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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人后婚姻实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1)

刑部的人手根本不够!尚书现在手又伸得太长,尽他所能的阻挠他。只怕没有华易做阵,刑部就要让人闹个天翻地覆了。华易无办法,只能提笔送信到宫中,将此事的晓以利害都陈列出来。希望他的皇帝舅舅不想任由右仆射势力过大,想要除掉这个奸党!好从宫中挑些大内侍卫给他,协助他查案。这厢刚叫人把信件送出去。那厢忽然有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有风穿堂而进,灯火摇曳闪烁,在墙壁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影子,华易没来由地心里突然生出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他认出眼前人是宋檀身边的小厮。文逸气喘吁吁,语意焦急万分,“大人!大人!夫人不见了!”作者有话要说:夫夫目前都不顺利..感谢在2020-05-25 20:14:21~2020-05-27 20:5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里嘉裕 4瓶;可鱼儿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7章 困境宋檀还活着,他有些诧异。肩胛处的剧痛清清楚楚地提醒着他还活着。那人也是奇怪,他喜怒无常地闹了那么一出之后,不继续拿刀子捅宋檀了。他消停了,还从包裹里取出了些金疮药敷在了疼晕了过去的宋檀伤口上,给他止住了血,不至于叫他失血过多而死,毕竟他现在还有用。宋檀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一阵扑朔迷离的清脆的鸟叫,千啼百啭,在树叶的鼓噪声中群鸟鸣叫,这本来是个春山如笑、让人澹冶忘忧的寻常风物。宋檀忽然觉着以前的触手可及的往来天地,都在倒退着,距离他越来越远。他努力着不让自己陷入无边的沮丧,他蒙着眼,不分东西,细细分辨之下察觉声音应该是不远处,只有林间才有这么多的鸟,鸟儿起的早,宋檀心下了然他现下应该是被困在一处林间的小屋里,现下应该是清晨时分。那人伸懒腰,他活动着四肢,骨头咯吱作响。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地说道:“天亮了。”他瞥望到宋檀,忽而又来了兴致,“你口渴了没?”宋檀没做声。那人笑了一声,他本来也没想在乎宋檀的想法,他蹲下身子,在自己的包裹里翻翻捡捡,拾起一个水囊向着宋檀走来。宋檀偏头听他的动静,一步,两步……他停下了,寂静不过一瞬。忽然一只手覆上了宋檀的脸颊。那人用三指捏住了宋檀的脸,用外力挤开了宋檀的嘴,他强迫着宋檀仰头。然后一手将水囊里的液体从高处灌进到宋檀嘴里,他极为没有耐心手上也没有准头,一半的液体都撒到了宋檀的前襟上,渗进了他的伤口处,火辣辣的灼烧感疼的宋檀双眼发红。宋檀被迫地吞了几口,他砸吧出这哪里是清水,而是入口辛辣非常的烈酒!他剧烈地摇晃着头,想要摆脱那人的桎梏。但根本就是徒劳的。那人的手劲很大,他死死地掐着宋檀的两颊。宋檀越挣扎,他掐的是越狠。宋檀咬紧了牙关,酒液在他脸上漫开……那人不耐烦,他揪住衣领照着宋檀地脸狠狠扇了他一耳光,这一耳光他使出了十足的力气,甚至把宋檀掼在地上。宋檀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他满嘴都是铁锈味,嘴角也渗出一丝红线。他脑内嗡嗡地响,耳后也有些痒,他看不到那里,他那么爱漂亮,若是看到了会很难过的,他的耳后也出现了一道血淋淋地口子。宋檀残破的样子像是被取悦到那人,他甚至还快活地吹了一声口哨,他一直很享受看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跌下圣坛,陷入泥沼后虚弱无力,任人践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檀,语气里却像是与宋檀在话家常,轻松且随意地说道:“今天有人便会去给华易送信,要求简单得很:他放了我家小公子我就放了你……”说着,他一脚踩在宋檀的悲背上,宋檀禁不住呕出了一口血,他耸肩道:“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呢?”宋檀趴在地上,他有些绝望地想:还不如死了算了。那人见宋檀跟一条死鱼一样,登时索然无味,他离开了宋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无意间的一瞥——是那副卷轴,冰天雪地里的两枝缠绕着的红梅海棠。他拾起那副卷轴,看也不看,便直接丢到了宋檀面前,“你瞧我对你也算够意思了,劫了你都没有忘了带你这副破画,你留着玩吧。”宋檀听到了他的话,浑身一抖,精神一振,他调动了全身残存着的力气,他努力的仰着脖子,将那卷画拢入自己的胸前位置,紧紧相贴相依相偎。渐渐地烈酒的后劲也上来了……在黑色的布条后面,宋檀缓缓地合上眼,嘴角上翘,仿佛正在做一场美梦。华易知道宋檀不见后,他没有焦躁不安,但文逸清楚地看到他家的大人的瞳孔微缩了一下。他条理清晰地给文逸下达了指令,叫他拿了自己的腰牌,去吩咐府内的人如何地分头去找宋檀,他全程冷静沉着,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华易知道他现在不能离开刑部半步,他只能等,等华府的人给他消息,等宫内的人给他回复。苍白的晨光从窗棂散入,微微照亮他的脸庞,这点若有若无的暖意对华易来说,聊胜于无。成雪鸿快步踏进华易的这间屋子时,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华易了,衣容不整,胡子拉茬,落拓潦倒宛如一尊石头刻出来的神像。华易掀开了眼皮看他,目光锐利,他省掉了赘余的寒暄,直切主题道:“舅舅怎么说?”成雪鸿走近了华易,却有些不敢看他,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表哥我要说了,你也不要把气撒到我身上,不许打我……”“说罢。”“右仆射给我父皇递了个折子,里面是那三个女孩的在他们张家的卖身契证明,还都是死契,哥你知道的,死契奴婢的生死是掌握在主人手里的……”成雪鸿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华易的脸色,果不其然华易脸色一沉。“所以?”“右仆射张家的势力在京城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我父皇的意思是,要不就把人放了吧。”华易腾地站起来,成雪鸿以为华易要迁怒动手打他,连忙退了几步。华易突然就没了脾气,他想要发笑,而后竟然真轻笑出声,“舅舅糊涂啊,尝过人肉味的老虎,你叫他回归山林,他决计时不时还要下山吃人,隐患颇大,盛世不容。”成雪鸿深以为然地点头,“父皇他老了,行事不若从前激进,变得太过温吞。”他大胆地凑到了华易身边,又大胆地说道,“表哥,虽然父皇没有派人手与你断案,但我、我愿意祝你一臂之力。我也养了一些亲信……”华易眯起眼,他幽深复杂的目光笼罩着成雪鸿,他口中的亲信,只怕不是亲信,而是死士……原来他这个一向走芝兰玉树,不理朝事路线的小表弟,竟然也存了一份想要千万人敬仰的心思。成雪鸿眨眨眼,他迫切地想要等到华易的回答,像是在问这个问题又像是在问另一个问题,他小声地说道:“表哥,成么?”华易沉默片刻,忽而大笑,两个问题便一起回答了他:“成啊,怎么不成!”成雪鸿的嘴角要咧到后脑勺,他就等着华易这句话,“我这就去……”门外响起了三声剥啄的敲门声。一位小官员推门而进,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今早在刑部门口发现的……”华易接了过来,便叫他离开了,成雪鸿凑近一观,“华易亲启。”华易当着成雪鸿的面就把信给拆开了,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成雪鸿只隐约地看到了“宋檀”二字,还没来得及看清余下内容,华易又把这张纸给对折上了。他走到桌案前,那里有一盏已是快要燃烧殆尽的红烛,火苗将熄未熄着,他将那张纸放在火苗上,火舌迅速舔上纸张扩大张扬着,顷刻间化作灰烬。成雪鸿目瞪口呆,“不是关于表嫂的事?”华易面容上难得露出一丝倦怠,低声说道:“他们劫了宋檀说是想要宋檀活着回来,我便必须放了张小畜生。”成雪鸿急切地说道:“那放吗?”“不放。”华易断然道。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的!还有就是我开了个新文《进度条你动一动啊》,文案曝光啦,有兴趣的小天使点个收藏啊!---------------第38章 兄弟成雪鸿和华易商讨了许久,几乎都是华易在筹划,成雪鸿时不时地点头,他一味地专心听着,好去执行。华易冷静的可怕,如寒冬里湖上数尺的坚冰般牢不可破。他翻来覆去地添加好每一处细节,这竟让他生出了几年前在边外在军营的沙盘上排兵布阵的错觉。与那时相比,那时的敌人在明,现在的敌人是地沟里的蛆虫,不敢见光。成雪鸿心下感佩:华易压抑而沉静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有着异样的威严发挥着自己的铁血手腕,他果然是半分也比不上他。夜深露重时,成雪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府邸,他的指尖一直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一下子装了太多东西,好像一根弦一直紧绷着,让他感到一阵心焦不安、头痛难抑。他很难想象,华易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么多的烦心事磋磨着他的。脚步虚浮着回了房后,宋安松凑了上来,照例为着他宽衣,问起他今日的事,“你去找了表哥,他那边可还顺利?”成雪鸿没什么精神地摇摇头,“不太顺利。从明日起,我可能有几日不会回府里了,不必等我回来,你自己早些睡吧。”宋安松边将衣服挂好,边啊了一声,他面露遗憾之色,“你让他自己去处理自己的事好啦!为什么还要扯上你呢。”成雪鸿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轻声地温柔说道:“你不懂,现下我帮表哥,表哥日后也会帮我的。”宋安松还是不满,他小声嘟囔道:“要那么多做什么呢,咱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么……”成雪鸿一拍额头,“啊!对了!有一件事我得支会你一声。”他有些担忧地说道,“你三哥宋檀被劫走了。”宋安松果然大惊,“宋檀?他那么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一人,还被劫走了?”但他转念一想,呀了一声,“是跟华易在调查的案子有关吧?”成雪鸿点头,赞道:“难得你聪明了一回。”他继续说道:“嫌犯那边的人绑了宋檀威胁着表哥放人。”“他不放?”“他不放……”宋安松有些急了:“他凭什么不放!”他小声的心虚说道:“虽然吧,他娶宋檀时候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复而宋安松猛地一拍桌子,高声道:“但宋檀都已经是他们华府的夫人了!他自己不也认下得挺开心么!怎么现下就不管宋檀的生死了!”成雪鸿轻轻地拍拍宋安松的背,安抚着说道:“你要知道,其实表哥就是这样的人。你应该听过几年前他亲手射死自己未婚妻的事。”宋安松狐疑地点头,他直勾勾地望向成雪鸿,“这种传言,一个传一个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难道不是应该有些隐情在其中么?”成雪鸿略微地叹了口气,“没有隐情,事实就跟在世人口中所说一样,敌军挟持了他的未婚妻与城墙之上,他没有半分犹豫,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张弓射箭,一箭封喉……他的未婚妻当场毙命。那个姑娘也怪可怜的,还是自小同他长大的……”宋安松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他好似被人从头顶泼下了一盆冷水,浑身都是凛凛寒意,“这么说,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华易不愿意拿那个嫌犯去换宋檀,宋檀不就是只能等死……”“不只是宋檀,还有五个姑娘呢。”成雪鸿把事情全须全尾地将给宋安松听。宋安松暗自攥紧了拳头,听得直倒吸凉气。一连数日,刑部派出的人和成雪鸿派出的死士,日夜颠倒不停息的工作,然而皆是搜查无果……华易听到来者来汇报的最新情况。他提起笔,面如表情地在纸上又划掉了一个地点,他凝眉看向其他多处尚未搜查过地点,又在脑内进行着新一轮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的打算。成雪鸿有些丧了,他几日都只睡了一个囫囵觉,此时正迷糊头晕着,“表哥,大海捞针一点进度也无,要不我们把张福遥放了,他们没准也就把表嫂和那五个姑娘都给放了呢……”华易看向成雪鸿,他分神地想:他这个表弟空一颗想要做大事的心,却没有一个做大事的特性,就是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方寸。他耐着性子同成雪鸿解释:“傻弟弟,没那么简单!若是放了张福遥,犹如放虎归山,你信不信那五个姑娘便没有一个会生着回来!他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那五个姑娘一日活着便是隐患,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来。一直不放人,索性还能牵制着他们,以求那几个姑娘还有一线生机。”成雪鸿盯着面前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沫子,若有所思了片刻,才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他只道:“表哥高见。”华易又说,“已经有三个姑娘受尽屈辱而死,这五个姑娘我们须得……”“你倒是怜香惜玉哈!一口一个姑娘!你可想过宋檀呢!”来者气冲冲地排闼而入。成雪鸿顿时困意全无,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跳到来者身前,“我的老天爷,你怎么来了。”宋安松直接抬步绕过他,他冒然闯入刑部还是很不安忐忑的,心下念了一万遍不能眼睁睁看着宋檀去死,这才有了些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仰起头同华易对视,“华易,当日对着宋檀摆出一副情深不寿模样的人是你吧!”华易随意地瞟了宋安松一眼,抬脚踹了成雪鸿一脚,“管好你家小崽子。”成雪鸿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扯扯宋安松的袖子,柔声说道:“乖乖,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宋安松瞧他这副“哥管严”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声地嚷嚷道:“我凭什么不能来,我来替我三哥叫冤不成么!”华易颇感意外,有些好笑地回道:“稀奇了,你现下居然认宋檀是你三哥?”宋安松气得已然忘记在成雪鸿面前装温柔可人了,他眼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华易一同他说话他还是有些怵了。他再次给自己打气,挺直了腰背,吸了吸鼻子,一字一句认真对华易道:“我与我三哥的嫌隙不过是兄弟间的小打小闹,我虽然吵不过他对我的挖苦挑衅,但他永远都是我哥哥。”他伸出了手掌,掌心对着华易,言辞质问:“宋檀被劫走已经有五天了,生死未卜!你这个做他夫君的想没想过他可曾有水喝,有饭吃?”成雪鸿太阳穴又突突地跳,抽着疼,他恨不得一把领过宋安松的领子,把他扔出去。少叫他在这胡说八道,激怒了华易,他俩一块玩完。还没等成雪鸿行动,华易淡淡地看了成雪鸿一眼:“你同他说的宋檀的事?”成雪鸿顿住手脚,声音小如蚊蚋,“表哥,我和安松之间比较恩爱,就没有什么秘密……”宋安松向前一步,视死如归般挡在了成雪鸿面前,华易还什么都没做,然而这样一来倒显得华易像个棒打鸳鸯的大棒。他愤愤然,瓮声瓮气道:“华易,我现下与你说的是我三哥,你不要找他的麻烦!”华易短暂地看了一会儿宋安松,他竟小看了这个小东西的胆量,他讷讷说道:“你三哥他……死生永远会是华府的夫人。”这话是说给宋安松,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第39章 傻子宋安松喉咙滚了一下,顿时忍不住眼眶一热,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他用袖口擦擦眼角,“华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铁了心不管他了么?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当真是世人口中那个无情无义的活阎王!”“安松!你怎么和表哥说话呢!”成雪鸿观察着华易的神色,连忙呵斥道,一把抱住宋安松,连拖带拽的就要把他送到门外。宋安松在成雪鸿怀里挣扎不已,不让自己被他拽出去,他边哭嚎着边指着华易喊道,“你凭什么不管宋檀啊,你不把他当你华府的夫人了,但宋檀他娘的还是宋家的三少爷,身份地位怎么不比那五个寻常百姓家的小女孩高!你竟然为了五个平凡小妮子放弃了一位世家公子,凭什么啊凭什么啊!”成雪鸿无法,只能腾出一只手捂住宋安松的嘴。华易闭上眼听着宋安松的咒骂,他眉头紧拧,看似痛苦万分,消化了一会儿情绪。再睁开眼时,眼神里却是一潭看破红尘般的死水。“成雪鸿,你放开他。”“哥,他真的还年轻!口无遮拦……”华易一把扒开成雪鸿,伏身上前看着宋安松。没有了成雪鸿的的搀抚,宋安松一下子没有了倚靠,他失去重心没了平衡,跌坐在地,其实最主要还是被华易吓得。华易的他表情倒很是平静,平静到看不出什么异常,但他身上散发着威势隐隐压人,令人不敢直视,他笑了一声,“我来告诉你凭什么。”宋安松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就凭放了这个小畜生后,那三个含冤而死的姑娘,永世不能昭雪,永世都被冠上奴籍!就凭放了这个小畜生之后,那五个姑娘就有极大的可能被杀死,还有可能寻不到尸体!就凭放了这个小畜生之后,他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荼毒其他的姑娘!成百上千的姑娘都要跟着担惊受怕!”宋安松被他吓得一激灵,他支支吾吾说道:“可是人丢了,人丢了便不容易找回来了!”他这话直接戳到了华易的心口上,华易突然感到一阵难过。他没说话,像是陷入了一番美好的回忆一般,唇角还不自觉的勾起了:“我也想要宋檀回来啊,他那么爱矫情的一个人,半分委屈都受不得,我怎么舍得……我怎么舍得他受一点苦。”成雪鸿在一旁瑟缩了一下,“表哥,别说了……”华易稳下心来,他的眼睫闪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下去了么,“于我一人的话,我定然万死不辞、不顾任何代价的将宋檀救出来。但劳你开眼看看,我可不只是宋檀一个的人的夫君,我还是个司法官吏。我身上着的是官服,我肩上压着的是法,我双手要秉得是公正,我做得是天地间的一杆衡器!”听明白了华易话里的意思,宋安松长吸一口气,泪水大滴大滴的掉下来,他失神地自顾自地抹掉脸上的泪水。成雪鸿实在不忍心了,他上前扶起宋安松,小声地同他讲道:“表哥向来将众生的性命都看得平等,你三哥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啊!宋檀只是他一条命……如果放了张福遥,那可是就直接搭进去了八条人命!”宋安松瘫在成雪鸿的身上,他喃喃道:“我今日前来,是因为我昨晚梦到了我三哥,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还在往下滴血,他跟我说他疼,他真的好疼。我曾最想见到的就是他惨兮兮的模样,但真的见到了,我的心口也跟着抽着疼……”华易不愿再听下去,他被宋安松这个可怕的梦境折震慑到,差点他就要抛下理智不顾一切去任性妄为。但他没有,他是华易,他在其位只能谋其正,他只能做那杆无情无义却掌握着公平公正的衡器。华易垂着眼,直接快步越过了这对相扶相携的小夫夫,手指颤抖着,推门而出。……那人朝着宋檀的方向投掷了一个死气沉沉的馒头,黄黄白白,还散发着馊味。宋檀放下了自己那份矜持,他双眼被缚住,双耳被那人扇得听声音已不大清楚,只能靠模糊地声音辨别一个大致的方位,他屈下了身子,像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幼虫,在地上毫无章法地蠕动着,只能靠运气来触碰到那个馒头在哪。他小口撕下一口,馒头风干许久,又干又涩。他在嘴里含了一会儿,用唾液和血水将其濡湿,他再艰难地咽下,却依旧刮得他的嗓子生疼。宋檀几乎要潸然泪下,他以前那么爱挑三拣四,那么爱附庸风雅,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栖,现在却愿意咽下脏污不已的臭馒头。宋檀深知那人已然是把他当做狗来对待,但眼下他生不出养尊处优公子哥的自尊心和矫情劲,他如此卑微,又如此滑稽地只是想活着。过了许久,他终于吃好了那块馒头,又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这个动作他做得极慢,每牵动一寸他身上的伤口就肆虐得疼,这些疼痛又刺激得他清醒了几分,宋檀为的是把自己怀中的画拢好,这卷画现下已然是他最大的安慰。那人每日都至少要捅宋檀两刀,然后不嫌麻烦又给他上药,周而复始地吊着宋檀的命。每当绵长沉重的绝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宋檀都恨不得咬舌自尽。那人在宋檀的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获得了肤浅的欢愉,然后再轻飘飘地说上一句:“别死呀,万一华易明天就来救你了呢。”这点希望就在宋檀的心里生根发芽,也犹如一点微乎其微的萤火蹁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明明灭灭的闪烁着柔和的光,叫他舍不得死去,至少这是一个盼头。他不知道自己是醒了还是尚在梦中,不知道自己是庄周还是蝴蝶。他小心翼翼地在给自己编织一场美梦,梦里有他有华易,他靠着这些虚无的幻想支撑着他度日,宋檀想了一些算不得风花雪月,但他却觉得很诗情画意的事:他们在流云下、青山上,春天摘杏花、夏天摘杏子、秋天捉蝉、冬天弄雪……宋檀唇边挂起了微笑,他又迷迷蒙蒙地想,今天的故事到哪里了呢,寒冬一过,春暖花开,他们可以一起去喝茶,赏花,再沿着长江一路南下,道连衢通,到苏州、去扬州……那人瞧着宋檀又露出这副满足的神情,不屑地嗤笑一声,他往火里加了一把柴,轻声道:“傻子。”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一章可能会让大家骂华易。。其实华易就是这样的人啊……他也很难后面会有追妻火葬场的---------------第40章 地水间算了一算已经是十天了,依旧是一无所获。华易以强大的自控力统治着自己的思维,叫自己不去触碰到那个可怕的、可以叫他发疯的设想。他照例每天去一趟牢里,好好招待了一番那个张小公子。他确实有许多叫他生死不得的法子来对他,上午热火一烤,下午冷水一浇,张小公子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的皮肤了,堪堪就靠着一口气吊着。今日华易带着笑,又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挑断了他的一个手的手筋。张福遥已然是被华易收拾的服服帖帖,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每天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只盼望着每次受刑之时自己能早点痛晕过去得了。其实他某种程度上也很惨,每次受不住折磨想一心求死的时候尚书都鬼鬼祟祟地、悄摸摸地溜进来,又语重心长地好顿给他加油打气,说华易马上就熬不住了,他只要撑下去就可以活着出去了。尚书可以偷溜进来,却也是华易暗中默许着的,为的就是让张福遥不敢轻易赴死,体会双重折磨,不得解脱。张福遥痛的神志不清时,就会嚷嚷一些话,其中大多数都是骂华易的,今日挑断了他的手筋后,他又翻来覆去地骂了一通之后,华易十分不耐,盯着放在墙角的那根火钳想着是不是要把他舌头给拔了。张福遥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狰狞着说道:“她们就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华易心头一跳,他掐住张福遥的下巴逼着他继续往下说。那张福遥哈哈得笑个不停,“我可看到啦!变成鬼啦,绕在你身边转悠呢!”他接下来说起来的话又是颠三倒四,毫无逻辑的辱骂之词了。华易也不继续与他纠葛下去,往他身上泼了一盆辣椒水后,就直接回了书房。他刚到,就有人递过来了一封信,华易拆开一瞧,开头写着:吾弟宋檀之夫安好,下面是一大片洋洋洒洒、辞藻华美的客套话。华易皱着眉,耐着性子读到一半,那一行又写着:要是嫌我啰嗦,直接看翻过去看背面便好,有可以解你迷惑的线索,必不致你无功而返。他将信翻过去,只见背面只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地水间。再看红色落款:烟光满。他是知道烟光满的,对其无甚好感,他觉得烟光满的名号吹得玄之又玄,那楼主陶瑾年说起来不过是黑白通吃的、贩卖别人八卦的消息贩子。但他没想到宋檀居然和陶瑾年交情甚笃。既然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办法,华易也只能寄希望与烟光满,他费劲的思考“地水间”到底有何隐晦的意义。青天白日下,俄而起了一阵风,云翳遮住了太阳后,只漏出一块光斑。忽然,一场大雨噼里啪啦的披飞而下,毫无预兆。华易望向窗外,听着高树悲风,看着淋漓的雨水撒到池塘的水面上。地水间,地水间——华易念叨了几遍,忽而又想起张福遥说的:“她们就在你身边。”刹那间万籁俱寂,华易瞳孔紧缩,脸色苍白,他连忙起身钻进银线似的雨幕中。刑部在一心捉拿张福遥时,工部曾经以汛期将至为由叫人修葺了刑部地下的排水系统,那时华易根本就没有细想过这类琐事,现下细想之下,才发觉那工部派来的人叫张肃,在他们的调查中是同右仆射有着点姻亲的,这个官也是右仆射给他安排着的。而一直监工着的人就是尚书,老家伙什么都知道!地水间——指的就是排水系统下的明沟暗渠,地下如蛛网般有着纵横交错的排水沟管道,足够蓄水排水,也足够藏人。大雨倾盆,是个不好的兆头,排水沟里雨水倒灌,如果那五个姑娘尚有气息的话,被藏身于此恐要被溺死。华易赶紧召集了刑部里的人手,打发了所有人冒着雨满园子的在寻找院落的四周和围墙根下的“沟眼石”,沟眼石下面就是一条条引水流的暗沟管道,他们就是要将这些沟眼石挖开,一探究竟。听过华易的吩咐后,所有人都在快读地动作着,没有一个人说话。在冰凉的雨水里,他们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发丝也贴到了脸上,他们无声又压抑担心着最坏的结果:这么多天了,怕是要凶多吉少。华易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众人在挥舞着铁锹和锄头刨开地面,砸开石头。有人撑开了一柄油纸伞,讨好似的遮到了华易的头顶,华易看了一眼伞的沿角往下淌的雨水。随后就一抬脚踹到了那人身上,那人魂飞魄散,赶紧连滚带爬地朝着华易跪下。华易没有说什么话,起身拿起了另一把铁锹,走到那沟眼石处,同大家一起作业。脏污的泥水,飞溅的石砾,溅到他们的鞋面上、裤面上,他们都无暇去理会这些粗糙泥泞。他们已经挖了不少的沟眼石,雨势越来越大,由于排水的沟道被破坏,无法排水入江,院落中蓄了些水,已经有几处蜿蜒成泽,聚集成泊,他们只能踩在泥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挖其余的沟眼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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