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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王者局 你不想要?那就换人。(1 / 2)

“嘭——!!!”

箭矢离弦而去。

冷酷,强势,完美,破出一道锐利的白芒。

围观群众油然升起同一个念头:

神明降临!

这是一支能进决赛圈的好箭!

他们屏住呼吸,心情振奋,双手双脚的庆祝姿势都摆好了,就见那支箭狠狠飙进了——

隔壁顾屿之的靶心。

因为力度太重,那箭头近乎扎进了草靶大半,只剩下一截极短的、还在微微颤动的箭翎。

班斐:“……”

众人:“……”

稚澄: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世界!

顾屿之原本低沉的脸色瞬间返晴。

他扬了扬唇,浑身都难以掩饰那种炸裂的兴奋感,他愉悦道,“这个瞄准的方法不错,可以多学。”

稚澄疯狂瞪他,后者非但没收敛,反而朝她嚣张耸了耸肩。

“他不行,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呸!

你更不行!

稚澄冲心爱的哥哥补救道,“我就是想哥哥想得太狠,冲得稍稍过火了,下次肯定不这样。你别听那狗逼胡说。”

班斐也温声,“嗯,哥哥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手感还生,多摸摸箭就起来了。”

“嘭!”

脱靶了。

“嘭!”

插进墙里了。

“嘭!”

箭杆承力太重,插进天花板的时候当场散裂,箭矢来了一次完美卓绝的回旋镖,擦过无辜路人的脑袋,将他的假发恶狠狠钉在了墙壁上。

那颗白水卤蛋呆呆望着大家。

大家也呆呆望着他。

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稚澄:“……”

班斐:“……”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眨眼间周围清得只剩下当事人,人们都在米开外的场地谨慎观战,表情凝重得像是在看某次解剖现场。

“……”

“…………”

稚澄也很凝重,“哥哥,都怪我给你的爱太沉重了。”

班斐嘴角微抽,“那下次轻点。”

169跟196的身高差组合,外形亮眼,姿势满分。

均射0。

射箭队队长怯怯地问,“部、部长,还比吗?”

您再射下去这里就是《无人生还》了啊!

班斐:“再见。”

这个giegie我不当了。

他转身就走,稚澄动用双手双脚,跟章鱼大吸盘似的,牢牢吸住了他。

她声嘶力竭,“giegie!再给一次机会!我只是头次没经验飙得太重我是真的爱你啊啊啊啊!!!”

顾屿之不乐意了,上来拉开俩人,“公共场合拉拉扯扯像什么呢。”

班斐趁势脱开包围。

顾屿之冲着班斐虎视眈眈,“你说的,公平竞争,现在你输了,你可以滚了。”

班斐颔首,“理应如此。”

他当然会履行诺言,只不过,那脚是长在别人身上的,她若是非要跑向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法治社会,他只是个柔弱的良家妇男而已。

班斐噙着笑退入人群,姿态优雅得体。

稚澄急了,“我的94829917!你不准跑!!!”

班斐定住。

他突然有一种微妙的后悔,为什么要用去撩一个理论经验100、但实际经验0、且耿直程度100的奶熊娃娃?

反弹伤害简直是-100000。

围观群众则是满头雾水。

这是什么能让人止步的数字咒语吗?!

下一刻那极光银棒球服的男生迈开长腿,走出了国家竞走运动员的非人速度。

稚澄:?!!!

94829917好叛逆!

稚澄想也不想就扑过去,被顾屿之拉住了胳膊,“那孬种输了就跑你有什么好惦记的?!”

你懂个der!

顾屿之语气生硬,捏紧她的腕骨,“赢的是我!是我!”

你怎么能不看我?

稚澄为了摆脱人,敷衍将糖水瓶给他,“啊对对对,赢的是你,奖品也是你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顾屿之被漂亮的玻璃瓶晃了神,稚澄也趁机一屁股挤开他。

顾屿面容阴鸷。

我这辈子难道只能得到梁笑斐剩下的东西?

等稚澄跑到射箭馆外,早就没了那一抹极光银的身影。

我的爱情没了!没了!

她爆哭。

就在她看不见的视线盲区,94829917如同一架倦怠的旧式小提琴,懒懒靠着一面脏话涂鸦墙站着,那一顶极光银棒球帽被他摘了下来,盖在了脸上,露出一小部分线条优越的下颌骨。有女生路过,警惕抱住了自己的背包。

该不会是什么守株待兔的变态吧?

下一刻那抓着帽沿的手指微动,冷银棒球帽滑落下来。

女生的心头小鹿以800米冲刺的速度跳出嗓子眼。

妈耶!

是天神私逃人间吗?!

秋日里的天穹堆起了大片温润的土耳其玉,明亮折过男生耳边的银丁香,那一片不起眼的昨夜积水,原本脏得浑浊,被私人富有的雪川一照,刹那多了几分莫奈的朦胧味道。

就算天神背靠一整面脏话墙,那条粉红vafanculo还嚣张绽在他颈后——

依然贵得像空中白宫。

“嘘。”

天神朝着她轻轻眨眼。

女生心跳加速,她本能捂住了发油的刘海:

啊啊啊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极品就该洗个头出来!!!

像天神路过,碰巧入了一场少女的平凡梦境,他嗓音亦有秋日般的清透凉爽,“有只小奶猫很粘人,你可以暂时和我待在这里,帮我甩掉她吗?”

女生鬼使神差点头。

又过了数分钟,危机警报解除。

班斐冲着女生笑,“多谢。”

他准备离开。

女生鼓起勇气,“那个,可以,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她怪不好意思捋了捋刘海,试图用这片厚重坚固的发帘儿来遮掩自己剧烈的心跳。

“当然可以。”

班斐温柔道。

女生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是狂喜,她头次竟然要到了绝世帅哥的号码,这难道就是真爱降临的奇迹吗?!

可能帅哥看多了美女,反而是有烟火气的普通女生更值得他青睐?

女生按捺不住喜悦,咬着唇道谢,等回到了家,她尖叫着扑向自己的小床,兴奋地蹬着腿,再然后,她花了4个小时改了个少女气息浓郁的网名,小心翼翼发了句信息。

梅子将熟时:「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满怀心事的少女并不知道——

天神薄凉,永远只路过人间。

她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倒是梁笑寒对此见怪不怪,他哥摆脱女孩永远都很有招儿。

但那些女孩并不知道:

她们大多数只能待在10000名额上限的新号里,游着没有边际的死海。

虽然他哥没有明确说过择偶要求,但按照他身边女伴们的容貌均值,真正能走到他身边的无一不是域界美人,并且他还有两大不吃标准:

丑的不吃。

小的不吃。

梁笑寒忍不住道,“您天天带俩部手机出去,不累吗?”

他哥睨他,“你天天带俩条腿出去玩,你累不累,需要我打断一条吗?”

梁小爷:啊啊啊又被亲哥嘲了好气!

在嘴炮这方面,双胞胎弟弟显然落于下风,他果断转移话题。

“哥,那边又来催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爷爷?”

他哥回国两周,到处神出鬼没,就是没去医院探病,差点没把他老父亲气疯。

然而能怎么办呢?

他哥翅膀都硬了!根本不听老梁家的指挥!

梁小爷内心爽得一批,当初你们逼我哥像丧家之犬一样,远走国外,没想到吧,我哥他王者归来,亮瞎你们的狗眼!

《绝代双骄之华夏第一龙王爷归来罩弟!》

《谁敢动我的弟弟?龙王爷一声令下华夏百万……》

他哥:“少看些龙王赘婿翻身文,本就脑子傻。”

梁小爷:“……”

感情您在国外还攻读了读心术呢?

“言归正传——”

梁小爷玩着游戏倒在沙发上,“老梁家都快被您逼疯了,催得我耳朵都生茧了,您再不去看爷爷,我很有可能会被老父亲打屁股。”

他忿忿不平埋怨,“老梁家就会捡软的柿子捏!”

1天800次就会来催他,到他哥跟前屁都不敢放!

梁小爷只恨自己演技太差,装不出他哥那种从容的逼王风范,不然老梁家能天天拿捏他?

软柿子好气哦。

“不急。”

神台旁,班斐手指折起,捻起根线香,沾着红蜡烧燃,袅袅细烟盘旋而起。

他笑意微淡,“班女士停灵四十九天,尸身都臭了,他们为了体面,都不肯还她个自由身,等我两周算什么呢?”

梁小爷忽地噤声。

他在维扬老家长大,被姥爷一路带到高中,大学才住进秦邮公馆,他跟他妈感情并不深,记忆中是个疯疯癫癫的美丽女人,总是抓着他好疼。

她每次来维扬,都要歇斯底里地哀求要儿子跟她回京市。

她说她一个人待在秦邮公馆会死!

他很害怕抓着哥哥的衣角,并不想在疯子底下生存。

哥哥挡在他面前,“好,我跟你回去,让臭蛋跟姥爷。”

哥哥去了,联系越来越少。

再然后。

他接到了他妈而死、他哥连夜出国的消息。

要不是姥爷他们一直陪着他,梁笑寒都不敢想象自己怎么度过那段噩梦似的日子。

梁小爷见他哥指尖合拢微红的香根,微微欠身,又将细香插入香炉。

室内弥漫开新的柏子香。

记忆中那从机场单薄离开的身影,逐渐长出了漆黑蓬勃又锐利的根枝。他哥的脸在烛火香雾中明明灭灭,污着血滴一样的红,仿佛被什么怪物吞噬。

梁小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嗫嚅道,“哥,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老梁家的种……”

他哥笑了,笑得又轻又冷。

“老梁家的种,有你就够了。”

“我呢。”

负责欢送他们入地狱。

次日,班斐正在公馆书房,接到了他弟弟的电话,显而易见的慌张跟哭腔。

“哥、哥你快来,爷爷,快不行了……”

京天坛医院。

梁笑寒握住爷爷枯如槁木的手,哭得一塌糊涂,“爷爷,爷爷你别走,孙孙还没结婚呢……”

骚动由远及近。

“大少来了?”

“真的是大少?!”

“笑寒都在里头呢,这肯定是——”

亲戚们的议论戛然而止。

无他。

只因大少探病,不仅高调无比穿了一缎冷金翡翠唐装,还提了一笼闹腾的鹦鹉。

“咚咚。”

大少腕间缠着一碑迦南香大吉牌,佛珠坠出圆润慈悲的光泽,指骨轻敲房门。

“我可以进来了吗?”

“哥!!!”

梁小爷就是一个爆哭。

班斐抽了张帕子,嫌弃盖他脸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这一群或打量或恼怒或复杂的家人们,他拎起折扇,敲了下鹦鹉笼,清凉开嗓。

“公主,唱。”

公主鹦鹉清了清嗓子,当场一展歌喉。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撕心裂肺,情感饱满。

众人:???!!!

当场被送走。

“梁笑斐!你胡闹什么?老爷子还没走呢!”

为首的中年男人低声叱喝,他生得高大文雅,黑西装,内衬白高领,皮鞋铮亮而富有光泽,鬓角利落夹着一两缕银丝,即便四十来岁也可见岁月的特别优待。

梁氏双生子的天赐骨相,跟优越的父系血统不无关系。

父子仨同框到一个画面,就如同一部延续不绝的家族美学。

“哦?”班斐挑眉,“梁笑寒,收收鼻涕,人家联合起来演你呢,就你这个小傻子上了当。”

梁笑寒:“??!!!”

演我的?

不是一个个都叫我节哀吗?!

梁笑寒顿时不哭了,像头即将发怒的小狮子,“你们故意骗我哥来?缺不缺德啊!”

梁家人尴尬移开目光。

有人小声嘀咕,“谁让你哥薄凉都不肯来见老爷子……”

班斐轻笑,“这不是来了?那我送梁老爷子一程可好?”

梁父骤然变脸,“你小子又想——”

“斐,是小斐来了吗?快,快到爷爷身边来!”

病床的老人面色青白,急促地呼叫,他伸手就要抓住这一根年轻的主梁骨,然而始终没有人递手过来,梁老爷子目光暗淡。

“怪我,都怪爷爷,当初没有拦住你父亲……唉,爷爷相信你是好孩子,小斐,你不会怪爷爷吧?爷爷就要走了,你能满足爷爷最后一个心愿吗?”

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移动到老子攥住的另一只纤细的手。

高家的小姐,高梦圆。

梁父虽然一表人才,是蜚声中外的英俊翻译官,却不是经商的料子,自老爷子瘫痪后,梁氏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日薄西山。

两姓联姻,无疑是梁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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