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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营养液加更 初晓情.爱(2 / 2)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侧殿前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谢观止一行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身着鹅黄色锦袍的他,眉眼之中满是厌弃。

谢观止远远地看了这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公主别开玩笑了,他……他早就已经走了,您不是亲眼看到入殓了吗?还是少说两句,让他安静些吧。”

他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鼻音。

说完又将视线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完全没有将掩饰自己的不屑:“有人不做自己,反装别人。帷帽戴久了,别忘真的忘记自己是谁就好。”

小孩对于生死的观念本就模糊。

但谢孚尹还是听懂了“入殓”这个词,想到了文清辞被钉入棺中的画面。

她哭得愈发伤心。

不但拽紧了文清辞的衣摆不让他走,甚至还抽噎着说:“文先生,不,不要走好不好?我好想你,哥哥也好想你,晚上连觉都,都睡不着……还有,母后和观止哥哥,他们也想你!”

谢孚尹说不出什么复杂的句子。

只噼里啪啦地在文清辞的面前,点了一堆的名字出来。

……他这才知道,原来就连明柳,都曾在寒衣节里,默默用黄纸叠衣被,记挂着自己。

文清辞抚在谢孚尹发顶的那只手瞬间门一顿,接着轻轻地颤了起来。

这个时候,太后和慧太妃也从侧殿内走了出来。

看到谢观止在这里与一个小姑娘计较,慧太妃当下蹙眉,想要过来叫谢观止离开。

但是远远望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太后的心中,却忽然一刺。

文清辞。

……果然是他。

“不必。”太后缓缓抬手,将慧太妃拦了自己的身边。

“……不必?”慧太妃愣了一下,看到太后明显恍惚的神情与目光,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手脚也在这一刻变得冰凉。

那个江湖郎中,该不会真的是文清辞吧?

但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知何时,谢不逢竟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再没有人敢抬头,更没有人敢出声提醒。

众人莫不胆战心惊,等待看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

夕阳在这一刻沉入楼阁之中。

侍从皆跪于此,没人敢离开掌灯。

周围已是一片暮色茫茫。

今晚是朔月,天空中一片空渺。

只有地上泛着一片月白,如月华坠地。

文清辞揉了揉谢孚尹的脑袋,并轻轻地阖上了眼睛。

停顿片刻,他终于弯下腰,将还在小声啜泣的谢孚尹抱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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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没有人看到,侧殿前一身玄黑的年轻帝王,也在这一刻攥紧了手心。

而小公主则缓缓抬手摸了一下文清辞头顶的帷帽。

——她这样做只是出于好奇。

谢不逢却在刹那之间门紧张到无法呼吸。

他和文清辞都明白,这顶帷帽代表着什么。

——它代表着“文太医”的身份,代表着与这个身份有关的所有枷锁,代表着文清辞沉重的过往。

没有人能将帷帽戴一辈子,永远隐姓埋名。

戴着它的文清辞,终有一日会离开雍都,回到神医谷。

只有将它取下,文清辞才有留在自己身边的可能。

似乎是意识到了哥哥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谢孚尹终于将手落了下来,改抱着文清辞的脖子,小声哭泣。

但抱着她的人却站在这里久久未动,僵立在了原地。

这一瞬,文清辞想了许多许多。

……他向来以为,自己的“死亡”声势浩大。

在那一刻就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过去的一年也的确如此。

至少在涟和相遇前,文清辞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雍都,见到故人。

回到皇宫后,他始终纠结,却未能找到答案。

直到这一刻……文清辞从小姑娘的眼中,看出了无法遮掩的悲伤。

他忽然不想再有人因为自己而难过。

他清晰的意识到,不止如此,自己还想要《杏林解厄》这本书,和那些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概念,自此地传播出去。

令世上再无第二个山萸涧。

自松修府来的江湖郎中,做不到这些。

但是太医文清辞,却可以。

文清辞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血液也在这一刻,变得滚烫。

文清辞缓缓地抱紧了谢孚尹。

周围的光越来越暗。

谢不逢不知何紧紧地咬住了唇。

见文清辞半晌不动,方才还在殿上对他诉明爱意、泰然自若的谢不逢,忽然紧张又害怕。

谢不逢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停滞下来。

院内悄然无声。

谢不逢再次深吸一口气,终于自嘲一笑,迈步向前而去。

自觉等不到答案他打算将妹妹,从文清辞的怀中抱出。

然而就在脚步声于院内回荡的那一刻。

文清辞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他忽然低头,轻轻朝谢孚尹笑了一下:“公主殿下,您长高了。”

谢观止在这一刹那瞪大了眼睛。

此时只有谢不逢听出……文清辞的声音,正在微微地颤抖。

原来他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平静……

巨大的喜悦,在这一刻将他包裹。

文清辞垂在身侧的左手,在夜风的吹拂下隐隐作痛。

但他仍然固执地咬紧牙关,无比艰难地将手抬了起来,接着缓缓把手指,搭在了帽檐上。

月白色的衣袖自手腕滑了下去,露出了一片苍白、布满了狰狞伤疤的皮肤。

停顿几秒后,文清辞终于用力,将那顶帷帽摘了下来。

接着,帷帽又因脱力,轻轻地坠在地上,发出一阵细响。

但此时已无人再去关注那顶帷帽。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刹那间门,束成马尾的黑发,在文清辞的背后轻摇。

似黑色的瀑布一泻而下。

——墨黑的眼瞳、细直的鼻梁,还有泛着艳色的唇,与眉心上那颗鲜红的朱砂,一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他的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神情淡漠又温柔,正如当年一样。

这,这不可能。

文清辞……

他竟真的是文清辞!

原来解了涟和之围的人,就是文清辞。

怪不得,怪不得……这一切果然只有他能做到。

站在文清辞身边的太医身体一晃,差一点便重重地栽倒在地。

夜幕的掩映下,小院中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繁星初升,银河倒挂。

这一切在文清辞的背后,全都沦为了陪衬。

众人的耳边嗡嗡作响。

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半晌过去,小院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最终打破这片平静的人,仍是文清辞。

他抱着谢孚尹,缓步向侧殿所在的方向走去。

谢不逢忽然手足无措起来。

他深深地注视着文清辞,贪婪地在星光下一遍又一遍用视线描摹文清辞的面庞。

然而还未走到殿外,文清辞就停下了脚步。

他轻轻将怀中的谢孚尹,交给了太后。

“孚尹乖,”太后一边将谢孚尹接回怀中,一边小声说,“还记得吗?文先生的手臂受了伤,换母后抱你好不好?”

哭完的谢孚尹,终于想起了这一茬。

她一边吸鼻子一边点头,转过身乖乖搂住了母后的脖颈。

就当文清辞想要离开的时候,太后突然开口:“文先生,稍等。”

她的手心,早已经泛出一层薄汗。

于宫中沉浮二十载的她,难得有如此紧张的时候:“文太医在涟和的善举,哀家早已听闻。现下当初的方剂还有定疫的手段,已经传向各个州府……哀家虽然未曾学过医,但也知道行医最忌照本宣科。所以……不知文先生可愿留在此处,将这些医理教给太医?”

近日太后虽然没有来太医署,并不知道谢不逢究竟对文清辞做了什么。

但是外界发生的事,却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谢不逢将文清辞的那一套理论,传播了出去。

这既是为了天下,也是为了他自己。

谢不逢想告诉文清辞,自己可以凭天子之力,完成他的愿望。

并想借此将他留下。

这一刻太后终于将它挑明,摆在了台面之上。

语毕,长舒一口气,静静地看向文清辞。

太后方才那番话并不是命令,而是隐晦的问询。

这个时代的许多“手艺”都是秘不外传的,文清辞并未将自己在涟和用了什么方剂保密,已经是仁至义尽,他就算拒绝也很正常。

太后是刻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问的。

假如文清辞未来不愿留在雍都,那自己定竭尽所能,助还他回归自由。

修剪整齐、染了丹蔻的指甲,不知何时深深地刺入了掌心之中。

意识到母后想要做什么后,谢不逢突然上前,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文清辞。

他的动作,将众人吓了一跳。

太后正准备说些什么,下一刻却发现,谢不逢的眼中,竟然泛起了一点碎光。

他眼里有泪。

太后顿了一下,立刻转身道:“退下——”

“是,太后娘娘。”

短短几分钟内,发生了数件大事。

惊魂未定的众人回过神来,立刻从太医署中退了出去。

太后也抱着谢孚尹离开了小院。

不过转眼,小院便空荡一片,只剩下了文清辞和谢不逢两个人。

“陛下……”

“先等等。”谢不逢小心翼翼地在文清辞的脸颊边落下一枚吻。

太后刚才的神情,过分紧张。

虽然听不到她心中所想,但在她开口之前,谢不逢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来。

他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母后。

在一日日的相处中……谢不逢想要的早已不只是将文清辞锁在自己的身边,占有他的身体。

而是想要他也爱上自己。

他向来贪心。

而自战场上杀出江山的他,更不屑于卑鄙的掠夺。

谢不逢的声音哑哑的、闷闷的:“我知道,你将我送你的暖手筒捡了回来……从殷川大运河的暴雨中捡了回来。清辞,你是知道那水有多危险的。”

文清辞的心随之一震,左手手臂也突然泛起了麻。

他听到谢不逢问自己:

“所以,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谢不逢在引导文清辞回忆:“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那一刻,你对我究竟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清辞,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

文清辞的思绪被迫变得清晰。

是啊。

自己并非不知下着暴雨的殷川大运河有多么危险。

但自己还是将那个暖手筒捡了回来……

哪怕自己清楚,再相见时,自己与谢不逢便是敌非友了。

被文清辞强压在心底里的记忆清晰了起来。

他想起,当日谢不逢告诉自己,他喜欢男人的那一刻。

自己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有没有可能,不像原著里写的那样,亲手将谢不逢送上战场。

文清辞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彼时的自己,已不想谢不逢失望,不想要他难过。

文清辞想要转身看向谢不逢,但背后的人却将他紧紧地锢在怀中,不愿他转身看到自己的脆弱。

谢不逢的语气,再不像平常那样镇静,而是多了几分无措和慌乱:

“我也不知该怎么做,我只是想把自己能有的最好的都给你。”

想起众人谈到龙舫、空棺时讳莫如深的表情,谢不逢甚至小心翼翼地说:“你若不喜欢我曾做的事,那我便叫天下人忘记,好不好?”

“……文清辞,再救我一次。好不好?”

明明富有四海、坐拥天下,但此时的谢不逢,却像是一个在祈求神明度化的凡人。

太医署外亮起了灯。

灯火传至此处时,已然衰微至极。

两人的影子,变得长而模糊。

文清辞缓缓抬手,搭在了谢不逢的手臂上。

他将目光,落在了影子上。

谢不逢的身形,要比自己高大许多。

自己的身影,已完全被他遮挡。

空旷的院落里,只剩下谢不逢一个人的影子,伴随着烛火而摇晃。

显得孤寂又可怜。

文清辞的思绪,因为这个事实而乱了起来。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意谢不逢。

那或许并非医生对病人的在意,更不是臣子对皇帝的在意。

而是一个普通人,对另一个普通人的在意。

……在意他的喜悦与哀伤,在意他的热闹和孤独。

甚至……自己也并不反感谢不逢的触碰与亲吻,还放纵他的疯狂。

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谢不逢不再说话。

夜风吹来,带了一点寒意。

谢不逢抱紧了怀中的人。

在对方气息再度贴近的那一瞬间门,文清辞忽然意识到……这种模糊了彼此边界的在意,名为“喜欢”。

文清辞的呼吸瞬间门一窒。

大脑在此刻只剩下空白一片。

四周一片寂静。

只剩下了呼吸声,还有夜风掠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响。

时间门好像停了下来。

下一刻,寂静被打破。

轻轻的敲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属于太后声音,从远处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文太医可有想好?”

担心谢不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的她,终于忍不住在院外出声提醒。

平衡在这一刻,被人打破。

“陛下,”停顿几秒后,文清辞垂眸笑了一下,清润的声音,自谢不逢的怀中传了过来,“臣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了吗?”

“……可以。”谢不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等待命运的裁决。

那双能无数次挥舞重剑的臂膀,也在这一刻居然失去了将怀中人禁锢的力量。

文清辞的目光,仍落在那道长长的影子上。

……自己是喜欢谢不逢的。

但是初晓情爱的他不知,这份喜欢究竟该如何衡量?有多深,有多浅?

从医一生的他,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责任与诺言的重量。

所以……文清辞决定,给自己与谢不逢一个机会。

他缓缓握住了谢不逢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

冰冷又细腻的触感,将正在一点点堕入深渊的谢不逢轻轻地拉了回来。

文清辞并没有回答身后人的问题,而是稍稍提高音量,对太医署外的人说:“太后娘娘,臣愿……为太医署诸位同僚授课。”

他愿意试着接受谢不逢的喜欢。

并试着……也如爱人一般,去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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