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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1 / 1)

第172章 落水山涧溪水潺潺流淌,崔雅舒那儿与七夕说完了话便离开了那个留有七夕幼年记忆的屋子。七夕的手中握住着那一叠早已经发了黄的小人画,对比着小人画上的图案,寻找着那棵树,看着石榴树上的那些花朵,脑中所印现这自己所猜想的画面。这该是怎么样的一个欢快童年,有人护着宠着,该是多么的甜,就好像是这已然结了果的石榴一般,甜丝丝的。在这之后,七夕来到了这溪边,看着溪流里鱼虾,端坐在这小溪边的石头上许久,任由风吹动发丝,看着落下的花瓣随水逐流,绿树繁茂,草木清香,七夕的手拂过这并不停歇的溪流,失笑的勾起唇角。在方家沟时七夕也会在闲暇时与她的天赐哥哥在溪水中摸虾捉鱼,也是这样的时节,鱼最肥虾亦是最好捉的时候。水从指缝之中流过,七夕定定的出了神,也是在这一刻,一个极为温柔的声音传来“小心水里有水蛭,这东西吸血的……”声音让这会的七夕收回了手,她最怕的就是水蛭蚂蝗,从前在方家沟从不下田的她有一回给养母和天赐哥哥送饭,被蚂蝗盯到,那会不知哭了多久。她虽是在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长大的,可自幼真的没吃什么苦,那种清贫算不得苦,真的要说苦也是养母病了的那几年,那时候她真的后悔,自己连锄地都不会。看着旁人都在那儿锄地播种,她却连锄头都拿不起来,这多少人笑话着养母养了个大小姐,明明是个童养媳,可自幼那么疼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方天赐是领养的。也是那会,七夕觉得自己没用,为了治病,也就把地给卖了……“我最怕的就是那个……”七夕收回了手,顾棠送上了一条帕子,这会两个人坐在这石头上,望着面前青山绿水,坐着便一道笑了。七夕只道她最怕的就是水蛭,顾棠看着七夕手边发黄的话,指着那最最简笔的画面,不由的笑着回忆过往。“你小时候还要娇气,出个门便是日头毒了一些你都是要怄气,怨恨太阳与你作对,半分的不讲道理,可不会像现在这般似的,坐在这里玩水,一早就要让人撑伞才愿意这么坐着。”“这是不是算蛮不讲理?”七夕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如今听顾棠这么一说,是真的无比的惊讶,不敢相信,自己小时候还有这么刁蛮的时候。“可爱的蛮不讲理,你小时候长的可爱,谁都愿意宠着,眼泪汪汪的这么一怂鼻子,心都化了,谁还管你讲理不讲理。”顾棠这话可不是说的假话,那是正经的,幼年时候的七夕因为女儿家的身份可谓是众星捧月的叫人欢喜疼宠的,便是没有自己,那也是这卫国公府乃至于外祖崔氏的心尖尖。“那该是多好的日子,可惜我全都记不得了,要是记得,这会还能和你一道回忆回忆。”七夕把从前的事情忘得干净,全然都不记得了,这会听得顾棠说起,不得不说她自己都在想那样的日子该是什么样子。“用不着记起,你往后每一天的日子都如现今这般过着,那便是你幼时侯的样子,半点不会差。”顾棠的手鞠起一捧水直接洒在了七夕的脸颊之上逗她,七夕被泼了一个激灵在这当下顺手还击,两个人这会笑成了一片,崔雅舒带着两个小小子过来钓虾的时候,这两个大人身上都已经是湿淋淋的。“这孩子还没玩上,你俩都跟落汤鸡似得,赶紧换换衣裳去,别在得了风寒,这大热天里得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崔雅舒手里带着干净的衣裳与浴巾来的,这会给他们各自披上,这眼里充满着母爱,嘴角宠溺的挂着笑,看起来那么的融洽。崔雅舒这儿带着孩子们在这溪边玩耍,七夕与顾棠上了马车,各自在车厢之中换去了早已经湿了的衣裳,擦干了头发这会回到了崔雅舒的身边。玲珑与清风雨露手中都拿着钓虾的杆子,这会的她们带着两个孩子只往前头更深的潭水里去,那里头有鱼有虾,正是个好时候。“大伯伯和伯母玩打水仗也不叫上我们一起,真赖皮!”手牵着两个小小子,顾泓那儿堵着嘴把这嘴巴翘起老高的在那儿发表着自己不满的意见,只道他们两个不厚道。“我也觉的你这大伯伯和未来大伯母不厚道,我也想玩打水仗。”顾泓那儿奶奶的音调刚落,陆菀悠在这其中说说了这么一句,急的七夕差点没上手拧她。顾泓那儿一听陆菀悠的话,当下兴奋的扬眉,只附和着说对对对,这一大一小在这路上一口一个大伯母,让七夕根本难以招架。清风雨露接来了山泉,架起了火,把带来的饭菜放在了铺好的桌布上头,给她们蹲在潭边钓鱼钓虾的人准备着伙食。两个孩子最是兴奋,嬷嬷在身后看着片刻也不敢让她们走远,这会只蹲守在这两个孩子的身边片刻也不敢怠慢了去。七夕许久没在这蓝天绿水下做这么童趣的事情,这会钓虾钓鱼格外的有精神,她小时候常做这些事情,这自小锻炼起来的手艺没有忘记,如今这笼子里的鱼虾可比他们加起来的都多。玩儿的正欢喜时,顾泓拉着顾昊两个人欢欢喜喜的又来了七夕处,争着七夕手中的钓竿,只说七夕这儿好。七夕可不跟这两个小娃娃争,这潭水极深,虽说有嬷嬷们在旁照看着,她也怕这两个孩子有滑脚的时候。又听崔雅舒说这两个孩子的母亲极为珍爱这两个孩子,这会自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手里拦着两个人嬉闹,七夕想着总在这潭水边玩儿到底不安全,便想拉着两个孩子去那边坐着吃点个东西。她弯腰想去把手边的笼子收起来,自去清风雨露身边,可这刚把腰弯下来这药上忽然遭到了两下击打,凭空来的,让她疼得站不起身,整个人直接掉进了水里,根本连反抗又或者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人直接就这么跌进了水潭里头,那么大一声声响伴随着耳边的惊呼声,七夕没来得反应,她的手脚不知什么原因忽然没了知觉,失了力气,这会只有往下沉的份,根本没有能力自救,便是扑腾两下也没可能。“七夕……”“七夕!”岸边,眼看着七夕跌下去根本来不及施救的人在这会高喊着七夕的名字,顾棠眼见七夕跌落水潭,忙跳下去救人,这本还清澈的潭水因为两个人先后跳入如今也起了浑浊。七夕的手无力的垂着,她不能挣扎,憋着气的她满是你绝望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气憋的时间长了,七夕再也憋不住时,长长的吐出那一口之后,人下沉的越发厉害,在七夕以为自己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叫顾棠一把给拽出了水面……在吸到那一口气的时候,她深深的往里头呼了一口气,而后呛咳声不断的出现,这岸边站的这会忙拉着她和顾棠一道出了水面,七夕这会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浑身都发抖。那潭水看着清澈好像不深,可这整个人落下去的那会,那里根本踩不到底,只有往下跌的份,绝无起来的可能。七夕最后的意识便是眼前看见了崔雅舒,在这之后她就昏了过去,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第173章 灭口“小小姐这身后有两个极大的淤青,正对着命门,这俨然是有人刻意暗害,怕当时有人在暗处已经对她下手,致使她跌入水中,连半分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前来为七夕诊脉的女大夫银朱是自幼起便跟在崔雅舒身边,照料着崔雅舒身子,崔雅舒进出她一向紧跟在旁。如今也用不着在着急的去外头找什么大夫,银珠那儿替七夕换下湿衣的时候她便发现,七夕的手脚僵硬麻木,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里头便有不对劲,在这之后,看七夕腰间的淤青,当下她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其之后又听顾棠讲起自己在水中捞起七夕的事情,她便知道,有人封了七夕的命门,根本不让七夕有一点的动作,这是要治其于死地,不让她有爬上来的希望。手脚麻木只能下沉,想浮出水面都没可能,这法子用的巧,更用的恶毒!为七夕施针用药之后,银珠这会立在一旁书写药方,备注着要注意的事项,自让自己的徒弟去抓取药方熬药,自己这儿则继续看顾着床榻上尚未清醒的七夕。两个孩子因为七夕无端端落水的事情吓坏了,这会正待在小院之中让贴身的嬷嬷们哄着,如今这别院之中乱哄哄的,早没了来时的清静。“手伸的这么长,都能够伸到这儿来了,到底是一国之公主,这背靠整个大周,又有皇上与太后撑腰,当真是厉害又了得。”屋子里陷入安静,安静之后,陆菀悠那儿气结的咬牙,都不用多思,就能够知道这会坑害七夕的人到底是谁。能和七夕有仇的方清芷已经入土了,还能够与之过不去的,好像也就这么一个人,那人肖想着将军夫人之位,也并不难猜。“是我的疏忽,没能将……”“总有疏漏的时候,怨不得你,敌在暗我们在明,随你如何仔细,她总有法子找到漏洞,可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心肠似乎过于狠毒了些。”七夕这会尚未醒来,且满身打着寒颤,似有受凉发热的倾向,如今这满屋子的人坐着,个个眉头紧蹙,脸色可谓难看到了极致。顾棠只道自己不小心,叫有心人钻了空子,崔雅舒这会只让顾棠不用自责,这原不是他不小心之故,说到底,是有心人之故。“我原防着那小丫头在太后圣寿之上出把戏,不曾想她这把戏早已经准备的好好的,都已经拿到这儿来了,当真是小瞧了这丫头了。”摩挲着手边的碗盖,崔雅舒这儿银牙紧咬,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那嚯嚯的磨牙声,这会的她似如一同发了怒的母兽,满身充满着阴冷之气,这火气好像在一瞬间就会爆发一样。“昌平公主心思不纯,自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人,除却她之外,那皇太后也是一样,当初我与七夕一道被发卖,有的是她们的主意在其中,现如今将军府的名声败落了,怕是又相中了别人……”陆菀悠一向眼明心亮火眼金睛,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位自幼众星捧月一般长成的公主喜欢萧战未必是真,可想要出尽风头却是真的不假。到底是叫人自幼捧在手里长大的,这嫁要嫁最好的,这风光也自然是要最好的,她选中萧战苦苦痴缠无外乎是因为萧战的后院干净,且这名声在京城里又是一等一的,这京中姑娘人人想嫁。因为人人想嫁,而并非人人都能嫁,她这才挑中了萧战,皇权打压,挑拨离间,搅弄风云,一出接着一出。如今将军府的名声不好,连带着萧战的名声也不尽如人意,这京中的姑娘在不是那么炙热的想要嫁给萧战,转而觉得令有人是人中龙凤,这些人中,多年深情的顾棠算一个,这新晋的皇帝红人柳云霆算一个……这两个人可都与七夕有着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来这有的人心终是不平的原因,就在这其中。“呵……身为大周的长公主,早已经是万万人之上,还需要谁羡艳的目光,她脑子有问题,我这就进宫去……”“进宫做什么,你有证据吗?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脑子去哪儿了!”卫国公看七夕躺在那床榻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样子,又听完陆菀悠的那一番话,这心中气愤,只道要进宫去向七夕讨公道。崔雅舒那儿没等卫国公说完话,便已经打断了他,她知道卫昌源这会是怒火攻心一时失了分寸,莽撞冒失,可她这无名之火也只能对着卫昌源发,不对着他发也没人了。“伯父伯母并不用着急,七夕这儿一出事,这座山头就已经叫我手下的人给封了,我早发了信号飞鸽传书出去,现如今这个时候,京城里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七夕无辜受害,且下手之人已然被抓,落入了我们的手中!”见崔雅舒冲着卫国公发火,卫国公在这会无辜被骂,顾棠在此刻出来做了和事佬,他也不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来这别院之前,这别院内外都布下了自己的眼,或许叫这人成了他们眼下的漏网之鱼进了来行了事,可这进来了再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顾棠也有脑子,陆菀悠所能够想到的,他一早就想到,早在换下身上湿衣服的时候,他回想着七夕落水时毫无挣扎的情景便觉得其中有诈。做贼心虚,若这幕后黑手听闻下手之人被捕,不论真假,她都会先慌了阵脚,自己乱了分寸。“她能上钩吗?”“若这件事情并非征得太后应允,她必然上钩,她的手段比起太后,还是稚嫩了许多的!”陆菀悠听完顾棠的话之后,在这会不得不佩服顾棠的反应迅速,却又担心这宫里那位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胜利者。当初自己那样算计着方清芷,她一眼就瞧穿了方清芷与自己两边的心思,昌平公主不足为惧,可她身后的太后却不一样。“太后从来都是最精明的,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和崔氏家族交恶的事情她不会去做,也不会允许身边人去做,因为除却崔氏之外,四大家族的另外三大家族都会对此有龃龉,她不会傻呵呵的去碰这种事情。”陆菀悠处怕顾棠到最后用错了心思,可崔雅舒思量再三,给出了这么一句答案。这件事情若是昌平公主东方婳所为,那这其中必定没有太后的授意,太后最爱的始终是皇帝,最在乎的也是皇帝。若无皇帝何来她如今的太后之位,公主不过是锦上添花,聊胜于无,若公主与皇帝让她只能做出一个选择,她必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踢掉公主,将皇帝捧在手心。这件事情,可以想见,一定没有太后的插手,这怕是东方婳一意孤行,人有的时候范起了轴,从来都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不撞南墙,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这一刻,这京城里,如同顾棠所言,已经有了七夕被人暗害跌落深潭昏迷不醒的说法。递回消息的话快马加鞭,加上刻意的宣扬,如今也算是传的市井皆知,七夕本就是众人口中一直在谈论的话题,她活的传奇,如今好容易又来了新的故事,这百姓们个个都好像亲自看见了七夕昏迷不醒的样子,如今这话说起来是格外的绘声绘色。“你说人已经叫那顾棠手下的人抓了?”“外头人传的绘声绘色,只道湘王在那七夕醒后便会带着人亲自回京前往大理寺问罪,且流星确实到现在都没回来,怕是兜不住的!”流言传得快,不多久便传进了“有心人”东方婳的耳中,不为旁的,就为东方婳一直在等待着七夕身死的消息。她派出去的人本就是为了让这一群欢欢喜喜出去的人来一个措手不及,谁都觉得自己会在圣寿宴上动手,自己偏偏早一步而行,断七夕所有后路。却不想……“这死村姑的命竟然这么大,都这样了还能够活过来,还叫人抓了个人赃并获,流星能不能兜住,人是你手里的,你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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