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说话，可此时此刻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让卓东来留下，可他知道卓东来不会留下。
当卓东来砍下吴婉手臂的时候，这也注定卓东来不会留下了。
天地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司马超群情绪平复了一些，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希望是明天，最多不过后天。”
司马超群道：‘大镖局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带走。’
“我会的，不过我只需要带一些银两就够了。”卓东来微笑道：“我这种人无论去哪里都会过得很好。”
司马超群也相信，因为卓东来这种人本来就有这种本事。
司马超群又看了卓东来一眼，以前他极少会去仔细看卓东来，可现在他很想看，因为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得到。
但他还是只看了一眼，一眼之后，他便弯腰从靴筒中那出了一口剑——短剑！
卓东来笑了笑，也自然而然从靴筒中那出了一口刀——短刀。
刀与剑都是同一种材质，在同一个炉火之中打造的。
司马超群喜欢剑，打造了短剑。
卓东来喜欢刀，打造了短刀！
卓东来道：“你当然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们交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司马超群道：“是的。”
卓东来道：“可你也应当知道，我不想知道结果是什么。”
司马超群道：“是的。”
卓东来道：“可现在不同了。”
司马超群道：“你也想知道？”
卓东来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手，也是最后一次。’
司马超群道：‘是的。’
司马超群看着卓东来。
卓东来看着司马超群。
他们不约而同露出了笑容，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他们结识的样子。
那个时候司马超群只不过是个闯荡江湖，籍籍无名的年轻人。
那个时候卓东来更是一个连走路都不稳的瘸子。
他们认识了，他们成为了朋友。
从那一天开始，司马超群便事事站在卓东来面前，保护卓东来。
无论什么人要对付卓东来，他都会第一个出手！
卓东来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卓东来却一直记得。
他只有一个朋友，也只有一个兄弟，这个人就是司马超群。
他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可有一件事他绝不会做——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司马超群。
因为有司马超群，因此他才有底线，他才算是一个人，若世上没有了司马超群，那么卓东来就已不是人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卓东来、司马超群已从当年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变成如今独霸一方，名满江湖的大人物了。
他们变了很多，可有一点他们是永远不会变了。
司马超群愿意为卓东来而死，卓东来也愿意为司马超群做任何事情。
可他们却已不得不分道扬镳了。
从今以后，司马超群是司马超群。
卓东来是卓东来！
这一刻，司马超群提起了剑，卓东来提起了刀。
他们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昔年闯荡江湖的时候。
他们的豪情，他们的热血又一次回来了，往日的记忆也在回响。
他们动手，一场激烈的交锋，这是送给彼此最好的礼物。
这一战，没有人知道胜负如何！
但是这一战，破旧的屋子坍塌了。
司马超群、卓东来这两位跺一跺脚都能震动长安的大人物如三十多年前一趟，席地而眠！
他们嘴角带着愉快的笑容，眉宇间的愁绪算计都消失不见了。
他们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