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初连连点头。
看着这很是熟悉的一幕，褚逸若有所思道，“我道阿诺怎如此会撒娇，原是夫人教的。”
“没有。”
“是吗。”
“是。”
“那今晚”
“母亲给我来了帖子”
“那我就派人去说一声，夫人明天再去。”
“可是”
“唔，放开，褚逸！”
“可是什么？”
秦云初红着脸一边理衣裙，一边咬牙切齿，“没有可是，听夫君的。”
“好。”
当夜，果真是好一番缠绵恩爱。
要了三次水后，秦云初终是招架不住，软声讨饶。
褚逸却仍意犹未尽，但最后还是放过了她，却低喃了句，“夫人都欠了好多次了。”
秦云初捂着耳朵，表示不想听他说话。
褚逸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秦云初小声抱怨了句，“那些姑娘若知你还有这样一面，定不会再想法子要给你做妾。”
“夫人吃醋了？褚家男子不纳妾，夫人尽管放心。”
秦云初眼神微闪，半晌才低声道，“没有吃醋。”
她自然知道褚家男子不纳妾，虽然还有很多不死心往他跟前撞的姑娘，但褚逸从未给过人半分好颜色，她曾无意见到过一次，当时都怔楞了许久，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褚逸。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疏离冷淡，一双寒眸像是要把人冻死。
她对此自然是高兴的，也不至于去吃这些醋。
只唯有一桩
“夫人可是有什么想问我。”
褚逸察觉到她突然低沉下来的气息，眸光微敛，低声道。
秦云初咬咬唇，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这件事在她心里装了两年多，她几次想问，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觉得是自己心眼太小，怎么也问不出口。
况且
“夫人想问什么问就是，不必顾虑。”
褚逸捏着秦云初的手，继续道。
秦云初心中一番天人交战。
她是该问呢，还是不该问呢？
“那再来一次”
“你可曾对五公主动过心。”
而后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秦云初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她将头紧紧埋在褚逸的胸膛。
她很清楚褚逸待她从无二心，况且，他就算在她之前动过心，可如今人都没了，还是为了救他没的，她计较此事，很没必要。
秦云初的心砰砰跳的厉害，虽然没必要，但其实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越在乎一个人，便越容易钻牛角尖。
大约只安静了几息，头顶上便传来一道轻缓平静的声音。
“未曾。”
秦云初轻轻呼出一口气，这几息对她来说，竟好像过了许久，许久。
“看来是我没能让夫人安心，还得再来一次。”
褚逸说罢，便一个翻转将秦云初压在了身下。
“不，不是！”
秦云初急忙辩解，“我是在赏花宴后才知道五公主喜欢你多年，后来她又为了救你而你对那天发生的事闭口不提，我想着，你会不会因此”
在褚逸幽暗的目光下，秦云初终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倒是褚逸接着她的话道，“我会不会因此对她动心？”
秦云初紧紧盯着他。
二人对视半晌，褚逸才无声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她两侧，道，“我若不说个一二出来，夫人怕是不能释怀。”
秦云初敛住心神，认真道，“洗耳恭听。”
褚逸见此无奈一笑，而后才缓缓收起笑容，道，“我第一次正面见五公主是在崇义坊外，那天大雪纷飞，她撑着伞撞进了我的怀里。”
秦云初的手指微微攥紧。
“她飞快看了我一眼便匆忙离开了，落下一方绣帕。”褚逸继续道，“我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她虽然穿的不算华丽，但腰间那块玉佩却不寻常，那是宫里的物件，而宫里的姑娘出现在崇义坊外，很难不让人起疑。”
“你，捡她的绣帕了！”
秦云初瞪大眼问。
“没有。”褚逸否认，“我只捡过夫人的绣帕。”
秦云初脸色这才柔和了些。
“绣那绣帕是虽只有一朵牡丹，但一朵牡丹也有可能让人摸清她的身份，若是被旁人捡去了还不知要生出什么祸端，我便让云亭将绣帕收着，去打探她的身份，次日我便知她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
褚逸，“五公主出现在崇义坊外并非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她是故意撞上来落下的绣帕，我便让云亭悄悄的去将绣帕还了，只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能是那时我年纪轻，处理的不大妥当，竟让五公主误会了，但她毕竟是嫡公主，而我是臣子，我不能说的太过，只能一次次婉拒疏远，可没成想竟叫她误以为我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拒绝她。”
“顾及着嫡公主和皇家的颜面，我总不能把这事闹到明面上，只能冷言冷语的拒绝，处处躲避，直到赏花宴后她为难于你，我才进宫见了圣上。”
“原是如此。”
秦云初喃喃道。
尊贵的嫡公主生来就是众星捧月，要什么有什么，何曾尝过被拒绝的滋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被冷言相待，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她宁愿找尽理由认为那人是喜欢自己的，也不会承认这天底下有她得不到的人。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却不知淑妃是从何处得知。”褚逸，“城外早就埋伏了兵马和锦衣卫，魏钰的暗卫也在宫中，圣上寝殿有殿前司，本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却没想到殿前司的二把手，也就是阮璘收的徒弟，竟然早被二皇子收买，他杀了阮璘掌控了殿前司的人，在大殿布了迷烟，还将淑妃放进了圣上寝殿”
说到此处，褚逸停顿了片刻，才又道，“五公主虽然做过不少错事，手上沾过不少人命，但她心底始终还存留着善意。”
“起码，她会拼命的保护她的父皇，不论是私心，还是顾及大局，她很清楚我不能死在她的寝殿，也不能因她而死。”
秦云初面色微正，“若不是五公主去救圣上，或许玉玺就落到了淑妃手上。”
这世上许多事，或许真的不能用非黑即白判断其性质，也或许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善与恶。
“不过云初，我也只是肉|体凡胎，她舍命救我我不可能没有丝毫触动。”褚逸看着秦云初，正色道，“但那不是动心，与男女之情亦无关。”
秦云初轻轻一笑，伸手抱住褚逸。
“你若真的毫无波澜，就不是我喜欢的褚逸了。”
褚逸怔了怔，半晌后才轻轻的俯身抱住秦云初。
“若我不是公主，跟虞家也没有关系，你可会愿意娶我。”
“得殿下倾心是臣荣幸，并非殿下何处不好，而是臣心有所属，对不起。”
久久的安静后，褚逸突然道。
“夫人可还记得，那次我受伤，从周家出来便恰好碰见夫人的事。”
秦云初面色一红，“记得。”
那不是恰好，是她特意过去的。
“夫人可是在想，那次不是巧合，是夫人有意为之。”
褚逸轻笑道。
秦云初心中一颤，慌忙一把推开他，“你知道！”
褚逸，“夫人就没想过，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秦云初眼底划过一丝迷茫，“啊？”
如何知道，她当时好像是听谁说的，说褚世子受了伤
看着褚逸似笑非笑的眼神，秦云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你，你，是你”
“是我。”褚逸点头，“是我让人把消息透露给夫人的。”
秦云初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还有醉清楼那次我不是去那里用饭，是去那里等你。”
秦云初呆滞了好半晌，才扯了扯唇，“你故意把消息传给我，实则是知道我会去，在那里等我。”
“是。”
“那，茗香楼”
“是我。”
“东城河游船”
“嗯。”
“红鸾桥偶遇，成衣铺，珠宝阁”
“都是我安排的。”褚逸眼底盛着浓浓的笑意，“夫人嫁进褚家多年，府中各位主子的衣裳和首饰，何曾需要亲自去外头买？”
“褚逸！”
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温和贤淑的闺秀，第一次想开口骂人。
“夫人可是在心里骂我？”
秦云初咬咬牙，“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去！”
褚逸，“结果不是很明显？”
秦云初，“”
秦云初心里又气又欢喜。
原来在她费尽心思想要见他的时候，他也对她居心叵测！
视线相对，一个饶有兴致，一个气的牙痒痒。
“要睡还是再”
“睡觉！”
秦云初转过身背对着褚逸。
褚逸低笑了声，想将人翻过来，却只得到冷冷一哼。
“对了，五妹妹的信到了。”
秦云初深吸口气，沉默了几息到底还是翻过身，“信呢？”
“在书房。”
秦云初，“”
她正要翻回去，便被褚逸一把摁住。
“我记得内容。”
秦云初挣扎几下，终是没再动。
然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褚逸开口。
她忍不住抬头瞪他，却不防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她心尖颤了颤，压下唇角的笑意，嗔道，“你说不说。”
“说。”
“五妹妹信上说，要明年才回长安。”
秦云初眼神一暗，哀叹一声，“这么久。”
“不过”
秦云初恹恹道，“不过什么。”
“夫人要做舅母了。”
秦云初微愣后，飞快坐起身，惊喜道，“真的！”
“何时的事，五妹妹离开长安时都没有动静啊。”
“才三个月，怀着身孕不便舟车劳顿，待明年孩子出世后再回长安。”褚逸伸手将秦云初拉回了被子里。
秦云初毫无防备的躺下，还欢喜不已，“太好了，我要做舅母了。”
“可是要这么久见不到五妹妹啊，欸，不如，不如我们去广陵探望五妹妹，你有没有差事要去广陵的？”
“嗯。”
“嗯什么，你倒是回答，唔，不”
“阿诺大了，我们再生一个可好？”
“不嗯”
一阵翻云覆雨后，秦云初浑身已使不上半点力气。
“不，不要了。”
就在她要昏昏沉沉睡过去时，耳边响起一道温柔而又低沉的声音，“云初，那才是我喜欢上一个人的样子，我若喜欢，不论她姓什么我都有的是办法。”
秦云初迷迷糊糊嗯了声后，又突然睁开眼。
起初她还以为他指的是这房中之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对她一次又一次的筹划。
秦云初笑了笑，转身钻进了褚逸的怀里，身心愉悦的缓缓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可能没交代清楚，这章就先放大哥大嫂的。
婳婳的番外会稍微长点。感谢在2022-04-2823:13:00~2022-04-2921:06: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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