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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1)

“两年前,我就是在那里拍的。”詹台足足愣了十秒钟,才说:“喔。”“幼卿说不吉利,我却没怎么理会他。你看,我长得还算过得去,以前是很喜欢照相的。”她的声音十分怅惘,像是充满了怀念与眷恋。詹台紧紧闭着嘴巴,胸膛中像有一头猛兽要一跃而出,嘶吼着:“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可脑海中分明又有另外一个小人,八卦又好奇,尖尖地叫着:“我要听我要听。”他被这矛盾的心思快逼疯了,只能咬紧牙关半个字也不吐,当一个忠实又乖顺的听众。方岚却没有再说下去。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这十分少见。他和她相处这许多天,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联络她。她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可接下来说的那些话,他却半个字也听不懂了。粤语。她还会粤语呢。詹台模模糊糊地想,也是,她大学四年都在广东,会说粤语也不稀奇。可是她到底是哪里人呢?第55章 莲架山方岚的电话接了很久。詹台袖着手,斜倚在奶茶店的放在街边的招牌上,一眨不眨地看她。美人如玉,皱着眉头接电话的样子一样盈盈动人,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偶尔说几句话,慢慢却像有些激动起来,长串长串地飚句子。詹台以前从来没有觉得,粤语竟然这样好听。她的声调压得比平时更低,语音婉转百转千回,听在耳中有别样的风情。听说粤语接近古语,有九个升降调,唱歌一样。詹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只觉得此时岁月静谧,风光无限,一时只愿时间能够停下来。果然暗恋一个人,就是陪她去坟场都甘之如饴。詹台自嘲地笑了下,倒有些感慨自己口味与众不同,越是呛口小辣椒越是动摇他心。也是,自己就是个风雨飘扬的夜归人,难道还喜欢个温柔乖顺的女孩子,每晚回家能给自己留一盏橘灯不成?他这么半真半假地安慰自己,倒又显得心里的那一丝求而不得的苦楚淡去了些。方岚终于住了口,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无意识地向前走。詹台站起身,大步迈起来,两下赶到她身后,问:“怎么了?”她的目光却闪烁,犹疑着说:“唔,有个案子。”詹台来了兴趣。如果她坦坦荡荡不遮不拦跟他说有个案子,他也许也就不在意了。偏偏她却像是有意隐瞒,语气犹豫,倒生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刚刚才帮过你的忙,转头就忘了?嗯?是不是没良心?”他半真半假,带了些调侃,轻笑着说,“想一个人发财啊?”方岚勾了唇角,摇了摇头:“没钱赚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詹台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早已是失望和难舍的情绪夹杂在一起,闷闷堵在胸口。他定了定神,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我最近手头也没什么事,要不陪你一起去呗?”方岚一愣,像是他的坚持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似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就带了审视的眼光,紧紧盯着他。她像个绝境中的困兽,满身尖刺和警惕,就连身上的服色也时不时提醒,她在为曾经的恋人守贞。詹台唇色泛白,只觉得自己如履薄冰,像是下一秒就会暴露出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他特意压粗声音,掩饰着说:“好歹朋友一场,互相有个照应不是?你这人眼光不错,接的案子都挺有些新意。我还挺感兴趣的。”方岚像是听信了他蹩脚的借口,松一口气放下戒备,微笑着解释:“真的不是什么有意思的案子,只是为了和老朋友在一起聚聚罢了。”“而且,不是我要拒绝你。我要去香港,得提前办港澳通行证。你有吗?”詹台倒没想到这一茬,顿住脚步,嘴巴张成鸡蛋的样子,也只能泄气地说:“没有。”夏末秋初的重庆,是一年中詹台最喜欢的时节。阳光正好,傍晚已不那么热,却还带着夏天特有的喧闹和慵懒。詹台回了山城,却很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惫懒劲儿。他手头的案子明明积压了许多,却不知为什么犯起了拖延症,越是被催着赶着越不愿动手,难得的不上进又没追求。老白最近手风顺,见了他也不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躲了,反而前前后后来找过他好几次。客人求到了老白的头上,他酒足饭饱灌了几口黄汤,拍着胸膛说事情包在我身上。可詹台惫懒不开工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送上门的钱他耍起大爷脾气不要哇,老白只恨没跪在地上求他赶紧提枪上阵。连着求了好几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老白特意投其所好,洋洋洒洒说了好几个诡谲棘手旁人都不肯接的案子,才吊起了詹小爷的好奇心,俊眉轻挑,漂亮的丹凤眼慵懒地抬起来:“真这么邪乎?”老白一骨碌凑过来,蹲下身子,绿豆一般的小眼睛晶晶亮,夸张地说:“詹哥,信我。我儿豁嘛。”詹台眉头一动,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把抓过沙发扶手上放的衬衫,懒洋洋套在身上系扣子:“谅你也没这个胆子骗我。”老白大喜,乐陶陶地搓着手。詹台自来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话来。“不过,办这案子前,我得先去一趟出入境管理局。”“办个港澳通行证。”詹台赌气一般,没头没脑地说。老白介绍的案子,倒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挺有点意思。青凤路上一间正在拆迁的民居,一座四层楼高的小砖楼,拆迁的时候,遇上了些麻烦。先是入场的施工队工头在工地现场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砖头爆了头,幸好送医及时,否则连命都保不住。再便是动工之前,屋内阴恻恻停了数只不知何处而来的野猫,咪咪喵喵叫得人心慌意乱。新来的工头听不得猫叫,指挥手下赶紧动工,挖掘机一铲子下去,土黄色的地基缺了 一个角,新来的工头却大吼一声,痛得捂住了脖子。像那一铲子铲在了脖子上似的。工头颤颤巍巍挪开手,掌心里停了一只小小的黑虫尸体。“晦气!”他唾了一声,不以为意。哪知隔了两天发起热来,险些连命都送了去。“蜱虫。”接连两次意外,这栋小楼就有些莫名的流言传出来,传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听的人自然人心惶惶。再去找施工队,竟然一时之间没人敢接。好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市政悬赏多日,终于招来了英雄。这一次来的新工头,虎面蛇睛,牛鼻猪耳,声如洪钟,目似铜铃,父母双亡,妻离子散,孤家寡人一个。煞气重得很,旁人与他一桌吃饭都容易胃痛。新工头八字很给力,亲自动手,一铲子下去再没什么么蛾子,于是皆大欢喜,按着工期有序进行。那楼也有点奇怪,一楼朝北一间小卧室,没放床也没放衣柜,里面很是符合现在装修潮流地搭了一个榻榻米。榻榻米嘛,又能收纳又能睡觉,节省空间颜值又好,是这些年网红的时尚潮流。可偏偏这家人的榻榻米,是水泥搭了个方方正正混凝土的台子。第56章 回龙坝工头推开北屋的房门,便是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灰色水泥台,和青灰色的墙壁一个颜色,看起来又怪异又突兀。既没有了木头的收纳,又没有了地板的美观。榻榻米不像榻榻米,土炕也不像土炕,真真成了个鸡肋的四不象。工头挠挠头,也不去想为什么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幺蛾子,照旧大手一挥,震动锤气锤往上一砸,砰的一声巨响之后,灰扑扑的水泥台子登时便缺了一个角。这水泥台子,竟然还是个空心的!施工队里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听到气锤下去的那声动静,心里就暗暗叫苦。他们见的阴私事多,但凡好端端的房间内砌了个空心的水泥台,便多少猜到有些不妙。那工头心里也直打鼓,停了好几秒,才仗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伸长脖子远远朝那水泥台中望了一眼。“妈呀!”工头哀嚎一声,膝头一软,撒丫子就往外跑。他这么大胆子的莽夫都吓得屁滚尿流,旁人哪还有胆量再探头去看,纷纷跟在工头身后落荒而逃,不过片刻整间房子便空空荡荡。有那胆大的,出了门后壮起胆子问工头:“你看见了什么?”工头犹自喘息不定,半晌才答:“没敢多看,就看见两片衣角,花里胡哨像是古人穿在身上的衣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时之间种种猜测甚嚣尘上,有说撞鬼的,有说盗墓的,有说是上了岁数的女尸的,直到接警的警察到达现场,都还未得出个结论来。几个警察全副武装的进了房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又啼笑皆非地走了出来。“是祭品,扎纸人。”可不是纸人?不知是谁在这严严实实砌成的水泥台里,并肩摆了一男一女两个祭品纸人。细细的竹条扎出人形的身子,再用白色的宣纸糊上一层,画上眼睛眉毛嘴巴,活脱脱便是金童玉女的漂亮模样。最精巧的是纸人身上穿的衣服。金童穿一件厚厚的颜色黯淡的宝蓝绸小褂,玉女穿一条褪了色的紫红色的长裙,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耷拉在小巧的肩头上。既然不是活人,警察自然要回去的。可是工程却没有办法继续了。工头胆子再大,也没有不要命的,眼见着好生生的水泥台里封了两只活灵活现的纸人,又来历不明,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却哪个也不敢先动手开工。最后,这个案子还是经验丰富的老白闻着肉腥味儿窜了上去,拍着胸脯和拆迁办的负责人保证能请了高人来,保管一天之内就将问题解决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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