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贞?”
“郭陌?”
那女子又反应过来,冷笑说:“不好意思,我该唤你独孤默。”
他苍白面色仍挤出一抹笑容,垂眸鞠躬以示赔礼,“当年相瞒,情非得已。”
祈贞对于身披草编斗笠、青丝毛糙、胡渣丛生的独孤默有些意外,“喔?上一次宫宴见你,你还意气风发得不得了,没想到如今这么窘迫。”
不待他回答,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昔日瞩目的面容上半晌,继而投向那位侍在一旁的那位娘子,打量她的姿色,说不上十分倾城色,可一身布衣钗裙却也难掩标致。
祈贞见他们相挽扶持,又听婴儿啼哭,心下觉得他们是夫妻了。如今自己也嫁作人妇,相逢一笑泯恩仇,正要擦肩而过时,独孤默那条孤零零的裤腿于风中漂泊无依。
这一幕,无法冷静的祈贞大为惊色,不禁自我反省:“……你,你的腿……该不会是,去年我入唐,在宫宴上说错了话……你才,你才……”
“一报还一报罢了,与祈贞公主无关。”独孤默苦笑,从没有想过要追究她的什么责任。
其实祈贞也自责,当初唐朝皇帝宴请吐蕃来朝,酒过三巡,她一时兴起就口无遮拦说出独孤默在吐蕃与她定亲的事。即使皇帝当初没有说什么,可当时在座许多唐人都面色哗然,祈贞再怎么笨也能想到,自己说错了话……
后来她打听,独孤默流放的罪名隐约与此时相关……
没想到如今,还能遇上苍凉窘迫的他。
祈贞原本平息的愧疚于这一刻踊跃澎湃,打量着他们的行程,猜问:“你们是要出玉门关吗?”
独孤默眸中一亮,恭谨说:“是。”