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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1 / 1)

郑柏看着柔娘的信, 手不停地颤抖。那封信上写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郑柏,当你和你家老娘醒来之时, 我已经带着钱和儿子走了。你不必记挂儿子,因为那本也不是你亲儿子。是我同你二弟所生之子。此事你怪不了我,你生来天残细小, 与你同房的每一天,都似煎熬。这些钱便当作是日日陪你在床上演戏的报酬。后会无期。看完信的最后一个字, 郑柏心气郁结,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老血。柔娘把所有钱都卷走了, 郑柏走投无路, 只得跟着老娘一道沿街乞讨。乞讨的日子一久, 沿街的乞丐给郑柏起了个诨名, 叫细公子。人人看见细公子,都忍不住要讽刺几句。“没用的东西,自个儿天残, 还赖前头夫人生不出。”“活该替人白养儿子。”“也不算白养, 还是他郑家的种, 只不过孩子他爹是他庶弟。”讥讽的笑声充斥着街头,程之衍的马车自街头而过。他轻瞥了一眼郑柏的惨样,面色无波地收回眼神。负责架马车的侍卫赵集道:“郑柏如今这副模样,也算是为夫人出了口恶气。要不要把郑柏如今的落魄样告诉夫人, 让她也一起高兴高兴?”程之衍垂眸片刻:“不必。”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姜菱的确憎恶这样的小人。然她曾经也和这个人做过三年夫妻, 知道这种事, 她的反应未必只有解气。如此污糟的人污糟的事, 也不值得再碍她的眼。*英国公府, 沧兰院。咿咿呀呀地绕着姜菱满床爬,爬累了爹爹回来了,就撅着小屁股在爹爹怀里呼噜噜睡了过去。程之衍哄睡了儿子,把儿子交给了育儿经验十足的宋嬷嬷看顾。自己掀开珠帘进了里屋。虫宝出生前,府里请了两位乳母,只不过虫宝出生后,很会认人,口味又挑剔,只吃阿娘的奶。姜菱刚哺喂完虫宝,衣裳半敞着,身上萦绕着淡淡奶香味。程之衍眼神微动,凑近姜菱轻嗅了嗅。细微的呼吸打在姜菱脖颈,激得她轻轻一颤,轻启唇瓣露出皓齿哈了口气。“夫君……”她细细地唤了声。自姜菱分娩以来,为着她的身体着想,他们已久未做过亲近之事,算来已有年余。前阵子,虽太医说姜菱已恢复可以了,只程之衍顾着姜菱哺喂虫宝辛劳,迟迟未有动作。生育过后的姜菱褪去从前青涩,更添丰腴之美。这声“夫君”催化了某种情绪,程之衍“嗯”了声,多日来的隐忍全线崩塌,似婴孩般低头埋入姜菱怀中。姜菱涨红了脸,揪紧他的发,断断续续地喊:“夫、夫君……”久旱逢甘,天雷地火。“阿菱。”程之衍破开聚水的绵软云层直达天听,深有体会道,“你很想我。”说中心事,姜菱羞怯万分,心房骤然紧缩,震颤的余韵流向四肢百骸。这夜沧兰院叫了三回水。一个月后,陪英国公夫人一道用早膳的姜菱,“呕”地吐了一阵。原以为是吃坏了东西,结果请太医过来一瞧,竟是又有了身孕。英国公府的小厮,赶忙跑去御史台报喜。御史台的同僚纷纷向程之衍道喜,暗叹其真男人,这才刚过了一年,夫人又有了。程之衍不禁感叹了一把自己这“百发百中无虚弦”的命中率。回府后,亲了亲姜菱的小腹:“夫人,真厉害。”然而十个月后,程之衍才知道这话说早了。他没想到,自己不仅百发百中,还一箭双雕。奇奇怪怪的攀比心忽然起来了!程之衍深刻地认为,这比谢纾那个天天炫耀自己家那对太阳月亮的可厉害多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家阿菱厉害。姜菱这胎一下生了两只小胖崽,女崽男崽各一只,龙凤呈祥。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英国公夫人抱着新添的小孙女和小孙儿,笑得合不拢嘴:“两个孩子瞧着像阿菱,是个有福像。”程之衍心情极佳,大笔一挥为小女儿取名程清澜,小儿子为程清乾。皆为坦荡浩瀚之意,喻意着今后的人生之路坦荡清明且宽广。隆冬寒天,英国公府喜灯高挂,其乐融融,一大家子人,不拘着礼节,围在一块吃年夜饭,新添的崽咿咿呀呀更添热闹喜气。*寒冬街边,郑柏穿着简陋的破布棉衣,缩在巷口啃着硬成石块的馒头。往日寂静的街口传来喧闹人声。郑柏抬头探脑地朝街口看去。是有人冻死在了街头。这年头,国泰民安,上有朝廷接济,下有慈善会帮扶。京城街头已很久未听说过有人冻死之事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冻死了?”“听说是被她夫郎骗走了钱财,走投无路连件棉衣都买不上。”“大冬天的只一块破布裹身,还没等到慈善会的人来接济就冻死了。”不久,京兆府来人清走了尸体。冬日烈烈寒风吹走罩在尸首上的白布,郑柏这才看清了那具尸体。尸首冻得僵直,浑身青紫似硬邦邦的冰柱一般,可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的亲妹妹郑榆。仿佛天理昭彰因果循环般,当年她将姜菱关进冰窖,起了歹毒之心,险些害人性命,如今报应不爽,自己冻死在了街头。那个害他到这副田地,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就这么轻易冻死了。郑柏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又哭又笑了好一阵,两眼一翻倒在了雪地里。传闻,街边乞讨的细公子染了极重的风寒,没过多久死在了从前令国公府的门前。细公子的尸首被京兆府的人拖去后山乱葬岗埋了。后来,天长日久,谁也不记得那位曾官至侍郎,又在街头乞讨度日的细公子了。*岁月如梭,转眼间八年过去。程砚清也就是虫宝今年刚满九岁,像极了父亲的模样,聪慧有礼,但十足像个小老头,刻板又不多话。弟弟妹妹平日最怵他。但是近日,根据弟弟程清乾的小报告。他沉默寡言的大哥,最近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大哥那张死臭脸,最近动不动就脸红。脸红时的样子,就跟爹看见了娘的馋样一副模子刻出来的!这毫无疑问是春心荡漾之兆!弟弟毫不犹豫就把哥哥“出卖”给了亲爹。“哦?”程之衍给小儿子夹了块春卷,继续深入打听,“那你可知,你阿兄是对谁动了春心?”贪吃的弟弟,吧唧吧唧吃掉爹爹夹来的春卷,精打细算道:“如果爹爹再给我两个大春卷,我就告诉你。”程之衍抽了抽嘴角,给自己的胖儿子夹了两个春卷到碗里。胖弟弟吃完春卷,摸摸肚皮,开金口道:“阿兄一看见宜园的小郡主就馋!小郡主一叫他砚哥哥,他就脸红!羞羞羞!”程之衍:“……”该死的谢纾,你女儿拐跑我的好大儿,这笔账我们慢慢算。夜里,程之衍对着夫人控诉了好一顿,姜菱却安慰他道:“仔细一算,咱还赚了。”“他们家就一个宝贝女儿,咱家不缺儿子。”程之衍这么一想觉得也有道理。姜菱红着脸贴进程之衍怀中,捉着他的大手引向自己的小腹,轻声道:“夫君,我月信许久未至了。”程之衍一怔。自姜菱生完双胎后,他本没打算再多要,便一直服着避子药。想不到上个月他外出归家,干柴烈火少服了一次,就多了条漏网之鱼。这实在是意外之喜。程之衍笑了笑,吻了吻姜菱的额头:“又要辛苦夫人了。”回应他的是姜菱甜甜的“啵唧”。岁月安好,有你真好。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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