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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 135 章(1 / 2)

一句话给福晋问懵了,这都哪跟哪啊,她赶紧否认,“这怎么可能?”惜凝倾慕他都来不及。

“既然不是有仇,”四爷下结论,“那看来是混进府里的细作了。”

他扬声叫道:“苏培盛,即刻将被抓住的乌拉那拉氏扭送宗人府!”

福晋瞠目结舌,“等等,这、这是发生了何事?惜凝怎么会是细作?”她的眼线都看到他跟惜凝抱在一块了,也将人带到前院去了,不是应该说纳进府中的事情吗,这中间门是出了什么差错?

四爷目光犀利地射向她,“如若不是细作,她为何深夜在我府上悄悄投湖自尽?”

因为要嫁给五六十岁的老头才想不开呀!福晋是知道内情的,可她没办法说,只能听着四爷接着讲,“乌拉那拉氏族中女子深夜无故死在我府上,怕是要让我遭受非议,被皇阿玛斥责,此等险恶居心,福晋觉得不应交由宗人府审理?”

福晋人已经傻了,这不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份吗,怎么被他一说就成了是来陷害他的?真要进了宗人府,她们乌拉那拉氏还有什么脸面在京中立足,自己这个四福晋往后又会遭到什么样的耻笑奚落。

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

她忙道:“当中必是有什么误会,此时兹事体大,不如叫她上来先问个清楚?”惜凝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到时候提起他们之间门有了肌肤之亲,自己就能顺势破局了。

四爷像是没听见似的,又开口道:“对了,她暗害我的还不止这一遭。寻死不成后她立即攀扯与我有所苟且,你说过她已定过亲事,她那未婚夫婿要是以夺人妻子的罪名告上我一状,皇阿玛会如何看我?”

自己刚设想好的路被堵死了,福晋这才明白过来,他不是不清楚惜凝并非是来害他的,而是故意把事情往这上头推。当初为了降低四爷的戒心,她们才编了这么一段定亲的事,现在却成了他手里的话柄,她又不能说自己骗了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竟有这样的事?遣送宗人府唯恐让皇阿玛费心,既是乌拉那拉氏的人,不如妾身将她押到祠堂严加审问一番?”惜凝这步棋算是没用了,只能送回去了。

四爷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你还是不要见的好,否则要是宗人府觉得你们有串供之嫌将你打做同党,那这事怕是皇阿玛都要亲自过问了。”

显然他是不满意这个处理办法,福晋脸色青白交加。两人都知道对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先败下阵来,低了头,“她毕竟是妾身族中之人,看在妾身的面子上,还请主子爷给乌拉那拉氏几分薄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否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毕竟四爷确实是被算计的,她们做事不可能天衣无缝,要是宗人府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自己这个福晋可能都不用做了。

四爷道:“既然福晋这样说,那看在福晋面上,我就不与她多计较,让她早日完婚举家搬出京城去。”

这么容易?福晋赶忙应下,“妾身这就去办。”

四爷的话还没说完,“我听说,家中给她许配的是个五六十的男子?”

福晋揪着帕子心惊不已,这不过就是惜凝装可怜的说辞罢了,哪有这件事,四爷这是想让这件事成真啊,她还想讨价还价,“妾身听说,年纪是比她大些,不过也没有五六十那么老……”

“五六十算老吗?”四爷反问道:“皇阿玛也不过这岁数,身强体健的,要听了这话可要不高兴了?”

都搬出康熙爷来了,福晋哪敢说岁数的不是,只能咬牙应下,“自是如此,年纪大的才知道疼人。”

四爷不仅对惜凝没有丝毫怜惜之情,还要将这谎言给落到实处,让她吃个闷亏,着实是太狠了。

福晋心下冷飕飕的,生怕他还要再说几项罪名出来,赶紧告退了。

四爷最后还要来一句,“以后这些不明底细乱七八糟的人就别往府里带了,免得福晋每每要替他们善后太过辛劳。”

这话直扎到福晋的心里,偏他还是用这样体贴的语气来威胁自己,她还要道谢,“谢主子爷体恤。”

当着耿宁舒的面将她这张脸往地上踩,福晋的脸色实在难看。

出了雪绿阁的门,她只觉得眼前发黑,抓着吉香的手青筋毕露。之前送了长兔绒的披风,她还以为四爷对惜凝是有意思的,怎的事情会急转直下。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把她叫到雪绿阁来说了,不仅是要打她的脸,还要把整件事处理说给耿氏听,让她消气。

自己身为福晋都不敢对四爷纳人有意见,耿氏置气也就算了,四爷竟真的为了她竟连个人都不纳了?

福晋心里五味杂陈,可她现在没时间门考虑耿氏的事情了,这件事要了结看来只能让惜凝嫁人了,还得是五六十岁的老头,想到还要应付惜凝那对整日想着攀龙附凤的父母,她就觉得头疼得厉害。

福晋走了之后,四爷看向耿宁舒,语气登时就柔软下来,“宁舒可还满意?”

耿宁舒垂着眼道:“妾身只是个奴才罢了,主子爷想如何不需要知会妾身。”

“不许你这样说,”四爷道,“这次是我的问题,着实该罚,宁舒想如何我都照办。”

耿宁舒丝毫不为所动,“妾身累了,想歇息了,不知主子爷是否应允。”

四爷叹了口气,处置惜凝不是关键,主要她是对自己失望伤心,“你好好歇着,爷去前院就寝,明日再过来看你。”

耿宁舒躺到床上,帐幔放下遮住了外头关切的目光,她脸上的冷漠冷漠伤心立刻换成了大功告成的笑容,终于在生孩子之前把惜凝这个难缠的人给弄走了。

回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从前的办公室勾心斗角真不算白看。

从惜凝第二回进府,耿宁舒就知道她这次是要下手的,自己即将临盆没法伺候四爷,翻过年又要进行新的小选,唯有这段真空期是她最佳的时机。

她之前跟四爷假意无理取闹,一来是给惜凝出手的机会,没有什么比自己跟四爷闹别扭更好的趁虚而入时机了。要是惜凝成功了,她就没了外戚这个身份优势,成了后院里最低等的侍妾,任由自己这个侧福晋拿捏。

耿宁舒也不担心四爷会宠爱惜凝,四爷的性格不能接受被算计,苏格格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她不仅没成功,还反噬了福晋。

方才耿宁舒在一旁看福晋被四爷打得脸面全无,真想来一包爆米花边吃边欣赏。

二来么,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四爷对自己产生些愧疚感。

毕竟在惜凝这件事上,自己可是事先就提醒过四爷,并且得到他极力保证的。到时候不管惜凝成不成功,让四爷被打脸的她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事情尘埃落定,一切都在耿宁舒的计算之中,经过这么一遭,四爷还会主动报备去向了,想到他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就爽。她很满意,身心舒畅地睡了。

隔天早上起来,耿宁舒的屋里就被四爷送来的东西堆满了,有最新鲜的话本子,刚出炉的零嘴小吃,还有金银元宝。

这小子挺上道的,知道送东西哄人,还花心思挑了自己喜欢的。

耿宁舒喝着牛乳羹,数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张连喜就见她的脸色缓和许多。目的达到了,也就不用再装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了,还怪辛苦的。

四爷知道她心情好些了,晚上过来的时候,故意让她看到自己腰间门跟荷包挂在一块的红萝卜,那是耿宁舒昨天晚上扔到水里的,他让人捡了回来。

她偏假装看不见,还是对他恭敬着,话语间门没有了往日的亲昵,不过倒是没有跟前一晚说话那样的夹枪带棒了。

四爷看着她对自己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觉得很是棘手,他长到这个岁数还从来没有女子敢跟他置气的,更不知道该怎么哄人,这会子犯了难。

苏培盛看他不得要领,给他出主意道:“奴才记得耿主子看得最多的就是谈情说爱的话本,想来里头会有些招数,不如主子爷瞧瞧去?”

四爷找到了突破口,翻看了几本耿宁舒之前喜欢的话本,这男子哄心悦之人,送花送礼送胭脂水粉,这些他从前都做惯了,现在用处没有这么大。

准备惊喜带心悦之人出去游玩散心,宁舒即将临盆也不适合。

最后还有一个最大的共性,就是对心悦之人一心一意,绝不多看其余女子一眼。耿宁舒自己写的狐仙书生的故事不就是这样吗?一有了旁人,就断情绝爱了。

想来每个女子都希望夫君对她是一心一意的,四爷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话本的纸张,陷入了沉思。

他自从知晓了人事,身边是完全不缺女人的,可照顾起居有下人,吃食有膳房,他也没觉得女人有多要紧,就连福晋在他从小的认知里来说,也不过是个帮助管理后院的下属罢了。

可宁舒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占据的是自己心中从未被触及的一块地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心。

她不开心自己会担心,她高兴了自己更高兴,见不着她会思念,一想到会失去她,自己心口就像是缺了一块。

这应该就是诗词歌赋中写过,他却从未体验过的“爱情”?

暮色四合,雪还在落,书房窗外一根枯枝撑不住积雪的重量,“喀嚓”一声清脆断裂,他心中一直累积却从未定心审视过的情感,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四爷合上书本,去了雪绿阁和她一道用过晚膳,又陪着她在暖榻上歇着,待四下无人,就牵着她的手说了,“宁舒,今后我心中只守着你一个,再不容旁人,可好?”

耿宁舒正在看有关生产的医书,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愣了愣。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和认真,可说实话,她不信,别的人先不说,年氏都还没来呢,说这个太早了些。

不过正好就着这话给他台阶下了,耿宁舒目光闪动两下颇为动容的样子,“胤禛。”只两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爷看在眼里,更觉得她什么都不求,只要自己的真心。

两人手交叠紧紧握在一起,像是心中再无了芥蒂。

他们俩终于重归于好,四爷也重新拥有了在雪绿阁留宿的机会,雪绿阁里众人和苏培盛都松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在四爷哄人的这些天,福晋也一刻都没闲着,又是威胁又是给钱的,终于安排好了惜凝嫁人的事,也终于见着了她。

当然,这事儿不可能告诉她,只说是四爷怕影响了耿氏的胎,才没立刻纳了她。

惜凝眉飞色舞,“我就说,没有我拿不下的男人。”她脸上还沾着湖里的淤泥和柴房中灰扑扑的土,这样狼狈的面貌做这样的表情,着实让福晋觉得眼睛疼。

“你的本事我肯定相信,否则也不会让你来了,”福晋给她倒了杯热茶,“你先喝点暖暖身子,等会换了衣裳就先回去等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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