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虞戈毫无防备,即便镜子里的人是茳杳,但他还是被吓得一愣。
虞戈急忙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他从镜子里看到的就是茳杳。
出于本能,他抬头看向徐来,却发现徐来的眉头正紧锁着,仿佛也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而让虞戈更为吃惊的是,在他的视野中,徐来面前的镜子里并没有反映出徐来的身影,而是一片火!
火…刺眼的火几乎要蹿出镜面,火光炽热更是让站在镜子面前的徐来面色发红,而他本人却似是毫不知情似的,仍在深深的凝视着铜镜。
虞戈刚想出声提醒,却被铜镜中的大火吸引了目光,那镜中大火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虞戈不住去看。
方才匆匆一眼,除了炽热的火光外,虞戈什么都没看到。
现在仔细看了又看,虞戈这才发现镜面中似乎还有一些模糊的轮廓,只是方才都被大火所吞噬,所以很难发现。
他忽然有些好奇,大火之下究竟掩盖了什么,就在这时,镜中画面再次生变,一道无名飓风吹袭,瞬间掀开了那被大火掩盖的冰山一角…
那是一座正在燃烧中的城市,城中的宫殿楼阁包括民房,都被大火烧成焦色,无一幸免,甚至还能看见一两个在大火中挣扎求生的人影。
只是那几道人影与这满城大火相比,实在是渺小的可怜,他们根本无处可逃,便被新一轮飓风吹开的火焰所吞噬,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双生镜,能让你看到你最想要的东西…”女帝的声音在虞戈耳边徘徊,声音由远及近,“同时,他也能让你看到需要为之付出的代价…”
虞戈晃过神来,扭头寻找声音源头,却发现女帝仍站在那里,似乎并未动过。
但虞戈知道,那的的确确是女帝的声音…他咽下一口唾沫,不住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脸上汗如雨下,面色更是十分难看,就仿佛突然生过一场大病似的。
而女帝也在注视着他,那一双冷漠的眼睛,仿佛在无声质问着什么。
虞戈明白,女帝这是在提醒他…如果真如女帝所说,面前这面双生镜能看到人最想要的东西,以及需要为之付出的代价。
那么这面镜子无疑是在告诉虞戈,他最想得到的自然是茳杳,而代价则是…
那镜中的大火吞噬一切,不就是在寓意着永安城乃至全天下,都将受战火波及吗?
一直以来,虞戈都认为家国大义距离他太过遥远,他眼前能见到、能顾及到的只有茳杳。
而通过双生镜所呈现的宛若炼狱修罗场般的惨烈画面,无疑是给了虞戈一记响亮的耳光,并揪着他的耳朵告诉他,这大义距离他并不远,只是他自私的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虞戈心中又增了几分茫然,同时也有愧疚。
茫然是因为,不顾家国大义,执意要在一起的爱情,是否于天下而言太过残忍了?
愧疚则是因为,他内心中曾坚定不移的想娶茳杳的念头,可就在方才一刹,这个想法产生了稍许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