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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2 / 2)

孙映兰心如死灰,家里如何安排,她全然接受,前头路上还哭,后面便僵硬麻木任由摆布,便相安无事地进了京,投到大长公主门下。

李幼白脚彻底好了,射御之术学了个皮毛,虽算不上精湛,但至少能在马背上顺顺当当,平地里射箭还能上靶,骑着便难说了,她亦没反对,想着横竖都要练,实地操作更利于检验,遂也答应下来。

出发那日,天寒地冻,大家便都没骑马,钻进车里暖和。

卢辰瑞见李幼白车里有裘皮毯子,糕点茶水,还有几本县志杂论,便想着跟她坐一块儿,谁知刚撩起袍子准备爬上车辕板,就被人揪住后脖颈的衣裳拽了下来。

&34;你坐前头那辆,跟大哥坐一起去。&34;

卢辰瑞哼唧,双手抓着车辕不放: “大哥有洁癖,哪里会叫我上车,我不去,我就要跟小白坐一辆。&34;

车内人一愣,闻言躬身撩开车帘,卢辰瑞看见她,龇牙咧嘴笑道: “小白,你拉我哎吆!”卢辰钊用了力道,将人提着隔到身后,随即目光对上李幼白的,话却是跟卢辰瑞说: “那便去二哥车上!&34;

&34;二哥最小气,上回我借他三两银子还晚了几日,他便生气,不肯理我了!&34;

“那去你自己车上待着。”说完,卢辰钊一撩袍子,抬脚登上马车,在李幼白错愕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坐在她对面榻上。

车行驶起来,卢辰瑞跺了跺脚,暗道兄长不通情达理,便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跑到最后头一辆车,冲着车夫叫道: “咱们快点走,别落后头。”

车内空间本来宽敞,但自打卢辰钊进来后,便显得有些拥挤,明明他坐在对面,当中还隔着一个小几,可李幼白就是觉得伸不开腿,怕碰到他,便束手束脚缩在角落,拿起一本书兀自看起来。

因为盗题之事,李幼臼对卢辰钊很是感激,故而眼下看他也不如从前那般惹人厌烦,仔细想想,他除了不大瞧得起人以外,并无其他缺点,甚至称得上德行端正。

若非有他,她的污名着实难洗。

思及此处,她抬起眼睫朝他看去,见他背靠车壁,还是那副矜贵持重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轻轻笑起来,她笑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卢辰钊却因此转头,蹙眉: “笑什么?”

&34;没笑什么。&34;李幼白还是忍不住翘起唇角,柔嫩的唇瓣像抹了一层胭脂,卢辰钊觉得左胸处软了下,但又不肯避开对视,下颌

扬起弧度,瞳仁略微收紧。

“卢世子,你手边有茶,可看得见?”李幼白是憋着笑问出来的,问完便赶紧转过头去,但卢辰钊看的出她颤抖的双肩,快笑岔气了一般。

他只消一想,便知她说的是何意思,无非指他目中无人,自恃清高罢了,他也不恼,垂眸端了茶,慢条斯理品了口,道: “笑便笑,也无需避着我。”

李幼白安抚好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忽而很是认真地冲他颔首道谢: “若非卢世子仗义执言,我便是清白也无从解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34;

卢辰钊挑眉,心里竟跟着接了句话:以身相许。但李幼白没这么说, &34;结草衔环,执鞭坠镫。&34;卢辰钊:满口敷衍,毫无诚意!

城郊茧子山因形状像蚕茧得名,山中不乏兔子野鹿狐狸等物,卢家每年都来,索性在山中买了片林子,用于驻扎行障,旁人一概不许进来,故而每年水美草丰,野物也长得足够肥硕。

车上带的东西多,刚停稳,他们便跳下马车活动手脚,各家小厮分别进了帐内收拾整理,找出存放的炭盆生火,另外几人去洗刷锅碗瓢盆,准备用来做晚饭的。书童抱着绵软的被褥铺床,检查了火烛,防虫防蛇的药粉,便去紧锣密鼓的清扫。

卢辰瑞拉着李幼白说个不停,无非是讲茧子山的由来和典故,说完便介绍何处可以猎得兔子,何处容易找到野鹿,说的滔滔不绝,抑扬顿挫,李幼臼听得两眼放光,便跟着他去捆绑箭囊。

两人一拍即合,背起弓箭便往北边走。

踩着枯草,脚底并不像在平地那般硬实,平日阳光晒不到的地方,仍有积雪,密密匝匝覆盖着阴凉处,没有刚下时那样软绵绵,而是硬邦邦的似冰非冰。

李幼白走的很慢,卢辰瑞回头叫她: “快过来,这里我很熟,没什么难走的地。”

他便要拉李幼白的手,李幼白看了眼,屈膝用力,自行迈过碎石,卢辰瑞摸了摸后脑勺,见她果真走快了,便赶忙跟上。

待卢辰钊与二房三房兄长交代完射猎事宜后,出了营帐才发现卢辰瑞和李幼白不见了,遂唤来卢辰瑞的书童,一问得知,他竟带着李幼白入了林中。

冬日树木枯败,不如夏日繁盛,故而视线好,他抓起弓箭按照书童说的方向跟了过去,没多久,便发现两人的脚印,他加快了脚步,忽听一

声惊叫,心霎时提起来。

&34;四郎!&34;

他喊道,却没听见回音,便又屏息继续,但除了那声惊呼,再没听到别的,他只得按照自己的判断,循着一个方向前行,很快,他看到了李幼白。

准确来说,是看到弓腰朝河里递木棍的李幼白。

卢辰钊便知,四郎又大意了。此处有条暗河,周遭覆满杂草,冬日冷,暗河结冰藏于杂草当中,很容易被忽视,依着四郎的性子,定是看不到的,果不其然,他来晚一步。

四郎水淋淋的爬上来,两只手抓着木棍,鼻间喷出大团雾气。

李幼白扔了木棍转去拉他,他被呛得说不出话,浑身瑟瑟发抖,然知道避开李幼白,不想叫她也沾水,

卢辰钊自是生气,走到跟前将自己的大氅扯下来一把扔过去,冷声道: “披上,赶紧滚回营帐取

暖!&34;

卢辰瑞心虚极了,头都不敢抬,说了声: “多谢兄长”,灰溜溜的拔腿折返,还想回头看李幼白,但见卢辰钊一脸怒气,吓得狼狈逃走。

李幼白手上全是冰水,弯腰拉卢辰瑞的时候衣角浸了水,此刻凉湛湛的,虽不如卢辰瑞那般严重,但贴着皮肤总归不好受,她见卢辰钊凛眉站着,不由打了个冷颤。

&34;卢世子,那我也回去了。&34;

要走,卢辰钊却挡住她的去路,瞥见她白皙的小脸,伸出手,李幼白要避,他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回来,另一只手手背贴到她额头。

“我没生病,只是天冷容易脸上没有血色而已。”李幼白知他担心,便主动告知。

她自小血气不足,冬日手脚都是冰凉的,脸也白的过分,母亲找大夫瞧过,只说难调理,但也一直调理着,后来长大些,吃够了药,便都停了。

卢辰钊没好脸色,低头望见她明净的眼眸,没说重话,伸手将她的绸带重新系好,随即转身先走,李幼白跟上,还不忘为卢辰瑞解释。

“我该劝劝四郎的,不该怂恿他过来,是我不好,你不要骂他。”

卢辰钊不想搭理。

“四郎是不是得看一下大夫,省的风寒生病,我那儿带了几副姜茶,待会儿便给他送去喝一碗,他…&34;

卢辰钊陡然站定,李幼

白没收住小跑的脚步, &34;咚&34;的一下撞到他胸口,立时捂了额头低呼。

卢辰钊上前,掰开她的手看了眼,见只是发红,并未破皮,便又退回一步,郑重说道: “你自己答应过,不能跟四郎走的太近,怎么今日食言。&34;

李幼白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怎么解释。

出来射猎,她总得结伴同行,不管是谁,都是卢家郎君,还有卢家亲戚,随便谁也好,她便是想避也避不开的,何况她已经注意分寸,就算吃力爬坡时,也不曾借卢辰瑞的手。

她还要怎么避讳?!

见她不语,卢辰钊更气,因为郁愤发泄不出,胀成一团火闷在小腹处,胡乱窜走,叫他分辨不出此时的情绪因何而起。

&34;从此刻起,便不许再去接近四郎,你若要骑马射箭,同我报备,若实在害怕,我陪你一起。&34;

她的射御原就是他教的,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他不是那等半途而废的,势必要教她教的明明白白,用的着旁人插手?

&34;听到没?&34;

李幼白抬头看他,若不是知晓他的为人,此刻定不愿意搭理,但他就是这样坏脾气,便闷闷点了点头,道: “听到了。”

卢辰钊看她看的严,便是营帐都与她挨着,卢辰瑞烤完火喝了姜汤,披着厚实的毯子想去李幼白帐内道谢,顺道安慰,谁知一露头,就看见临近帐门口站着的卢辰钊,他似乎在等着自己,瞥来一记冷眼,卢辰瑞嗖的缩回门里,如此反复几回,后来实在太困,他便早早歇下。

翌日射猎,李幼白便跟在卢辰钊马后,他松了缰绳,从襄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在弦上,扭头与她说道: “看前面的兔子。”

灰扑扑的兔子窝在枯草里,不仔细看,定发现不了,李幼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看着那警觉的野兔,箭矢倏地射出,穿过野兔身体“叮”的一声,扎在树干上。

”好准的箭。&34;李幼白恭维,随后也跟着挽弓拉弦,瞄准右侧的兔子,按照素日赵先生教的,卢辰钊点拨的法子,利落地射出去。

箭偏了一寸,钉在兔子的后臀,它挣扎着窜了出去。

卢辰钊没有补射,扭头与她解释为何会偏,校场练习多选天清气朗的时候,风的波动小,对箭矢影响不大,故而瞄准的角度不用

太过。今日在林中,风便不似往常那样轻和,所以留错了空间,便会射偏。

“说到底,还是手感和熟练度不够,得练。”李幼白慢慢点头, &34;多谢卢世子。&34;

两日射猎结束,一行人回了国公府,小厨房看着满满当当的猎物,准备起晚膳来。

鹿肉和兔肉炙烤过,吃起来齿颊留香,小郎君们被火映得脸庞发红,没了学业的压力,此时分外轻松,因着快要过年,便都说起要去西市采买置办。

李幼白闻到一股腥味,抬头便见对面卢辰钊被倒了一碗鹿血,接着其余几人也都满了碗,血的味道冲鼻,李幼白不大喜欢闻,嚼着嘴里的肉盼他们赶紧喝掉。

卢辰钊抿了小口,瞥见李幼白皱紧的眉头,便招招手,令下人全都撤了,本就是拿来助兴的,每回喝不多

翌日要离开齐州,李幼白便在席上以茶代酒谢了镇国公和萧氏的照顾,继而又是几位先生。

沈浩渺摸着胡须,对自己的学生越看越顺眼,便叫她到自己跟前。

诸葛澜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警醒敲打的话出来,谁知沈浩渺从怀里摸出红绸裹着的长条状物件,叫李幼白伸手,李幼白便屈膝伸出双手。

绸布打开,诸葛澜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李幼白的掌心,忽然一拍大腿: “沈公,这支金丝楠木紫毫不是先帝爷赐你的吗,你一向视若珍宝,怎…怎舍得送人了?&34;

李幼白登时觉得掌心发烫,刚要谢绝,但沈浩渺将她手推开,喝了盏秋露白,不以为意道: &34;好东西也看谁来用,若我学生能用此笔考出案首,那才叫物尽其用。先帝赐笔,是重人才,我将此笔传承给我学生,亦是秉承了先帝的理念。幼白,收好了,别叫人小瞧了去!&34;

他还是记恨学生被冤,这种心情比他自己被冤还要难受。李幼白深深回谢礼,将毛笔仔细收了起来。

她没再多待,怕明日起不来,便早早离席,回去春锦阁,半青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索性他们带的不多,只几件路上换洗的衣裳,并李幼白要看的书。

公府备好了回程马车,李幼白坐进去后,见卢辰钊翻身上马,似要送别,她愣了瞬,撩开车帘说道: “卢世子,你莫要送我,回济州我会走官道,放心。”

卢辰钊看她双臂横在外头,白皙的小脸被晨起的日头一照,泛

着层薄薄的光泽,便骑着马来到车帘外,指了指后头的两个箱笼道: “年货里头有一包雪蛤燕窝红枣当归什么的,那是给你的,别弄差了。&34;

李幼白一愣,想起自己跟他解释的话,没想到他竟记在心里,登时一暖,真诚地道了谢,便又推辞: “我走了,你不要送我。”

她挥挥手,又转头与卢辰瑞等人告别,落下帘子,听车外的半青小声说道: “姑娘,世子爷跟来了。&34;

卢辰钊一直送到城外,李幼白没忍住,掀开帘子,他正朝这儿看来。&34;卢世子,你回去吧。&34;

李幼白刚要出来,卢辰钊竟比她快一步,翻身下马接着撑住车辕钻了进来,动作一气呵成,很是洒脱。

l两人面对面看着,一时相顾无言。

卢辰钊上来后,其实有些发懵,但既然上来了,气势不能弱,便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想叫李幼白先低头,如此他也好有时间回忆自己为何要上来。

但李幼白是个反应迟钝的,非但没有避开,还把那双明润漆黑的眼睛睁大了,她眼睛生的清纯,但是又有种妩媚的错觉,就像现在,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看着她那双眼,卢辰钊便觉得某处血流加速,胸口跳的也不受控制。

他想他记起自己缘何要上来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素有洁癖的大哥不介意李幼白坐他的位置,小气吝啬的二哥主动将失传的古籍拿给她赏阅,最闹腾的还属四郎,苍蝇似的盯着她转。

他生出正义之气,拂了拂袖子肃着脸开口: “今日想再提醒你一句,虽课业极好,但若是妄图兼顾攀高枝,走捷径的心思,便会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卢家郎君的婚事,都得长辈做主,你莫要白费苦心了。&34;李幼白听完,忍不住咧唇轻笑,眸子像弯弯的月牙儿。&34;好,我记住了。&34;

&34;当真记住了?&34;卢辰钊见她答应的爽利,有些难以置信。李幼白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真的记住了。”

“那便好,此去务必谨慎小心,祝一路顺遂。”他说完,起身准备下车。

李幼白忽然伸手,攥住他的衣角,他回身,目光从她手指移到她脸上,她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好似要说很重要的事。

&34;卢世

子,其实你想错了。&34;

“什么?”

&34;我想勾的人不是他们,你想知道是谁吗?你过来,我告诉你。&34;

鬼使神差,卢辰钊真的往后靠了靠,李幼白望着他蹙拢的眉心,忍住笑意一字一句说道: “我想勾的人,从来都只是你啊,卢世子。&34;

作者有话要说:

卢狗: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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