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悦行的脸都要涨红，他很想来上这样一句：“我都已经是武林盟主，不再是那出入江湖的好奇心爆棚的小子，祖母大可不必真的还把我视作那一看到貌美姑娘就找不到北的愣头青......”
但是这又不是祖孙俩可以扯闲话调侃的时候，他蹲了一顿，大概是明白了玉面容如此说的意思，于是道：“祖母的意思是说，这个脑子，它实际上根本不是想要逃走，反而是想要寻找一个时机混进我们那中，做一些什么小动作？”
玉面容点头，道：“人么，最大的毛病就喜欢轻敌，尤其是这种，甚至连人都不算的，就会想着，这样不见天日的东西，能有什么脑子呢，可是事实上，人家不光有脑子，脑子还灵光的很......”
玉面容讲到这里，不由得意味深长对顾悦行道：“这脑子当时若是真的夺了我的躯体，那么现在，想要瞒过你，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
玉面容是顾悦行的祖母，在江湖上的关系实际上已经浅薄了很多，能够和玉面容聊一些旧事发现端倪的，现场已经寻不到了，即便是赵南星，对于玉面容的知晓也是有限制的，所以那脑子，想要对玉面容下手，“夺走一个老家伙的肉身”，也不能算是笨蛋的想法。
顾悦行越想越有道理，同时还想到了那些时日中不断地发现那些鬼鬼祟祟的监视的猫，偷偷摸摸的眼珠，隔墙的耳朵......原本以为是监视，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能够尽快的了解他们的一些事情和习惯，然后再找到机会，想着做一个取而代之。
虽然这种短时间且片面的了解不一定能够维持多久，可是以他们这种换皮囊如脱衣的速度，很快的找到下一个皮囊隐藏，也不是一件难事。
人最难的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换做皮囊来说，可以说依然是那个人那个脸面那个心脏，却已经换了一个灵魂，若是魂魄被换，这人还是这人吗？
顾悦行来说，那定然不是。
顾悦行设身处地想一番来讲，自己若是被人取而代之，换做他人成了顾悦行，只盼望祖母或者赵南星能够尽快发觉，然后速速将其确认揪出，就地正法。否则，一定祸害四方。
而若是......若是换了赵南星的皮囊......这就委实是太可怕了。
念想之间，顾悦行和玉面容两人已经到达了城中山的废墟。
他回望一番，这里果然和琴菓楼是一条直线。
玉面容道：“琴菓楼中，最高处的一层雅间，能够遥看到原本的安乐寺。”
她慢慢补充：“我是听老掌柜说的，琴菓楼中，有一间雅间，叫做思绪堂，名字选的很怪，然后还有挥散不去的檀香味道，我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那间雅间是供给每年清明时候，后人寄托哀思的。他们亲人葬在安乐寺中，然后拜祭完先祖，就会到那里去遥望一番。”
这件事情当时引得玉面容的好奇：“为何不在庙宇中祭拜？”
得到的回答是每年的清明，青果城都会下雨，虽然是小雨，但是奇怪的是城中山的山上都会时常发生塌方，虽然面积不大，都是一个脚窝的坑这样，但是也多少是个麻烦，时间久了，青果城就闹出传闻，说那葬在山中的祖先是在用这个法子告诉后人，不要去惊扰。之后，每年的清明祭祖，都用了遥望的方式。
青果城的百姓信的不得了，因为除却清明，其他时候，就算是下再大的雨，都没有再发生过塌方的事情，而且那山上的安乐寺也是稳如泰山一般。解释不了的问题，就只会走向神明的缘故。
当时的玉面容还想，这泥塑的神明有嘴也不能张口，大概就只能都吞了这个哑巴亏，默认了这些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