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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1 / 1)

买不买当然她决定,穿不穿她却逼不了。话不用说出口,行动就够了。池弥走到店铺门口,但并没有走开。他没忘记自己的义务,这些华服的施舍他可以拒绝,但不能辜负戎先生让自己保护戎容的信任。戎容咬着唇,勉勉强强才让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而不落,死死地盯着站在店外的背影,胸脯不住地起伏,委屈得只想问一句她哪儿错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左一句“戎小姐”右一句“戎小姐”的,恨不得把她推到北极去。“池弥。”他没回头。“池弥!”带了哭腔。他还是没回头。“池——”戛然而止。池弥终于回过身,正看见戎容慢慢地蹲下身去……他顾不上左右往来的顾客,拨过人流,朝她奔去。接住她的一瞬,他还侥幸地想,也许下一秒她就会狡黠地睁开眼,笑他上当了。可是没有,小姑娘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一直含而未落的泪珠顺着长长的睫毛滚落下来。妈的他为什么要惹她生气?第10章 10%痴迷戎容醒来的时候,病房外天已黑透。她只记得在店里心疼得厉害,似乎蹲下来会舒服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了,好像有人在耳边一声声说着对不起。之后她就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池弥那家伙穿着红色卫衣,拉着她的手在山坡上奔跑,眼里像盛满了星辰,她好似换了一个崭新的、灵活的身体,脚步轻盈,就像在飘。这种轻松前所未有,所以就算醒来,戎容还记得格外清楚。她左右看了看,终于在病房门口看见了一道影子,走廊的灯光拖长了他的腿。“池弥。”许久没开口,嗓音没能发出来,有点哑,可门外的人还是听见了,立刻奔了进来。池弥的头发有点乱,长长了的额发微微遮眼,清瘦的面孔上那双丹凤眼一如戎容梦中一样,“你要什么?饿吗?”戎容可怜兮兮地说:“我渴了……”池弥立刻取了水杯递给她。“我没力气……”又娇又嗲。池弥连忙扶着她坐起身,就差没把水喂进她口中。戎容小口地抿着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原来这家伙只吃这一套啊……她一手捂住左胸,轻轻哎哟了一声。池弥一慌,放下水杯就要去喊医生。戎容连忙捂住他的嘴,眨了眨眼,含糊地说:“没事了,不难受了,不要喊医生。”池弥盯着她许久,见她面色如常,眼神灵动,这才放心。柔软的小手贴着他的嘴唇,凉凉的,有淡淡的护手霜香气,让他内心深处的某个点不经意地被触碰了一下。“孙姨人呢?”戎容松开手。“回家替你拿些东西,刚走。”“哦,你怎么不跟她去?”池弥站在病床边,“我要守着你。”“守着我干嘛,我都这个样子了,难道还能自己跑掉?”戎容开着玩笑,脸上挂着笑,可惜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看起来着实脆弱。池弥挪开视线。“你这什么眼神!就像我要死了一样~”戎容推搡了他一下,结果刚好推在他受伤的手臂,池弥让了一下,她才想起来,顿时不好意思地连声问“要不要紧?”池弥摇摇头,他不疼。先前戎容在百货公司晕倒,他公主抱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压在伤口上,他都没觉得疼。戎容撇撇嘴,看了看他身上的旧衣服,撒娇似地问:“衣服呢?”池弥:“……”让开了半步。放在病房柜子上的纸袋整整齐齐,一件不少。“这还差不多~”戎容笑着,一本正经地说,“万一本小姐就这么死了,这些衣服可就成了留给你的遗物呢,若是退货,你会后悔——”“住口。”一声低斥打断她。戎容被吓住了,大眼睛盯着池弥。池弥后槽牙一紧,“对不起。”戎容却笑了,“你刚那语气真像我爸,可是他已经好久没这么跟我说话了。”谁都不敢吼她,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吓死”了。可她哪儿有那么脆弱啊~习惯了在所有人虚伪的小心翼翼里生活,她渴望听见一点真实的声音。病房里安静了一瞬,只剩下时钟滴答作响。“池弥,我问你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好不好啊?”戎容有点累似的,向后靠了靠。池弥点点头,顺手拿了个靠枕垫在她背后。“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选的衣服?”池弥:“……”他对衣服向来不挑,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没给人买过衣服,特别是男孩子,更没有过,”戎容盯着他的丹凤眼,试图看出他的真实情绪来,“如果你觉得我挑得不好看,可以换别的。”“喜欢。”“啊?”池弥重复了一遍,“你选的衣服我喜欢,不用换别的。”戎容更纳闷了,“那你为什么非要退掉?”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想买什么就买,何况又没要他付钱,自然想不到是因为钱的关系。池弥说不是因为不喜欢款式,她就更想不明白了。对着她茫然的大眼睛,池弥终于认输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没钱。”他好不容挤出三个字。“我有钱啊。”天真无邪。池弥:“……你有钱,是你的事。我没钱,是我的事。”戎容端详了他半晌,总算是转过弯来,小小声地说:“我没打算让你付呀!”“可我打算还。”“……我知道了。”戎容指着那些袋子说,“这样吧,钱呢,你慢慢还。我不着急的,也不收利息。慢慢来,还一辈子都行。”病房暖色的灯光下,女孩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歪着脑袋伸出小拇指,“拉钩?”池弥稍一犹豫,伸出拇指与她的相勾,“拉钩。”戎容笑盈盈地晃了晃手。*戎容这次入院入得急,但并没有住太久,用护士长黎倩的话说,“保持情绪稳定,比什么都管用。”戎正廷虽然有一百个不放心,也只好接女儿回家,幸好,小姑娘生龙活虎,比从前还有精神些。打那天以后,戎容上文化课不再让池弥在外面等着,而是非要他一起听。虽然每次孙谊进去添茶送水,都看见少年一手托腮,盹得天昏地暗。甚至有一次,孙谊看见戎容正拿着水笔,在池弥的脸上画猫胡须,他竟也毫无察觉——可孙谊记得,这孩子刚来戎家的时候,稍微有人靠近一点都要警觉避开的。尽管文化课总是让池弥昏昏欲睡,但他还是乖乖地陪小姐读书,甚至偶尔还翻书看几页,当然,基本坚持不了太久,就又想睡。唯独陪着戎容在画室的时候,池弥总是精神百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坐在窗台上看她画,毫不厌烦。“那儿还有画具,你也一起好了。”戎容叼着画笔,去挤颜料。池弥从窗台上跳下来,从她嘴里接过画笔,另一只手替她托着颜料盘,“我这手不是用来画画的。”戎容挤了一截颜料在盘子里,“那是用来干嘛的?”“打拳。”她瞄了他一眼,“打拳又为了什么?”“保护人。”“保护谁?”戎容接过他的笔,沾了颜料,转身去画布旁。池弥的视线被她手指上沾的那一丁点红色颜料吸引,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戎容抬起头,眼中光辉熠熠,“你练拳,是为了保护我?”池弥犹豫了一下,点头。“不是哄我开心?”“不是。”戎容笑得更开心,索性拿了支干净的画笔放在指间,而后双手捞起长发,灵活地一旋,最后用画笔簪上,在脑后盘了个清爽利索的发髻。一张白玉似的小脸,干干净净,让人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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