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温景煜描述了一遍,还添油加醋地说醒来那早上顾沉全身无力,瞪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娇嗔意。温景煜脸上保持着笑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人要诚实:“老傅,你确定你醉成那样还能办事吗?阿沉要真没力气了能把你这么大个人弄出门去?”
傅翔瞪了瞪眼,心里顿时出现了一个不太妙的想法:“难道是我醉了技术不好?他嫌弃了?”
温景煜:“…牛肉好了,先吃。”
要说这季节吃火锅还真是舒服,浑身上下能蒸出一身反季的汗来,手脚都暖融融的。温景煜以前不知道哪儿看到的研究报告,说酸甜苦辣里,唯有辣不是味觉,而是痛觉。
他以前倒没觉得,现在吃多了些这股翻天覆地的痛感就从他的胃里涌了上来,顿时连说话的力气
都没了。
傅翔见温景煜的筷子一下子掉了,整个人把腰弯得跟虾米似的,顿时着急地坐到了他身边:“怎么了?胃病又犯了?”
以前温景煜胃出血的时候他也在身边,见这人不要命地还要回去工作的时候把他押进医院里,事后才从楚晥笙那里听到这人恨不得早死的生活习性。只是后来楚晥笙上了心,一直敦促着温景煜调养,他身体没有再出大问题,傅翔也渐渐忘了这人胃病的事情。
“没事吧?还能说话吗?”傅翔揽住温景煜的肩,摸到这人手都冰凉了,额头上那层汗也不知道是吃火锅热的还是疼出来的。他赶紧摸出手机拨打120,想了想害怕救护车来得太慢,索性叫人先把他的车开到门口,他把温景煜扶着往外走。
温景煜已经听不真切傅翔说话了,疼痛密密麻麻地把他包裹住,胃像是要烧起来。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听人说,人死前一生的影像会像放电影
般闪烁而过,短暂的死亡容不下人去后悔一段经历或者追忆某个人。
但在他意识恍惚的时候,他并没有匆匆翻阅过自己的一生,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是:萧笠还在美国,我还没和她讲清楚。
这个念头后他就记不清了,整个人都疼晕了过去,连怎么被傅翔送进医院的都不知道。
傅翔等在icu门口,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着。他给萧笠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又不敢通知温父温母。
刚出来一小护士告诉他温景煜是胃出血犯了,并且问他以前是不是也犯过。傅翔忙点头,小护士叹了口气说:“情况还比较危急,家属还没来吗?”
这话莫名把傅翔搞得很慌乱,他这辈子鲜少进医院,一直觉得胃出血也就是个特征明显一些的胃病而已…怎么这还情况危急了呢?
他大约是脑子抽搐了,竟然想起了上次处理这种事情的人是楚晥笙,于是赶忙翻出通讯录给楚晥
笙打了个电话。
幸好的是楚晥笙很快就接了:“喂?傅哥?”
“皖笙…”傅翔正开口,就听见楚晥笙那边有人叫她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