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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9(1 / 1)

不过他不能跟尉迟将军比,顶多只能招募两个,即当保镖又当跑腿。“不是现成就有一个么。”南宫云林道,冲着西边一扬下巴,“顾渔!”“以他如今的情况,若想求个前程定会答应,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的也会对你有一两分忠心。”南若蹙眉,旋即散开,撇去心里那点小矫情,眼下与现代不同,南宫云林说的是对的,他认为的不妥恐怕对顾渔而言乐意之至。想起他那句“有一点”,当即派人去找他。“我这还有个人,正好给你用。”南宫云林道。南若好奇:“谁?”南宫云林:“你冷世叔从前在圣上身边时有个好兄弟,他不幸早逝,留下个独子,这些年你冷世叔帮忙养着,他去前托我照顾一二,虽年纪小了些,可给你跑个腿还是行的。”南若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行。”但等人到了面前,他沉默了。这是小了些?小多了好吗!长得再壮实也改变不了他只有十岁的事实!“你叫金龙?”他做最后的挣扎。“嗯!”少年憨憨点头,“你,啊不,总旗也可以叫我蛮虫。”南若扶额,扭头去找渣爹算账。“你跟着我做什么?”走了一段,他回头看向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的少年。金龙:“婶娘说让我跟着你。”南若就停下了脚步,金龙口中的婶娘是冷千影的妻子宋氏,冷千影去后,渣爹就将母女两安排住到了南宫家附近,以防她们被欺负,想找冷千影寻仇的可不止陌家兄妹。还将冷幺娘接来和四娘几个一起跟教养嬷嬷学习,顺便也叫凤有来培养感情。算了。他叹口气:“你爱跟就跟吧。”待顾渔过来,两人站在一起,南若无奈,这出去,到底谁保护谁还说不准。所幸他眼下不上战场,平日跑跑腿足够了。有三重胡萝卜在前吊着,驻地里愿意报名的旗丁不少,瞧着人数差不多,南若果断让撤了桌子开始训练。此世传至燕朝已经有自成一套的练兵方法,不需要南若做多余发挥,何况他也只知道个表演式的军训,还不如老老实实按已有方法的来,千百年数代人从战场上用血总结出来的法子,不会差到哪里去。他需要做的是炖鸡汤,或者叫打鸡血。号令可以学,体魄可以练,可思想和胆气改变很难。南若每次训练前变着花样给他们打鸡血,训练后灌鸡汤,想想前世传x为什么让那么多人走火入魔,嘴炮功用得好也不是没有作用。还专叫人拿鼓和唢呐来激励气势,bgm也是很重要的,就像人听伤感的歌会低落,听欢快的音乐心情跟着轻快一样。如此一月转瞬即逝。南若还没来得及举办他的考校大会,紧跟着发生的事叫他眼花缭乱反应不过来。先是太子妃预备礼聘名单上的一位贵女跟自家远房表哥私奔,家里想用堂妹顶替被发现举报。紧跟着爆出这家人的名额其实是花了万金买来的,一下牵扯出礼部官员行贿。一时间满城都在讨论名单作假。南若每天都能接到大把摸鱼社投递来的各种八卦消息。手里的瓜才刚吃了两口,又掉下一块来,查着查着竟然查到了东宫詹事府头上。顿时詹事府贪污敛财的消息沸沸扬扬。官员们纷纷上书。还没等南若思考怎么帮领导洗白,迟了大半个月的谭瑛回来了。同时带回来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江南公然出售采选名额,官商勾结上下贪腐,且借采选之名大肆购买伶人,供私人享用,文芝知府杨焘自尽认下所有罪状!满朝哗然。南若还没消化完这则消息,突然被永昭帝召进宫,叫他随谭瑛一道去江南追查此案。一起去的,还有上书请罪表示愿去江南调查自证清白的太子。第四十九章 跟着四十九突如其来的出差打乱了南若的计划, 未免夜长梦多,永昭帝只给了他们两日准备时间, 两日后必须出发, 这两日还是看在谭瑛刚回来需要休息的份上,否则当天便得走。出了紫宸殿,谭瑛道:“你速去准备, 咱们走河道,此去……”他给了个眼神,“你多挑几个人带上。”南若心头一跳。谭瑛已转了话题:“考校的事待回来再说,此事你做的极好,这帮猢狲是该治一治。”南若就面露愤慨:“属下实在气不过他们白拿着俸禄不办事, 累得镇抚亲自奔波。”谭瑛一拍他的肩膀,哈哈笑:“好, 我也给添个彩头, 告诉他们到时我会在里头挑几个到我麾下。”“谢镇抚!”南若面露欣喜,心里叹了声老狐狸,他训练了一个多月的好苗子全白瞎了,给他人做了嫁衣, 不过心里早有预期,倒没有太失望。出了皇宫, 南若先去驻地, 叫来四个小旗将事情告诉他们,吩咐道:“心泉留下,思远跟我去。”徐心泉略有些失望, 但很快想通留下他的用意,调整过来道:“属下明白,属下定会看好营房。”南若满意颔首:“此事交给你我放心,至于你二人……”他看向邵怀亭和唐岗,“留下来协助心泉督促旗丁操练。”他想过了,旗下旗丁他一个都不打算带,这帮人说是兵,真论起战斗力来,怕还不如他府中的护卫,此去若真遇到事,别想指望他们保护,怕一个个比他会躲。但又不能一个不带,魏思远人高马大,带着至少能壮个声势。交代完,他又策马回了南宫府,金龙和顾渔已经将口信带到,府里上下正为他出行忙碌。初四被派出来在门口等着跟他讨吩咐。南若大步穿过抄手游廊,边走边快言道:“我走水陆,到时坐官船不宜带太多行李,让精简着准备,还有,我要带十个护卫,也给他们准备上……”到了渣爹院门口,初四快速转身回去报信。南若进屋,暖气铺面而来,一路策马带来刺骨寒意立刻驱散不少。“站着别过来!”南宫云林盖着毛毯陷在沙发里跟他摆手,“皮氅脱了放熏笼上去,你自个儿暖了再过来,我伤风怕冷,碰不得寒气。”说着便拿起手帕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南若忙关心几句,随口道:“冬日天寒,爹出入注意着些。”南宫云林揉揉鼻子:“我注意着呢,自个儿身子哪能不注意,还不是昨日陪陛下在冷风里站了半晌,你今日见圣上如何?”“圣上身体康健。”南若道,试探问,“圣上可是被近日发生的事气着了?”南宫云林打了个哈欠:“圣上又被娘娘恼了,圣上去御苑剪花给娘娘赔罪,大冷风里我陪着挑了半晌才配好。”南若心道皇帝也是够拼的,顺势问:“圣上怎的又惹着娘娘了?可是为了太子选妃的事?”“行了,过来坐。”南宫云林下巴一点对面,不着急为他解惑,而是道,“这半月我一直没叫你来,想着叫你自个琢磨,先跟我说说都琢磨出什么来了?”南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笑说:“爹给个醒?”南宫云林想了想,道:“我只说一点,你当圣上为何这几年年年去江南?”南若端着茶思忖道:“圣上早有了整顿江南的意思?”南宫云林微微颔首:“还有呢,继续说。”“莫非……”南若大胆猜测,“这回甄采出事是故意为之?圣上想借机派人去江南?!”怪不得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满京城皆知,连一些对话细节都传了出来,若是皇帝有意放任便说得通了。“那詹事府敛财一事是真是假?”究竟是皇帝想要打压太子,还是想让太子去江南坐镇?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南宫云林掀起眼皮睨他:“詹事府的事你别插手,记着,你如今是皇帝的臣子。”南若辨出他说是皇帝而不是圣上,略微妙的看了他一眼。“圣上与太子如何不是你我能置喙的,你只管做你的事,其它的别掺和。”可你不是已经摆明站郑皇后吗?南若如实表露在脸上,他如今已经摸到了和南宫云林相处的方式,也不惧在他面前表现的不那么单纯。南宫云林嗤了一声:“你爹我忠的是圣上,俗话说夫妻一体,妻凭夫贵,我向着娘娘与向着圣上有何异?”南若心道那你是不知道我们前世历史上出过个女皇帝,更不知道你家娘娘穿越前可是个接受过新世纪教育的大学生。转念想想不怪他们想不到,女帝此世前所未有,又男尊女卑思想禁锢了千百年,思维局限罢了。南宫云林忽的笑了一声,带着自嘲:“我靠阿谀逢迎得圣上看重,自是喜圣上所喜,恶圣上所恶。”他摆摆手,打住了南若的安慰之词,神色复杂道:“你莫要学我,你只管好好听圣上吩咐,不该掺和的别掺和,自有好前程。”南若默然。南宫云林拉回话题:“你想的不错,圣上今春巡游回来便有了整顿江南的意图,只一时没有机会,如今正好借甄采一事发作。”“自娘娘呈上棉花羊毛羽绒与新式纺织机已过去十年有余,江南织造越发兴盛,我只说一件,去年十月织造坊与夷商商谈二十万匹丝绸贸易,折银二百二十万两,只半月便交付完成。”南若对大燕的货币已经有了清楚认知,二两银子便能买到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二百二十万两至少能养活百万人!南宫云林道:“这还只是织造坊,江南三省作坊遍地,每年产出不知凡几,更不提粮食瓷器与茶叶,每年缴纳赋税全国之冠,江南富庶远比京城,你去了便知。”南若颔首,这他知道,只看上学时那些描写江南的诗词就知,还有皇帝微服私访之类的电视剧,基本都往江南跑,若那里不好皇帝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爹可知这回买卖名额的事会是何人所做?”那个自杀的知府明显是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羊。南宫云林摇头:“朝事我不掺和,江南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他已经够惹人眼,若敢对朝政发表意见,怕圣上都保不下他,每回去江南他只能往温柔乡里栽,让自己不去听不去闻,不知才能不露。“不过。”他叹息道,“杨焘应是被人陷害冤枉,他为人清廉节俭,断不会收受贿赂……”说到这又有些不确定,“应当吧,昔年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我自认看人还有些功力,不过如今说不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南那个地方,最易乱人眼。”说到这他脸色一肃:“这回去了江南你只记着一件事——跟紧太子!”南若看向他。南宫云林表情严肃:“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惹急了什么不敢做,圣上派你去只叫你长长见识,你可别贸然出头,进出都跟着太子,太子活你就能活!”虽然之前谭瑛的提醒已经让南若知道此行不易,可南宫云林的话才叫他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头一紧,道:“我听爹的,必不会强出头。”南宫云林恐吓完,又安抚道:“你放心,圣上派太子去,定会叫人护他周全,你只要跟好太子就不会有事。”南若琢磨着他这句话里的意思,所以皇帝还是向着太子的?若真如此,又为何派他跑这一趟?不对,是太子主动请缨的。没体会过父子亲情的南若有点搞不懂这对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娘娘恼陛下又是为何?”说了半天还没解答他的疑惑。南宫云林含混:“娘娘昔年在江南置业,陛下此次整顿必会受些影响……”再多的却不说了,只仔细叮嘱他路上小心。南若心里大概有了数,也没再追问。南宫云林虽然不了解江南内里究竟如何,对明面上的官员还是知道的,一一为他做了科普。又道:“此去若路过绍阳府,你记着去宋家上门拜访。”南若应下,宋家往后是姻亲,若路过肯定要上门一趟,正好问问四娘有没有什么要他捎给未婚夫的。商议好该带的人该带的物,南若立刻去收拾安排。不管顾渔和金龙的抗议,将两人打发回家,又亲自去点了护卫,一个个高壮威猛,总算让他有了点安全感。又派初三去赵府跑了一趟,带信给赵荣,叫他多费心摸鱼社,南若感觉自己这不是搞了个水军社,分明是个吃瓜社,社员投递来的信息全是八卦。内容劲爆堪比前世深夜母猪为何惨叫九旬老太为何起死回生云云,互换消息里最受欢迎的也多是此类。知道他要出差的赵荣叫初三给他带了回信,让他注意安全小心谨慎。隔日接到消息的亲朋都派下人带了信来,叮嘱他小心,亲自来怕要他招待影响他准备,尤其姑祖母连夜烤了许多饼干叫人送来给他路上吃。虽然南若和小若谷口味并不相同,可瞧着饼干罐,不妨他心头泛起暖意。两日一闪即逝,一切准备妥当,这日清晨天蒙蒙亮,南若带上小厮护卫和塞满三车的行李直奔码头,路过魏家捎上魏思远。到码头等了半个小时,谭瑛带着家兵旗丁浩浩荡荡赶来,后头是太子车驾,以及皇帝派来內监常青。车架旁傅卓骑着马趾高气扬。南若挑了下眉,他以为太子会带谢元崇,没想到竟带了傅卓。一行依次上船,太子路过南若脚步一顿:“你随孤来。”跟在他后头的一众人看过来。太子淡淡道:“父皇和娘娘特意叮嘱,怕你年少气盛叫孤多看着你些。”说完脚步不停上了船。南若顶着傅卓的白眼跟上。第五十章 星空五十因太子一句话, 南若被安排到了和太子一层,中间只隔着个傅卓。上了船大家先安顿, 进屋被褥铺盖通通得换一遍, 南若只被褥就带了六床,这还是因为走水陆不用中途停留,否则到一个驿站就得换一套铺盖。倒不是奢靡讲究, 此世没有疫苗没有预防针,若赶路时染病很容易客死异乡,古人虽然不清楚什么细菌病毒,但不妨他们明白自带被褥能防感染,这是古人一代代总结出来的生活小智慧。还有衣帽鞋袜吃食饮水, 能自带尽量自带。也不怪寻常百姓故土难离,外出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搞不好一个水土不服就丢了性命。南若就很好奇武侠小说里浪迹江湖的大侠们是怎么解决这些生活问题的, 被褥衣服都可以凑合,可内裤呢,坚持两天不换已经是他的极限。等换完铺盖,他吩咐道:“行了, 剩下的我自己来,初二去看着护卫安顿得如何, 初四去给魏小旗搭把手。”顾渔和金龙不能带, 他便在小厮里挑了两个,初二稳重藏得住事,初四平日多与外头打交道, 胆子大适合跑上跑下,最重要两人体格好。将杯盆衣帽笔墨等安放好,有内侍来通知太子召见,南若理了理衣衫开门,一扭头正对上打着哈欠的傅卓。看什么看!傅卓目光如是说,却不像之前直接出言嘲讽。爷乐意!南若挑眉回看过去。傅卓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背影有点气急败坏。南若忍不住一笑,自上回落水事件后,他和傅卓还是第一次照面,先前只在中秋宫宴上远远瞧过一眼,看来熊孩子被收拾狠了。被太子叫来的还有谭瑛和內监常青,叫他们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例行开个会,交代一下各自的职责,至于怎么走到哪里下船显然早有定计,根本没有南若插嘴的机会。太子淡淡道:“这几日便在船上养精蓄锐,等到了地方还望诸位尽赴全力。”谭瑛领头应下。南若便也不多问,让休息便安心休息,就像渣爹说的,太子命可比他值钱,便是谭瑛和傅卓都比他贵,他们都不担心,他就更没必要杞人忧天徒添烦恼。一连七日他早睡早起,该吃吃该喝喝,顺便欣赏一下沿路风景。第一次出门,南若对京城之外的大燕充满了好奇。然后头一天就被震撼到了,不是被风景而是人,虽还未进入数九,但已经是冬日,运河上容易结冰,每日清晨天蒙蒙亮,两岸卫所百户便驱使着旗丁与雇来的渔民一道在水面打掉凝结不久的薄冰。成百上千人呼喊着号子壮观至极。这条运河与前世京杭大运河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肩负着沟通南北经济加强南北联系的重任,两岸百姓也多得益处,所以即便到了冬日也得保证船只能够运行。南若不知道前世京杭大运河结冰怎么解决,大约燕朝的京城位置靠近地图中心,从江南角度不应当称北,称西更确切些,故而冬日气温没有真正的北方那么低,湖面虽结冰,却只薄薄一层,只要及时打掉就不会堵塞河道。俗话说事不过三,新鲜景致看个三天也足够了,南若改换观察起了沿路碰见的货船。赶路的日子是枯燥的,碍于太子在,大家都不敢搞什么娱乐活动,只能憋着劲儿数时间,船就这么大,走路重一些都会被觉察,尤其他们和太子在同一层的,尽量保持安静,能不走动就不走动。每天太子舱里钟表整点报时的声音整一层都能听得见。这日南若实在闷得慌,想着夜晚大家已经睡下,放轻脚步来到甲板上透气。这么多天来,他还是第一次在晚上出来,原因比较怂,他怕发生意外,通俗点叫怕死。即使现代都会出现游轮落水事件,他对古代船只的安全性实在不怎么信任,他会游泳也是在温暖且措施齐全的游泳馆,而不是冬日寒冷湍流的运河里。这可不是现代两岸灯火通明,轮船也配有大灯,到了夜里除了船上灯火,窗外基本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船行了这几日,发现还是比较平稳的,也未出现什么翻江倒海能将人甩出去的事故。南若便大起了胆子,趁着夜色出来透透气,保险起见一路摸着栏杆,又叫初二初四陪他一起。船上倒是灯火通明,照得寒夜都显得温柔了起来。夜里行船放慢,晚风徐徐,眼下已经到了南方范围内,没有刚出发时那么冷。初四忽的小声上前:“大爷,快瞧!”南若顺着他的手抬头,一瞬间漫天星辰落入眼中,繁星如钻石明珠铺满了整片夜空,夜空与远处的黑融为一体,船只轻晃,恍惚间仿佛摇曳在星河里。南若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前世今生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美的星空,城市里哪有这样的夜空,他以往只在视频里见到过。穿越这么久他竟然没想到夜里抬头看看天!也是,在灯火璀璨的城市待久了早失去了夜里要抬头观星的认知,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前世他连中秋都没抬头赏过月,以至于竟没反应过来在这里抬头是能看到星星的!南若凝望着天空久久不能回神,连太子什么时候到了身边都不知道。“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太子凭栏吟诵一句,见他回过神,笑道,“此情此景,可是应了这句诗?”南若忙行礼,心道这句诗好像有点耳熟。“不必拘礼。”太子抬头目视天空,“皇后此句诗作得妙极,孤从前只耳闻,如今才算眼见为实什么叫星垂什么叫月涌。”郑皇后的诗啊,南若心情微妙,怪不得他觉得耳熟,应该是以前背诵过全文,不过这首他已经忘得差不多,谁写的来着?“可惜皇后只得了这半句,他人描补得都差了些意境。”那是因为她大概只记得这半句,或者后面的不方便说出来,南若心道,嘴上跟着夸了两句,就当是夸给原作者。太子勾起若有似无的笑:“皇后诗词中精妙的又岂止这一句,只可惜近些年极少再有诗作问世,皇后文风多变,不论哪种总有佳作,如今搁笔,实在叫人遗憾……”南若却没听出有多遗憾来,反倒听出了一股暗讽的意味,看来不是所有人都被郑皇后的仙人梦授糊弄过去,那么皇帝渣爹他们呢?当女主还没想到梦授这个说辞、却名诗佳作不要钱似的往出冒时他们是什么想法?尤其容相,作为名满京城的才子,他真的没有怀疑过吗?就一丁点都觉察不出破绽?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跟郑皇后吟诗作对抚琴下棋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娘娘……”他想假装没听懂应付两句,嘴唇翕动,始终没说出口。太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笑意加深,不过却没有再多说,换了话题:“可是在房中闷得慌?”南若便从善如流接上:“是有些,臣如今在营中操练惯了,忽然闲下来倒有些不适。”没有手机电脑,没有网络,他再也不是那个半年都能不出门的死宅了,现在闭门在家一天他就能无聊死。太子便上下打量他一眼,颔首道:“是结实多了,你从前太瘦弱,瞧着一阵风就能吹走,如今刚好,有了点武官的样子。”说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不错,改日与孤再较量一场,给孤瞧瞧长进了多少。”南若笑着应下。太子又对他训练旗丁之举赞了两句。南若见他心情不错,趁势问道:“此行殿下可需臣做些什么?”或者说打算做些什么。太子听出他的言外音,一笑:“你只待在孤身边看着就行,不用你做什么,哦,倒是有一件。”南若来了精神。太子:“等回京,你写篇感悟给孤,免得回头父皇问你此行都见识了些什么你答不上来。”南若:“……”大哥你教导主任转世的吧,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太子被他的神色逗乐,朗声笑了出来,俊朗的眉眼完全舒展开,眸光明亮,竟有股阳光不羁的意味。南若被这扑面而来的青春期荷尔蒙震了震,太子往日表现的太过成熟,叫人忽略了他其实还是个十八快十九的少年。放到前世,正是在篮球场里挥洒汗水接受女生喝彩的年纪。想着,便忘了恼意,被他感染禁不住也跟着露出了笑来。太子目光一怔。“咳咳咳……”冷不丁傅卓从后面冒了出来,看看太子又看看南若,狐疑道,“大晚上都站在外头做什么?”往前两步一阵冷风迎面,他抖了下,“你们不冷?”太子回神,拢了拢身上的狐裘,重新恢复淡淡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笑只是一个幻觉。“是有些冷,回去吧,免得着凉。”南若只能应下,心里可惜浪费了这么好的气氛,他本来还想趁着太子心情好多打听点消息。从京城到江南一般需要半月左右,他们加快行船,又一路畅通,缩短到了十日。本来第九日便能靠岸,甚至已经看到了等在岸边来迎接的官员,太子却忽然变了主意,叫船继续往前,而后拐入支流停在了文芝。第五十一章 冤屈五十一船停靠入港, 南若以为太子临时改主意是想借机微服悄悄探查消息,却不想太子叫人抬出太子依仗, 还不知从哪给他们也找来了马, 鼓乐吹打开路,浩浩荡荡前往知府衙门。到了大门口,南若挑了下眉, 大燕讲究官不修衙,只要衙门不是太碍观瞻或有倒塌倾向,官员不得修缮衙门,当然这个不得是指不得用公款,若自掏腰包就没有问题。不过极少有官员这么做, 官职并非连任,花大价钱修好没住几年就调走, 岂不是白花了银子, 还显得自己不够清廉。然而眼前的文芝知府衙门却没有一丝破旧,门柱屋瓦全是新的,显然花了一番功夫修整过。门口接到消息的官员小吏急匆匆赶来,个个诚惶诚恐, 领头的看样子一路跑过来,额头满是汗, 上前磕磕巴巴:“下官……属下……小臣文芝同知黄寿见、见过太子殿下……”后头小吏们层次不齐磕头唱礼, 嘴里喊的词都不一致。黄寿汗流得更多了,抖着嗓子解释道:“另两位同知与通判前日便去了华亭码头迎驾……”哪知太子竟然直接来了文芝,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想着躲懒留在衙里, 肠子都要悔青了。太子谭瑛与常青三人并未搭理他,依次进内,内侍侍卫们手脚飞快,眨眼间就将知府前厅改造成了太子会客室,连给属下的座椅都换上了新坐垫。待黄寿几人战战兢兢进来,众人已经捧上了热茶。“六房官吏可都在?”太子淡淡道。知府衙门仿照六部设立了吏户礼兵刑六房,职责与六部对应。黄寿忙道:“回殿下,在在,都在。”太子:“叫六房将近五年所有记录搬来,限半个时辰,若办不到,官服脱了出去到衙门口跪着。”黄寿冷汗又落了下来,颤声应是。很快全衙门上下动了起来,六房一趟又一趟几乎是跑着将登记造册的文书搬来。很快厅内空地被箱子占满。太子放下茶杯:“都打开吧,每人分几箱全部看一遍,看看杨焘究竟是不是被冤枉。”南若明显听到旁边傅卓深吸了一口气,谭瑛脸上的笑也僵了僵。“臣想去杨焘自尽的地方瞧瞧,许还能查到些线索,还有臣来时特意带了仵作打算验尸。”谭瑛义正言辞。常青也道:“奴婢奉命来调查杨焘死因,也该先去瞧瞧他的尸首,还有杨焘亲眷。”太子就挥挥手叫两人走了。留下南若傅卓与其他几个伴读面面相觑,待太子亲自打开箱子拿了本账册来看,几人迅速将剩下的箱子瓜分,一个人占据一个角落翻了起来。这一翻就是一天一夜。太子不走他们也不能走,除了中间更衣再没出去过,三餐有内侍统一做好送来,往箱子上一放连餐桌都省了,困了趴在箱子上睡一会儿,傅卓更绝,几个箱子一拼,狐裘当被子,睡得呼呼震天响,被太子一册子砸过去醒来老老实实继续看。期间被太子虚晃一枪甩在华亭的官员们全追了过来,太子一个都不见,全部叫进来拘在两侧厢房里,和他们一样待着熬时间。南若倒是看得挺起劲,一来新鲜好奇,二来他很想知道杨焘究竟是真贪腐还是被冤枉,他拿到的是工房文册,记录了文芝五年来所有工程营造,包括修筑道路堤坝、挖沟建渠、修缮官学楼宇观庙等等。他比对了时间,知府三年一任,今年恰是杨焘任职的第三年,再有两个月便满期,太子叫送来五年记录也是想有个比对。基本上所有造福百姓利国利民的工程都是在这三年发生的,譬如杨焘刚上任一个月便带领官吏联合卫所修补了城中坑洼道路,之后加固堤坝、亲自下乡监督治下县令为乡民修缮水车沟渠等等。相比之下上一任知府只给官学盖了两个宿舍以及城里强行圈地添了两座庙,也不怪任期还没满就被降职调走了。如此看来,清不清廉先不说,杨焘确实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正想着,那边太子奶娘之子裴定高一声轻咦,见众人看来,道:“此户房账册上,今年下半季粮税比上半年足足少了三成,与前四年比对也是如此。”南若飞快估算了一下,文芝算江南排得上榜的粮田富户,这少的三成换算成银子怕至少五万两起。太子问:“其他人呢?可还发觉有出入之处?”南若举了下书册,道:“臣进来时见衙门四处明显翻修过,应不超过一年,可工房文册上却并未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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