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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番外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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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女婿,还有个三挑四捡看不上了,不明不白叫个男人哄在宫里头,一夜的时间,此时岂不得气炸了。

锦棠还好,为人母嘛,想着大约朱玄林也就是哄着阿荷坐了坐,或者是多说了几句话儿,谈点儿退婚的事情。

陈淮安是男人,生平最清楚的,就是男人的秉性。

以他想来,只怕昨儿一夜,太子都是在欺负他的小阿荷。

夫妻俩疾匆匆的往慈庆殿赶着,在陈淮安的脑海里,阿荷哭了一夜,喊了一夜,此时只怕喉咙都已经喊破了,说不定已经叫朱玄林给折磨坏了。

越想越可怕,他于是就跑了起来。

“老子非得打死他不可。”挽着袍袖,陈淮安恨恨道:“男婚女嫁,没媒无聘的,便他是天皇老子也不可。”

侧首见个内侍沿路正在扫落叶,一把抓过扫帚,整个儿将扫帚的头子整个儿扒拉了下来,歘成一根棍子在手里颠量着:“总得让这些王八蛋知道他二大爷的厉害才行。”

而这一厢,阿荷爬起来都跑到门上了,欲要回头看一眼来着,想了想,终是不曾回头,一把推开门,转身即跑了出去。

才从大殿里出来,她迎面便见老爹一品官袍,手中一杖,疾步进得门来,见还有人要阻拦,一杖横扫,直接就冲了上来。

……

就好像十五年前,朱玄林耐着性子教她学会了走路,她迈开人生第一步之后,跌跌撞撞往前而去,从此便不曾回过头一般。

朱玄林捂着叫阿荷给踹到生疼,但因为她那一踹,却又终于疏解了的小腹,并不敢动,扬头望着,看着小阿荷转身出门,终是不曾回头,随即混身一懈,便躺平到了地毯上。

他从很小的时候,从他父亲指婚的时候,便认认真真履行着婚约,也总以为,长大之后自己要和阿以荷成亲,从此夫妻相伴,她也终会在宫里陪伴着他。

这种执念,起自于小时候总是送他吃食的罗锦棠,也起自于他对于家庭的求而不得。

但果真陈以荷不愿意,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他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抓住了那个总在逃跑的小姑娘,坐在她的对面,看她吃,看她笑,看她顽皮的闹,还静静的,看了很久很久她睡着的样子。

这于他来说,就够了。

至于身体上的不舒服,或者在别的任何男人来说,都不能忍,但朱玄林自幼就能忍常人不能忍之忍,并未觉得有什么。

艰难的站了起来,他跌跌撞撞走进侧房,那里有蓄着供他沐浴的水,此时已然冰凉,解了衣服跳进水中,混身的燥热才有所缓解。

但旋即一阵门户开合之声,陈淮安已经冲了进来。

太子周身□□,泡在澡桶之中,而这侧室之中便是一股浓烈的麝香之气。

方才看到阿荷时,她头发凌乱,还是昨日衣裳,衣衽也是歪歪散散的,脚上只有一只鞋子,陈淮安心中还存一念,心说或者朱玄林不曾侵犯过她,俩人只是夜里同坐了坐。

等进来瞧着太子这个样子,再挑开他扔在案头的裤子一翻,王八蛋,陈淮安那口气再也忍不住,长杖一横,直接就扫了过去。

……

而这时候,阿荷叫锦棠带着,已经在出宫的路上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跟娘悄悄儿的说,也不用怕害羞,娘谁人也不告诉,当然也不会责你?”骡驹驾着马车,街上又没什么人,锦棠不好大声问,只小声的说了一句。

阿荷瞬时脸一红,手自然而然的就拂到了唇上。

要说怎么样了吗,其实也没有,不过他亲了她一口,还碰了一下她羞羞的地方。

她踹了他一脚,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一只鞋丢了,自己是光脚踹的,碰到不知个什么硬棒棒的东西,总之,大姑娘了,心里有点不明白自己踹到了他什么地方,但也明白自己睡着时,朱玄林怕是看了自己一夜,而他心里藏着的污秽心思,她一念滑过,哎呀一声,天真的小姑娘终于知道自己踹到那儿了,两手就捂上了自己的脸。

不过是少女怀/春,在锦棠看来,这大约就是真成过事儿了,自家姑娘还是叫那登徒子给哄骗的。

退婚就退婚,退婚之前诱着她女儿失了身,这叫什么?

“咱们搬家,回渭河县去。这京城,你爹想呆就呆着去,娘不呆了。”

锦棠气的把阿荷揽了过来,气的头脑发昏,偏又不敢说的太过,怕说的太过了,要让阿荷起了羞耻。

皇后昨儿在交泰殿的羞辱就够她受的了,接着来个退婚,这又来个失身,她怕阿荷真要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己失身有失人的,得去寻死呢还。

要说为人父母,生了儿子还好,只要本性不坏,要皮要闹由他们去。

唯独女儿,眼瞧着她一日日的长大,出发的越来越水灵越来越娇艳,瞧外头那些皮小子们,个个儿贼心眼儿的坏,生怕稍有不留神,自家这天真的娇娇女就要叫给骗了去,谁知道日防夜防,千防万防,入宫一夜,竟是没防住,就真叫狼给叼了肉。

锦棠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回家之后,连陈淮安都不曾等,命着骡驹和如意带人收拾了收拾,扔下两个小的,只带着阿荷和八个月的小彦宁,就准备要回渭河县去。

毕竟小的一个太小,千里奔徙不易,如意劝了好久,锦棠总算消了要回渭河县的心,但就把阿荷给带到隆庆坊的酒坊里去了。

隆庆坊中大多皆是女工,又还有个小彦宁要照料,阿荷到了之后,也知自己将来要管理酒坊,除了替娘照料小彦宁,每日还得在酒坊里,跟着一众女工们一起作工,学酿酒。

锦棠原来以为她长大之后要嫁入宫中,并没有教过阿荷谋生的手艺,到此时,才发现女儿一辈子想要活的潇洒硬气,只怕还是得学了自己这独门的手艺才行。

也是因此,她便悉心耐性的教导起阿荷来。

从舂麦子,到制酒曲,再到蒸粮糟,下砂,蒸酒,调酒,这一样样的活儿,真要从头学起,阿荷也是每日忙碌到脚不沾尘的,全然无暇再想京中之事。

这一日,她跟着刘婶婶蒸了一日的酒,到得傍晚时腰酸腿困乏的,回到家里,便瞧见小彦宁坐在只大筛子里,襁褓围的绵绒绒的,正在极力的往外翻了。

三翻六座八爬,这小家伙,恰到了会爬的月份,也是个虎头虎脑的皮小子,一个翻身就从大筛子里爬了出来,小屁股一耸一个后退,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往前爬。

干干净净的木门廊上,小家伙一耸一耸,本是想往前爬,想去够姐姐的,却也不知怎的,自己离大姐姐就越来越远了。

阿荷是瞧着弟弟们一个个长大的,摇着只拨琅鼓儿不停逗着,逗的小家伙张牙舞爪,心急火撩的想要爬过来。

就在这时,锦棠端着碗药汤走了来,屈膝在廊下跪了,悄声道:“阿荷,这汤药,可是娘问了好多郎中,议了又议,把那些伤身子的药材全取了,才熬成的避子汤,你将它吃了,至少一个大后患就没了,成吗?”

阿荷这下不懂了:“娘,好好儿的,我为甚要吃药?”

“徜若不吃药,万一像娘怀这彦宁一般,一不小心也怀上了可怎么成?”

“娘!”阿荷这时才算真醒悟过来,她爹她娘,怕是都当自己和朱玄林一夜,作了那种事了,这误会可真是够大的。

阿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连忙的解释了半天,保证了半天自己就只是扎风筝,作弹弓儿,与朱玄林什么也不曾作过,这才算把事情给解释清楚。

锦棠听罢,长嘘了口气,道:“也罢,太子在咱们出京那一日就亲自赴高丽,消两国战事去了,便要回来,至少也要个一年半载。你要想嫁人,娘就放出口风去,给你物色个好男儿作婿,你若仍不想嫁,就在此安安心心学手艺。

你得懂得一句老话儿,天干饿不死手艺人,手艺在手,走遍天下混不怕,明白否?”

阿荷连忙笑着点头,眼看夕阳西下,便抱着小彦宁出了家门,走到野鸭湖畔,带着小彦宁看夕霞晚照,芦苇茫茫,湖上野鸭齐飞。

时光飞梭,望着野鸭湖上的芦苇渐渐茂密,再到它慢慢枯黄,天气也逐渐转凉,转眼七月已罢,入了八月,转眼便是中秋。

小彦宁最近才学会吃手指,啃着自己的小爪爪半晌,总跟姐姐在外头转悠,也是觉得那天边的云霞太过美妙,遥遥见一只野鸭飞来,伸长着小手,嘴巴大张,连口水带笑的,哇哇儿的叫。

阿荷在他圆嫩嫩的小面颊上香了一口,正踱着步子,便见两个在酒坊里作完差的女工相伴而来,许是要回家去。

走着,其中一个道:“那可是太子啊,高丽人竟是说杀就杀了?真真儿的可惜,只盼着不要为此就征兵打仗才好,我家两个弟弟,徜若征兵,怎么得也要走一个。”

另一个道:“我只是可惜了太子,小时候他还到过咱们酒坊,你记得否,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就是瞧着有点儿呆。

听说还是战死的,尸首无存,真真儿可惜。”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走远了。

阿荷站在湖畔,愣了半晌,总算明白过来:太子朱玄林去了高丽,是为解战,然后,就战死在高丽了。

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睁开眼睛时,两目直勾勾望着自己的朱玄林,还有他始终怪声怪气与自己说话的样子。

她记得自己从那东偏殿跑出来的时候,一脚似乎将他踹的挺疼,他叫她踹完之后那一声近乎呻/吟的呼叫,到此时她都还能想得起来。

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灼热的像块铁一样,精健高大,仿佛满身蕴着力量的,居然就这么死了?

呆呆的抱着小彦宁回到家中,才到院门外,阿荷便见父亲陈淮安策马而来。

下了马,陈淮安道:“阿荷,你怕是得入宫一段时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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