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时悦带着些确认的语气。
“对，心理，可以说，我们的心理几乎每天都在受到威胁，这些威胁或大或小，不过幸好，心理有自身的防御机制，它可以在威胁还未侵害到人的心灵深处时，就把威胁拒之门外，可是这种防御机制不像我们的拳头，我们清楚自己拳头的力量，但却不清楚自己内心防御的力量，很多时候，只有威胁真正到来时，我们才能对自己的承受能力有个彻底的认识。”
时悦看向唐苏宇，唐苏宇继续说着：“不论是遗传性精神病，还是后天型精神病，发病的导火索都离不开外界的刺激，这就要求人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心理防御机制。”
“可是刺激是不可控的，除了病人自己，别人怎么会知道所谓的刺激到底指的什么。”时悦皱眉。
“所以，治愈精神病人的根源，在于病人自身，就像弗洛伊德所说的，精神分析成功与否，取决于病人本身能否把所有涌上心头的感受完全托盘说出，绝对公平，毫无偏倚和隐瞒。”唐苏宇别有深意地看向时悦，时悦微低头，始终不看唐苏宇的脸。
如果我非要偏倚和隐瞒呢。时悦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我并不觉得做个不正常的人有什么不好，相反，一旦我被挂上这样的标签，是不是就意味着，不论我做什么，都会被人所理解——精神病而已，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时悦笑：“那你呢，唐苏宇，你今天受到威胁了吗？”
看着时悦微笑着看向自己的脸，唐苏宇认真地告诉她：“今天还真的受到了一个挺大的威胁。”
唐苏宇故弄玄虚，没有往后说，却引起了时悦的好奇心，她本就是随便问问：“真的吗？你也会受到威胁？”
“啧，今天我的防御机制差点儿就绷不住了。”唐苏宇边说边快步往前走。
时悦又懵又惊，跟在唐苏宇身后，直到门诊部，唐苏宇忽然停脚，时悦实打实地撞在唐苏宇身上。
唐苏宇憋着笑：“对了，晓天的伤怎么样了。”
被撞的时悦撇着嘴，心里本想骂唐苏宇两句，但一听到晓天，就立刻换了副神情：“好多了。”
唐苏宇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再给他那些药。”
“嗯。”
唐苏宇独自上楼，想起时悦今天一直盯着的那个男人。
唐苏宇记得，他叫黄加伟，严重躁郁症。
“韩朔，有关黄加伟的背景，你知道多少。”
韩朔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唐苏宇，立刻正襟危坐：“黄加伟，有严重的躁郁症，四年前犯过事儿，两年前送到咱们科室，对了，他是B城人。”
B城人？唐苏宇蹙眉：“犯事？”
“对，好像当时在B城闹的挺大的，发病害死了全家，被送到B城的精神病院，但是治疗未果，后来就送咱这儿来了。”
发病害死了全家，仅此而已吗？
“怎么了主任？”韩朔看着唐苏宇若有所思的表情。
唐苏宇摇摇头：“没什么。”
半边墙都是窗户，任由夕阳照射，虽远不如家里的窗户大，但对于唐苏宇来说倒也足够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唐苏宇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备好的药，临走时，唐苏宇想了想，把窗帘拉上，脱下白大褂。
路过韩朔工作的门口，唐苏宇推门，但并未进去：“你今天辛苦，我有点事儿，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