实在不太不会说话,导致目前根本说不了话。保持沉默的封竹涧朝着空气嗅了嗅,忽然道:“莞月在那边,和辰朔在一起。”他在众弟子面前直呼一派掌门与长老大名的口气实在太欠揍,一瞬间数道不善的目光凌厉地刺过来,但蛟龙的鳞片实在太硬,封竹涧就如没事儿龙一样揽过爻楝的肩膀,“走,我带你去。”“莫走!”四师妹看不惯这白龙眼底无人的态度,即便是大师兄带回来的人她也不客气地拦下,然而就在此时,左长老忽然出现在湖岸边,他先是用一个眼眼斥退后面围聚的数百弟子,在众人以鸟兽状退散时慢慢走到爻楝身前,待爻楝施过礼之后颔首道:“掌门说,若是你回来,直接去找她便是。”“嚯,”封竹涧冷笑道:“这次没提什么必须爻楝一个人去的要求了?”他这句嘲讽在场只有爻楝一人能听懂,爻楝无奈地拍拍他的手背,“走吧。”左长老自说完莞月掌门的吩咐之后便再未言语半句,也未问封竹涧的身份,他让出通往后殿的道路,安静地看着爻楝和封竹涧的背影渐行渐远。三师弟和四师妹远无左长老这般淡然,爻楝二人还未走远就迫不及待地问左长老到底发生了何事?左长老一脸凝重,又或者他一直都是这番严肃的表情,面对弟子的疑惑,他其实也是一头雾水,只是这几日他满心都充斥着不好的预感,等今日爻楝回到君湖岛,这本应该是一件好事,却无端令他越发感到不详起来。蛟龙灵敏的嗅觉令封竹涧带着爻楝,几乎是以一条直线飞到了莞月时常练剑的那个庭院。白雪铺满了枝叶,小亭之下,有一男一女正在执子对弈,辰朔背对着二人,而莞月则是自爻楝出现之前就抬起头,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们会在此时出现。“莞月,该你落子了。”辰朔见莞月迟迟未落棋,奇怪地抬眸看她,也正好顺着莞月的目光看到了身后的来人,“……爻楝?”“见过师尊,师叔。”见辰朔惊喜地欲起身迎他们,爻楝做下手势道:“师叔莫起,二位还是先将此局棋下完吧……”“无妨,以后再下吧。”莞月将指尖白子搁回盒中,她起身道:“辰朔,你且坐会,我与小楝有话单独要说。”“什么?”辰朔疑惑地皱起眉,爻楝与莞月的态度都太过奇怪,哪有久未见的弟子第一句话是让他们继续下棋?又有什么话要单独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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