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抬着几案,几案上放着一对儿活物的队列。
跟着的青壮男子队列,一样抬着几案,只是几案上,放着的是一对儿童子。
抬童子的几案稍微长一些、宽阔几分。
童子一男一女,都在十岁以下。
不知道被人安顿了什么,各个精神抖擞着,小腿儿端正、费力地盘着。
这二十组过去,就是四十个孩子呢。
紧跟着的,是铠甲鲜明的兵士,亦是两两一排,步伐整齐地列队而去。
兵士队伍过去之后,过去良久,没有别的队伍过来。
大花和木耳对视一眼,踩着空步下了大树,跟着之前队伍的行迹前去。
下了树,一步步走着,才发现那棵大树就占了一个院子。
怪不得那些人都是穿过庭院而去。
木耳看那棵树隐隐有茂盛着、突破这个院子的趋势。虽然这树对他本能的看顾、顺从,且年深的久远,倒还没生出神智的地步。
木耳没有画蛇添足地对那棵树多做手脚,很清明地做个过客,随着大花离开。
穿过院子,前方是一片青砖铺就的空地,有三个树园之大。
大花和木耳在树上时候,就大致知道了这周遭的地形。
树园前面的这个院子,中心一个殿宇。
殿宇院子左侧,仿着农间,造就着精致的田园。
殿宇庭院右侧,蓄着一泊人工湖,湖水被引着,贯穿到周围去。
殿宇庭院上首,凭着接引的湖水,穿插营造了一座花园,中间水榭点缀。
再远处,大花和木耳不敢用“眼神”和“眼域”。
一方面对这里不知究竟,作为清明的“过路人”,擅自动用天赋,招来关注还好,引来莫名的因果和麻烦就不好了。
再一则,大花和木耳都心慈,不愿伤及无辜,万一“看”穿什么,“看”没了谁,都不好。
不过大花和木耳凝神细听,能判断出,远处人声密集,可能是居处所在。
就这树园周围,山水田园的景致园林里,也都有看管、照应的人。
两只看看那些队列都集中到殿宇庭院中去。
一路上,隔了二十多步,就有人立得笔挺,手中持有一杆灯笼。
灯笼上,右下角小巧精致地绣着“巫马”两个字。
那些当路灯桩子的人,在身上服饰里,袖口或者裤管角边,也绣着“巫马”二字。
看来这个家族的姓氏乃是“巫马”。
为了被人看见,木耳牵着大花的手,穿行于花木之间。
那些仆从只看到清风拂过花丛、树影,只听到草、叶窸窣,概未察觉异常。
大花边走边看,不仅看到人家仆从身上的族徽。她还看到了这些人特别的“耳饰”。
这些当路灯桩子的仆从,耳朵的耳廓中段,都颜色各异。
有的人是左耳,有的人是右耳。
大花不由得探身凑到一个人的跟前去看。
木耳被她扯着退回来。
大花个子矮小,木耳把她抱着坐到那人身后的矮树丛上。
刚刚好挨着人家的侧身,正对着右侧,那个有颜色的耳朵。
大花仔细辨认,看得出那不是涂了颜料在耳廓上。
那橙色是从耳廓的软骨中透出来的。
这种情形让大花想起来一种种花技术。
有的花农给花朵染色,不是在花瓣上涂油彩,而是将花枝浸在颜料水中,过了一夜,花朵吸了颜料水,就变成花农想要的颜色。
只是这眼前是个人呢,且单单的只是一小截耳廓骨头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