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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1)

第12章 要是有人骗了你呢给错了uid的蒋依云把聊天记录翻到施行计划当天,果然发现是自己的问题。只好憨憨地笑当作讨饶,希望方颂愉不会太生气:“啊这……i’m sorry啦,是个意外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正好现在想办法断掉嘛……”她越说声音越小,悄悄看方颂愉,方颂愉哐一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吓得蒋依云一哆嗦。蒋依云委屈:“你好凶……”方颂愉看见了,觉得自己也不能把气对着蒋依云发泄,毕竟蒋依云也不是故意的,于是把怒气收了回去,说:“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就是他不喜欢骗人。就像之前钟斯衍约他吃饭,他本来可以堆砌无数个借口告诉钟斯衍自己没空,结果他为了不撒谎硬是拖到七点才回复人家,说自己吃过了。骗一个骗子——一个骗过很多无辜女孩子的坏人也就算了,毕竟是和坏人的博弈,倒没什么负罪感。骗一个很有可能也是无辜的人……那他和蒋依云的前任有什么区别呢?他该怎么跟“钟”把真相坦白?如果他是“钟”,得知真相不只会生气,可能还会大骂一通,最后把他拉黑。可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自己理亏在前,挨两句骂也是应该的。太离谱了。方颂愉想着想着又两眼一黑。方颂愉拖了五天都没有给“钟”打电话,他之前费尽心机为对方培养的习惯现如今变成了回旋镖,第五天晚上,“钟”主动打电话给方颂愉,方颂愉本来不打算接了,打算搁置到对方主动挂断,再等到第二天早上给对方发消息糊弄,说自己昨天早睡了。结果意外发现对方换了个头像,又是一张藏在阴影里的侧脸……鬼使神差地,方颂愉误触了接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挂断已经来不及了。少年薄荷质感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钟”问他:“你是……生病了吗?最近都没有联系我……”还想着担心他是不是生病或者出事了,方颂愉无语凝噎,更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由衷的愧疚。他违心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呃……最近比较忙,忙完了的时候时间总是已经很晚了,怕打扰你。”“钟”表示他能理解:“嗯,忙的话就好好忙,你平安就好。”这些以前在他看来是渣男以退为进的手段的话语,在他看来是巧言令色鲜矣仁的说辞,现在看来没准都是真心话。呜呜,麻烦大了,欠感情债最使不得了。佛教里说,欠这种感情债,对方以后可能会变成你的冤亲债主呢。方颂愉在心里流着宽面条泪,跟对方说:“你也是……你最近过得好吗?”越是这样他就越过意不去欺骗人家感情这件事,他觉得他得为这段乱七八糟的暧昧关系划下一个完整的句号,至少也要让对方没那么伤心的接受这个事实。“钟”说:“还可以,是很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事,唯一的调剂是偶尔和某些人打电话,听听对方有趣的生活动态。”不有趣不有趣,有趣都是恶意编造出来讨你欢心的。事实上某些人真正的生活是白天下午在导员办公室替他坐班写材料,晚上和凌晨在赶一些商用设计稿赚钱养活自己,昼夜颠倒,偶尔赚了钱带着蒋依云去玩,就是这么无聊的生活。方颂愉说:“嗯,最近就一点也不有趣了,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给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啊。”“钟”说,“大概小鱼给我讲什么都会让我觉得有趣吧,有趣的从来不是故事,是讲述的人。”这个理论方颂愉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想不起来,反正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方颂愉恶狠狠地说:“不行,偏不顺你的意,就讲一个不有趣的故事!”那头“钟”轻笑出声,方颂愉无奈,不管对方的嘲笑,继续讲下去:“从前有一个没有继承人的国王,他想在自己的国家里找一个小孩当自己的继承人。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弄了很多花种,分给城里适龄的小孩,并宣布谁种出了花,谁就是国王的继承人。”“结果所有人都种出了各式各样的花,除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很伤心,可是国王最后却对这个小孩说,你才是继承人,因为我给大家的是熟的花种,是种不出花的。”“好了。”方颂愉说,“我讲完了,请你对这个故事阐述五百字理解。”“钟”配合地笑了两声:“你真的很不会讲故事,小鱼,下回记得把悬念留在最前面。”“这是什么破理解。”方颂愉不服,“我以为你会说点什么诚信啊欺骗啊的那种常见理解,你怎么点评起说书人了,不行,这不合格,重来。”“因为我说了,有趣的是讲故事的人。”“钟”说,“诚信和欺骗这种话题太老生常谈了,而且应该也不是你讲故事的目的吧?”不不,真的是。方颂愉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即便是诚信和欺骗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也可以有不同的解读角度。”方颂愉说,“比如,这个国王真的是个心胸很宽广的人,他竟然没有惩罚除了种不出花的小孩以外的小孩。”“为什么要惩罚?”“钟”表示不理解,“并不是很值得惩罚的事,再说了,有时候欺骗也是为了好意。”并不是啊,一开始就是为了恶作剧和道德惩罚,是为了同态复仇。这些都是积蓄已久的恶意和并不磊落的阴谋。如果世界真的赏罚分明,判案的时候一分析因果,世界法官就能即刻拍板定案,证明他显然也是需要被惩罚的那种人。“那……”方颂愉犹犹豫豫地问,“要是有人,不怀好意地欺骗了你呢?”对方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因为回答的时间有点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说话:“如果是我的话……坦白说要看这个人是谁,欺骗的内容是什么,变量就是这两个标准,随着欺骗者在我心里的地位和欺骗的内容而改变,这个人越重要,生气的程度就越低,内容越不重要,生气的程度也就越低。”“好严谨,控制变量法。”方颂愉很想笑,但一想到自己两者都不占,就笑不出来了。他既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欺骗的内容又很严重。简直是一条死胡同,而他不管不顾周围下棋的老大爷的呼号,也没听见买完菜回来的大妈说前面不能走,骑着二八单杠就往里冲,冲完了,头破血流,进退两难。不该笑的,真的太伤心了!“钟”又说:“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轻飘飘的话语从电话听筒里传来,像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把方颂愉砸进了房间地板缝里。他不知道该惊叹于对方直觉如此灵敏,还是责怪自己讲故事意图太直白了,反正,心情沉重,一塌糊涂。“有。”方颂愉说,“真的有……你要不猜猜是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摊牌,跟对方说,哈哈,我是个男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在他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语之前,他需要好好铺陈一下。“钟”想了想,说:“我想不出你骗了我什么……除非你跟我说你不喜欢我,那我可是真的会很伤心的,小鱼。”要了命了,说不出口了。如果告诉对方自己是个男的,不就约等于告诉对方自己不喜欢他?对方说自己会很伤心的……靠啊,方颂愉又把到了嘴边的真相咽了回去,只好违心地苦笑:“当然,不是啦……”作者有话说:周四不更新,以后一周六更周四不更,中午12:00更新丫头们,海星!海星!评论!评论!关注一下作者吧!给大家磕头了(哭唧唧第13章 他想把真相说出来凌晨两点,方颂愉的朋友圈分享了来自网易云音乐的一首歌,林宥嘉的《说谎》。方颂愉觉得自己很凄凉,但也没什么可以倾诉的人,只能在朋友圈隐晦地发发牢骚。但钟斯衍很快回复了他,说:“怎么了?”这种询问不亚于渴了有人送水,饿了有人送饭,累了有人送板凳,尤其在半夜这种倾诉欲望格外强烈的时刻。方颂愉点开对话框,几次想把故事讲出来,但是想到钟斯衍只是刚认识了半个月的点头之交,又作罢。他该怎么说,从自己穿女装说起,说到自己装小姑娘骗人?钟斯衍看上去那么正直一个人,肯定会觉得他这个人心思不正,喜欢鼓捣些邪门歪道,为人不纯不忠不善,总之,不是个好人,再然后疏远他。结果钟斯衍先来找他私聊了。钟斯衍开门见山:“你是网抑云了还是文艺复兴?”方颂愉回了个问号。钟斯衍说:“你之前分享的全是英文歌,小鱼。”方颂愉心里的百亩空中花园突然发生了十级地震,他现在得了“小鱼”应激反应综合症,稍有不慎就心态塌方。幸好钟斯衍很快就撤回了重发。“你之前分享的全是英文歌,小愉。”钟斯衍解释道,“不好意思,刚刚打错了,输入法自动联想了。”不过钟斯衍确实观察得很细致,一般来说,仅仅为分享好听的歌的话,多半不会分享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曲目。这样赤裸裸地发老歌,基本上都是为了借物抒情。方颂愉一边感慨钟斯衍实在是太细心了,一边把刚刚那条朋友圈删了,免得再生事端。或许他确实需要别人的建议。像钟斯衍这样的体面人,一定会有好的解决办法的吧?想了想,方颂愉打算无中生友,他开始捏造故事:“那个……我有一个朋友,他失恋了。”“他被骗了。”方颂愉说,“他和一个人在网上认识,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女朋友,但是其实那个女朋友是假的,是男的装的。请问我该怎么安慰他?”钟斯衍沉默了。方颂愉眼睁睁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好几次,最后只得到了一串省略号。钟斯衍:“……”钟斯衍:“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你吗?”方颂愉矢口否认:“当然不是,我聪明着呢!”不止不是,他甚至还是那个女装骗人的……太离谱了。“那他喜欢的是那个人的外表,还是那个人本身呢?”钟斯衍说,“如果是那个人本身的话,我想他过两天就会想开了,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在一起。”也是哦,他可以旁敲侧击一下那个人的性取向,即便可能性渺茫,但说不定呢,万一对方就是双性恋甚至泛性恋呢?作为泛性恋的一员,尽管里面有些老鼠屎害他们名声,但他尊重lgbtq和性取向自由。方颂愉说:“那我去劝劝。”“还是得看他能不能想得开。”钟斯衍说,“不过你要这样想,说不定他之前就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呢。”“应该不至于吧。”方颂愉格外自信,“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痛苦了,还说很伤心什么的。”钟斯衍:“……”钟斯衍怎么老喜欢发省略号?要不是知道钟斯衍不是自视甚高瞧不起人的人,他真要觉得钟斯衍是在对他表示无语了。方颂愉果真搁置了和钟斯衍的对话,切到qq界面去找“钟”,问对方:“哥哥,我最近有个事很苦恼。”对方在线且秒回:“宝贝怎么了?”方颂愉二度使用无中生友这个技能:“我有个朋友……他跟我说他是同性恋……”“啊,等下。”他故作惊慌,“你歧视同性恋吗?”“钟”也发过来一串省略号。今天真是奇了,怎么人人爱发省略号,省略号最近降价大甩卖?“我不歧视。”“钟”甚至还要倒打一耙,“难道是你歧视吗?”方颂愉忙回:“我当然没有了,就是,我朋友,呃,他喜欢我。”“钟”顿了一会,说:“你是不是打错了字,是‘她’吧?”在那一刻,方颂愉觉得,世界静止了,没有风声雨声,更没有楼上夫妇的跺脚声,安静到落针可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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