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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1)

不过眼下老二的变化让他心中一动,考虑起来要不要试试培养这帮弟弟。不说往后在政事上帮他,府里这些大小事总得有人帮他分忧,往后他入仕忙起来,恐怕顾及不上,再者就算不帮忙,也不能给自己扯后腿。老二老三靠不上,还有年纪更小的,像小八小九,如果笼络过来,将来便是极好帮手。这么一想,南若顿时对渣爹不停纳妾没了看法,都是他未来帮手的妈!一行浩浩荡荡坐着马车去别庄,南若这回没骑马,也坐进了马车里,骑马太累人,且天气变暖,地面解冻,跑起来容易吃灰,他们不是御驾,无法提前洒水清场。别庄在小鹤山附近,鹤山是大燕鼎鼎有名的一座大山,但鹤山在南方,便有南来的士子为表思乡,给京郊一座形似的山起名小鹤山。因文人墨客造访,小鹤山一下被炒出了名气,立刻便有聪明人来搞开发。有在山顶建寺庙建道观的,有在山腰建亭子搞按时收费供人赏景的,山脚下更是形成了集市,每到赏景时节人群络绎不绝,方圆数里的村民挑着担背着背篓来赶集,即卖也买。今日恰是集日,沿路不断遇到行人,不过远远看到他们的车队便会停下避开。突然马车停下,前头传来一阵喧嚣。“怎么回事?”南若问。初一快去快回,说是一个小孩调皮跑太快不小心摔倒在了路中间。队伍重新启动,南若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看样子是一家三口,孩子似乎摔得不轻,当爹的一边数落一边将孩子背着朝路边走,当娘的在后面给拎着鞋。南若突然目光一凝:“停车!”他打开车窗,从钱袋里抓出两大把金珠朝着一家三口的方向丢过去:“拿去给孩子治脚。”夫妇两瞬间直了眼,当爹的脱手就将孩子丢到地上,边冲南若说吉祥话边弯腰捡金珠。南若便朝初一道:“带人过去将那两人绑了!”初一毫不犹豫领命。待护卫下马,南若扬声高喝:“将这两个拐子抓起来,扭送官府!”夫妇一愣,想跑,可他们正蹲在地上捡金珠,来不及起身就被一拥而上的护卫按在了地上,周围人听到拐子二字,纷纷赶过来,然后看到满地的金珠直了眼。“救命!”女人杀猪似的嚎叫,“青天白日杀人啦!”“冤枉啊,我们不是拐子,那是我儿子,误会啊误会!”男人叫屈。南若从车中走下来,没搭理两夫妇,走到那孩子面前,拨开凌乱的长发,露出一张眼熟的脸,他没看错,是在姑祖母寿宴那日见到的冷面少年。才女女配的儿子顾渔。少年发不出声,只泛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他,充满哀求。“这孩子我认得。”南若冲那还在胡乱喊叫的夫妇道。夫妇两戛然而止。南若冷冷道:“工部尚书王大人的嫡亲外甥,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儿子?”围观的人倒抽一口冷气,住在天子脚下的百姓,对朝廷官制多少是有了解的,何况尚书这样排在前列的大官。竟有人敢拐带尚书的外甥,这胆子也太大了!夫妇两也被吓住,瘫软在地,男人颤声求饶:“大人饶命,小人不知晓他是尚书外甥……是有人硬塞给我二人的……”南若神色一凛:“你可记得那人是谁,什么长相?”男人只反复一个劲儿为自己开脱:“人扔给我们就走了,也不是我们给他灌的药……”南若冷喝道:“这些话无需再言,若真想活命,还不快如实将那人贩模样描述出来,戴罪立功将人抓到,说不得能得青天老爷开恩饶你们一命。”男人诺诺道:“小人只记得与我们说话的,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婆子,她戴了头巾,没见到长相……”南若就不再理他,冲围观众人抱拳:“多谢诸位乡亲前来助阵,这二人是拐子无疑,我欲将他们送官,还请诸位乡亲帮忙一道去做个证人。”他微微一笑:“地上这些金珠便算耽误大家的补偿,一人一枚,还望大家不要嫌弃。”“同去同去!”众人哪里会嫌弃,已经有眼疾手快的捡了一枚握在手里,其他人见果然无人阻拦,纷纷有样学样,也没人会多捡——手持棍棒的随从护卫就在旁虎视眈眈。南若抓出来的金珠足有五六十颗,眼下围过来的顶多三十人左右,人人都拿到了。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财,众人眉开眼笑。南若就叫初一带着护卫将两个拐子送去官府,得了金珠的百姓跟在后头,浩浩荡荡。余下随从快速将剩下的金珠捡起来。那边初二初三已经带人将顾渔抬上了马车。南若一样样吩咐:“叫人快马回府一趟,请梁、孙两位大夫来,初二去王大人府一趟,记得务必将话带到王尚书本人面前,初三留下来照顾顾少爷。”微微顿了顿:“叫回府的人记得去知会老爷一声。”他自己上了后头老二和小八的马车。老二和小八好奇又兴奋,跟他问来龙去脉,刚刚人多他们怕下车添麻烦。“这肯定不是寻常的拐卖!”老二看热闹不嫌事大。南若一个眼神过去让他闭嘴:“事情未定论之前,勿要胡乱猜测,以免叫人捉住话柄。”老二心道这里就他们兄弟三个,谁来捉话柄,但还是听话闭了嘴。既然说了今日听大哥差遣,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小八眨眨眼,也跟着乖乖闭嘴。南若暗自猜测着顾渔被拐卖的原因。给姑祖母贺寿回来,他便叫初二去查过顾渔。当年才女女配远远嫁回了西北老家,且是续弦,原文中没怎么描述她的夫家,只说她嫁过去不到两年就难产而亡。调查来的,她夫家姓顾,是她兄长王尚书的同窗,年轻时入京科举借住在王家,在女配坏了名声被未婚夫退婚后,主动提出愿意娶她。女配便做了他的续弦,在他科举失利后,与他一道回了西北老家。后来女配难产去世,顾举人于五年后再度续娶,妻子是当地庄户,他发妻留有一女,现在的妻子生了一儿一女。顾渔两年前被舅舅王尚书接来京城。只看这明面上的资料,看不出来谁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顾举人的现任妻子?王家人?还是其他?南若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莽撞了,不该当众说出顾渔的身份,一来打草惊蛇,让恶人有了警觉,二来保护当事人,顾渔也许未必会愿意叫人知晓他差点被拐卖的事。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飞快想补救措施。唯一庆幸的,他没说顾渔的名字,也没将他的脸叫外人看到。第二十七章 摸鱼二十七南宫家的别庄就在小鹤山脚下, 车队继续走十来分钟便到了。南若下车先去前头马车看了一眼,初三正和两个随从合力将顾渔背下来, 人已经被重新打理过, 脸擦洗干净,头发束起,衣服也换了一身。露在外的脸手看不出有什么伤, 只说不了话,也没什么力气,趴在随从背上一动不动,见到南若,面上立时露出感激。南若安抚道:“你且安心,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舅舅,也去请了大夫, 叫下人先带你去休息, 保重身体要紧。”顾渔眼里的感激更重。看来这事与王尚书无关,南若心道,不过瞧顾渔一点都不着急寻仇的样子,似乎知道是谁要害他。等看着人走远, 南若招来初三:“如何?”初三回道:“顾少爷除了脚伤外,身上有几处淤青, 小的猜测应是被搬挪时撞击所致, 除此外……”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不忍,“顾少爷应是被人喂了熟炭……”南若一愣, 待反应过来什么是熟炭,惊得停住了脚步。初三:“小的喂顾少爷喝水时,瞥见他口舌血肉模糊……”南若看向顾渔离开的方向,半晌找回了声音:“叫人仔细照顾着顾少爷……”“是。”初三应下。一行收拾进庄,老三约莫是在家憋狠了,进门就朝着田埂撒欢而去,跑得那叫一个快,小五小八追在他后面。女孩们矜持些,一人拎了一个篮子去采花做插花,准备待会儿送给舅母和表姐/妹。没一会儿小五小八跑回来,一人捧着两个圆滚滚的香瓜。“给大哥吃。”小五跑得快,率先过来放到南若身旁。小八慢了一步,犹豫了下,将手里两个香瓜给了老二:“二哥也吃。”撒手放下又一溜烟儿跑走了。童言稚笑让南若从顾渔被喂炭的冲击中回过神,看了眼老二,诧异:“你怎么不去玩?”老二正襟危坐:“我又不是八岁稚儿,这爬树摘果有什么好玩的。”他可是要说亲的人了,从今天开始他要做一个稳重的人。南若哪会看不出来他这点小心思,失笑,不过见他难得正经,趁热打铁道:“拙哥儿可有想过往后要做什么?”老二一愣,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南若:“俗话说成家立业,成亲之后,你便是小家之主,需肩负起养家之责,难不成你还想整日斗鸡走犬?”“不成吗?”老二疑惑,“养家我有庄子铺子,四个庄子每年出息加起来至少千两,两个铺子每月百两保底……”他在香瓜上划出一道道印痕罗列:“每年秋祭冬祭族里分下的份例加起来也一千两,还有平日爹给的零用,自小从各家收的礼,我都存着呢,没全花完,姨娘想我帮衬钱家我都没给——”自知失言,忙看向南若:“真的,真没给,姨娘这些年已经给了他们不少,够他们呼奴唤婢,还不知足,我可不会惯着他们……”谄笑道:“赵家才是咱们正经外家,大哥放心,我心里清楚着呢!”一脸谁也别想糊弄我的骄傲。那你还真是棒棒呢。南若额角抽动,给老二讲励志讲上进纯属白瞎。“再说,平日吃穿用度,都有公中,便是成了亲,爹也不会不管我,我觉着养家应当足够了。”老二得出结论。斗鸡走狗有什么不好的,多快活,他就想不明白姨娘为何总想让爹给他安排活计,有人打理家业,他只享受就可以了,这简直天赐的美事,干嘛非要没事找事做,若做不好,还会被爹训,他才不傻。南若就放弃了跟他讲理想,老二性格三观已经形成,仅凭嘴炮扭过来不可能,等他以后经历多了,自己想上进再说吧,他现在对老二的要求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不多时,四舅赵荣带着家眷来了。比起赵家其他三个舅舅,赵荣后院人口简单,除了正妻徐氏,只有两个妾,且两个妾都是徐氏的陪嫁,是徐氏主动张罗的,故妻妾和睦,嫡子八岁嫡女五岁后才有了一个庶子,去年另一个妾也生了个女儿。这回除了最小的庶女,三个孩子都来了。庶出的赵稫才三岁,徐氏牵着他亲昵疼爱,瞧着比赵秀更像亲生的。“谷表哥。”小小三头身一本正经冲他行礼,头顶唯一留的一撮头发扎了个小揪揪,一晃一晃。南若被萌到,心情好了不少。寒暄过后,女眷交给四娘招待,她定了亲便可以作为半个大人出面交际。南若现不再将她当小孩看待,再有四年半四娘便会及笄出嫁,若真为她好,就得让她学着通晓人情掌管家财。他还思量着改日请两个宫里退休的嬷嬷来教一教她,以免到时候嫁过去,宋家仗着身份拿礼仪说事,正好六娘七娘也可以一起蹭课。又叮嘱老二老三照顾好赵秀,南若才同赵荣商量起正事。“先前跟舅舅说过的,不知舅舅可还记得?”赵荣干脆道:“你便直说吧,要我做什么。”都到了找借口将他约出来的地步,这般谨慎小心,怕不是什么小事。南若看出他眼里的跃跃欲试,赵家四个舅舅他只单找赵荣,除了他交友遍京城,就是因为他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便也不拐弯抹角,道:“广德侯之事舅舅应当有所耳闻。”赵荣皱眉:“你跟他怎的扯上了关系?”南若反诧异问:“舅舅与广德侯有旧?”“我哪里能与广德侯相识。”赵荣摇头,但眼里显见透着嘲色。南若:“舅舅误会了,我与广德侯并无干系。”他微微一笑,“只广德侯被告一事,是我所为罢了。”赵荣被惊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南若神色自若,毫不谦虚道:“舅舅没有听错,广德侯此事确实是我在幕后操纵所至。”赵荣惊疑不定,上下打量他,是自己外甥没错,他脑子聪明,很快想明白:“你投了太子?”南若却未直接承认,只道:“舅舅可愿帮我,若愿,我便与舅舅坦言相告,若不愿,只当我方才说了玩笑话。”赵荣觉得自己得重新认识自家外甥,谷哥儿真的长大了,叫他既欣慰又有些不安。欣慰他终于懂得自己做选择,不再事事听他那个爹,不安是觉得他太莽撞冒险,皇位之争竟都敢插手。叫他放手怕是已经晚了,登时头疼起来。“你怎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南若垂眸:“我自五岁便进宫做了太子伴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他自嘲:“人人都知我是太子伴读,俗话说一仆不侍二主,便是将来全身而退,又岂能得新君重用,倒不如跟随太子走到底。”赵荣不由道:“可为何非要掺和这些,做个富家翁守着南宫家不也快活。”南若一笑:“若我自小长在府中便罢了,可偏将我送到了宫中,见识了世间至高权势,你说教我如何甘心只做个富家翁?”赵荣就骂起了的南宫云林,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带好头,若不是他日日围着皇帝献媚,又总逼迫谷哥儿做这做那,谷哥儿哪会起这样的心思,总之都怪他。噼里啪啦一通骂,骂完叹了口气:“你先说说,要让我做什么?”南若听出他的松口,心中动容,他即将走的,是失败许会牵连亲族的路,可赵荣却愿意为他试试。当下道:“舅舅放心,我并不是要你同我一样,也不会叫你为难……”他简单将水军的概念说给他听。他最终选择叫摸鱼社,明面上是动词的摸鱼,实际上是浑水摸鱼。放在台面上的社团只是一个掩护,真正的社员会隐在背后,彼此间使用代称,且尽量避免互相知晓真实身份。即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同时也避免水军成群后被有心人利用。没人比南若更清楚水军的威力,可以一言令人死也可以一言令人生,所以必须得小心谨慎。“……舅舅只管帮我牵线,将社员串联起来,之后想退随时可以退走。”赵荣听得呆住了,谷哥儿知道自己搞出了个什么东西吗,他知晓言能杀人的道理,可没有像谷哥儿这般清晰明白弄出一个章程的,若成了气候,岂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南若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一笑道:“我只将这摸鱼社当做东风,借我一臂之力罢了,并无其它想法,也不会用它作恶,舅舅若不信,可做监督来看着我。”赵荣也回过味来,还没影的事,他自己先吓自己了,道:“你这样说,我还如何拒绝?”南若欣喜:“舅舅这是答应了?”赵荣没好气:“此事交给别人我岂能放心?”他就这一个外甥,又小小年纪没了娘,亲爹不靠谱,他这个做舅舅的不帮谁来帮。且这摸鱼社也真勾起了他的兴趣。“来,来,你给我仔细说说,这摸鱼社具体怎么个章程?”南若倒被他突然的热情弄得懵了下,这就完了?居然不问问他与东宫如何?不担心一下他如果失败怎么办?赵荣还真没再关心,只兴致勃勃与他讨论摸鱼社,还拿出随身小本做起了笔记。南若哑然之余,更坚定不能败的心。舅甥两讨论得差不多时,初三急急进来,说王尚书亲自赶来了。第二十八章 短小二十八南若和赵荣立刻起身去迎, 顾渔的事赵荣已经知晓。因下人提前一步来报,待他们赶到门口, 王尚书的马车正好停下。“学生赵勉仁见过尚书大人。”赵荣带头拜下。南若虽未有功名在身, 但好歹挂名在东宫,便也自称一声学生。王尚书挂心外甥,只草草点头, 南若见状便主动提出带他先去见顾渔。“渔哥儿可有受伤?”王尚书问,他眉头紧皱,脚步飞快,是真的在担心顾渔。南若便面露迟疑。府里请来的大夫已经给顾渔瞧过,脚伤小问题, 有大问题的是他的喉咙,往后怕是再难开口发声了。王尚书脸色就白了白, 声音都颤了:“只管说, 我受得住。”南若道:“是有些不太好,但与性命无忧,伤在了喉咙。”王尚书脚下一晃,赵荣立时伸手扶住。都是舅舅, 能理解疼爱外甥的心。“大人千万稳住,别在孩子面前露了踪迹, 叫孩子心中不安。”他劝道, “我这外甥只请了自家大夫,比不得宫中太医,许还有得治, 且孩子受此大罪,还需您这舅舅为他主持公道。”王尚书只是关心则乱,理智回笼,很快冷静下来。但等进屋看到冲着他想叫舅舅却发不出声,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落的外甥,还是没持住红了眼睛。南若和赵荣见状就体贴的关上门,将空间留给二人。还没下台阶,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喝:“顾解这个畜生——”南若和赵荣相视愕然。顾解是顾渔的爹!这是亲爹叫人拐卖儿子?两人面面相觑。南若朝赵荣递去个探寻的目光,赵荣摇头,他倒是知晓有顾解这么个人,好歹当年才女之名他也是听过的,后续的事也有耳闻,但顾解不在京城,他并未打过交道,不清楚其为人如何。“可惜这孩子了。”他叹道。出了这样的事,往后别说读书科举,走旁的路也艰难,算是毁了,若真是顾解所为,那真真是畜生无疑,不,说畜生都是抬举他,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冲南若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道:“这件事你可别多管,人家家事,掺和进去只会闹得一头乱,最后里外不是人,待会儿王大人出来,你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反正拐子你也抓住送到官府去了,是非对错自有律法定夺。”王尚书那一声喊,要说全然无意,他可不信,这种父虐子的事最是难断,他不想谷哥儿心软强出头。南若明白他的顾虑,此世讲究万事孝为先,父母对子女有绝对的掌控权,子女面对父母的责罚需得小受大走,意思是父母打得轻就忍着,打得重就跑,否则受伤不能动弹,反而是陷父母于不义。现代人看来自是荒谬无语,可眼下确实如此,父母卖儿卖女实属正常,反过来儿女卖父卖母试试,被人揭发出去,坐牢打板子都是轻的,往后几代人都抬不起头,且古人难离故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都难。这样的大环境下,除非能拿到确确实实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顾解所为,否则很难给顾解定罪,且这件事顾渔还不能出面,子告父属不孝,非但不能告,还得隐瞒包庇。因为律法里有一条叫亲亲得相首匿制。直白的说就是准许亲属之间互相包庇,譬如父亲杀了人,儿子妻子选择包庇不说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且在众人眼里,包庇才是正确做法,若去举告非但不会让人觉得正直,反而认为你这个人不孝不义。除非涉及到谋逆大罪。退一万步,即便证据确凿表明顾解虐子杀子,顾渔也得先扛过一百仗,再坐三年牢,民告官,子告父,妻告夫,都要先处罚原告一通。南若先前抄写到这段律法时,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番。所以这件事很难处理,纵使王尚书想给外甥讨公道,也得顾及外甥的名声。他们这些外人,就更不好掺和了。南若垂眸,眼前掠过顾渔被扔在地上绝望的模样,若他没有将人认出来,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赵荣见状就知道自家外甥又心软了,按住他的胳膊:“便是你想打抱不平,也要看人家是否愿意接受,再者事情真相如何还不知晓,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南若知道舅舅是好意,按捺下来只说明白。没等多久王尚书便开门出来,自是朝着两人一番感激,而后将顾渔带走了。这是应当的,南若没理由阻止。倒是顾渔临走前主动拉了他的衣袖,递了张字条给他:“救命之恩,定结草衔环以报。”南若沉思片刻,将纸条收了起来。他们在别庄住了五日,南若无心玩耍,一边与赵荣仔细商议社团规章,一边分心关注京城。广德侯那边仍然没有动静,倒是顾渔的事顶替上官子辰上了热门头条。只不过爆出来的只是他被拐一事,当时许多人在场,又一起去了衙门,都不需要搞什么水军推波助澜,百姓们已经自发口口相传——单去衙门半日游就够他们逢人述说了。大家震惊尚书外甥竟都会被拐卖,一时家家户户紧张起了孩子。京城巡防被御史弹劾,气得狠抓起了治安问题。南若一行进城时就看到城门口加紧了盘查,不过大多针对普通百姓,像他们这样马车标识清楚的,基本扫一眼就放行了。只是南若不知道是否错觉,这些人知晓他身份后,看他的表情有点怪。“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他叫来初二。不消片刻他回来一说,南若恍然,原来被推上热门的还有他。说他救了顾渔,见义勇为,实为天下少年楷模,而且救人之后处理谦逊妥帖,又不图名利,品性高洁。南若面露古怪,他怎么听出了浓浓的水军式尬夸?叫初二到街上打听,发现竟然已经有茶馆将他救顾渔的事迹改编成了小故事,当评书宣讲。很快人尽皆知。太子这是想做什么?南若思索。会这么做的,显然只有清楚见识过水军威力的太子了。他很想去问一问,可眼下不是联系的好时机。所幸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回府第三日,皇帝派人送来了圣旨,旌表他义勇有为,堪为楷模,破格提拔他入銮仪卫,任从七品小旗。第二十九章 谢恩二十九椒房殿书房里, 郑皇后缓缓落下最后一笔,后退一步看了看, 而后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这虫鸟图我再怎么练, 也画不出神韵,算了算了。”她提笔抹掉,揉成团扔到纸篓里。随侍在旁的茜锦快言快语:“奴婢听人说, 这画虫鸟得蹲在跟前瞧上十天半月才好动笔,娘娘一国之母,每日有万件事要操心,自是不能同那些闲人相比。”她天生一把甜嗓,又带着些脆, 直白的话语在她说来悦耳动听。缇锦笑着啐她:“人家好好的文人画师,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闲人?”茜锦振振有词:“和娘娘比, 可不就是闲人了。”“瞧瞧, 瞧瞧。”缇锦笑道,“就你嘴甜,惯会说好话,哄得娘娘最疼你。”郑皇后在旁含笑, 只要不耽搁工作,她素来不禁宫女们聊天说话, 反而很喜欢她们在她面前嬉嬉闹闹的样子。皇宫太大太空, 这样才有人气,否则无声得可怕,会将人逼疯。她又重新铺开一张画纸, 这回不画虫鸟,画她擅长的静物,几笔勾勒,一个插着芍药的花瓶跃然纸上。茜锦立刻夸了起来。郑皇后心情转好,她练了十年,若不出一点成绩,岂不是白费了功夫。她如今一手水墨画放到现代,很能唬人了。想到前世,她目光恍了恍。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有时候想起来,她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居然真的穿越到了古代,而且结婚生子做了皇后,仿佛回头,她仍然是那个迷迷糊糊赶着去上课的大学生。可她知道不是了。她垂眸,忽然没了兴致,搁下画笔,一边由缇锦茜锦伺候着洗手,一边问:“给谷哥儿的东西可挑拣出来了?”缇锦道:“挑拣出来了,英石笔架一座,湖笔一对,竹镇纸、竹臂阁、竹笔筒各一个,还有娘娘吩咐的两身銮仪卫校服也赶出来了,娘娘看可还要再添些什么?”郑皇后想了想,道:“今春厨房制的樱桃酱不错,给谷哥儿送两罐去,他素来喜爱这些甜甜的吃食。”茜锦笑盈盈道:“谷哥儿这会怕是在府里不知多高兴呢,娘娘这般为他着想,只盼他别辜负了娘娘的苦心。”郑皇后摇摇头:“他母亲临终将他托付给我,我自是得看顾着些,赵氏当年于我有知遇之恩,后来香宝斋也多亏她才在京城立住,何况……”她叹了口气。她心里对赵氏有愧。她真的没想到赵氏会郁郁而终,她不知道云林竟然会迁怒赵氏,虽然赵氏说并不怪她。那个时候她刚来大燕不久,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雾里看花,懵懵懂懂,被人爱慕她只顾了窃喜,没想太多。她那时被冲昏了头脑,她穿越前只是个普通人,哪里经受过这种被万人追捧的情形。郑皇后敛神,将往事抛到脑后,道:“去跟长乐说,谷哥儿这么重要的事,让她准备份贺礼,和这些一道送去南宫府。”“是。”缇锦应下。椒房殿前头的紫宸殿里,永昭帝也正在同南宫云林说话。“臣特意来谢谢陛下提拔谷哥儿。”南宫云林眉开眼笑,遮不住的春风得意。他在永昭帝面前并不似外人猜测鄙夷的那般卑微献媚,反倒大喇喇颇为随性。永昭帝也不怪罪,笑着道:“也是谷哥儿自己争气,朕正想着如何给他安排,就出了这桩事,王卿可亲自来找朕要为他奏请表彰。”他正打算用谷哥儿,便有了义勇救人一事,恰似瞌睡递来了枕头,省了他寻借口。如此合情合理,便是御史台也挑不出错来。南宫云林还沉浸在喜悦里,道:“臣家世代商户,如今总算有个正经官身了。”皇商虽带了个皇字,也可以不遵守朝廷对商户吃穿用戴的限制,但仍旧是商户,偏他们南宫家又因与皇室渊源,时时贴近权势,他吃够了被人轻视的苦,不想子孙也跟他一样。只是他原本期望谷哥儿走文官的路子,没料想得了个武职,但也总比没有强,如今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往后再走着看。冲永昭帝感激涕零道:“臣回去定要挑个日子开祠堂祭祖,好叫祖宗知晓陛下的英明决断。”永昭帝对他的奉承十分受用,皇帝也是人,喜欢被人夸奖,偏御史台只知晓弹劾指责,叫他头疼。又听得南宫云林几句奉承,道:“谷哥儿入仕,往后便不好再碰商行,你提醒着他些。”南宫云林笑容不变,乐呵呵道:“臣晓得,臣都想好了,待谷哥儿成亲,臣就分家,让他分出去单过。”至于什么父母在不分家,他混不吝一摊手:“反正臣一个商户,没规矩也不是这一回了。”永昭帝哈哈一笑:“成,朕到时候等着瞧你接御史台的信。”南宫云林就苦了脸。趁着皇帝心情好,他试探道:“唉,臣就怕谷哥儿自小娇养,进了銮仪卫吃不了苦,叫陛下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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