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
什么叫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今儿可算体会到了。
于是赵云桑果断放弃自己那不中用的交通工具,俩腿取代俩轮,脚底借了风似的狂奔向南一中。
一路上各种早点铺开着门,灌汤包、脆油条、煎肉饼和烤香肠的味道,弥漫在冬季早晨沁凉清新的空气中。
阳光慢悠悠洒满东侧半个城区。
路过昨夜女生跳楼的商场时,赵云桑控制不住扭头看了眼。
那里已经被围上警戒线,尸体送到医院,地面血迹打扫的很干净,看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确实有个年轻的生命折断了。
赵云桑没再看。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总能在关键时候达到顶峰。作为小学初中的长跑冠军,赵云桑赶到一中校门时,等在那里检查校服的学生会还没有走。
时不时有学生进去。
赵云桑顿时松了口气,停下脚,整理被风刮地乱糟糟的头发,又扶正歪到右侧的书包,才往校门口走。
有个穿高二校服的学弟正认真检查进入学生,抬头看见她,道。
“同学,请等一下。”
“……”赵云桑和他对视,又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校服,不是穿着嘛。
学弟问:“你没有戴校徽吗?”
赵云桑懵逼两秒,猛地想起今天周三,南一中在周一周三大检查,规定每个学生都要戴上校徽。
要搁以前,校徽这种东西她从来不往心上记,穿校服也只是不想麻烦她爸被请到学校。管谁来检查呢,大摇大摆往里走,没人敢记她名字。
但现在。
“……不好意思。”
曾经浪天浪地的南中一霸,如今昄依“佛门”的卑微小赵,满脸懊恼地摸了摸鼻尖,“我忘了。”
学弟:“名字说一下。”
“赵云桑。”
显然是没听过这姑娘的光辉历史,学弟手上毫不留情,刷刷刷在记录板上写下她的名字:“没事,扣点分,罚个检讨而已,进来吧。”
赵云桑:“……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学弟挥挥手,往她身后看,“——同学,你等一下。”
没想到躲过一劫,还有一劫。
赵云桑认命地往高三教学楼走。
七点五十。
叮咚——叮咚——
校园里响起预备铃声。
高三教学楼早读声琅琅,学生们坐在位置上各自背书,没人松懈。
高三理二班。
坐在教室前门口的李恪正翻着手里的物理公式,突然听到门被人咚咚叩响,抬头,是穿高二校服的男生。
在校门前检查校徽仪表的那位。
“学长你好,”学弟视线在班里转了圈,没找到想找的人,看向李恪道,“请问伏盛学长在吗?”
李恪闻言往后面看:“在啊。”
“能帮我喊他出来一下吗?”
“行。”李恪点了点头,回头对后桌道,“你往后传,让张河喊班长出来,就说有人找他。”
没一会儿,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少年从书立后抬起头,瞧了眼站在教室门前的学弟。他伸手摘掉正放着英语听力的耳机,起身出去。
教室外走廊上学生很少。
阳光洒在绿漆栏杆上,校道边小叶榕的树叶在晨风里簌簌响动。
“会长,这是纪检部今早的仪表检查名单。”学弟把记录板递过去。
“好,辛苦了。”伏盛接过记录板,翻了几页,目光漫不经心扫过。
看到某个名字,动作停住。
纸张上字迹略潦草。
“赵云桑”。
伏盛顿了顿,视线下移,名字后面跟着行小字,“没戴校徽”。
学弟站在伏盛对面,瞧着自家会长垂眼看着某张纸,半天都没再往后翻,心里有点忐忑:“哪儿不对吗?”
伏盛没抬头:“你有笔吗?”
“有。”学弟连忙从校服兜里拿出根黑色水笔,递给他。
伏盛拔掉笔盖,笔尖落在记录板上的前一秒,忽然抬起眼,问:“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学弟凑过去,看了眼板上的那个名字,不明所以:“记得啊。”
漂亮的挺有辨识度。
伏盛微一点头,利落几笔拉掉赵云桑三个字,啪嗒扣上笔盖,把记录板还给他,淡声道:“以后再看到她犯错,或者纪检单上有她名字,不用和黄主任汇报,直接划了就行。”
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