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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1 / 1)

听见这个问题,傅燃没回答,他把目光投向岑年。与往常不同,傅燃没有笑。“嗯,”岑年微笑着说,“傅先生教了我很多。”“比如呢?”主持人敏锐地发现,傅燃参与的积极性不高,她只得转向岑年,与他攀谈起来。“比如,”岑年看也没看傅燃,从上这个访谈开始,岑年的视线就没有落在傅燃身上、哪怕一秒,“教会我怎么认清一个人。”傅燃呼吸一滞。主持人“……怎么说?”“这个世界上道貌岸然的人很多啊,”岑年笑了笑,“有些人表面有多可亲,心里就有多不堪。还好,在傅先生的帮助下,我学会了及时止损。”傅燃沉默。岑年仍是微笑的,眼底的情绪却很冷。主持人毕竟是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立刻把话题凹了回来“所以,傅影帝教会了岑年很多人生大道理啊。”她笑了笑,“除此之外,演技方面呢?我们都知道,岑年是新人,这是第一部 电影就能让李导如此赏识,除了自己的天赋外、傅影帝大约也出了不少力吧?”“是啊。”岑年弯了弯眼睛,“傅先生的演技真的非常好,我自愧不如。”傅燃“……”主持人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看上去像个高中生的男孩儿,每一句都意有所指。一片安静。观众席里,好多人茫然地睁着眼睛,视线在傅燃与岑年之间滑来滑去,不知说什么好。这时,沉默至今的傅燃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抱歉。”他低声说。主持人与观众的表情呆滞地非常统一。岑年认真地看向主持人,恍若未闻。一直到主持人开始问下一个问题,岑年背对着镜头,看向了傅燃。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半晌,岑年先笑了起来。他对傅燃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傅燃的瞳孔缩了缩。——岑年说的是,‘晚了’。无论怎么说,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正常的访谈内容总算是进行完了。当然——主持人,包括许多敏锐的观众都发现,岑年和傅燃之间的氛围,与他们所预料的有很大差别。在进行到一半时,主持人已经完全面如死灰了。甚至不用看后期的效果,她就已经知道,这期节目的效果简直不能更糟了。好不容易熬到录制结束。主持人一脸疲倦,强颜欢笑地与大家道了别,对岑年和傅燃说了‘期待二位下次来做客’,同时在心里祈祷着他们千万不要再来,逃也似的下了台。幕布落下。“岑年,”傅燃站了起来,沉默片刻,说,“抱歉,能不能——”岑年看都没看他,下楼梯走了。傅燃怔了片刻,跟上。此时是晚上十点。b市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傅燃刚下台,就被围上来的粉丝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岑年踩上滑板,沿着小路七拐八拐、消失了。晚上十二点。岑年从一辆保时捷上下来,背着他的滑板包,哼着歌,心情还不错地往小区里走去。刚走两步,岑年的脚步停了停。一辆车横亘在居民楼下。傅燃穿着长风衣,面色苍白,脊背挺直地站在一边。两人隔了几米的距离对视,一片落叶飘下。“是谁?”傅燃低声,没头没尾地问。岑年笑了笑,没看他。他越过傅燃,走上了楼。半个小时后,岑年背着个包下来,把两把钥匙隔空扔到傅燃手里。“既然傅先生这么喜欢这套房子,送你了。”他扯了扯嘴角,径自走开。“岑年,”傅燃面色白了白,看着他的背影,“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岑年没有回答,上了路边的出租车,很快消失在傅燃视线范围内。傅燃的手收紧,钥匙嵌入掌心里。突然,他发现那触感不对。岑年家里应该只有一把钥匙,当他掌心里,分明握着两把。傅燃一怔,低下头。——另一把,是他家祖宅的钥匙。上个月,他小心翼翼地藏在角落、不由分说地交到岑年手里。祖宅的钥匙一式两份,从上世纪开始,分别由家主、家主的爱人保管。此时,那把钥匙如同送出去时那样,原封不动地回到了他的手上。岑年不要它。以后也不会要了。第50章 真人秀“天哪, 这是蒸煮自行解绑了吗?”“本来以为是大过节,谁知道过的是清明节。”“傅岑c粉厚葬了吧,一路走好。”“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qaqaqaqaqaq”在上节目前, 节目组对岑年和傅燃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有信心。这是个直播访谈, 连剧本都没有提前给两人准备, 只大略聊了聊会问什么问题。哪知道, 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整个节目组、所有c粉,当时都懵了。当晚的热搜前三,分别是“傅岑c解绑”“八一八那些年我刚粉上就解绑了的c”“访谈直播翻车”。而这个巨大话题的两个主人公, 一个在宾馆皱着眉入睡,一个人在小区的楼下站了一整个下午。傅燃在岑年的小区楼下站着, 似乎在等着什么。他的姿势甚至都没有变, 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傅燃才握紧手中的钥匙, 笑了笑。然后, 他上车, 离开。回去就发起了烧。私人医生打电话来, 没人接。医生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到第四次电话还没有人接,医生终于坐不住了。他和傅燃的经纪人联系了声,拿着钥匙打开傅燃家里的门。一地的酒瓶。私人医生的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就傅燃这状态, 还敢让他喝酒, ”他数落着傅燃的经纪人, “我看他是真不想要命了。”“他不懂事, 你也不懂?”医生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经纪人熊宇林的眉头也深深皱着。傅燃坐在阳台上,衣服穿得规整,表情也一切如常。只是喝酒喝多了,神情不似平日那么冷静。他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见两人来,笑了笑。茶几上,两把钥匙用红绳串着,两只戒指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任医生,”傅燃同两人打了个招呼,顿了顿,蹙起了眉,“我最近身体不大舒服。”任伟明骂他“你都这么作死了,能舒服才怪呢。”傅燃本来就是高危人群。喝酒,抽烟,吹一个晚上的冷风。真是……“胃疼?”任伟明一边给他拿紧急药,一边指使着熊宇林去开车。“不。”傅燃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也许是酒精摄入过量,傅燃的眼神有些茫然。熊宇林和任伟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茶几上摆着的物件,一时都心情复杂极了。具体的事情不必问,再结合之前那个访谈,猜也能猜得到。只是,傅燃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都过于成熟了,时常会让人忘记,这不过是个大学刚毕业两年的小孩而已。任伟明给他倒了杯温水,傅燃道谢,端着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他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任伟明脸色一变。玻璃水杯里,一缕暗红色渐渐晕开。两人看着那点血,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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