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红衣女子一愣,眯着眼看向虞戈:“你是个笨蛋吗?”
随后,她用一种极为鄙夷的态度,对小九说道:“你的品味真不咋地,这男人不但长的不好看,还是个傻的。
莫非,他看不出来我是来抢人的吗?”
抢人?
虞戈本能的后退一步…
见状,红衣女子眉角一抽,没好气的补了一句:“不是抢你,是借你的准新娘一用,事后必当奉还…
只不过,是生是死,我就不能保证咯。”
提及生死这等让人忌讳的字眼,红衣女子却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人命在她眼里只如草芥一般,这让虞戈心底泛起一抹强烈的不安。
不知为何,他就是确定红衣女子没有开玩笑。
虞戈还想多说什么,却见红衣女子不耐烦的伸手并指一点,正中前者的喉结。
他只感觉喉咙处有些胀痛,还伴有一阵灼热感,就仿佛吞了块烙铁一般。
紧接着,虞戈诧异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话了。
“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红衣女子拍了拍手,扭头看了一眼神色冷若冰霜的小九,邪魅一笑:“哎哟,吓死人了,放心,我只是暂时封了他的喉咙。
另外,是那位要见你。”
在听到红衣女子所说的“那位”之后,小九的脸色明显多了七分苍白,虞戈还是头一次见到小九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
她的身体瞬间绷的笔挺,然后从虞戈的掌中抽出五指,分明脸色极差神色慌张,却还是走出了柜台,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
虞戈伸手拉住小九的衣角,他很想大声喊一句“站住,不许你带她走!”
但是他做不到…
虽然拉住了小九的衣角,却只是令其身子一顿,随后回眸对着虞戈露出了一个十分牵强的笑。
虞戈读懂了这层笑的含义,是生死离别!
直觉告诉虞戈,如果今天让小九跟着那女子离开,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她了!
不要走!
虞戈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小九,可他张开了双臂用尽气力,就是无法拥抱面前对他苦笑的小九。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挡在了他与小九之间,纵然身近咫尺,却仿若相隔着一方世界。
“哎哟,感动死人了。”
红衣女子回眸一笑,那笑分明足以倾倒众生,可此时落在虞戈的眼里,却比传说中的罗刹还要可怖。
“退!”
红衣女子笑够了,伸手一挥火红色的衣袖,虞戈便感觉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地推了一把。
轰的一声撞到了柜台前,刺骨的疼痛感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恍惚之中,他看到小九想要冲过来,却被红衣女子一句话制止了。
“那位已经等了很久了,她老人家向来缺乏耐心!”
话音刚落,小九身子一顿,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虞戈昏迷前的最后一眼,透过酒肆敞开的大门,他看到一身素衣的小九上了一辆马车。
那是一辆黑色的车轿,车身以及窗帘上印有血红色的朱雀图案,由四批枣红色的大马驱使。
…
长乐宫主殿中,小九立于空无一人的大殿之内,一身素装与主殿内的青砖碧瓦、雕梁画栋格格不入。
接她入宫的是内务府总管,幼时与她见过几次,算不上是玩伴。
虽是受命入宫,但想接近女帝,一番盘查审问是躲不了的。当小九站在长乐宫的大殿内时,已经是下午巳时。
在这期间她滴水未进,脸色难免有些苍白,嘴角血色淡然,但即便如此,她也立的十分笔挺,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过多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步伐平稳轻盈,应该是一位内敛沉稳的女人。
小九本能的回过头,看到迎面而来的中年妇女后,本就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血色全无,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即便十年未见,但这张脸小九这辈子也不敢忘记,她便是当今天下最尊贵同时也是最有权势的女人。
“罪臣之女茳杳,叩见陛下!”
中年妇女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女孩,淡淡的回了一句:“起来吧。”
“喏!”
作为古今第一位女皇,女帝与外界传言的形象有很大区别。
有人说,女帝平日里穿的衣裙都是由金丝珠宝织成的,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可事实上,她只是穿了一件略显华贵的衣裙,就连发髻上也只插着一根看上去非常普通的木簪子。
“叫陛下显得生疏了,私下就叫奶奶吧。”
言罢,她突然叹了口气儿,似乎是在感慨岁月不饶人,一不留神,孙女都已经这么大了。
“罪女不敢!”
小九再次叩拜下去,整个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着,她在害怕。
“朕命令你这么叫!”
女帝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凌空一挑,小九便自己抬起了下巴。
看着这张与自己有些相像,却又带着几分稚嫩的脸,女帝不禁感慨:“不错,九个孩子里,就属你长的最像澈儿。”
“你恨我吗?”
女帝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小九眸光一颤,旋即轻声应道:“回…奶奶,小九不恨。”
见状,女帝突然笑了,“不错,还和小时候一样听话,所以我才先让人把你接回来。”
接回来?
茳杳面露困惑之色,在她看来,这辈子注定只有两个结果。
一是平平安安清贫一生,二是被女帝某天想起来,然后斩草除根。
接自己回宫,这是茳杳想都不敢想的,因为这只能代表一件事…
曾被女帝贬为庶人流放吴地的太子茳澈,茳杳十年不见的父亲,也要重回东都永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