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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意外(1 / 2)

这民间有传言人若愁过了头,便会一夜之间白头,但若是说有人一夜之间转了性子,那该是让鬼上了身罢?范天涵今儿一早就极似鬼上身,整个人换了个脾性。

他早早地差人来唤我准备启程回娘家省亲。我与宝儿著实手忙脚乱了一番后出的门,而范天涵早已等在大门,他立于状元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中间,硬生生比狮子俊上百倍。

我笑著迎上去,道:「昨夜睡得可好?」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问候语了,他闻言却脸上一红,气急败坏道:「上车。」

这会儿我才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我刚想与他协商协商我不爱坐马车的习惯,但见他脸色不愈,只得作罢。

这马儿也不知道吃得是什么仙草,跑起来腾云驾雾的,颠得我胃里翻翻滚滚,特想呕。我挣扎地坐了一会儿,最终挪向坐在马车另一边的范天涵,道:「这状元府与我家离得并不十分远,充其量也就半柱香的脚程,不如我们走走罢,强身健体。」

他冷冷瞥我一眼,挪得离我远些才道:「你想下去便自己下去罢。」

我被冻得莫名,摸摸鼻子起身想坐回原先的位置,岂料这吃了仙草的马儿一个发瘟,来了一招神龙摆尾,把我从车厢内的这头甩到那头,直愣愣甩入范天涵的怀中。

范天涵先是抱住我,后忽地把我扯开丢下,活像我身上染了什么会传染的毒似的。

我哑然,他这付被调戏了的惊弓之鸟之态从何而来?若我没记错,昨儿被轻薄了的该是不才在下罢?为何反而是他像足了个失贞少女?

我虽无多少婚姻经验,倒也晓得夫妻之间偶尔心血来潮亲个一口两口实乃人之常情,故我本是淡定得很,但被他这么一别扭,也隐隐觉得似有哪里不对。

我揉著臀默默地移到车厢角落,刚坐下又是一个颠簸,实在想呕得紧,只得又开口道:「这马车我坐著著实不适,让我下去罢。」

他一脸不耐:「你是有多娇气?要下去便从窗户跳下去罢。」

我这人最最受不得人激,他话语才刚落我就撩开帘子纵身跳了出去,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所以说人平时还是要学一技防身的,这从师傅那儿偷学来的落雁式虽不足以让我从屋顶上翻下来,但翻个马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车伕长长地吁了一声后,那匹疯马便停了下来,帘子被撩开后宝儿的头探了出来,揉著眼儿问:「小姐,你怎么下去了?快上来呀。」

这位福比天高的宝儿祖奶奶一上车就开始瞌睡,连期间我与范天涵在马车中滚了一滚都没把她滚醒。

范大人的头也在车窗出现,这会儿他脸上已无甚表情,语气凉凉:「让她去,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拧。」

听听,这是人讲的话么?

我独自在路上踱著步子,踢著石子,马车在后亦步亦趋地跟著,宝儿趴在车窗上鬼吼鬼叫,也不下来陪陪小姐,这颗球。

今儿天气很是不错,云淡淡,风倦倦,是个放纸鸢的好天气。

就是这身后的马车跟著叫人心烦,马车里面供著的那个黑面神就叫人更心烦了。我走著走著干脆拐进一条马车进不得的小巷子。

从前,有个人跟我讲过,这京城内的道路七拐八拐,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的。而我眼前这人确确是挺出人意料的。

我抖著嗓子道:「大、大师兄,你这姹紫嫣红开遍的,怎么回事?」

大师兄抚了抚脸上的伤,道:「我与师傅在你成亲那夜遭人暗算,师傅受了内伤,在隐蔽处修养著。我在状元府外守了好几日才守得你出来,快与我去见师傅罢。」

我不以为然地打量他,这离我成亲都十日八日的了,再怎么著他的脸上的颜色也不该如此璀璨,我凑上去拿手指揩了揩他的脸,这易容技术,够鬼斧神工的。

大师兄被拆穿后一阵恼怒,一颗围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袖中射出,打中我的某个穴道,原谅我,我总是记不住穴道的名号。遥想当年,我跟著师傅学点穴的功夫,一个月下来我也只知道有个叫眉心穴和有个叫太阳穴,师傅最终只能安慰我道,至少你记住的是最致命的穴道,若实在被逼急了就只管攻击它便是了。我一直很是艳羡师傅安排与大师兄的兵器——围棋子,即高雅又好携带,居家旅行两相宜。不像他安排与我的兵器——绣花针,置于袖中我得时时提防莫扎了自己,置于别处我又常常寻它不著,难为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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